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不懂暴毙什么意思,也懒得问,更不想和人聊过往。 他选择扶着身体有伤的林夜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作回答。 况且他也不知道,司家为什么要困自己十五年。 白越:“……” 没得到答案,心里就像有小勾子抓挠,难受死了。 “最讨厌和闷葫芦打交道。”他激将。 可这次失效了。 周围镜子一样的白光空间转成黑夜,一轮标志性不会变换方向,但有时有弯有时圆的超大月亮出现。 他们返回怪诞世界了。 张小叶消失不见,轻微的“呼呼”移动声提示他们,两道门正在合并。 “这门到底是不是过关的关键?张小叶在这里又代表什么?一个通关必须参与的任务,还是这一关的小boss?”白越分析。 “都试试不就知道了,把她杀了,把门拆了。”林夜觉得不用想这么多。 “废话。”白越态度还是那么不好,“我不知道都试试吗?” “知道都试试还有什么可想的?”林夜态度也不好,“真不知道谁在说废话。” “我跟你说了?谁要你搭茬了?” “我乐意,我长着嘴呢,我乐意搭茬。” “你他妈怎么这么烦!”白越怒气冲冲走过来。 “别动他。”与林夜并肩而立的司念,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他跨出一步,挡住白越。 白越看着司念,暴躁神色一瞬失神。 他又看了看心安理得待在司念身后得意洋洋的林夜,慢慢露出一个难受的笑。 “当年的他,也是这样把我护在身后,对司晨轩说这句话。” “那天风雪很大,他给我买了奶茶,站在我前边,像张开双翼的天使,浑身都是白色雪花。司晨轩的保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我陪他去医院输液七天,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他却总说不疼,非要要出院。” “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 林夜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很内疚。 “抱歉。”他主动让了一步。 “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白越不理会林夜,垂下眼睫,盯着地上暗红色的地面,不知道这里藏着多少人的血。 “呵……其实,那天是我把司晨轩的几个保镖勉强打跑了。他特别惊讶,说,早知道你这么能打……那我也会站在你前边。” 白越摘下眼镜,痛苦闭眼。 “你说得对,怪诞世界为什么不把司晨轩这样的傻逼拉进来。让我好好折磨他,让他死在这里吧!” “司念,有时候我因为太想他,真的很想赶紧死,去找他,去陪他,去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我要跟永远在一起。” “可有的时候,我又觉得就这么死了,不甘心啊。为什么我会被拉进这个地方,为什么我要死在这儿?我还没找司晨轩报仇,我不应该死。” 司念挑眼看他。 这种矛盾心理,也纠缠着司念。 他很想死,去找妈妈,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他又不能还没报仇就死,可死亡的欲望总是无法压制,报仇的想法又同时疯狂不甘。 应该怎么选? 司念忽然有种,他难以抉择的,没有权利决定任何的人生中,遇到了另一个自己的感觉。 就是白越。 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更巧的是,他和白越有着共同的复仇对象。 这无形中拉低了司念对白越的厌恶。 耳边除了“呼呼”两道门合并过来的声音,又多了一些吵闹疲惫的说话声。 “我们跟着沿路做的标记,怎么又转回来了?”是武术教练的声音,失落无比。 “我确定这就是鬼打墙!”耳钉男绝望。 “看来走是走不出去这一关了,得想想别的办法。”中年运动男语气不耐烦了许多。 “在没有方向指引的这里,我们并不能确定一直走的是直线。”套袖女人维持着一些冷静。 “有点道理,也许我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自觉偏离直线,所以又回到了这里。”有人附和。 “可这里找不到参照物,我们怎么确定自己一直走直线?”武术教练坐在地上休息,无精打采。 两道门挤压过来。 武术教练看到门,捶捶腿,又站起来,“虽然知道这门不会完全闭合,可我看到它还是有很大的恐惧感。” 谁不是呢? 大家挤在一起,盯着靠近的门。 那种压迫真的令人双脚发软。 “诶!是司念他们!”耳钉男在黑暗下,发现远处的人影。 白越很快调整好情绪,朝他们走来,上来就问:“你们遇到张小叶了吗?” 武术教练:“张小叶?” 耳钉男:“没有。” 白越回头看司念。 那他们为什么会遇到张小叶? 中年男问:“你们遇到她了?” 白越“嗯”了一声。 两道门已经逼近,人们被挤压不得不错开站位。 “这里最宽能容纳三人,大家分散开。”有人说道。 “呼呼,呼呼。”门移动着。 “怎么回事儿?”有人发出惊恐喊叫,“距离缩小了!” “宽度只能容纳两人了……” “怎么办,那下一次,是不是只能容纳一人宽,再下一次是不是就!”只能容纳一人! “你别说,我害怕!”有人吓哭了。 “呵。”白越冷笑,“也可能只能容纳半个人,骨头压碎一部分,人却没死透,大家估计都要活活疼死。” “呜呜呜!”被他这么一说,有人哭得更厉害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能不能不要制造恐慌。”络腮胡没好气。 “恐慌需要我制造?”白越看着悄无声息停下的两道门,距离果然只有两人宽。 “不对,这不是之前见过的门。”白越没在暗红色的门上,看到类似蛇一样的黑色纹路。 “没错,门不一样了!”武术教练也注意到了,他很警惕,“是不是说明我们要面临新的未知危险了?” “不要管门一样不一样,现在空间变窄,我们可以走直线了。赶紧标记路线,往前走!”套袖女人冷静的样子,让大家敬佩。 中年运动男投向欣赏眼光,招呼疲惫不堪的大家赶紧动起来。 耳钉男用不知哪里找到的小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箭头又用圆圈围起来,做好标记。 “这种标记,被人踩几脚就看不见了。”有什么意义?白越觉得他们白费力气。 “这里好像只有我们,如果我们不踩,标记都能保留。”耳钉男喊他们,“走啊,一起走。” 这时他才注意到林夜半张脸,脖子上和露出来的双手布满新鲜的伤痕。 “呀,你受伤了?”耳钉男对已经走远的队伍喊,“慢一点,有伤号!” “自求多福吧!”武术教练并不想浪费时间。 “这人。”耳钉男明显不满,“我帮你扶着。” 他看向司念,征求同意。 司念很抗拒,他给了耳钉男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扶着林夜跟上大家。 林夜只能在自己身边。 林夜答应过自己不会离开,他不会让林夜离开半步,别人更不能靠近林夜。 “你不行。”白越看热闹,然后往林夜身边凑。 “你也不行。”司念出声警告。 白越:“咱俩的关系,这都不行?” 他偏要惹司念发脾气,碰了林夜没有受伤的地方一下。 果然,司念生气了。他神色骤然发冷,站定盯着故意为之的白越。 “好玩,真好玩。”白越得逞,避开司念对视,往前走去。 在后边为白越捏一把冷汗的耳钉男松了一口气,虽然这金丝眼镜不讨人喜欢,可他不想看到有人被司念揍死。 “欠不拉几的。”他小声嘟囔。 “主人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碰我?”林夜对司念过于强烈的转变对比,不太适应。 “难道你想离开我?”司念带上难以察觉的不安。 “没有啊,我没有。”林夜赶紧保证。 “你不能离开我。”司念强调,“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呃……”林夜不懂司念情绪上的激动。 耳钉男看着他俩一脸蒙逼。 啥情况? 司念不是万人不近,谁都不理吗? 之前对林夜的态度大家都看得出来,爱答不理,甚至还驱赶过。 怎么现在? 算了,搞不懂,不搞了,赶紧走。 他本想多嘴一句让他们快点走,可是吧…… 司念那病歪歪的样子和林夜的一身伤,不是催两句就能走得快的。 所以他放慢脚步,和两人保持一段距离,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两眼。 “啧。”惨白黯然的月光下,两个互相搀扶的人,走在漆黑无尽的甬道里,怎么有种末日之中,生死不离的爱情感? “我真是小说看太多了,什么都能磕。”耳钉男摇摇头,让自己清醒点。 但他忍不住回头看他俩。 “诶?这里太黑了,我都忘了还有只狗。你更黑,不细看,哪能看出来你在哪站着。”耳钉男注意到跟在司念身边的移动小东西,要不是因为动,还有黑尾眼睛刚才忽闪发出来一点绿光,根本找不着黑乎乎的它在哪。 但林夜知道,刚才黑尾一直不在,它是忽然出现跟上的。 “嘬嘬嘬,过来。”耳钉男叫它。 “他是我的狗。”司念冷冷拒绝。 耳钉男:“……” “诶我突然有个问题,”耳钉男调皮起来,“要是林夜和黑尾同时遇到危险,你先救谁?” 他想到了“你妈和你女友同时落水你先救谁”的经典问题。 司念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噗!别想了,快走,我就是瞎问问。”耳钉男被司念认真发蒙的表情可爱到了。 “不,不……”司念并没有继续走,眼神恍惚起来,嘴里一直不停说着不。 不可以,不可以再有任何他想要留下的人离开,黑尾也能不能离开自己。 他还在疯狂地想耳钉男提出的问题,如果林夜和黑尾同时出现危险,他先救谁? 谁都不能放弃! 可如果没有办法把他们都救下来呢? “不!”怎么办怎么办? 当年因为身高问题根本无法救下上吊自杀妈妈的场景如同冰雹窒息般砸向司念,他抓着头发狠狠往下拽,“不!” 无尽愧疚让司念大溃,他无法接受再一次离别,生死离别。 尤其是自己能力不足之下的离别。 “我不要!” 耳钉男被他疯癫状态吓到,不敢上前,只好一直道歉:“司念,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嘴欠!” “是嘴欠!这种问题怎么回答?”林夜忍痛抓着不断伤害自己的司念双手,对耳钉男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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