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呵呵。”我信你个鬼。 真是一个疯子。 他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是富人的救星吧。”陈宴这次实实在在地翻了个白眼。 毕竟穷鬼也买不起这所谓的基因进化药剂。 “你还年轻,很多道理你还不懂。”首席故作深沉,在陈宴看来,更是虚伪矫情到了极致,“对于全人类而言,清除掉一些废物和垃圾,是很有益处的。” 神经病吧这。 陈宴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反正你自己开心就好。 “我说了,你还年轻,见识还很浅薄。”首席并不因为他的无理而感到被冒犯,反而依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你的先天基因很好——我对先天基因好的年轻人,一向都很宽容。” “你的言行举止,我都不会加以干涉,但若是你做出了什么超出我底线的事情么......哦呵呵呵。” 首席的笑声很是诡异,然而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尖利而高昂,“那我可能会,给你一点小小的。” 他用两根手指比了比,“微弱的——惩罚。” 言罢,他的视线落在了投影上,而陈宴的眼神,也跟着来到了投影之上。 “砰。” “砰砰。” “砰砰砰。” 白袍研究员的脑袋,应声炸开。 血花四溅,染得地板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陈宴皱了皱眉头。 “你看,零号是多么地危险啊。”首席夸张地感叹。 陈宴只觉得好笑。 零号如今的危险,不也是被你这个首席给逼出来的么。 他可不相信,研究所没有给零号注射过相关的增益试剂。 “嗬嗬嗬嗬嗬......” 零号无力地瘫倒在地,温热的血液黏在他的衣服上,把他的衣服染成了红色,而他原本柔顺而乌黑的长发,也被那染上的血液,粘成了一缕一缕的。 他全身都在颤抖,急促地呼吸着,他张开嘴巴,呕出源源不断的鲜血来。 ——正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颤抖的蝴蝶。 首席打了个响指。 而后,便见那些“监察组”的仿生人,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将零号围在里边。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他们机械般地,冷酷地,举起长钉一样的腿部,而后猛地刺入零号的胸膛。 血,源源不断地从零号的口中呕出。 零号的胸膛起伏了一会儿,便彻底不动了。 “滋滋。” 投影闪了两下后,便彻底消失了。 “你疯了吗?!”陈宴皱着眉头,冷笑,“他是你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等等,等等。”首席摆了摆手,“我想,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儿子,又是研究所最为重要的研究标本,我自然舍不得杀他。” “他可是世所罕见的怪物啊。”首席的语气,又虚伪,又夸张,“他是不会死的。” “不论是多么重的伤势,到了第一天,他都能过恢复!” “这是堪称奇迹一样的恢复能力!”首席仰起头来,姿态虔诚,“若是能够将他的基因研究透彻,我想,长生不老,就近在咫尺了!”
第120章 余烬(二十九) 好了,实锤了,这个所谓的首席,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 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疯子。 对于这种人,陈宴实在是提不起什么交流的欲望。 他于是“呵呵”一笑,“你开心就好。”反正对于首席这种疯子,不论自己怎么说,这人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还不如保持沉默,至少给他省些力气。 “零号这个孩子,稳定性极其低下,他很容易失控......” 首席还在滔滔不绝地说零号有多么多么的危险——这个个人放现代,高低得是一名传销高手。不过,很显然的是,陈宴并不吃这套,他的思绪,早就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叮咚。” 就在此时,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了。 刹那间,陈宴的眼睛,亮了。 “恭喜主播陈宴,触发任务关键词。” 关键词?这什么玩意儿? 陈宴挠了挠头,颇为迷惑,毕竟他适才光顾着神游天外去了,至于首席说了什么,他是一概不知的。 可以这样说,首席一个人,演讲了个寂寞。 “即将为您解锁......10%......45%......89%......” “恭喜您,任务解锁成功!” “支线任务1:杀死零号。” “支线任务2:拯救愚昧无知的人们。” “任务奖励:部分系统权限。” “任务失败惩罚:抹杀。” 终于肯给他解锁重要任务了,不过,等等......零号?! 他的任务,是杀死零号?! 假的吧这,真离谱啊狗逼系统。 好好好,真够狗血的。 他这边好不容易才跟零号打好了关系,结果现在告诉他,他的任务是杀死零号?! 陈宴唯有沉默以对。 陈宴只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首席见陈宴不说话了,又是一副呆滞的模样,以为自己的超长演讲起了作用·,他于是很得意地笑了笑,“年轻人,我说的这些道理,你就好好地回去悟一悟吧。” 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然而陈宴全程都在发呆,哪里听了首席说的话——首席的这一番感情真挚的演讲,怕是全都说给空气听了。 "......" 陈宴离开了这个满是虚拟投影的地方。 “如果不杀死零号的话,你就会死,怎么样,你会选择杀死他吗?” 耳边传来一道轻柔而温和的声音,这声音温柔缱绻,像是情人间的低声絮语,“反正不过是一个副本产物,杀死他,于你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 陈宴冷笑,“呵呵。”反正人,他是暂时不会杀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狗逼系统,到底有没有暗中给他整出点什么坑来。 更何况就这样轻易地杀死一个那般相信他的人,说实话,他暂时还做不到。 “可是不杀他,你就会死,你真的决定好了么。”那声音依旧温柔缱绻,“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啊。” ......这声音的主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宴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他径直往前走,并不理会这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 . 呼吸似乎有些困难。 零号艰难地喘息了一声,强行忍下全身上下那凌迟一般的痛苦。 他确实是拥有着妖怪一样的恢复能力,但是,能够恢复,并不代表着他完全没有痛觉。 实际上,受伤的时候,他感受到的痛苦,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的躯体在自动修复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的痛苦,是受伤时的数倍。 更何况,他的痛觉,要比常人更加敏感。 这样的痛苦,要何时才能够结束呢。 他深深地闭上了双眼,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血液已经染红了洁白的床铺,然而他已经无暇顾及了——他已经痛得精神恍惚了。 “踏踏。” 似乎是脚步声。 也许是某个研究员吧。 零号如此想着,并未挣开双眼。 “真可怜啊。” 半是叹息,半是笑意。 这道声音温和至极,轻柔至极,这声音无疑是极为悦耳的——像淙淙的流水,也像是夏天的风。 “分明是被恶人欺骗,却还要自欺欺人,你真是。”来人含笑道:“愚不可及。” 他笑吟吟地望着零号,“可怜的孩子,你该醒悟了。” “?” 这声音,不像是研究所的任何一个人。 怀着疑惑的心情,零号挣开了双眼。 “!” 眼前的青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而他,也因此看清了青年的面容。 这个青年有着一副世所罕见的精致面孔——眼、耳、口、鼻、肌肤......没有一处不好看,没有一处不精致。 他身量纤细而颀长,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漂亮而匀称的长腿。 难以想象,这样出众的外貌,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令零号更为讶异的是,眼前的这个青年,与他长得,很是相似。 “在这个所谓的研究所里待了这么久,我相信你是知道真相的。”青年,或者说楚沂,微微一笑,“只是你始终自欺欺人,始终对那个男人抱有一丝幻想——你希望他像一个慈父一样,关心你,爱护你,教导你。” “只可惜。”楚沂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面上一副怜悯之色,“终究只是奢望罢了。” 零号默了默,“那也不关你的事。” 他并没有否认楚沂说的话。 “你为了外面的那些人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们却都对你所遭受的痛苦视若无睹,”楚沂语气轻柔,带着几分引诱之意,像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妖魔。 “一方面,你懦弱,不敢面对真相,这另一方面么......”楚沂笑吟吟地说着诛心之语,“你的内心,还存留着那么一丁点,可笑的——拯救世人的想法。” “可是你的这个梦想非但没有实现,甚至还起到了反效果。”楚沂嗤笑,“你甚至,还害了你自己。” “你难道,就丝毫都没有怨恨么。” 他深深地望着零号的眼睛,面上表情也是完美的担忧之色,半点叫人看不出破绽来。 丝毫都没有怨恨,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他也怨恨过,只是这种怨恨,早就已经被他藏在了心灵的最隐秘之处。 “是又如何。”零号冷冷地望着他,而后自嘲般地开口,“那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楚沂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是你啊,傻孩子。” 这话,当然不可能是纯粹的真话,自然也不可能是纯正的谎言。 他与零号确实有着很深的联系,但他们却并不算是同一人。 ——楚沂是无数道恶念,凝聚而成的产物。 他从出现的伊始,就充斥着对世人的厌恶,以及对这个世界的憎恨。 他习惯了欺骗与伤害,他伪善,狡猾,狠毒......一切形容恶人的词语,都能够完美地形容他。 可以说,他的皮囊有多么的完美,他的灵魂就有多么的恶毒。 当然,他这一次来见零号,也是不怀好意。 毕竟,零号可是诸多恶念之中,怨气最为深重的一个。 如果这些被潜藏起来的恶意,现在就被释放出来的话,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很有趣了。 “我一直想要改变这样无力的过去,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他耸了耸肩,“不然,我们又为什么能够长得这样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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