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匕首插在观鲤的头顶,而她死不瞑目。 只见她死死地瞪大了双眼,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 陈宴默了默,而后伸出手来,拔出了这柄神秘狞丽的匕首。 这匕首会惑人心智,它是至邪之物,会以他人恐惧为食,而被它杀死的人,死的时候,都会看见自己这辈子最为恐怖的东西。 虽然这玩意毒得很,但是,好用也是真的好用。 他将匕首握在手中,而后转了个圈。 经过他人性命的滋养过后,它的外表看起来更加诡异邪肆了。 那暗红色的古朴花纹,在光线的照射下,就像是流动的血液一样。 观鲤的尸体蜷缩在角落之中,像是一盘散沙,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尸骨无存。 陈宴没有再往后看过一眼,他收好匕首,快步往回走。 观鲤死了,而剩下的那个,与她同行的女子,他却并不打算杀她。 毕竟,观鲤是她的顶头上司,且地位超然,而这样的一个顶头上司死了,她却活着回去了……曙光会的高层,必定不会放过她。 她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对他压根就构不成威胁。 解决了一个麻烦,他此刻的心情,无疑是愉悦的。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观鲤的尸身原本所在的地方,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悄然落地,而后,骨碌碌地滚远了。 远处,它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 曙光会。 白发少年背光而立,而在他的身前,是无数道屹立着的石像。 他的身后,无数个穿着长袍的无面人静默无声。 少年垂首,纤尘不染的白色长发垂落,而他的面容隐在圣洁的白光之中,始终叫人看不清晰。 “无上圣洁的主啊,请赐予我全知全能的大智慧……”他的祈祷戛然而止。 他身前,一道石像,寸寸碎裂,而后,化为烟尘。 这道石像雕刻的是一个美艳无双的女郎,这个女郎穿着一条长裙,有着一头波浪般的卷发。 如果此时此刻,陈宴在这儿的话,便能够认出,石像雕刻的人,正是观鲤。 “……你也离我而去了啊。” 似呢喃,似絮语。 白发少年垂首,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了双眼,“你是伟大的殉道者。” “整个曙光会,都会继续践行你的遗志。” 他身后的无面人,也紧跟着他,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圣座,门徒古凝请求通讯。”一个无面人走上前来。 “接通。”秋折面无表情。 “是。” 无面人应声。 而后,便见一道半透明的虚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道虚影是来人的精神体,虽说精神体很难被他人伤害到,但是,若是自己的精神体毁了,这人也很难再活下去。 来人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英气,身形高挑,正是古凝无疑。 秋枝性情暴虐,说实话,这次通讯,她的内心是极为忐忑的。 “圣座。”她单膝着地,“圣蛇……” “好孩子。”秋折伸出了苍白而瘦弱的手——他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扳指。 他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颅上,“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他语气柔和而舒缓。 看来会长并不为观鲤的死亡而生气。 古凝松了一口气,正当她庆幸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时。 “……呃!” 她死死地瞪大了双眼,面上的肌肉,因所遭受到的痛苦而狰狞扭曲。 “会长……大人……”她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 “你是我为她准备的,最好的血食。”他的手指渐渐收拢了,表情淡漠而冷酷,“既然她死了,那你就是最好的祭品。” “砰——!!!” 他捏碎了她的头颅。 只不过,没有血液渗出。 然而秋折对此,却是极为满意的——没有血液,这便意味着,不会弄脏自己身上的衣物。 “这是伟大的殉道。”他身情冷酷,“你该为此感到荣幸。” 他如是说道。 “……” 观鲤虽然死了,但他还是能够借由她身上携带的道具,看到她生前的情形。 他按下手上那枚精致而华丽的扳指。 而后,只见眼前一闪——观鲤死前的情形便如同走马观花般,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眼神凝住了。 ——他看见了一柄,极其熟悉的,哪怕是化成灰也不会认错的,匕首。 它叫“无名”。 这是一柄,只有那个人,才能够使用的,至邪之物。 “呵呵呵呵呵呵……” 他垂首,压抑而兴奋的笑声从他嘴中溢出。 他癫狂地大笑,笑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果然是,世所不容之人啊……” 他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越咧越大,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 他露出了两排锐利的尖牙,而后,他舔了舔牙根,“我迟早要,杀了你。” “……陈宴。” . 那边厢的曙光会会长秋枝正在发疯,而陈宴这边,却是一无所觉。 “阿嚏!” 他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后诅咒我。”不会是狗逼系统又看他不顺眼了,要在背后给他使绊子吧? 他正兀自琢磨着呢,却见眼前走来一个造型奇异的仿生人,“陈博士,首席要见您。” 它的声音冰冷至极。 陈宴默了摸鼻头,“这个,那个,我可以不去吗?” 虽然这个请求多半会遭到拒绝,但是,万一呢?万一它就同意了呢? “不行。”果然,仿生人冷冷地拒绝了他。 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陈宴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第118章 余烬(二十七) 很快,陈宴便跟着仿生人来到了一间重重封锁的房间。 他猜测,首席应该是因为零号的事情才找他的——毕竟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就算零号设法毁去的摄像头,首席也能大概猜到他们做了些小动作。 更别提还有研究员死在了S-001。 虽说首席这次来者不善,但他也不害怕。 他堂堂一个无限游戏的实力榜首,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副本boss。 这种boss他打了不知道多少了都。 “滴——验证成功,请通行。” 随着机械音落下,大门缓缓打开。 室内的场景与研究所其他的地方很是不同——一派绿意盎然。 像是身处原始森林。 很明显,这些枝叶繁茂的树木,都只不过是虚幻的投影罢了。 不过,陈宴无暇顾及这难得一见的美景,他的视线,落在了前方的不远处。 那是一个坐在皮椅上的男人。 他戴着一个巨大的卡通绵羊头套,身量极其瘦削……像是一支串在竹签上的棉花糖。 “你来了,陈博士。” 沉闷,沙哑的声音。 陈宴微微一笑,“是啊,我来了——不知首席找我何事?” 他往前走了两步。 首席对他的动作没有什么表示。 哦豁。 他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了首席身上。 ——首席的轮廓不甚清晰,看来,这是只是投影而已。 这人还真是谨慎啊。 他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只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首席沉闷沙哑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我想陈博士应该知道。” 果然。 陈宴就知道他要说昨天他跟零号的事。 不过,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把零号带出去了的。 反正监控都毁了,他们走的时候也没碰见旁人,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偷偷溜出去了。 只要他死不承认,谁又知道呢。 就算首席要处置他……呵呵,真人他都不怕,还会怕一个投影? 他开始装傻,面上一副痴呆的表情,“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首席:“……” 首席沉默了片刻。 首席阴冷而粘腻的视线落在了陈宴身上。 “零号是研究所最重要的标本。”首席冷冷道:“好自为之吧,陈博士。” “我会的。”陈宴笑了笑,而后正色道:“研究所就是我的家,我一定会把研究所的事当做自己的事,首席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首席:“......” 首席:“......你可以走了。” 陈宴亳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首席阴冷的视线如影随形,直到他走出这个满是投影的房间,而那金属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 . 观鲤死了,对秋枝的控制自然也就永远地解除了。 陈宴来到了秋枝的房间,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 “她......死了?”听到这个消息,秋折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他微微低下头来,似乎有些沮丧,“我总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她似的。” “是你的错觉吧。”陈宴瞅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我在想一个问题。”陈宴摸着下巴开口,“莫非,你见到每一个美女,都觉得似曾相识?” “你在乱说什么。”秋枝哭笑不得,“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我真觉得她似曾相识。” “我也是说真的——我真觉得你见到美女都会这样说。” “......”秋枝放弃了跟陈宴理论,“行吧,也许就是我的错觉。”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对他满怀恶意,但他一想到这个人,心里就会无由来地觉得悲痛。 “不说这个了。”他换了个话题,“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居然还有队友是我没见过的么。 陈宴有些意外,“你小子,居然还背着我偷偷发展势力。” “不是势力。”秋枝扶额,有些哭笑不得,“我先带你过去吧,到了你就明白了。” “行吧。”陈宴摊手。 “......” 很快,陈宴跟着秋枝来到了一个隐蔽的房间。 这个房间在实验室的最深处,并且重重封锁, “Z-000” 金属门上,用红色的颜料书写着它的编号,而在编号下,则有一个奇异的符号。 这个符号像是无数只眼睛组成,凌乱得很。 陈宴盯得久了,还觉得眼睛痛。 不过,他看着,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地方他好像来过。 他摸着下巴,兀自琢磨。 “滴——验证通过,请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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