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他一把夺走身边人的火把。 “捉住他们!这是神的旨意!所有人都不得违抗!” 形势瞬间陡转直下。 谢景云和程旭脚跟抵着脚跟,后背贴着后背,几乎要被四周的“恶狼”逼到退无可退,直至看清对方身后是一片池沼。 程旭:“早知道这趟任务那么凶险,当初就应该带几样顺手的工具来。” 谢景云闻言立刻反手掐住男人的劲腰,扭身一转,将自己放在了与杨卡等人的对立面。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好我事先有所准备。” 随着大片大片的人潮向两人涌来。 谢景云忽然猛地从腰间拔出利刃,尖刀向上,只是这刀口对准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隐藏在皮肤表层的“小型发射器”,随着他剖析自己胸膛的动作,逐步显露在空气中。 程旭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自残”行为吓了一跳,刚想呵斥对方“你不要命了”,却在下一刻被四周莫名涌上来的烟雾呛得直咳嗽。 “咳咳…什么情况…” 谢景云见状忙往后退了一步。 “旭哥!快捂住口鼻!” 原来早在两人出发之前,谢景云就先让约瑟尔医生往自己的体内植入了一枚芯片。 这枚芯片不仅能实时定位自己的位置,让军方随时随地知道自己的动向,必要时,它还能向外投掷出数枚如散弹一般,直径比细菌还要小的烟雾云,方便拖延时间,好让他们趁机逃离。 趁着对面还没反应过来,谢景云揪住程旭的衣领就跳入后面的池沼。 伴随着两道,一前一后,齐刷刷的落水声。 杨卡猛地从烟雾里面冲了出来,神色狰狞:“该死?!居然让你们给逃了,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身后有族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他现在怎么办。 “搜!漫山遍野的给我搜!直到把他们两个给我找出来!” 浅绿色的水面偶尔飘落着几片树叶。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转,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哗啦”一声响。 等谢景云再次睁眼,入目的却是自己上级那张万分焦急的脸。 “你发烧了?!” 程旭的语气说不上太好,甚至用严肃形容也不为过。 谢景云才醒来,眼睛里面尽是迷茫之色。 “我发烧了么?”他极其无辜的眨了眨眼,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无比头疼的用手抵住自己的额心:“哦对了,旭哥,我和你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仍然是熟悉的海湾场景,仍然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个人。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谢景云将记忆里的那个人,自动代入了池靳言的脸。 “他说,那双绿色的眼睛就是解开我记忆阀门的钥匙。” “……” “还说…”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倒想看看,他会如何做出抉择——恍惚间,谢景云分明能感受自己破碎的精神体,正以一种极其微弱的速度开始重组。 于向导而言,这是好事。 只是还不等他高兴,谢景云便“嘶”的一声,轻轻抽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右腿的某处印记,似乎越来越痛了。
第78章 很爱很爱你(必点!) 按照计划。 热星球本来应该再占领冥王星军事要地后,迅速撤退,转而占领其中心城市的政务大楼。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中途史密斯威尔手下的士兵,突然在行军过程中发生大规模的叛变,以至于他本人也在前往公海的路上,遭到了叛军的埋伏,最终连同其身边的副官一起,不幸被捕。泗水监狱里。 灼热的白炽灯不断腐蚀着男人身上斑驳的伤处。 史密斯威尔整个人被浸泡在眼前高浓度的海水里。 一枚弯钩倒掉下来,穿透了他脖颈后面的皮肉。 他的四肢被人死死钉在身后的墙壁外壳,像是只预备打包出售的蟹,丝毫动弹不得。 斗折蛇行的监狱走廊外。 一个身形高挑的长发风衣男开门走了进来。 他沿着监狱内部下沉式的建筑设计,逐步拾台阶而下。 直至脚下的海水将将淹过他锃亮的皮鞋鞋尖。 “你猜阿云要是看见你这副样子会是什么反应?” “……” “他来南部了,如果你想见他,那就开口求我。” 老实说,常规的严刑拷打可能对才入伍都新兵蛋子有用,但对他们这种已经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厮杀的上将而言,基本上是失效了。 所以打一开始,池靳言就并不奢求能从对方口中套到什么。 “他来南部了?” 逼仄的空间内,男人一开口,迫人的气势便陡然从他的身上倾泻而出。 史密斯威尔抬起自己疲惫的眉眼,碧绿色的瞳眸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让人在觉得万分危险的同时,也仍然会情不自禁的被他勾住心魄。 “嗯,来了。” “他为什么会来南部?”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由。 事到如今,池靳言也毫不避讳。 毕竟经由对方驻守的第一战区已经全面沦陷,第二战区也因他的错误判断,遭到冥王星大部队的伺机侵入。 可以说,经此一战,男人要想再翻身简直难如登天。 除非他能重新登上热星球的上将之位。 当然,就目前而言,这个假设是完全不成立的,因此眼下的池靳言再无后顾之忧。 “因为他太聪明了” 池靳言闻言踱步向前,纵使身下的海水很有可能随时浸湿他的脚踝,他还是面容带笑,猛地抓住男人金色的头发往后一扯:“那天我见到他时,他就已经将事实猜出了大半,所以,为了不破坏我原有的计划,我只能令设一个局,引他深入。” 二十年前的那场塔落计划,参与民众上万。 这其中就包括年幼时的池靳言。 “不过与其他人不一样,我参与这场实验完全是因为我自愿的。” 常年浸淫在声色犬马的上流世界,让池靳言自小对金钱和权利有了超乎常人的理解和感悟。 作为已经有上百年历史的老牌家族,池靳言年纪虽轻,但也明白池家轮到他的这一代,急需一些发展和变革。 “即使我从小在父亲面前展现出惊人的从商天赋,但在四岁为止,我在家族的地位却仍不受宠。” 池靳言的笑容不达眼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史密斯威尔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瞳仁迸发出几分精亮色的光:“因为你是Mute(普通人)?” 池靳言原本懈怠的脸色一下变得紧绷。 “看来是我说对了。” 在等级分明的哨向世界,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兼具不同的使命和义务。 哨兵的五感超群,因此在社会里常常扮演“工蜂”的角色。 向导拥有强大且充沛的抚慰能力,所以常常和精神受阻的哨兵捆绑在一块儿,进行精神上的,或是身体方面的结合。 但比起数量稀少的向导和哨兵,普通人在这个世界的占比显然更多、更重。 因为他们不具备任何突出精神抚慰能力和向外突出的攻击能力,所以时常被星际政府忽视,并且这种现象随着时代的发展愈演愈烈,渐渐的,就形成了凡是拥有哨兵或向导任意一个属性的人,便可以“自由”对待Mute的社会潜规则。 池靳言:“你说的不错,造成这一切不幸的来源就因为我是Mute。” 也正是因为心里那股不服气,不甘心的劲儿。 池靳言在自己五岁那年,居然主动报名参加了那个令无数豪门贵族闻风丧胆的计划———“塔落计划。”至于结果… 池靳言不需说,史密斯威尔也知道肯定是失败了。 因为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精神力涌动。 “虽然我的希望落空,但我在伦敦塔生活的那五年,也不算完全没有一点收获。” “某天我在塔前认识了一个叫薛伟良的人,他告诉我,想要成为人中佼佼者,其实并不一定非要改变自己的属性,如果能通过一定的媒介或物质,控制向导和哨兵,效果也是一样的。” “伦敦塔”是控制这座城市乃至星球,白噪音发射的重要总舵。 伦敦塔下还设立了许多分塔,落座于每个洲际的要塞部位,以便对整个星系的哨兵精神状态进行动态抓捕。 倘若有人直接在伦敦塔上做手脚,那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池靳言伸手松动一下挂在男人脖子上的弯钩。 “哼…” “你知道么,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些事情,这个过程我整整用了十年。” 十年里,池靳言先是尝试用药物控制,试图改变哨兵的意志心智,而后再以失败告终后,又尝试改变噪音频率,想要借以中间媒介,来对哨兵的精神海域,实施一场为期数年的潜移默化的的掌控。 “事实证明,薛伟良说的是对的,而我作为池家史上最年轻的一任继位者,也确实带领华兴制药走向新的一轮巅峰。” 池靳言细长的双眸里,是对权势和欲望不加掩饰的疯狂。 史密斯威尔的后颈上皮肉因为长时间的穿刺,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一片。 他“呃…”的一声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为他额前滴落下的冷汗做了暂时的遮挡,然后等聚集到一定的重量,再啪嗒一声,形成一场规模不小的局部暴雨。 “所以这和加伱一族有什么关系?” 池靳言闻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难道阿云没告诉你?” “……” 其实有关谢景云现在正在研究的课题,史密斯威尔虽然知道,但针对其内容实际并不了解。 池靳言见男人陷入深深的沉默,内心忽然涌上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不是吧…”,随后拳头抵唇,装模作样的捂嘴笑了两声:“你们真的是夫妻?” 史密斯威尔蓦地抬起头。 “抱歉抱歉” 男人状似不经意的将长发撩至脑后:“我还以为凭阿云的性子,要是面对自己真正最信任的人,一定会将自己所有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向自己爱的人和盘托出,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池靳言欲言又止的表情,成功让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极其冷静的史密斯威尔,脸上浮现出一道破碎的裂痕。 “看起来你很嫉妒我。” 池靳言的脸色明显一愣。 “知道我们私下为什么不谈工作么?”即使身上疼的要死,史密斯威尔还是强打起精神,微微抬首:“因为他亲口朝我说过,和我在一起时,他想要爱,好多好多的爱…” 池靳言:“……” 当拳风扫过对方的面门,池靳言崩坏的表情才算略微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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