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订了一间大床房?” 明怀鲤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够我俩睡了呀。” 谢望潮无辜地眨眼。 “干嘛不订标准间或者套间啊……” 明怀鲤小声嘀咕。 “钱要花在刀刃上嘛。” 谢望潮坐过去搂住明怀鲤,把他压在绵软的大床上,一下子陷了进去。 明怀鲤躺在白色大床里,就像一颗粉嫩棉花糖,看起来太过可口……谢望潮低下头亲吻他的脸庞、眉毛,一路吻到嘴唇上,咬住、吸吮那双透亮的唇瓣,仿佛小孩子啃咬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棒棒糖。 明怀鲤早就被之前许多次索取搞得没脾气了,躺平任亲,就当正在被狗啃好了。反正……也不是不舒服。 “小鲤……我们以后每周末都出来住酒店吧……在酒店里,真的很有氛围……” 亲吻间隙,谢望潮对着明怀鲤的耳朵吹气,说着这种暗示性很强的话。 明怀鲤一只手按在他脸上,把他英俊如天神的脸压得歪到一边,义正词严: “不许!走,赶紧出去爬山,不然都过中午了!” 谢望潮摇头轻笑,声音微微沙哑: “我的小鲤鱼害羞了。” 明怀鲤: “……滚滚滚!” 他翻身爬下床去,飞快跑去门口。 谢望潮却伸出一根触手,远远地从床上一直伸到门口来,贴上明怀鲤被啃咬得红肿透亮的嘴唇,用吸盘响亮地“吧唧”吃了一口。 明怀鲤: “……啊啊啊啊!” 这家伙占便宜的方式,怎么越来越刁钻了啊!
第29章 山神 山间云雾缭绕, 环境清幽雅致,湖水碧绿柔美,走几步就落入清亮蝉鸣的夏天里。 爬山让人心情很好。谢望潮带了各种很夸张的登山设备, 甚至大夏天的还带了冲锋衣, 还想要让明怀鲤穿上,搞得明怀鲤哭笑不得。 两人爬到山顶,明怀鲤热得坐在地上吹风, 谢望潮立刻递上一把小风扇。两人正吹着, 旁边走来一个衣着朴素、皮肤黝黑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十三四岁年纪,扎着一根黑油油的大粗辫子,仿佛没见过一样盯着明怀鲤的小风扇看。明怀鲤对她笑, 把风扇递过去: “你喜欢这个啊?送你了。” 少女怯生生走过来, 伸出小手感受了一下风扇的风力, 脸上露出笑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靴靴你们,我,不要。” 她摆摆手, 嘴上说着不要, 眼睛却还是舍不得移开, 觉得这种能吹出风的东西很神奇。 明怀鲤便和少女唠家常,得知她是从山脚下的小村庄里上来的, 平时辍学在家很少出门,今天还是偷跑出来的。 这座山周围连绵一片都是山脉,也有不少很落后的隐蔽小村子, 不过像这少女这样连义务教育都没完成的还是少。明怀鲤又问深入了一些: “那你不上学, 以后打算怎么办?去城里打工吗?” 少女却摇头,眼中流露出迷茫: “我爹说, 等山神今年的祭品选好了,要是我还活着,就把我嫁去隔壁村。” 明怀鲤: “什么山神?活着?你详细说说呢?” 少女嘴角勾起苍凉的笑容: “山神就是山神啊,我们村里每年都会选一个山神的祭品送出去,去做山神的新娘啊。反正我这样的女娃娃,都是做新娘的,不管是男人的新娘还是山神的新娘……” 她正说着,后方传来另一个少女响亮的声音: “阿玉!阿玉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找你好半天了!” 一个短发少女露出头来,也是十三四岁年纪,但看起来比这个阿玉要壮实些,皮肤更黑,人显得更有活力。她走过来看了一眼明怀鲤和谢望潮,皱皱眉头,立刻拉着阿玉就要走。 明怀鲤把风扇塞给阿玉: “拿着吧。” 阿玉正要接,短发少女却抓过那东西,板着脸还给明怀鲤: “不要。” 两人牵着手快速走了,在山间走路的姿态仿佛两只灵活的小鹿,一看就是从小在这里生活的人。短发少女忧心忡忡对阿玉说着什么,阿玉摇头表示不同意。 明怀鲤看向谢望潮: “她们说什么?” 他知道谢望潮能听见。 谢望潮果然平静地转述: “短发的叫阿彩,她对阿玉说,要是阿玉被选上了,她就代替阿玉嫁给山神,让阿玉跑出去,远远地跑,别回来。阿玉不同意,说山神选中谁就是谁,不能换人。” 明怀鲤眼神复杂地看着谢望潮。谢望潮看着他,半晌忽然狡黠一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明怀鲤也忍不住笑了,感觉某种奇特的共鸣感在两人之间流动,不得不说……这感觉不坏。 他说: “所以,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谢望潮问都不问,笑着说: “当然可以,没问题。” 小小的冒险,可是爱情绝佳的催化剂,谢望潮根本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真没想到,他当初只是随意选择了一个地方而已,却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 傍晚,大榕树村开始举办一年一度的请神仪式,全村的适龄未婚少女都要出席。 其实最开始,这个请神仪式完全不允许女性参与,都是全村的男人在祠堂里进行。但十年前的某个夏夜里,祠堂里的神像忽然口吐人言,出现神迹,要求他们每年献上新娘,保一村平安。 村里的长老们一商量,只能照办,抽签确定了一位少女。第二天便把那位少女穿戴成新娘红妆,抬进祠堂“嫁”给了神像。 当晚祠堂关门闭户,没有任何动静,第二天一早,新娘便消失了。果然当年整个村里收成很好,甚至猪牛羊鸡都繁衍得更多了。 从此以后,“嫁山神”便成了整个村秘而不宣的仪式,村里的少女也逐年减少着,很多女孩长大后知道这件事就直接跑出去了,但也有跑不出去或者顾念家人情意的,就在很小的年纪立刻嫁人,变成人妇后就不会被山神挑选了。 但,总还有没来得及嫁人,也跑不出去的女孩。 村里长老们穿着奇异的服装,跳着请神下凡的舞蹈,其他人则拿着火把,扛着手工雕刻的木架子神像,跟着长老们游街,鞭炮满地都是,十分热闹。 天色越发黑下来,村里没人发现,就在他们身边出现了两个城里人,跟着他们共同在村里游行着。 明怀鲤被谢望潮抱在怀中,有些不舒服地挣扎一下: “你这个隐身,必须要贴得这么紧才能施展出来吗?不能稍微松开一些嘛?” 谢望潮紧紧搂住香香软软的明怀鲤,在他发顶吻了一下,安抚地回答: “对啊,必须要的,不然效果不好。” 当然不是必须的,但他为了老婆的安全必须抱紧老婆,撒点小谎也是必要的。 明怀鲤看向那些神像。神像描画着同一个诡异可怕的形象,青面獠牙,眼珠凸出,看起来只叫人心生厌恶,并没有正常神像那种庄严感,反而总透着一种……有点熟悉的怪异感。 他问: “这个神像,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好看呢?我知道有些教派中的神佛都有不好看的形象,但那些都是为了威慑坏人,这个神像反而……有种把人心中的恶意引出来的感觉。” 谢望潮赞许地夸赞他: “宝贝真是太敏锐了,的确是你说的那样,这个神像会引发人们的恶念,还带有我族的一些印记。” 明怀鲤问: “什么印记啊?” 谢望潮: “嗯……丑算吗?” 明怀鲤点点头: “那我就明白了。” 谢望潮不开心了,捏捏明怀鲤的脸颊: “所以宝贝,你是觉得我的本体很丑吗?” 明怀鲤白他一眼: “不然呢,我是人类,怎么可能觉得你本体好看?” 谢望潮伸出一根触手,硬塞进明怀鲤手中: “你好好看看!这哪里丑了,这么美妙神秘的配色,这么精致的圆形吸盘,这种在你们人类那里不是叫做波点吗?这就是艺术!” 明怀鲤被迫捧着那根触手看了看,带着黏液、满身棘皮的触手还在他手心里卖萌地扭动,真是不忍直视: “……不是,再怎么说这也不好看啊!” 谢望潮一点也不气馁: “那我要多在你面前出现,让你看习惯就好看了。再说……你和它亲密接触的时候,倒也不是特别嫌弃它呢。” 明怀鲤无语到了极点,瞪他一眼,扭头不理他了。 恰好这时候,游街队伍到了祠堂之外。今晚的祠堂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无数张或是麻木或是兴奋的脸全都朝着祠堂,被祠堂内外的蜡烛光照得扭曲跳跃。 前方主持典礼的长老唱起一种扭曲又难言的曲调,许多声音简直是人类声带发不出来的,诡异、悠长又飘渺,带着森森鬼气。 这曲调明怀鲤倒是熟悉,他顾不得刚才还在和谢望潮生气,转过头问: “这是你们族的……” 谢望潮: “没错。就是我们一族的语言,但有些扭曲。他在召唤我族的同伴。” 长老直挺挺地梗着脖子,总算唱完时,差点儿把自己累得说不出话来。他虔诚地对着神像跪拜下去。 有一瞬间,明怀鲤看见那神像上面仿佛覆盖上一层薄膜,流动扭曲了一下。 另一位长老在旁边大声说: “请今年所有的新娘出来排队!” 明怀鲤看看周围,很快,女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站了出来。 这些女孩有的是被家人推出去的,还在哭泣,有的是自己灰着脸麻木地站出来的,也有的一脸茫然懵懂,仿佛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她们脸庞灰暗,年纪从小到大都有,都穿着新做的干净衣服,头发也都好好梳过了。 一共二十三个女孩,其中阿彩站在最前排,阿玉站在她后面。阿彩的头发炸成一团,完全没梳,只有她一脸愤恨和倔强,瞪着长老,瞪着神像。 长老们领着女孩们进去,排排跪在神像面前。阿彩梗着脖子不跪,被一个壮男踢了好几脚,最后还是阿玉拉扯着她,才不得已跪下,但腰杆始终挺得直直的。 长老们跳着神秘舞蹈,拿出一个签筒开始甩,那签子落在谁头上,谁就会是这一次的新娘。 明怀鲤看得清楚,那薄纱一般透明的东西控制着一根签子,落在了……阿玉头上,正正好好在她头顶正中央。 阿玉恐惧地尖叫起来: “啊——不是我,不是我!” 她拽着头上的签子往下扔,但诡异的事发生了,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亲眼看到,那根签子明明只是放在她头顶上,但却无论如何都拽不下来,不管她用多大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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