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炭:“……” “喵!”你等着吧! 自从新老大答应挑战后,这群八方域人心甘情愿饿了三天肚子,此刻一大早就各自举着兵器,把角斗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天这场挑战,意味着八方域的领主马上要换人了,这群人个个热血沸腾,挑衅似的朝对面喊话,让他们赶紧回家做饭,顺带呼喊着让决斗的两人快出来。 另一边也不遑多让,他们用更粗犷的嗓音吼回去,朝对面扔烂掉的菜叶子,潜过去抓人往脸上抹锅灰。 约好挑战的两人还没出来,两拨人就快干上了。 后来角斗场中央终于有了动静,两拨人暂时休战,各自朝下方呼喊。 角斗场很大,中央是凹陷的圆台,四面的看台更高一些,足以容纳大半的八方域人观看决斗。 季云琅出来时没拿剑,赤手空拳,结果看到江昼竟然提着刀,他心里不是滋味,江昼什么意思,真要拿刀砍他? 江昼见他来打架,兵器也不拿,心想,跟师尊约战,态度这么随意,一看就是没放在心上,小小徒弟,今晚就让你哭着跟师尊道歉。 正想着,季云琅就亮出剑了。 他这两把剑还是江昼送的,曾经两次挡过江昼的大刀,第一次是杀林威,第二次是杀胡总管。 江昼盯着看,心想,第一次时季云琅不知道胡夜就是师尊,出剑是想抢林威的人头,第二次是不想让师尊以他的名义把当时在“阁”外的人全杀光,因为他不支持师尊,不想跟师尊当一路人。 第三次挡他的刀就是现在,江昼这一刀劈得看似不留情,其实根本伤不到人,他刀向下压,两人脸离得很近,他对季云琅说:“现在求饶,别等我揍你。” 季云琅视线落到他脖颈那个纯黑的颈环上,笑,“前辈真爱打扮,出来打架还不忘收拾自己,你到底是来打我,还是来勾.引我?” “我一直这么戴,”江昼说,“与你无关。” “真的?” 他废话太多,江昼一刀把他震开,紧接着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猛攻而上。 他不放水,季云琅不好招架,被刀背拍过肚子,绊过跤,还打飞了一只剑。 季云琅骂了他几句,江昼把他带起来往地上摔,快摔时又拿刀背托住他的腰让他站正,刚站正就换了个方向继续摔他,快落地时总能有办法接住他。 不像在揍人,像在逗弄他,角斗场第一次这么久不见血,江昼看似攻得猛打得凶,其实一点皮都没让他破。 上面观战的八方域人忍不住了,他们看多了赌上生死的决斗,这里面有没有水,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人朝江昼喊:“行不行啊老大!还没跟我们打着玩儿的时候狠,实在不行你俩回家亲嘴儿吧,就当兄弟们白来了!” 众人想应和,又不敢,憋了一会儿,又有人喊:“你敢不敢让他摔一次?你现在就是把他亲晕,都比把他打趴下来得快!” “就是!想想兄弟们的饭!别心软啊!为了饭,战斗!战斗!” “饭!饭!” “战斗!战斗!” “……” 江昼自动屏蔽耳边的声音,对季云琅说:“你现在求饶。” 季云琅才不求饶,几遭下来,他看出江昼下不去手揍他,故意道:“没听上面喊吗?你要么把我打趴下,要么把我亲晕。” “我不亲你。”江昼说,“放骨龙,我不跟你浪费时间。” 季云琅问:“你确定?” 江昼没再说话。等打趴骨龙,就把季云琅绑了带走,反正迟早也要打。 江昼不理他,季云琅也不出声了,只听见一声冲天龙啸,骨龙落到了他身后,大张开嘴,亮出可怖的尖利骨牙。 这下台上都沸腾了,他们只知道新老大能驯服骨龙,却没见过他们的战斗现场。 在上方一阵哄闹声中,季云琅收起自己的剑,朝江昼走近一步,抬手摸他脖上那个颈环,关切道:“害怕吗,前辈?你要是打不过,现在跟我求饶也行的。” 江昼没说话,他驯服骨龙的时候,季云琅还没出生。 季云琅来摸他,他直接抓住季云琅的手没让他收回,拿出绸带来往他手上绕了一圈,把另一端塞他手里,推开他,说:“等着。” 打完再来绑你。 季云琅拽拽手腕的绸带,笑了笑,“好。” 骨龙出场,战况明显比刚才激烈不少,大刀和坚硬的骨架相击,骨龙大张开嘴死死咬住刀身,意在把他的武器甩飞,江昼直接弃刀飞身跃上龙背,从背后抱起龙头,双臂发力,猛一侧身带它整条龙摔到了地上。 他打骨龙习惯把它整条龙从头到尾绑起来,这就需要紧紧纠缠不停抱摔,以此来找机会抓住它的尾巴,绕到身前缠住嘴,让它张不开嘴咬人。 他这打法考验体术,不可避免要在地上翻滚,只是刚开打没多久,他就感觉颈上和手腕上用来隐藏锁灵链的黑雾不停往外泄,炭炭似乎感受到了战斗时的躁动,忍不住要出来了。 江昼皱眉,按理说他不允许炭炭出来,黑雾很难扩散成这样,除非…… 下一刻,他就从溢出的黑雾中感受到了季云琅的灵气。 季云琅联合小猫,一起对他做了手脚。 上面观战的人正惊叹他能徒手压制骨龙,见他停了,许多人不满,纷纷喊话,让他再抱摔几次,把骨龙彻底搞晕。 就在这时,震天的虎啸突兀响起,一只黑色巨虎凭空出现在角斗场中央,一爪从江昼怀里拽出骨龙,甩到一边,紧随其后扑过去厮打。 骨龙一看见它,瞬间战意翻涌,怒吼一声和它缠斗到一起。 它们打到了角落,凶兽打架有天然优势,牙和爪都是最好的利器,战斗起来更加狠辣激烈,新老大竟然也有凶兽,这就更有看头了,众人纷纷挪过去,观看一虎一龙激战。 角斗场中央,江昼默不作声从地上起身,盯着自己身上两条卸除伪装的银链,抬眼看向季云琅的方向。 季云琅也在看他,不知看了多久,在对视的瞬间,掌心聚起灵气,把他抓到了身边。 季云琅不说话,攥住他手腕就往外走。 江昼跟了几步,抓起绑在他手腕上的绸带,对他说:“伸手。” 反正都要绑,早绑晚绑都一样。 季云琅倏然停步,说:“师尊,你别怪我。” 江昼刚要开口,下一瞬,只觉得腕上锁灵链异动,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瞳孔骤缩,猛然甩开季云琅的手,“你……” 季云琅刚被甩开就又抓住他,强行把他拽进怀里,“怎么了?师尊,你用另一张脸骗我这么久,要不是今天当面露出锁灵链,你是不是还不准备让我知道?” 季云琅又对锁灵链做了手脚,这让江昼很愤怒,他强忍住怒意,沉声道:“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和你告诉我是两回事,”季云琅抱紧他,脑袋搭到他肩上,“江昼,你总是不说,让我猜,我猜到了还好,要是猜不到呢?你瞒我一辈子?” “你知道了,所以我才没说。”江昼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云琅,锁灵链,解开。” “不解。”季云琅从他怀里出来,牵起他的手,往森罗兽骨殿的方向走,期间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只说,“江昼,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别讨厌我。” “你这样做,还想我不讨厌你?” “我没办法了,”他轻声说,“师尊,你忍一忍,我……” 江昼往他屁股上猛踹了一脚,季云琅猝不及防松开相牵的手,往前踉跄几步,差点摔了。 他震惊回头,只见江昼已经换上了师尊的脸,原本胡夜打架时弄脏的衣衫也被褪下,丢在了脚边。 这么对上师尊,季云琅莫名有些心虚,移开了眼,他拍拍自己刚被踹了脚印的屁股,又过去牵上江昼,“你踹我了,消气了吗?” 江昼没理他,无声表示,你说呢? 到了森罗兽骨殿,原本被砸坏的地方季云琅已经全部修整了一遍,但还是能看出砸过的痕迹,江昼环视一圈,知道了他在不久前来这里发过脾气。 为什么?因为自己说了讨厌他? 季云琅把他带进内殿,关好门,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灰的衣服,当着他的面脱下来,又从乾坤袋里找出一件换上。 他换衣服,江昼就盯着他看,季云琅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穿衣的手停了一下,眼神往榻上飘,就差问他一句,师尊有没有兴致,你要是有,我就不穿了。 江昼不再盯他,走到桌前,看着满桌的酒菜想,季云琅这是早就盘算好了,准备得这么齐全。 季云琅换好衣服走近,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给师尊做过饭,你吃一些,吃过了,念起我的好,就别讨厌我了。” 江昼心说念你什么好,吃你饭最多的时候就是那五年被你用锁灵链束缚住,现在故技重施,想让师尊说什么,夸你吗? 江昼不理他,季云琅强行按着他在桌前坐下,把筷子塞进他手里,自己坐到他对面。 无声对视片刻,季云琅出声了,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平和道;“专门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师尊别一口也不吃。” 江昼垂眼,扫过面前这些菜,季云琅又开口:“求你了,师尊。” 江昼动筷了。 季云琅松了口气,给自己倒酒,看着江昼吃菜。 全是江昼爱吃的,他想,过去在宅子里,江昼总是会吃很多,不同于那时候为了应付他而多吃的饭,季云琅可以肯定,这几道是他的真爱。 以前荷花酥摆在桌上,就算他不催江昼,江昼也会主动去拿着吃,有时嘴角沾了糕点屑,他就过去帮师尊抹掉。 红枣粥热气腾腾,肥糯香甜,樱桃肉山药酥烂软嫩,回甘鲜香,笋鲜、三丝爽口,葱泼兔咸辛,虾橙脍甜酸,藕粉桂花糕清甜软腻,就是有点粘牙。 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摸透师尊的脾气,却很了解师尊的口味。 此刻江昼再尝到熟悉的味道,会不会念起他的好? 他正盯着这些菜出神,就听江昼小声道:“虾好吃。” 他惊喜,正要接江昼的话,紧接着就听江昼继续说,“粥也还行,其他都一般,尤其是兔肉,这么多年还是老毛病,咸得要死还自我感觉良好,他放这么近,难道要跟以前一样逼我全吃光?” “意思意思吃两口吧,江昼,他都求你了,他要是敢逼你吃完,你就摔筷子。” 季云琅惊疑抬眼,眼睁睁看着江昼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把筷子伸向那道他并不喜欢的、咸死的兔肉,面不改色吃了下去。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昼跟他对视,目光平静,无声询问:有事? 季云琅垂眸,把离他远些的虾推近,葱泼兔换到自己这边,想了想,把荷花酥和桂花糕也换了过去,接着什么也不说,自己一个人拿起筷子对着兔肉猛吃,低下头喝酒。
171 首页 上一页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