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有危险,我不会被这里的任何怪物伤害,”林夜给司念吃定心丸,“我会保护黑尾,我一定会和你一起保护它。” 情绪不稳定的思念,大脑中都是妈妈上吊他无能为力的场景,大颗大颗眼泪滚落,滴到林夜伤口上。 “嘶……”林夜没忍住,轻声喊出来。 这一声,让司念回了神。 “疼?”司念意识到,自己眼泪掉进他伤口了,赶紧擦干净脸。 “不疼。”林夜摇头。 “疼!”司念坚定纠正。 【“妈妈,你切到手指了,疼不疼?” “不疼。”妈妈摇头。 “呜呜呜,妈妈骗人,妈妈疼!”小小的司念闹腾起来。】 一瞬间,林夜的样貌语气和妈妈重叠,司念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嗯,疼。”林夜不想主人生气。 【“嗯,疼。”妈妈也不想司念担心,她温柔哄着,“念念给妈妈吹吹就不疼了。”】 前半句话再次重叠,司念焦急等林夜说出下半句。 可林夜没有。 司念有些不知所措,“你说啊……你说完……” 林夜迷茫:“说什么?” 他求助耳钉男。 耳钉男摇头,他不知道司念想听什么。 司念好像始终看不清面前的脸到底是妈妈还是林夜,他仰着头,控制不住又掉了泪。 林夜:“……” 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啥? 做人好难啊啊啊啊! 他不想主人这么伤心。 耳钉男看着他俩,觉得自己好像没磕错。 但他俩这关系上升得太莫名其妙。 “快要跟不上队伍了,”耳钉男还是催了催,“我们……” “你先走。”林夜下逐客令。 “行吧。”耳钉男识趣,跑走了。 他很快追上带头的武术教练,说,“林夜受伤了,咱们慢点,等等……” “为什么等他们?”武术教练不想被拖累,“我看到了他受伤了,那么重。他本就是藏着危机的怪物,谁知道林夜混在我们这里做什么。” “他救过我们!”耳钉男觉得林夜不坏。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武术教练每隔一段距离就做下记号,他只想过关。 “他没受伤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耳钉男不理解,之前可是武术教练要跟着司念他们,想寻求保护。 “林夜比司念强,没那么冷血,我们遇到危险,他是出手了,可他也要钱了你不记得?”武术教练觉得耳钉男八成是年纪小,除了长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高调模样,内心太单纯,“你成年了吗?” “没有啊,我十七。” 武术教练撇撇嘴,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司念不会管我们死活,林夜现在受重伤,真遇到危险,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他也是。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人,谁有能力分出精力管林夜?”武术教练拍拍小孩肩膀,眼中露出无奈,“说真的,现在如果你受伤了,打不动了,我也会抛弃你。” 耳钉男:“……” 他有点无法接受。 这么脆弱的情感? “司念怎么没管我们死活了?”耳钉男替他说话,“他不过看着冷冰冰,可哪次不是打怪主力?” “小朋友,盲目崇拜不可取。在这里,关乎的可是我们的命,他打怪也是为了保命。”武术教练语重心长。 耳钉男沉默,他回头看了看后边,漆□□路里,看不到司念他们的身影。 武术教练又小声嘀咕:“其实,我们应该想办法把这些人都甩了。” “你不讲道义。” “我为什么要跟一些不认识的人讲道义?电视剧看太多,被洗脑了吧!”武术教练嗤之以鼻,“别搞个人英雄主义。” “你们俩在这蛐蛐咕咕商量什么呢?”白越看他俩越走越快,把大家甩在后边交头接耳,跟了上来。 武术教练马上不吭声了。 耳钉男一脸复杂看着白越。考虑几秒后,他对白越使了个眼色。 白越跟着他的节奏越走越慢,等两人落在队伍后边,耳钉男指着络腮胡说,“你去找司念他们的时候,武术教练和络腮胡发生矛盾,两人干了一架,络腮胡输了。” “然后?”白越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络腮胡消失了一段时间,突然又回来了。我听大家说,他之前不是和你做领头,结果你去找司念他们后,他突然回来,发现大家都听武术教练和我的,大概心里不爽吧,总是和武术教练对着来,应该是想夺回主导权。” “哦……”不说还没注意,好像挺长一段时间,没听到脾气不好,爱咋咋呼呼的络腮胡说话了,“他去哪了?” “那谁知道。”耳钉男摇头,“他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消失过一阵子。” “哦……”白越不怎么关心络腮胡。 “欸?”他又想到什么,“那几个聒噪的怪物们,也好久没出来叭叭了。” “对哦,好安静。” “喂,小怪物们?出来聊聊?”白越挑逗。 除了脚步声,什么都没有。 “没意思,真没意思,还是司念好玩。”白越转身想去找司念他们,不过他又转了回来,“等一下。” “怎么?” “是不是自从上次两道门合拢过来到现在,我们再也没遇到过怪物,也没听到过怪物说话。”白越不想放弃任何线索。 “是这样。” “你回忆一下,我们一开始被追着在这里跑的时候,门上是不是有暗纹来着?”白越记不太清了,当时只顾着跑。 “这个……”耳钉男也没注意。 “有。”远处传来司念声音。他在封闭房间十五年,夜视能力早就锻炼出来了。就算奋力奔跑,余光也能看清楚,两旁有黑纹。 只是他当时没注意纹路走向。 “他们跟上来了,”耳钉男露出笑容,“太好了。” “你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白越觉得这小孩有点傻乎乎的。 他迎着三道缓慢行走的黑影,提出疑问,“那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你觉得怪物不说话和黑影消失有关系?”林夜也在思考。 “你质疑我?”白越态度高傲,他推了推眼镜。 “无法交流。”林夜懒得吵架,不是因为怂,是因为司念不喜欢。 而且他说话说多了,牵扯脸部伤口,疼。 “所以我们出不去,会不会因为怪物们都睡觉了,我们只能困在这一关。”白越看着越走越远压根不想等他们的队伍,露出鄙夷神色。 “反正他们沿路做标记,有人开路我们什么时候再走有什么关系。”他靠在门上不动了。 “喂,这门可是会吐出来那些章鱼爪一样的东西把人吃了。”耳钉男赶紧把他拉起来。 “它们在睡觉,谁吃我?”白越一脸笃定。 确实,这里安静无比,毫无动静。 耳钉男还是不放心看了看两边的门。 “喂喂喂,眼镜,别靠过去。”他再一次拉着白越。 “我叫白越,什么眼镜,没礼貌。”白越语气不好。 “你谁?”耳钉男微微惊讶。 “怎么,认识我?”白越不以为然,“我这么出名了吗?” “白……白家破产,有好多报道……”耳钉男有些支支吾吾,“你,你不会就是那个白家独子……” “是,是我。” “我靠!你们白家也太惨了!我听我们帮派老大哥一些小道消息说,是……” “是司家搞垮了白家,现在白家负债累累,估计我那个老爸自杀的心都有。”白越毫不顾忌,在耳钉男犹豫以后,自己补全。 “不是!这是真的?真的是司家整你们?”耳钉男不懂,他好惊讶,“你们两家不是已经决定联姻了吗?” “小小年纪,这么喜欢八卦?”白越双手扶了扶眼镜,不再说什么。 但沉默一会儿,白越忽然神经兮兮地笑出声,“我拒绝婚前性行为,看司晨轩觉得恶心!我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订婚而已。我有权利拒绝,否则他就是强-奸。” “啧,他……你多大?”耳钉男问。 “19,怎么了?” “你就大我两岁,你说我小小年纪……” “大你两岁也是大,好歹我成年了,你,未成年!”白越推搡他一下,凶得厉害。 “干吗把你受的气撒在我身上。切。”耳钉男脾气也不咋地,但是他能理解白越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悲伤,所以说了一句就离白越远了点。 司念若有所思。 他好像又在白越身上找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共同点。 很明显,白越提到他爸的时候,咬牙切齿,带着恨意。 和自己拥有一样的复仇情绪。 他气愤的,也许不是司家人让他爸一无所有,更像是…… “你也想,杀了你爸。”他凭直觉,把最直白的感受脱口问出。 耳钉男不可思议:“啥?” “嗯?”白越很有兴趣地扭头看他,缓缓露出一个令人不舒服的笑,一个“也”字,让白越瞬间明白了司念立场,“果然豪门之家,光鲜无比的壳子下,都——装着太多见不得人的恩怨呢。” 他用“都”字回应,又笑了起来。 怪瘆人的。 耳钉男似懂非懂,但面对司念和白越那种无形的气场,身体本能地战栗了一下,脊背生寒。
第32章 伤心【副本2】 “司念,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决定。”白越看着无尽的甬道,眼神挑衅,“一定要活着。” “是。”司念觉得白越是对的。 死亡之前最重要的事儿,是复仇。 “或许我们还可以再做个约定。”白越神色覆上一层浅浅不确定,“万一我死了,或者你死了。能出去的人,帮对方把那个该死的人杀了,怎么样。” “不是吧,你们说得跟真的一样。”耳钉男越听越吓人,赶紧打圆场,“你们失踪,家里人一定很着急,我们都要活着出去,别说这些。” “你懂个屁,”白越怼他,又问司念,“吭声啊,行不行。” “自己的仇,自己报。”司念没答应,搀扶着伤重的林夜从白越身边走过。 都活着,不好吗。 “你这人真没趣儿。”白越把铁锤抛起再接住,又敲了敲看起来结实无比的门。 “妈的!”过了一秒,他越想越气,竟然被司念拒绝了,他再一次狠狠敲在门上。 “噗叽!” “靠!” 这门竟然喷出来一股浓稠黏液,借着不清月光,白越发现这是类似牛反刍烂草那种流动体。 这些流动体在白越打出来的坑洞上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滑动。 看的人都想上去帮个忙,让这些东西赶紧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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