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讨了个没趣,便叫上伙伴,自己拿了大勺,分发起了食粮。 小道士叹了口气,吃死你们这帮子蠢货!他恶狠狠地放了狠话,但仍旧是抑制不住肚子里空空荡荡,要是在这里多待两天,恐怕自己就得饿到两眼发绿,去啃树皮了。 “咩呜……” 他看了一眼,露出小肚皮的龙猫挠了挠自己的腋下,随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小家伙你醒了?”沈入忘也算被这家伙弄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但顺利将药品布置了下去,倒也不再怪罪于它,只是小心地揉了揉他的头顶。 远处的人仍在放声大笑,他们有人从船舱里拖拽出了几个木桶,也不讲究掀开盖子,已是拿了竹筒制成的杯子大口豪饮了起来。 只是不多时,已是有人打了个酒嗝,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此起彼伏的倒地声传来,沈入忘伸出手掌,那只也陪伴在他身边的小动物,轻巧地跳了起来,和他击了次掌,极为俏皮。 【📢作者有话说】 秦纨:为了给小师弟收拾烂摊子,绣花养宠我全能
第18章 自古师父坑徒弟,乃是天经地义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秦纨说的◎ 沈入忘迅速越过这些醉汉和疯汉,据说小小一丝“熊眠”就足以让一个成年的树林灰熊整整昏睡一个晚上。 这是林间猎人所用的烈性药物,往往是用来取熊崽。只是极为有伤天和,便连这种时候,也是非到了万不得已才动用。 鬼知道那位神通广大的三师兄到底是从哪里搞来了这么多,难不成,三师兄下山去当了打家劫舍的侠盗,亦或是成了远近驰名的采花淫贼?沈入忘懒得去揣测,既然二师兄尚在人世,想必三师兄所在也不见得多远。 这两人往日里虽是争执不断,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焦不离孟”的感觉,到时候叫二师兄指点一二,便可以知晓了。 这处的营地内,沈入忘略一清点,算上之前倒在林地里的阿德,共有十八人,倒是吻合刚才他在草丛之中观察的数量。如今那么多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丑态百出,那些被打开了盖子的大木桶,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气。 他虽是不及某师兄乃是酒中恶鬼,但他可以说是将几位师兄的恶习学了个遍,这喝酒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伸手取过一只看上去尚好的杯盏,给自己满满地舀了一杯,而后豪饮了一口,却觉得嘴里的味觉极为奇异,于是一口气便将杯盏喝了个底朝天,他抹了抹嘴,只觉得痛快,这种酒不似中州之酿,不知出自何处,他伸手找了个葫芦般的容器,装了一壶。 龙猫小心翼翼地走在大木桶的边沿,伸出手掌,沾了些许放在嘴里,顿时他看到那张白色的脸庞上出现了些许红晕。 他连忙一把抓过小猫,生怕他就此一个不慎,便掉进水桶里。 他步履极快,倒没有因为杯中之事耽误了事情。 不多时,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只是,此时的林地之内,几个苗黎汉子被倒捆住双手,正用着什么话语吵得不可开交。反倒是那位领头的女人面沉如水,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道士刚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便警惕地停止了言语,只是用双眸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些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 他也不多说,从腰间取出一把自海盗身上顺来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已是解开了几人的枷锁,而后又把怀里的短兵都分发了出去,让他们把同伴的枷锁都一并去了。 他说话难得如此正经,众人见他没有什么恶意,便纷纷照着他的吩咐去做。 很快所有苗人已是揉着双手,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为首的女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率先开口道:“哟,好俊的小哥,这回是你救了咱们这一条性命,咱们五仙教承你的情,敢问小哥儿是哪里人,师从何门何派?” 那女子言谈之间烟视媚行,自有一股撩人的风韵。 沈入忘一边默念,我们道士视美色为无物,一边看着那女子,此时的她手中的东西业已丢失,只是随手捉了一柄短刀,拿在手中把玩。 沈入忘觉得她的手上功夫极俊,但另一种叫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威胁正静静地潜伏在他的背后。 她是一条毒蛇。 青蛇口中信,黄蜂尾后针。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秦纨说的。 沈入忘摇了摇头说:“五仙教的人情,我可承不起,此次我前来这座岛上另有要事,只是,中途见你们被一众海盗欺辱,拔刀相助且互取所需罢了。” 那女子又饶有趣味地“哦”了一声。 少年道人缓缓睁开那双眸子,低声说:“如今黑锋的人带着人往一处洞穴去了,我来这里,乃是为了一株龙竭草,我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果五仙教的诸位能不吝赐教,便是最好。” 女子说:“我不知什么‘龙竭草’,但少侠舍命相救,我青竹自然是知无不尽了。” 原来她便是叫做青竹。 “那阁下是否知晓,这岛上有一龙穴,其中宿居有一条百足之龙,我所寻找的‘龙竭草’乃是只生于此地的灵药……” 沈入忘仿佛想起了什么,他止住话头,低声问:“素闻五仙教于西南边陲,乃是横行无忌,只是这东海之上,却无从涉及,阁下领人前来,是否也有所求, 恕小子唐突……” “既然公子是我等的救命恩人,这些事儿也没什么可藏私的,我们此来乃是为了公子口中的那条百足龙,只不过在我圣教之中,他另有一个名讳,唤作‘百爪游天’,我们一行人为了追寻他的足迹,自中州自南海花费十余年的时光,终究在此地找寻到了此物的蛛丝马迹。” 沈入忘一想,这帮子五仙教的人寻找这种看似与其图腾相关的龙子,实际上算是情理之中,毕竟他们那边信仰的便是这种玩意儿,可这群人是如何惹到海盗的? “我们是在上岸之后,才遇到这伙人的,我们在进入暗礁之时,折损了好些人手,靠着门中的秘术堪堪上岸,已是精疲力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伙人海盗突兀地出现在我们的前后,我们与他们大战了一番,双双深入林地。” 沈入忘知晓,他们那时候便又再次遇上并且还入了对手的陷阱之中。 站在女子身旁的一位男子气愤地说道:“这些海盗好生恶毒,囚禁了我等还不算,还在争斗之中,将我们带来的圣兽全数杀死!” 你都要放毒杀人全家了,人家不把你的毒虫杀了,还有命在?这人有没有脑子? 沈入忘当即想要翻个白眼给这人看,但觉得对手人多势众,搞不好会被人打成猪头,干脆就装出一副看风景的模样,干笑了两声。 青竹的表情倒是颇为淡然,她不动声色地挥退了身边之人,笑着说:“听公子的说法,我们此行尚算同路?” “不仅同路,应当还是极为有所关碍。”沈入忘笑着说。 大师兄,为了得到你的消息,我也算是尽心竭力咯?不知我看师兄如青山,青山可谈多妩媚,师兄瞧我算如何? 沈入忘笑了笑,面前的女子已是发问,他连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君子作态来,那女子问道: “哦?愿闻其详。” “青竹,不知道你们寻到了‘百爪游天’之后,意欲何为?” “那自然是带着他回归故里,引以为神明,供奉于高台之上,这是我们苗黎的幸事,理当如此。” “若是这位大人,或是遭了危险,亦或是他不愿与你们回去,你们该如何处置?你们有无想过?” 那女子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笑着说:“那么公子想必是知道什么消息了?” “消息算不上,只是恰巧看到一行人往某个山洞去了,只是山洞黑暗,且晦暗无光,我也不知道这洞穴之中还有什么……” “公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女子捂着嘴笑了起来,随后她招呼过身边的子弟。 “咱们苗黎的女子不喜与人绕来绕去,公子既然说我们乃是各取所需,便前头带路,我们便去瞧瞧,是否是真的龙穴,其中是否有我教神明。” 沈入忘颇为鄙视这种没有语言艺术的人,丫的说不过,谈不拢直接把桌子一掀,这实在有点有碍于谈判的原则,不过他此时也没空再顾忌这些东西。 去晚了,搞不好那伙海盗得把龙穴的地皮都给铲个干净了,到时候,他去哪里给二师兄找龙竭草去。 他也不啰嗦引着众人往山壁之处行去,当然临走之前,他顺手把那些昏迷不醒的大汉们都就地一捆,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他还大喇喇地在沙滩上写了一行“沈入忘到此一游”。 “这里的情形,沈公子,你是否曾经进去过,其中又有什么?” 众人看着黑洞洞的巢穴,不由得也有些犹豫,毕竟他们是来请神的,并不是在找死的,如今的景象,实在让人没有半点安全感。 “没有,但我听得海盗们谈论的事情之中,所指的龙穴便在此地,而且,据他们所言,恐怕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位推手,至于他是何等身份,却是不曾有半点口风了。” 几人纷纷沉默了下来。谁都不敢贸然下去。 沈入忘摇了摇头。 “诸位是不是信不过我沈某人?”说着他已是快步走入了洞穴之内,那些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走了下去。 只是沈入忘一入了洞中就渐渐放慢了脚步,自己的小命要紧,既然这些冤大头跟了下来,便没有必要再装腔作势了。 早有几个同行客点起了火把,不时能够听到水声从头顶滴落,整个洞穴无比潮湿,空气之中的腥臭之味更是越来越浓。在沈入忘的记忆里,实际上,神龙乃是一种极为高洁的生物,但俗话说的好,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龙子既是传承了龙种的特点,自然也不可避免的有另一种生灵的习性。 所以,就连师父提到龙子之时,表情同样是阴晴不定,仿佛难以给他定界,而玉皇宫之时,几个师父虽然极为推崇龙子,觉得他们同样是万物之灵长,但也有几位才高八斗的学士,认为,所谓的龙子不过是一种力量强大的野兽而已。 当然这种说法并没有得到多少人的赞同。 沈入忘一阵胡思乱想,藏在胸前的小东西却是一阵怂动,他仿佛憋坏了,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发出“咩呜”的叫唤声。 忽然,走在最前头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呼。 “有尸体。”几个苗族青年叫了起来。沈入忘被人推搡着往前走去,不多时,面前已是出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残骸,满地的鲜血,只是少年道人却看到他的右手空空如也,老旧的伤口都仿佛在说明着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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