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记下那几人的名字,收起刀,把人脸术师从头到脚捆好丢到一边,出门去,对长老说,安排他们在里面办事,不要进去打扰。 又拿着地图和法器问长老,有没有懂这些的,一起进来商量。 长老一看商量的是这事,当即喜上眉梢,“有!有!江仙师这是要替我们拿下八方域啊!”说着,吩咐旁边的侍从,“快,快去楼上叫人,全叫下来。” 侍从犹豫道:“可他们正在忙着给八方域……” 这时,楼上跑下来一个人,激动大喊:“完事!有太阳了!谁现在出去给那些八方域人喊话?让他们确认一下!” 无人应答,大家都不是傻子,出去了就回不来,会被嘭得一声炸成血烟花。 长老摆摆手,“行了行了,把人都叫下来,白忙活了,都来看看江仙师带了什么好东西。” 下来了十几个人,江昼手里却只有五个人的姓名,他并不能确定人脸术师话里的真假,有没有瞒报,少报。 他思索片刻,开门,对那十几人说,“进来。” 长老带着不少人在外面焦急地等,实在等不下去了,听里面又一点动静都没有,干脆破门而入,刚进去就大吼了一声,盯着地上几个人头和几具断头残尸,眼珠瞪得老大,脚步一虚,当场晕倒。 几步之外的窗户大开,刚进去的十几人和江仙师全都消失无踪。 八方域亮了,大多八方域人都去过仙洲,见过白天,此刻还算淡定,那些没见过的却一点也忍不住,满脸惊异,冲出来到处乱跑。 江昼又捆了一大群仙洲人回八方域,不同的是,这次都拿小麻袋套头挡着他们的脸。 他亲自带这群人去沙牢,风洵中途想接手,被他拒绝了。 风洵跟在他身边,不声不响准备摘下一个人的头套,直接被他抓住胳膊推得老远。 风洵问:“什么意思?” “这批人,你不用管。” 他越这么说,越能激起一些逆反心理,风洵跟了他一路,瞅准机会就过去摘头套,回回被江昼挡住。 等把人关好了,挂上锁,江昼又专门让炭炭放了黑雾来守门,无数黑色猫毛飘进牢房里,将里面的人和外面彻底隔绝。 他这举动过于可疑,风洵盯着他看。 江昼避开他的视线,说:“有太阳了,你可以去,跟他们学种菜。” 风洵冷笑,“种菜?这种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 江昼突然拍了拍他的肩,什么也没说,启步离开了。 “……” 风洵神色怪异地盯着被黑雾完全笼罩住的牢房,半晌,也离开了。 有了太阳,外面已经是白天,只是不知道日月轮换能不能正常,江昼站在森罗兽骨殿门口,先看了会儿太阳,接着放出炭炭,让它去跑着玩,自己启步进了大殿。 他已经换上了师尊的脸,进去想给季云琅一个惊喜,却只见床上睡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琥生趴在床尾呼呼大睡,季云琅靠着床头,也睡熟了,两手还被绑着,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 江昼过去,先是看到了桌上的药,被灵气盖着,端起来还热。 他喝完药,坐到季云琅身边,挤挤挤,把他挤醒了。 季云琅睡到一半,一睁眼就看见师尊这张脸,以为在做梦,迷糊着抬起手,狠狠一捏,低声道:“江昼,你也就会在我梦里露脸,真讨厌你,这么久不让我见,你不想我,我知道,你……” 江昼偏头,朝他手上咬了一口,季云琅一疼,眼神瞬间清明,“……师尊?” “嗯。” 季云琅松开掐他脸的手,瞥到药碗,问:“喝完药了?” 江昼点头。 “真喝了假喝了,”季云琅怀疑,“你会不会因为不想喝,偷偷倒掉?” 江昼闻言,凑过来要让他尝尝,季云琅推开他的脸,冷淡道:“不了,师尊。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跟你说。” “我爱上别人了,我们分开吧。” 江昼:“……” 真是一点也不犹豫,不知道会伤师尊的心吗? “为什么?”江昼问。 “师尊好久不理我,”季云琅偏过头,“我去找别人亲热,发现他比你好。” “他哪里好?” “哪里都好。” 江昼捧着季云琅的脸让他跟自己面对面,又问:“他哪里好?” 季云琅这么近对上他的眼睛,编不出瞎话,闭眼,重复道:“哪里都好。” 他一闭眼,江昼就顺势往他唇上啾了一口。 季云琅睁开眼,手还被绑着,往床榻里面挪,“你别骚扰我。” “这不叫骚扰,我们没分开。”江昼不去逮他,就在原处看着他,“云琅,过来亲师尊。” 季云琅不,往里挪得更多,“师尊让我亲我就亲?说了我移情别恋了,我们各自放手吧。” 这些话一次两次还能忍,他一直说,江昼就有些不高兴。 他抓着床头的绸带,把季云琅一点一点拉扯回来,问:“闹什么?” 你不支持师尊,一直办坏事,师尊没跟你生气,也没跟你计较,这种时候不是正该黏糊糊地凑过来讨好师尊? 结果讨好的全是胡夜,边讨好他,还要边贬低师尊。 江昼在八方域不方便顶着仙人的脸行动,这就给了季云琅机会,缠着前辈一直闹腾。 真讨厌,江昼想,季云琅又不是不知道前辈就是师尊,为什么故意不戳破来跟他演戏? 他还没说什么,季云琅就先不舒服了,被绑起来的两只手推了他一下,“我闹什么了?我没闹,明明是师尊你不愿意理我,连亲热到一半都能说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昼知道他在讲那天,森罗兽骨殿里没让季云琅尽兴,所以他才惦记到现在。 但那晚江昼就是没兴致,让他抓着季云琅硬来,两人体验都不会好。 他把自己戴着锁灵链的手腕送到季云琅面前,无声表示:师尊那天是不是满心欢喜来找你亲热?是不是你中途非要锁师尊?你锁了我,我为什么还要跟你亲热?这都是你的错! 瞥见锁灵链,季云琅冷冷勾唇:“怎么了,师尊怪我?爹娘让我这么做,我能有什么办法?你都不理解我,不敢跟爹娘闹脾气,就来跟我闹,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我们能好好在一起?” 他这态度,江昼跟他说不通了,其实季云琅跟他道过歉,被胡夜按着脑袋欺负那次,说了软话。 可那是跟胡夜说的,江昼想,他根本没有当面跟师尊道过歉,师尊为什么要原谅他? 说不通就不说,他拍拍自己腿,让季云琅趴过来。 江昼又想打他屁股,屋里还有孩子在睡,季云琅不情愿,“我们都分开了,师尊,你少跟我玩这些情.趣小游戏,我很专一,既然已经移情别恋了,就只会喜欢那个人。” 边说着,他边瞥琥生,心想,江昼要是强行来抓他,他就先把琥生叫醒,让孩子去隔壁睡。 江昼这样打他,勉强也算在跟他亲热,那他也可以考虑跟师尊重归于好。 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注意到江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江昼已经不耐烦了,看他三番五次这样,干脆什么也不说,僵着脸起身就要走。 刚站起来,季云琅就抓着他的手把他拽了回来,然后挪到他身边,坐到他腿上,手在他怀里摸索。 江昼:“……” 季云琅在找他的乾坤袋,江昼不可能再让他有机会碰到,抓住他的手,膝盖顺势顶了下了他屁股。 季云琅摸不到,只能口头跟他说,“把你剩下的药给我,我让人给你煎好,你按时过来喝。” 停了停,又补充,“毕竟爱过,好聚好散。你来的时候记得避开我新谈的那个,别让他误会。” “……” 火上浇油。 季云琅说完,还继续坐在他怀里,盯着他看,明晃晃地询问:生气吗?想罚我吗?那你现在就来,把我干服,让我想不了别人。 可惜江昼不如他的意,看他的眼神里写着四个大字:你想得美。 把和师尊的感情当儿戏,什么话都能随便往外说,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江昼都不想原谅他。 他推开季云琅,起身要走。 季云琅问:“药呢?” 江昼把药拍桌子上,又要走。 季云琅把一个东西塞进他手心,朝他背上推了一下,“你快走吧,不然显得我在跟你偷.情,我现在谈的这个就是偷.情偷来的,真怕你待久了,我会跟你重归于好。” 江昼:“……” 季云琅,讨厌死了。 他看也不看手里的东西,冷着脸走出去很远,本来准备随手扔了,后来决定扔前看一眼。 是一本小小的仙洲日历,翻开来,上面用红笔勾出了不少日子,或近或远都有。 勾日期也不好好勾,要画爱心,随便一翻,隔几页就有勾画出的爱心形状往眼里蹿,花里胡哨,不正不经。 江昼内心毫无触动,依然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把这本小册子扔到乾坤袋最里侧,扔完又冷漠地拍了拍,确保它被收好了。 楼沙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跟季云琅关系不错的变态此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仰着脑袋出神地看太阳,眼睛被刺激得不停往外流泪。 江昼走近,一脚把他踹下了石头。 楼沙猛地扑到地上,惊醒回神。 “谁?!” 他愤怒扭头,看清人时一怔。 江昼没换下脸,带着一身飘然出尘的仙气,安静站在石头旁看他。 在八方域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脸,楼沙双手捂住心口,陶醉地“啊”了一声,也不生气了,爬起来凑近问:“你是哪来的小宝贝儿?刚才那样,是不是想引起神的注意?” 江昼指了指森罗兽骨殿的方向。 从领主房里出来的小宝贝儿,楼沙更兴奋了,他绕着江昼转了好几圈,左看看右看看,又凑近闻了闻,感叹道:“你真香~脸蛋儿比领主还白嫩,来,先让神亲一口,神一会儿好好疼爱你……”说着,就要来搂他。 下一瞬,就被人拧住手腕,一个过肩摔砸进了黑沙中。 风洵摔完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江昼,“你有病?” 江昼看向被摔在地上的人,“你曾经说,你跟他,是通过花珈认识的。” 他突然提这个名字,风洵面色一僵,刚要说什么,江昼就继续道:“当时花珈身边,除了他,还有很多人,都在森罗兽骨殿。” 风洵想起什么,厌恶地皱起眉,“没错,很多。” “那些人现在,在哪?”江昼说,“我去杀花珈那天,他殿里,是空的。” “那些人都养在八域,花珈不准我杀,让我每天面对着他们。”风洵冷声道,“男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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