厄兰不以为意:“兄弟,乐不逢这个名字怎么不能提了,他曾经也是我的朋友啊,他救过我。” 顿时屋内气氛变得很微妙。 霍非池没有再看手中的报告,抬手去摸烟。 当着医生的面抽,戚泽敢怒不敢言,这会儿没胆子训斥了。 厄兰也怕被揍,主动岔开话题。 “刚才那兄弟……应该查查是不是区长派下来的,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霍非池没有回答,只是等着三十多位决裁员依次来齐了,让丞枫发言。 门外坐着的乐不逢险些没有认出来这些人是当年决裁院那三十八位决裁员。 大多数晒黑了,身上衣服很旧。 有的像是刚从菜地回来,穿着胶鞋,拿着锄头,气质却无半点像农民。 丞枫声音透过紧闭的门传进乐不逢耳朵。 “最近又不太平,神川区再次强制神种们加入治安队,现在已经有一半的神种被迫入队。” “上一批是青年,这一批是中年人,上年纪的较少,这两年也没有什么新的生命诞生,我很担心他们会再次下来抢人。” 厄兰:“他们敢下来抢人,老规矩,悄悄处理了。” 戚泽:“变异体这么久没有发现踪迹,他们倒是自乱阵脚,这些年疯了一样逼大家加入各种队伍。” “如果不是当初上校带走我们这些愿意追随他的,说不定我这个医生都得拿菜刀上战场了!” 厄兰嗤笑:“有什么可怜的,决裁官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不愿意跟着我们,现在被强制带走,以后上战场,也是咎由自取。” 霍非池给过所有人机会。 愿意相信他的,跟他离开神川区。 不愿意相信他的,甚至在他们离开后集体抗议游街封死居民区。 厄兰说:“这就是报应。” 乐不逢听着里面商议,自始至终霍非池没有说过太多话,心脏再次细微地发疼。 霍非池变了好多。 不过,如今他们的处境,倒是相似了。 . 下午丞枫安排工作没能成功。 他们开过会没多久,便有很多人闯入小城,丞枫接到消息立即赶了过去。 乐不逢紧跟其后,远远看到治安队和护卫队来了两波人,抓了十多个年纪不大的居民,有男有女。 看样子有四五十个队员,并且都带了枪,一旦动起手来谁也讨不到好处。 “你们这些疯子,放开他们!”厄兰表情气愤,如果不是霍非池在拦着,就要冲上去。 人数差距太大,真动起枪来,居民绝对会有伤亡。 “竟然这么大阵仗,看来不好处理了!”丞枫脚步焦急。 乐不逢悄悄打开入耳式通讯器。 22随时可以和他通话。 乐不逢压低声音:“我需要几个同类,现在立即进来神川区,找治安队或者护卫队员寄生。” 22无奈:“知道了。” 护卫队这次来的人之中有李费,正挑衅地盯着霍非池。 “小霍啊,你要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神川区缺人……以前这些居民不是嚷嚷着取消分区,现在我带几个上去,不应该高兴吗?” 厄兰握紧手中的枪,嘲讽道: “安全的时候你们把所有居民排挤在外,现在缺人了需要有人去守护神川区,又想起这些曾经被你们赶尽杀绝的居民?” 李费眼神渐冷:“厄兰,如果你们不愿意听从指挥,为神川区付出,那么……还留着你们做什么?” 霍非池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快意。 像是即将大仇得报,看向他们的眼神有怜悯和嘲笑。 “这是区长的意思?”霍非池声调寒凉。 李费神情有刹那间慌张,“胡说什么,我只是警告你们,和神川区对着干没好处。” 霍非池知道这次事情应该是区长高衡下达的命令,两年前高衡不敢杀死他,现在依然是。 李费不想和他们多做纠缠,正要带人离去,被霍非池堵住去路。 霍非池沉下脸:“放开他们。” “霍非池!老子忍你很久了!”新仇旧恨堆积,李费头脑一热拿枪抵上霍非池的眉心! 霍非池不在意,“你可以开枪。” “如果敢开枪,今天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厄兰低喝,同决裁员齐刷刷举起枪对准李费。 李费脸面挂不住,脸色涨红:“霍非池!你真以为我不敢吗?两年前在饲养圈我儿子的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霍非池不想多做解释:“我说过,你可以开枪。” 李费手发抖,恶狠狠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霍非池满眼轻蔑之色:“你敢吗?” 李费被激的怒火中烧,表情变得狰狞。 尤其想到李锐,神种本就生育困难,唯一的儿子也死了。 偏偏霍非池给的交代只说了句意外。 仇恨不断刺激着李费的理智,他头脑发热,狠狠扣下扳机! “砰!” 枪声空旷,并没有击穿骨头时的声响。 李费持枪的手被人高高抬起,不等看清楚面前是谁,胸膛突然被狠狠踹了一脚! 李费被踹出两米开外,在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下。 一切发生的太快,李费带来的人还未反应过来。 乐不逢收回脚,甩了甩鞋子。 霍非池幽暗探究的视线落下。 听到挡在自己身前的青年小声嘀咕:“鞋子都脏了……”
第83章 你想我吗? “擦擦。”身后探过来一只手。 拿着白净的手帕,薄薄皮肤下筋骨分明。 身后霍非池几乎快要贴在他背上,气息沉而缓的气息洒在乐不逢耳边。 乐不逢也不敢转头,草草接过,却没擦鞋子,只是抹掉因为他倏然靠近,掌心冒出的汗。 霍非池幽暗的视线落面前青年渐红的耳廓。 “上校,您没事吧?”丞枫快步走来问。 霍非池抽回视线,浅浅摇头,看向摔出去很远,直到这会儿才狼狈爬起来的李费。 李费怒目横眉道:“霍非池!你完了!你们这个破地方也完了!” 霍非池云淡风轻:“转告他,我们可以自保,但也只会自保。” 至于对数次想要杀死和抛弃他们的神种,不会伸出援手。 李费嚣张气焰熄灭大半,也顾不上计较方才被踹,离开的时候甚至有一丝庆幸。 万一真的失手杀了霍非池,那自己肯定难逃一死! 这座破烂城能留这么久,只是因为区长看中霍非池。 李费心有不甘,转头怨毒地瞪了眼霍非池等人,转身准备走,却听见刚才抓的那一群小孩里有人骂了他两句。 回过头,领头男孩挣脱开李费下属的钳制,全部跑去厄兰身后躲着,李费视线阴冷,闪过一丝算计。 “队长!” “这些人太讨厌了!” 声音软软的,乐不逢不由得往那边看。 是熟人。 “你瞅瞅他们给我抓的!”习宝捋起袖子,不满意地撇嘴。 厄兰拍拍他脑袋,“他们是傻逼。” 习宝傻乐,小声说:“我刚才就是这么骂李费的,他儿子也是煞笔,还尿裤子。” 乐不逢挑了下眉尾,两年过去,那个拆锁天才没什么变化,不过这座小城的风水养人。 习宝脸色不再蜡黄,白里透红,年画娃娃似的。 乐不逢目光重新落在手帕上,犹豫着要不要还给霍非池,一抬眸发现对方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了。 他下意识去摸脖子。 昨晚霍非池总是在他嘴唇和脖颈流连忘返,红痕连绵到了肩头。 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乐不逢突然想起来现在用的躯壳不是自己,痕迹自然也不在。 霍非池眸光愈发幽暗。 乐不逢心里直打鼓,疯狂回忆昨天有没有咬伤霍非池,想来想去,记得貌似只在最受不了时挠了他紧绷的背肌。 可能有一道抓痕,如果不照镜子,大概看不到。 “你的手帕。”乐不逢只想把东西赶紧还回去,垂下头不敢对视。 霍非池接过:“嗯。” 经过这次李费一闹,倒是间接拉近了丞枫等人和乐不逢的关系,晚上厄兰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至于地点,是在关过乐不逢的监狱。 里面有长桌,厄兰带着习宝去领了几份晚餐,顺便用屋里的兰花盆栽换来邻街阿姨酿的杏子酒。 “朋友你可真帅,空手抓枪,以后我们就当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吧!”厄兰自来熟地揽上乐不逢的肩膀。 对面座位的霍非池,默不作声掀了掀眼皮。 丞枫难得开玩笑:“厄兰队长,和你一条裤子的兄弟太多了。” 厄兰思考两秒,肯定道:“那我把他挂裤腰上!” 乐不逢抓住他手丢一边去,“谢谢,我就不和你们挤了。” “你嫌弃我?”厄兰不满意,往乐不逢杯子倒上大半杯杏子酒。 习宝吐槽:“队长,你快要把兄弟吓跑了,这酒味好浓,小心灌醉了人家不理你。” 杏子酒橙黄色,倒在玻璃杯中颜色像会流淌的琥珀。 乐不逢这些年酒量还可以,低头嗅了嗅味道,确实要比平常喝的气味更刺激些。 听到一声轻响,对面霍非池浅尝一口,放在桌上,乐不逢视线往上移,再次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 乐不逢有点慌,欲盖弥彰喝了一大口。 杏子酒拿高浓度白酒酿的,酸甜味并不突出,喝进嘴中更多是浓郁呛人的酒味。 “咳咳……”乐不逢侧过脸捂着嘴咳嗽,眼圈呛得通红。 “梆梆……” 桌面被敲了敲。 霍非池推过来一杯温水。 他视线太灼热,余光还能感觉到霍非池在看,乐不逢好似无所遁形。 感觉,霍非池的目光,好似能穿透这具躯壳。 吃过晚饭,听了厄兰和习宝说相声似的聊八卦,乐不逢听得还挺开心。 “上校真油盐不进,孙阿姨家的儿子挺不错,说你是纯洁高冷的雪莲花。”厄兰说话都大舌头。 他拿着酒杯起身,晃悠到霍非池身边。 “失去的,就别在想了,享受当下,不好吗?” 乐不逢不嘻嘻。 纯洁高冷的雪莲花? 昨晚上发高烧还能把他捞在怀里弄了快一个小时。 乐不逢酸的牙痒痒,搭在膝盖的拳头握紧,捏响了指骨。 霍非池听到细微声响,死寂幽暗的眸浮动不易察觉的光亮。 “好不好?”厄兰神经病似的,“你就从了他吧!” 霍非池目的达到,一丝视线都不愿意分给厄兰,淡淡道:“让他死心。” “你可真冷血,芳心纵火犯!”厄兰吐槽完觉得不过瘾,又细细复盘这些年有谁追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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