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还是更喜欢它的! 炭炭可以接受江逝水笑它,却一点也不惯着骨龙,听它在外面笑得那么欢,一龇牙就冲出洞外,跟它缠打到了一起。 凶虎斗恶龙,两只兽越变越大越打越狠,那一战打得半个八方域都卷起了黑沙,花珈在一旁兴奋得来回跳,过去抱住江逝水胳膊撒娇:“爹,江昼不要,能不能把那只黑虎给我呀?” 江逝水摇头,“你驯不了它。” 花珈原本含笑的脸霎时黑了半分,松开江逝水的胳膊,阴恻恻地盯着他的脸。 江逝水却根本没在意,眼看两只兽打得越来越凶,一撸袖子,问江昼:“拉架,敢去吗?” 江昼不想动弹,抱着胳膊在一边,“不去。” 于是江逝水就自己去了,他哪儿打得过两只急眼的凶兽,不是被炭炭一爪挥开,就是被骨龙一脑袋撞开,伴着卷到半空的黑沙在天上乱飞。 云征月带风洵从外面回来,一看眼前这景象,皱起眉。 风洵二话不说要过去帮忙,却被花珈拽着手扯到了一边,晃着手臂问他今天出门杀了多少人,有没有拔他们的舌头挖他们的眼。 风洵被绊住,家里能打的孩子就只剩下江昼了,云征月刚看他一眼,不用张嘴,江昼就冷着脸不耐烦地过去,准备暴揍两只凶兽,救下又菜又爱凑热闹的爹。 后来发现没那么容易,骨龙听他的,炭炭却不听,他管不了炭炭,每次一稳住骨龙,炭炭再来挑衅,骨龙就又暴起了。 江逝水在又一次被炭炭拍飞之际把江昼推过去,让他赶紧驯服这只黑虎,然后拍着自己衣服上的黑沙叹气道: “乖仔,你看这只大老虎这么凶,再打下去可就把咱家毁了,我跟你娘今晚就得睡沙子里,你就当为了爹娘,努努力,去拿下它。” 江昼停了片刻,过去拽开骨龙,独自对峙黑虎。 凶兽被揍服便算认了主,炭炭刚被他揪到半根绒毛便喵喵叫着变回了小猫,四肢张开,故作虚弱地往地上一趴,用行动表示:我服啦我服啦~ 江昼:“……” 骨龙:“……” 要不要脸! 这下黑虎也是他的了。 后来江逝水联合云征月,一步步哄骗江昼平时只跟炭炭接触,就算需要出去打架,也只带着炭炭,不带骨龙。 江昼一直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觉得骨龙凶,不想让他用,只想让他身边带着相对温和的炭炭。 反正这两个人永远觉得,他能被教成乖孩子。 直到他们发现江昼在外面让炭炭吃人,云征月眼眶直接红了,江逝水气得一天揍了他三顿,江昼给他们看自己满身的伤,那天战况激烈,不是对面死,就是他死。 云征月默不作声给他补衣服,江逝水把他拽到一边,语重心长教育他,拳头硬是好事,可以自保,但是不要这么随意杀人,更别养成这样的习惯。 江昼第一次觉得他烦,这里是八方域,又不是仙洲,你不杀人,就得等着被人杀。 花珈和风洵杀人不眨眼,他们从来不管,只有他,不管做了什么事回家都会被教育。 恰在这时,有一拨人闯进来,想要占取他们的洞穴。 江昼冷眼看着,对江逝水说,你自保吧。 他得出气,等爹娘跟他道歉,向他求救。 结果没等那拨人进全,花珈和风洵就回来了,那晚惨叫声伴着血腥气留了一夜,断肢残骸堆满洞口,花珈风洵沾了满身的血,江、云两人却什么也没说。 江昼气得一整晚没睡,过后好几天没理他们。 现在想起来还气,他瞥了眼风洵,风洵跟黑虎刚才打架,是因为突发状况没认出对方,此刻挨着坐了会儿后握爪言和。 黑虎的肉垫拍上风洵那只断手,一顿,放轻力道,上去蹭了蹭。 江昼凝目去看,心想,难道炭炭它娘也跟炭炭一样,有给人治伤的本事? 后来发现是他想多了,黑虎只是想拿爪子安慰风洵一下,顺便还要给他舔舔伤。 江昼从怀里揪出几根走之前薅炭炭的小猫毛,一半丢给黑虎,吸引了它的注意,然后自己在风洵身旁坐下,把另一半小猫毛按到他那只断手上,瞬息便为他治好了伤。 风洵手伤时不在意,手好了依然没反应,拍掉手腕的附着的绒毛,语气有些嘲讽道:“你变了?” 江昼没理他这话,从乾坤袋里拿出纸笔,画了张脸说:“查个人。” 风洵接过纸看,江昼把刀放在一旁,靠着墙闭上了眼。 又补充:“猫毛下了毒。”查不出来,疼死你。 风洵漠然起身,“你没变。” 江昼要在家里休息,把风洵赶了出去。 他让风洵在八方域查宋扬,看这个人到底在八方域待了多久,去过哪几域,现在又在哪里。 宋扬那样欺负年少的季云琅,季云琅抓来他后都没杀,还一留就是这么多年,这让江昼很不高兴。 就算要折磨人,出完气也该尽快斩草除根。 但是他不可能对着徒弟表达不满,季云琅想做什么都好,有做不对的地方江昼就替他更正,他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待着,做自己喜欢的事。 季云琅现在开心吗? 江昼不知道,反正直到走之前,徒弟都还冷冰冰的不理他。 江昼一想起他就没了困意,摸出一小团炭炭的黑绒毛,放到手心轻轻一吹。 - 蓬莱峰顶,季云琅靠坐在院墙一角看月亮。 炭炭在他腿边卧着熟睡,忽觉一阵微风吹过,全身的小猫毛都被吹动了起来。 它爬起来,晃晃脑袋,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跃跳上季云琅的腿,仰起头对着他:“喵喵~” 季云琅听到声音,垂眸看它,拿指尖点点小绒耳朵,问:“不睡了?” 话音刚落,就见炭炭身后的长尾巴发起光来,在半空中摇摇摆摆一闪一闪。 季云琅笑,发光小猫,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准备在半空用尾巴写字。 下一瞬,就见长尾巴灵活流畅地甩动起来,一笔一划,写出两个字。 ——想你。 “……” 季云琅不笑了,目光凉凉盯着那两个字,然后握住小猫尾巴,用尾巴尖的灵光在前面添了个字。 ——不想你。 正盯着字看的江昼一怔。 他抬手,把那个突然出现的“不”字抹掉,又变回 ——想你。 紧接着,“想你”两个字也被对方抹掉,绒毛在半空中飞舞,一笔一划,变成了: ——滚。 江昼:“……” 季云琅写完字就松开了小猫尾巴,仰头靠到墙上接着看月亮, 那个冷漠的“滚”字依然在半空飘着。 对面还不收起灵光,季云琅看月亮间隙,余光总能瞥到自己写下的那个字。 也不抹掉,也不写新的,就让那个“滚”一直飘在那里,碍眼得很。 让你滚你就滚吗? 笨蛋。 这时,炭炭喵喵两声,小猫尾巴又开始动了,季云琅垂眸去看,只见尾巴尖尖在空中迅速划动,一点一点勾勒出几个奇怪的弧度,画出两个大大的“^”,和一个大大的“3”。 然后缓慢游移,靠到一起,在他面前拼接出一个高调的、巨大的、金光闪闪的 ——^3^ “?” 紧接着这团灵光就直朝着他飘过来,“啾”一声撞上他的脸颊,四处散了开。 “……” 闪闪的灵光碎屑在他四周欢快飞舞,甜蜜蜜地把他整个人绕起来。 炭炭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灵光亲亲,小眼珠晶亮,兴奋地在地上来回跳,伸出爪子来扑那些灵光。 季云琅垂下眸,捂着脸不出声。 半晌,唇角轻轻扬了起来。
第39章 小花 季云琅从没想过,他有一天能这么淡定地看师尊和别人约会。 云家后花园特别大,他抱着小猫,随便找了个假山隐蔽,瞧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云家的这个“江昼”就不如脸兄扮得好。 最初见脸兄,季云琅要走近才能完全确认他不是江昼,这个江仙师不一样,可能是在云家待得久,伪装松懈了,隔这么远季云琅都看得出来,他的仪态很差,披了一张高雅的皮,却不注意保持,一双眼就那么直勾勾地黏在云姝身上。 丑陋无比。 江昼才不这样,江昼就是随便往大街上一站,整个人也都是仙气飘飘,好看得很。 这个江仙师已经是第十次想摸云姝的手被她避开了,隔得太远,季云琅没刻意去听他们聊什么,只见两人拉拉扯扯,他摸她躲,这样走了一路。 在其他路过的云家人看来,这就是一对迫不及待在新婚前出门幽会的有情人。 他要真的是宋扬,那季云琅就真要笑了。 从他被江昼带回家的第一天起,这位宋长官就从没给过他好脸,见一次骂一次,脏话要骂一箩筐。 季云琅曾经不解,他跟宋扬无冤无仇,宋扬恨他什么? 后来他知道了,宋扬不是恨他,是恨江昼。 恨江昼跟云晏关系亲近,恨江昼让云晏破例,留下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 那些年湖边的无数次跟踪窥探,季云琅有多嫉恨云晏,这位宋长官就有多嫉恨江昼。 心上人跟别人亲密,季云琅只在岸上远远观望,暗自伤怀,有时候看的难受了就干脆偏过眼,或者提前回家睡觉。 宋扬不能,他是云晏的护卫长,他得寸步不离跟着主子。 云晏跟江昼湖心幽会的时候,他负责撑船,两人饿了冷了,他负责送餐送衣,就这样每天守在舱外,边撑船边近距离看着窗上越靠越近的两个影子。 那眼神阴森森直勾勾,季云琅每次远远看,都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抡起船桨砸死里面那对狗情人。 季云琅甚至期待过,不过他一想到江昼也可能被砸死,就不期待了。 他虽然心里酸,但是并不想让江昼那么惨。 有时候两人想单独相处,就会让宋扬把船停到岸边,然后把他赶下去。 每到这时候,躲在岸上窥探的季云琅就会被他逮住。 宋扬满心的戾气无处发,一脚把他踹倒,拽着他的领子远远拖到湖对岸,把他的脑袋一次次砸进泥里,“小畜生,你才多大,啊?你师尊在里面玩男人都偷看,江昼教过你了?一窝贱种。” 季云琅最初打不过他,只能找机会拍他一脸泥,在激怒他后挨更多的揍,后来灵力充沛,力气也变大,打得过了,就跟他在湖边互殴,离那艘船远远的,船里激不激烈不知道,反正外面挺激烈的。 有一次季云琅把他脑袋踩进泥里,在他快憋死之际又拽着他头发提起来,蹲下身拉到脸边问:“你们云家主隔三差五找我师尊,他病成那样,吃得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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