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葭:? 听见天帝憋了半天才吐出的这么两个字,戚葭登时炸起了浑身的小绒毛:“你,不熟你就跟我交尾?你!……大渣龙啊!!!” 虞白溪:“……” 天帝陛下直接眼皮一跳,却仍没有回眸看向他。 直到炸了毛的啾啾自己扑愣着重新飞了起来,天帝才转回视线,烟青色的眸子认真直视着这只、方才还在他面前随意袒露肚皮的鸟…… 嗓音低沉中多了些无奈:“说过了,没有交尾。” …… 天帝从不习惯解释分毫。 他以为炸起绒毛的圆啾会继续不依不饶。 但没想到,方才还激动着的啾转却已然瞬间平静了下来,语气甚至有点想要息事宁人:“好吧,只要不是你强迫我的,咱俩就暂时各打五十大板。这事儿姑且先放一放。” 虞白溪:“……?” 戚葭被自己的公正和讲理感动到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不确定没失忆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一只渣啾——万一自己以前也……比较不管不顾,十分随性浪荡呢? 毕竟终有一天他会恢复记忆的——老祖也早已告诉过他,他伤好后便自会想起一切。 ……所以为了啾啾日后的颜面,还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将这事放在一边,戚葭又快速追问:“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不熟也总得有个相遇的契机吧?”
第06章 留在玉京 戚葭仍旧试图从这样的对话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眼前的这条龙是天帝、是四界最强者——与对方相处期间,除去对方一袭华丽的衣衫在时刻彰显对方的身份外,他周围隐隐约约溢散出的清冷灵气也时刻提醒着啾这一点。 那么跟这样的人相遇的,曾经的自己究竟为何会与天帝扯上关系? 戚葭是想靠着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自己的大致身份。 可惜这位天帝陛下大概的确是个肃穆清冷之人,不爱说话,他的回答总是相当精简—— 虞白溪只是说:“少时我去凡界历练,你恰好也在那里。” “嗯嗯……然后呢?”等听下文等了半天的小胖啾:“没了?” 虞白溪说:“嗯,没了。” 戚葭:“……” 小胖啾又“咕”了一声,一歪脑袋——那完了,凡界啊,谁都去得,他们恰巧相遇也有可能,没什么特别的。 戚葭继续追问:“那第二次见面呢?你确定我们不熟?” 虞白溪:“你这是另外两个问题了。” 戚葭:“……” 虞白溪站起了身:“先让本座为你诊下脉。” 小胖啾听得一翘脚丫:“你会看病?” “不会。”天帝陛下神色坦荡:“但大致可以诊一诊你的情况。” “……行吧。” 不度山上没有专门的医者,但老祖和戚邵胥都可以通过诊脉探灵帮他瞧伤。 而戚葭判断,虞白溪大概是要看自己究竟有没有怀孕,对于这一点,他倒也不介意。 彼时圆啾已经落回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懒洋洋地伸出翅膀,一边嘟嘟囔囔:“不过你若想诊出我是否有孕,大概还需要找个高明的医官过来,戚邵胥说我现在还没到月份,看不出……” “未到月份,的确诊不出什么。” 虞白溪低沉的嗓音传来,同时伴有一阵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音响起,天帝陛下已经起身亲至小胖啾的身侧。 ——实在是戚葭的鸟身太过小巧了,都不及虞白溪巴掌大小。 若想给他诊脉,便是天帝陛下金尊玉贵,也得动上一动,否则还真碰不到这鸟的翅膀。 反正懒哒哒的小胖啾是不会主动动一动的。 他能举起翅膀已经很给天帝面子了。 而看样子,传闻中威严又冷淡的天帝陛下,也不介意起身亲至。 温润冰冷的指尖搭在胖啾配合伸出的小翅膀上,虞白溪继续道:“你是男子,即便有孕也只能以灵脉孕育子嗣,那比普通的胎生需要花费更久的时间,一般都需许多年月……相应的,初期要想确定真是有孕,也需要等上很长一段时间。” 听了虞白溪的解释,戚葭略微点头——戚邵胥的意思大概也是这个。 只不过不度山上从没有靠灵脉孕育诞生的生灵,戚邵胥年纪不大、了解得不多,天帝陛下所说的,倒是比戚师兄的要更详尽一些。 “不过即便确认不了,你也不可能怀孕。”虞白溪的声音又平稳地响起。 戚葭:“?” “你身上并无旁人的灵息,只有我的。而如果是我的……”虞白溪声音稍顿,此时已然收回自己方才探出探灵的手。 他缓缓直起腰身,抬眸望向对面的胖啾,半晌后才淡淡道:“那你至少已经怀了……数千年。” “??”戚葭眼睛瞪大:“什么意思?” 虞白溪:“即便是以灵脉孕育生灵,也没人需要怀这么久。” 戚葭:“不是,重点是咱们不是近期才见过面???” 虞白溪缓缓摇头:“许久未曾谋面。” 或许是觉得这只鸟还会追问,他便又补充道:“很久。” 戚葭:“……” 一番沉默后,戚葭表示:“那不可能。” “……本啾怎么可能带着你这个外龙的气息,一过就是几千年!你不是说咱们两个关系不怎么样么?” 戚葭语气充满质疑,以及对自己性格的肯定。 虞白溪听了则轻微掀了掀眼睫。 戚葭已然冷笑一声:“天帝陛下要推卸责任也简单,那你倒是说说,若不是交尾,你这龙息是怎么跑进我丹田里面去的?” “……情况复杂。”虞白溪眼皮再度一跳,每回听对方自然地说出“交尾”,他都会忍不住做出反应。 但他也意识到单凭言语上的辩驳很难让对方相信自己。 事实上,很多事情便是虞白溪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不若你先留在这里,本座助你恢复记忆和灵力。”虞白溪开口道。 不仅话的内容罕见地多了许多,连语气都换成了充满安抚之意的提议。 “留在这里?”椅子上的小胖啾眼珠一转,感觉对方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 他原本就是来找对方负责任的,当然还是直接住在这边最方便。 而且这里的灵食多,比不度山要多了许多,的确很利于他恢复实力。 不是戚葭不喜欢不度山。事实上他还蛮喜欢在不度山上的生活的,也喜欢那上面的精怪。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感觉自己离开那边会好一点——自从三个月前老祖把他带回山上以后,他已经吃了老祖不少的丹药。 而不度山的资源一向匮乏,东西都是有限的。 尽管山上很少有人提,戚葭却知道这些。 所以自从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以后,戚葭便每日都强撑着,跟着戚邵胥一起摘果子捕猎。 尽管没什么灵气的普通食物对他来说真的只是杯水车薪,但胖啾仍旧靠大量进食食物来给自己疗愈,而坚决不去动那些老祖给他提供的资源了。 “再问你个问题,你知道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亲人么?” 戚葭问这问题的语气十分随意。 但却让天帝陛下又怔了怔。 不知道他是不知道答案在强自思考,还是另有什么其他原因,足足过了几息,这位玉质金相、容貌气质与“邪天帝”之称严重不符的陛下才缓缓开口: “没有了。” 烟青色的眼眸幽邃深冷,虞白溪语气维持淡然:“你曾说过……这世上,你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亲属了。” 戚葭:“哦。” 小胖啾应了一声,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者说,他觉得这个答案并不突兀,对方说的这一点确实很符合他的猜测。 ……他没有亲人,所以无人来寻失忆的他。 他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胖啾倒没因这点觉得自己可怜,因为他心中亦没有任何亲人的概念,或者说是任何留恋。 那感觉便是打从他醒来那刻起,便有一种了无牵挂的感觉。 如若不是戚邵胥曾经与他讨论过相关话题,戚葭甚至想不到要寻找自己的亲人。 所以可见,他心中当真没有这方面的挂碍。 没有羁绊,自然自在。 既然如此,戚葭便更无所谓自己留在哪里了。 当务之急除了养好伤以外,能做的也就是找这条大渣龙追责了——在没有切实有力的证据下,戚葭只信自己,才不信他说他们不熟的鬼话。 真不熟的话,对方缘何要将他留下,还帮他? 况且自己都没提,对方竟然就知道自己来自不度山……什么几千年没见,骗鬼可以,骗啾可难! 这么一想,他更要留在天界了! 戚葭暗中盘算的时候,没注意到有一刹那天帝神色有异。就是在回答他关于亲属的那个问题以后。 那是一种绝不会出现在邪天帝眼神当中的,类似于悲悯的目光。 但也的确仅有一刹那。 虞白溪如今已经恢复如常。 而在心里打好算盘的小胖啾也稍微换了个姿势,重新改为舒适的仰躺。 “要我留下也行,但是食物你得给我供应上。” “好。”虞白溪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也顺便提出:“本座会协助你疗伤,但在天界期间,除本座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碰你的脉。” “?为何?”戚葭一抖头顶的翎毛,那是乐子人发现八卦后的反应,他第一反应是难道天帝不信任天界的医官?…… 然而天帝似乎从来不对人做解释,虞白溪只是用一双淡色眼眸平静地望着他,态度却异常坚决:“本座便只有这一个要求。” 戚葭:“……” 好吧,反正来到这个地方他连天帝都不信,也更加不会随便信任别人,还四处找人给自己诊脉?那不是脑壳坏掉了! 戚葭:“我这个啾喜欢安静,你无事不要打扰我。” 天帝能提要求,他也要趁势提要求:“还有我怀孕了,得养胎……” “……你没有怀。” 其他事情都无意见,只是关于怀孕的话题,虞白溪每回都会纠正对方。 但戚葭却不认同:“我肯定怀了,你不觉得我比一般鸟儿要圆么?” 问话的时候小胖啾还挺了挺自己的小肚皮。 厚厚的绒毛下面,那小肚皮的确挺得滚圆。戚葭在山上时见过跟自己差不多品类的鹦鹉,它们都没自己圆润。 然而天帝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自打戚葭重新四仰八叉儿地躺下后,虞白溪的视线便又落去了别处,他只在沉默了一瞬后说:“……那是吃的。” 戚葭:“……” 天帝语气肯定,字正腔圆:“为了摄取灵力,你从前吃太多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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