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却没来,燕琨玉倒有些不习惯了。 出门时,他正好碰到在院中煮药的齐妩。 “燕公子,要去瑞兽阁啦!记得路上慢些,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燕琨玉笑着点头,走到院子大门时,又停下脚步,回头问:“九方兄若是来的话,你和他说一声,我若不在瑞兽阁便是去红海林了。” 齐妩是个机灵的,她眼珠一转就明白了燕琨玉的意思。 “燕公子,昨日夜里尊上就不在轩辕丘了,所以今早才没过来,今日不一定会回来,若尊上来了,我定会如实转告。” 闻言,燕琨玉了然:“那就交给你了,我去瑞兽阁了。” 昨日他软磨硬泡,九方渡总算是答应了他,把酸与带到瑞兽阁外面转一转。 今日来的时候,酸与围着他蹦跶,格外兴奋。 甚至跳到他的肩上,用脖子那里毛茸茸的羽毛蹭着他的脸颊。 “今日怎么这么亲人,是知道我要带你出去吗?”燕琨玉觉得痒,笑着躲开,将酸与抱在怀里。 那蛇尾搭在他的手腕上,凉丝丝的还是有些瘆人。 酸与像是通人性似的将尾巴掩进羽毛里,听到他这样说,歪着头,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盯着燕琨玉看。 “你要答应我不能乱跑,我才能带你出去,可不是带你逃走,我还没那个本事呢。”燕琨玉温声解释。 和酸与再三说明,燕琨玉找到瑞兽阁的掌事打了个招呼,将酸与从瑞兽阁带出来后仍有种不真切感。 到了红海林,酸与刚看到满目红林溪水,便从自己怀里飞了出去。 燕琨玉心中一惊,以为酸与是要逃跑,他慌张跟上几步:“酸与!” “嗷——”酸与回应一声,从远处的天空又盘旋回来。 见状,燕琨玉放下了心,便由着酸与在这里放飞,那对翅膀在瑞兽阁憋屈了太久,好不容易放出来,彻底撒了欢了。 酸与在林中穿梭时,燕琨玉无事可做,干脆练起了剑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红海林比上一次来时,灵力更充沛了些。 “嗷!”远处传来酸与的声音,燕琨玉怕他飞得太远,还是有些不放心,起身跟了上去。 “玉儿,那是你养的鸟?” “对呀,这是我……” 耳边突兀出现一道熟悉声音,下意识回答后,才反应过来。 他迅速退到一侧,拔出了长剑,也看清了对面的人。 “乌连师兄?”燕琨玉压低声音震惊道。 乌连愣了片刻,才略一颔首。那双眼里没什么情绪,望向他时像是月下寂寥的影,无波无澜。 “你怎么这个表情,是出什么事了吗?” 见对方不应答燕琨玉又开始胡思乱想,他脸色微白,“难道是师尊?” 燕琨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竟扔下剑冲到乌连面前,抓住了对方的袖口,满脸担忧:“你今日找我,是不是师尊出事了!” 乌连垂眸看他,咬着师尊二字:“你很担心你师尊?” “怎么能不担心!师兄,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快告诉我吧,师尊他到底怎么了。” 燕琨玉的急切不是作假,眉头拧起,焦急看着对方。 “他无事,你别怕。”乌连挣脱开燕琨玉的手,声线清冷。 闻言,燕琨玉总算是能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剑捡起,傻笑着问:“那师尊之后要去哪儿啊?乌连师兄,你也不回太羲宗了吗?” “你上次说要与你师尊断绝关系,怎还一口一个师尊。”乌连古怪道。 燕琨玉一怔,有些尴尬,他哪里舍得和师尊断绝关系,只是怕被裴叙抛弃,倒不如洒脱识趣些说了些自嘲的话。 “乌连师兄,你不会把这个也告诉师尊了吧。” “说了。” “真的说了?”燕琨玉脸色微变,急中带着胆怯,轻声问,“那师尊他说什么了?他还……肯要我吗?”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求收藏~期待大家评论!!
第22章 怒火 “他生了你的气。”乌连坦然道。 燕琨玉瞳孔一震,看向乌连,带了几分慌张。 转念想来,可能不过是乌连师兄怕自己伤心而骗自己的话。师尊根本从未对他生气过,也从未对他有过半分在意…… “是吗,可我已经回不去太羲宗了……”燕琨玉讪笑,眼底染上一层落寞。 “伸手出来。” 燕琨玉茫然地将手伸出来,乌连捏住他的手掌翻转手心朝上,将什么东西放在他的掌心。 再拿开时,燕琨玉掌心赫然出现了几只纸乌。 这是他和师尊之前传信的工具,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他单方面给对方写信。 “这是……师尊的纸乌!”燕琨玉看着掌心那只振动翅膀的红纸乌,睫毛翕动,粲然一笑。 “切忌再丢了,若有要事,还像以前一样……传信。”乌连微顿,温声道。 燕琨玉没多想,他点点头,珍惜地将纸乌分别藏进衣襟和口袋里,再度看向乌连:“这是师尊让你给我的吗?师尊还说什么了?” 在燕琨玉那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乌连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应答:“嗯。” 燕琨玉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了,想起自己答应了九方渡要练成永芳经,为他除去魔根。 上次乌连师兄来的时候,说要带他走,现在师尊给了他纸乌,说明是真的肯要他。 “师兄,我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跟你走,我在轩辕丘有些事还未完成,况且我现在走了太羲宗的人命还在我身上,时机到了,我自会离开去寻你们。” 站在燕琨玉面前的乌连,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注视了他许久。 “别死在这儿。” 燕琨玉看向乌连,总觉得有些奇怪:“师兄,你真的没事瞒着我吧,怎么今日怪怪的。” “嗷!”一声鸟叫,由远及近。 “我该走了。” 见乌连抬脚就走,燕琨玉追了上去。 “乌连师兄,你帮我和师尊捎句话,日后离开轩辕丘,我第一个就去寻他,跟他认错。” “这些话,你亲口与他说。”乌连声线凉薄,转身消失在红海林。 酸与刚好飞过来,不知去哪玩了,羽毛上沾满了泥点。 燕琨玉看着乌连消失的方向,总觉得今日的师兄有些奇怪,哪里又有着诡异的熟悉感。 待看到那酸与一身泥泞,燕琨玉收起心中怅惘,毫不嫌弃地抱起酸与往瑞兽阁而去:“看来今天你还得再跟我沐浴一次了。” 酸与浅浅叫了几声,窝在燕琨玉怀里蹭了蹭。 一人一鸟在斜阳下背影温馨,燕琨玉却揣了满怀心事。 回头看乌连刚才离开的方向,只剩下不尽的风。-- 夜里,燕琨玉被叫去了游灵楼后的竹林汤泉。 他带上了刚做好的荷花酥,也算是感谢昨日九方渡为他按摩解乏,用今日在红海林捡的腊梅做了个书签,想一块儿送给九方渡。 汤泉中,九方渡褪去了一身玄袍,半个身子浸泡在水中,双臂张开搭在身后的石沿上。 那双狭长凤眼散漫中带着几分阴翳,长发湿了发梢贴在里衣上,身上的轮廓虽呼吸起伏,像是只伺隙的野兽。 汤泉中弥漫着淡淡血迹,九方渡又受了伤。 “九方兄,你受伤了吗?”燕琨玉没把九方渡周身戾气当回事,放下手中东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燕琨玉半蹲在九方渡身侧,想要伸手去触他身上衣衫探查伤口,九方渡忽地侧目,那双锋利带着杀意的视线刺在燕琨玉身上。 后者脊背一凉,刚要收回手,就被九方渡猛地桎梏住手腕。 “下午你在红海林见了谁?”九方渡声音平静,可手上力度极大,似要捏碎燕琨玉腕骨。 燕琨玉心中一紧,想到早上齐妩说的九方渡今天一整日都不在轩辕丘,想来不是亲眼看到了,硬着头皮撒谎:“我只带了酸与去修炼,并未见到谁。” “撒谎!”九方渡磨了磨后槽牙,声音阴冷,他毫不留情地将燕琨玉一把拽进汤泉中。 “哗啦!” 水花四溅,燕琨玉眼前光影乱作一团,他身体失衡,被撕扯般踉跄栽进水,鼻腔毫无防备地灌入不少水,身体五脏都陷入一种要窒息的痛苦中。 手臂上的那如锁链般钳制住他的手撒开了,他坠入这汤泉中,隔着水面,燕琨玉看到九方渡那斜飞入鬓的剑眉下犹如寒潭般的眼,漠然看着他。 燕琨玉刚要自己站起来,脖子又被掐住,九方渡直接将人粗暴地拉出水面,燕琨玉浑身是湿透了,脸上的水沿着脖颈的线条滑落,隐没在领口。 “如此大张旗鼓在本尊的眼皮下面见太羲宗的人,你以为有一个魔尊夫人名号,本尊就舍不得杀你吗。” 被那只大手锁住咽喉,燕琨玉几乎透不过气,他痛苦地看着九方渡:“没,唔…有……” “本尊听闻你师尊这几日就在轩辕丘山下,要不要…叫他来与你见一面?”九方渡眸色狠戾,满目杀意。 身体虽然在汤泉中,燕琨玉却感觉浑身都是冰冷的。他停止了挣扎,心像是被这双手攥紧一般,如坠深谷。 不……不可以! 九方渡面不改色地用力钳制,见燕琨玉面色发紫,才稍微松了松手。 “咳咳!”燕琨玉脖颈刺痛,他憋得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俯首咳个不停,身体止不住在发抖。 稍微缓过来,燕琨玉煞白一张脸,抓住了九方渡的手腕,哀求道:“我、我不见师尊的!是、是我错了,我日后再也不见太羲宗的人,九方兄,求你不要……” “你怕我杀了裴叙?”九方渡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不寒而栗。 燕琨玉冷得直哆嗦,脑子里混沌一片,他不能再失去了,只能含泪示好地用力点头。 闻言,九方渡用那双寡情的眼冷冷睨着他,额头上青筋绷起,不知是那句话得罪了九方渡,那人一甩手,将燕琨玉从自己身上推开。 脊背撞在汤泉的边沿,尖锐的石块压在他的肩胛骨上,划破皮肉,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来。 九方渡恢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薄唇轻启:“取悦我。” 燕琨玉一怔,背后的伤都不觉得疼了,茫然站在汤泉之中,无措看向九方渡,没有动。 “元护法没教过你吗?” 闻言,燕琨玉才终于明白九方渡的意思,登时脸色青白几分。 衡量不过一瞬,他本就没有多少的骨气,此刻一寸寸被打压到泥土里去了。 水中几步似有千斤重,燕琨玉挪到九方渡面前,眼眶已经红了。 九方渡坐在汤泉中最上面一层的石阶,燕琨玉看着自己脚下石头,没迟疑便跪下了。 葱白的手指软软搭在九方渡炙热的腰腹上,腰带一拽就散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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