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亲债主”其实很好理解,从字面上都能看出,是这讨债的与当事人有因果债,但凡涉及因果便不能通过暴力解决,事情要麻烦的多。 而且如果真是冤亲债主拿了令来讨债,那说明俞安乐上辈子做的事实在是太缺德了,拿了令就是经过天地认可,别说肉体凡胎的修道之人,就是神仙来了都只能劝,谁敢硬碰这样的因果?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倒是卫铭共情能力不行,情绪抽离得也快,“也说不准,若上辈子真缺了大德,他哪里能投胎成金...投胎成俞老板的独苗苗。” “...” 太有道理无法反驳。 “迷雾重重,冤亲债主毕竟少见,如今先考虑是民间土法子,土法子无非是从血脉上入手影响俞小老板,如今先看看迁坟过后的效果再说吧。”如果迁坟毫无用处,那可真就要考虑考虑冤亲债主的可能性了。 一场会议至少对俞老板有了初步交待——没人要害你家金豆子。 至于解决俞安乐的问题,这事一时急不来,散会后各师叔自去休息,只有方旗山端坐半晌,还是没忍住给卫铭发了消息,“卫铭,接下来你跟俞安乐相处得多,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打听打听俞安乐他妈妈是什么情况。” 卫铭一脸问号,“师兄,你确定,我会旁敲侧击这么高级的技能?” 方旗山:“...” 急糊涂了,但话不能落地上,“你不会想办法吗?芝麻大点的事,你不行?” !!! 什么不行,这辈子不能不行,这么一番折腾,天边已起了微亮,卫铭看到出门倒水的代芹奶奶,信心大增,“这有什么,你等着。”
第29章 蹭蹭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俞安乐被楼下“动次打次”闹人的音乐声吵醒。 睁开酸涩的眼,入目卧室一片狼藉,俞安乐暗暗叹了口气,天天犯病,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身体因为缺少休息,又这么早被吵醒,额角隐隐作痛。 房间里有俞夫人新装的空调,室内温暖如春,但刚出正月,凌冽的寒冬清晨光是想想出门这件事都觉得冷。 俞安乐裹上一件大羽绒服,趿着毛绒绒的拖鞋下楼,在宽敞的客厅见到了噪音来源——一身黑色练功服的卫铭,正在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中舞剑。 除了俞安乐住的那间,卫铭租的这老旧小楼没有什么取暖设备。 从温暖的空调房出来,俞安乐身上裹着的羽绒服保暖效果极佳,但看到卫铭身上薄薄一件,动作间几乎能看到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的练功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耳聪目明的卫铭听到俞安乐下楼的动静却没停下动作,练功这事日日不能停,没得为了不相干的人,打乱自己计划的道理。 俞安乐倒是还算乖巧,自己找了热水捧着小口小口地喝,只等着卫铭练完功,让刘妈来送早饭。 随着激烈的音乐炸到尾声,卫铭在一个流畅的剑花中缓缓收势。 没等俞安乐站起来打招呼,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熟悉的敲门方式,卫铭快走两步去开门,门外果然是方炎,青年收拾的齐整,在清晨的阳光中朝卫铭弯了弯眉眼,“我听着你这边的动静,练完功了?” 卫铭将手中的剑换到另一只手,让利器离方炎远些,看着青年眼下淡淡的乌青,不由放缓呼吸,“吵到你了?” “没有,今天不是要去买机车,我太激动了,没睡好。” 实际也是因为警局传来消息,方二炮...方宏财盗墓案件已经正式进入司法流程,他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方炎心绪难平,彻夜难眠,索性早早起了。 方炎看着卫铭薄薄的练功服,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他的胳膊,是想象中韧性十足的薄肌手感,但是比预料中更添一份热意... 摸上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方炎像是触电一样收回手,嘴上若无其事道:“你不冷啊?” 唔...法器凉凉的,还会假装无意蹭蹭,真讨人喜欢。 “我不冷。”卫铭不动声色地收敛眉眼,看着方炎眼下的青黑....不如明天开始,改成九点再练功,师兄说了,要跟邻里处好关系。 对卫铭心里的碎碎念一无所知的方炎,高兴地跟金豆子也打了声招呼。 也难怪方炎高兴,昨天回来之后拆开方师兄给的红封,几乎够他开学后一个月的生活费,此时看到俞安乐,在方炎眼里,这就是金娃娃。 俞安乐一看到方炎就想起来自己之前把卫师跟方炎搞混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又热情地喊:“一起吃早饭吧,我让刘妈带了她自己做的香肠,说是农家土猪肉做的,可香,再过几分钟就到。” 方炎刚要拒绝,卫铭已经一锤定音:“好。” 饭桌上,因为睡眠不好导致胃口也不太好的俞安乐,被卫铭跟方炎莫名热烈的吃饭氛围感染,不知不觉吃了大半截香肠,觉得腻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上头。 那边卫铭跟方炎还在热情干饭,俞安乐有一口没一口地舀着酸奶。 卫铭懒得管他,方炎还记得要寒暄两句:“早饭真好吃,对了,俞...俞小老板,你搬来这边怎么样,还习惯吗?” 俞安乐有点腼腆,“我不算什么老板的,叫我安乐就好,搬来这边...”他语气低沉了些,“给卫师添麻烦了。” 卫铭见三人都吃得差不多,抬手招呼他们去茶几上泡茶,对于俞安乐的话,他倒是直接,“麻烦什么,你爸给钱了。” 卫铭手里泡着的不算什么好茶,是从清源山后面几棵野茶树上采的,没人打理的茶树长势一般,卫铭师傅炒茶的手法也一般,不过饭后解解腻,喝着玩罢了。 俞安乐倒也不挑,粗茶喝着反而提神,他最近总是精神不集中,也容易困顿。 “俞先生,你知道自己夜里的情况吗?”卫铭昨晚特意没问师兄,事关神魂,尤其是主魂无法控制的神魂,当面问,可以看到更多潜意识反应。 刘妈已经上楼去收拾俞安乐的房间,但想起房间内乱七八糟的东西,俞安乐的表情还是不太好看,“我...从监控里看过。” 症状开始出现的时候,俞安乐看着自己卧室里的乱象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但回过神来也只以为自己是梦游。 对自己身体健康很看重的俞安乐第一时间去了医院检查,然而明明是知名医院国际部专家,却对俞安乐的情况说不清个所以然——俞安乐也是后来才知道,或许专家心里清楚,只是不好说。 还是俞老板不知道听谁介绍,请来了香市的一个医生,那个老教授看了俞安乐的各种片子与检查报告,又实际观察了一夜后斩钉截铁告诉俞老板,“这不是梦游,俞老板路子广,有些不好说的方面也可以使使劲儿。” 俞安乐觉得这人就是看他爸年纪大了,想骗钱,他不敢质疑他爸的决定,只敢在心里吐吐槽,不愧是专门游走在老板圈子里的医生,哄人也有一套,话都不说死。 但俞老板听了医生建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给俞安乐看了偷偷安好的监控记录。 俞安乐看着视频里自己在房间迷茫游走,医生从一开始温柔引导呼唤,到后面甚至有些激烈地摇晃,自己却毫无反应,不禁心头发凉。 叫不醒——或许换做普通人家,这个结论能更早得出,家人可能没什么医学常识,也不那么慎重对待,但俞安乐作为俞老板金贵的独苗苗,也只有经验老道的老教授敢粗暴地尝试唤醒他,毕竟如果真是梦游,粗暴唤醒可能带来严重的后果。 托老教授的福,俞安乐明确知道自己出了问题,需要求助“专业”人士。 如今对着看着面嫩的卫铭,他也不藏着掖着,当即调出存在手机里的监控,“其实对夜里的事,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卫铭皱着眉不说话,小小的手机屏幕只能看到现象,录不到神魂波动,他看不出什么。 倒是方炎探过头看了半晌,突然来了一句,“这好像方二...好像我爸喝醉酒后,在房间到处找钱的样子。” 房间里根本没钱,但是心里极度渴望能找到钱,自然只能在精神不清醒的情况下,瞎晃荡。 卫铭心下一动,俞安乐昨晚也是一直试图“破门而出”,加上有点离魂的迹象,这是...被下了什么暗示?去寻找什么东西? “你心里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事吗?”卫铭代入了一下自己对好法器的喜爱,贴心地多给了一个选项,”或者特别想要的东西?” 俞安乐迷茫地看他一眼,“我不缺什么的。” 知道这涉及自己的安全,俞安乐努力冥思苦想片刻,还是摇头,“真想不到,哪怕缺什么,我爸也会找给我。” 卫铭&方炎:告辞,这天没法聊。 事情暂时陷入僵局,但俞老板有钞能力,卫铭知道的前辈大拿几乎都被他请了个遍,有人老成精的这群师叔在,想必迟早能找到解决方案。 卫铭毫无心理负担地决定放弃追究这事。 只是俞安乐如今的状态不太好,简单来说就是神魂不守,更容易撞客,住在卫铭这显然是个好决定。 至于卫铭自己,凭借一身煞气当个人形驱邪气,也行,毕竟俞老板给钱是真大方。 虽说俞安乐的事可能危及生命,否则老成持重的俞老板不至于要动祖坟,但这毕竟是因为晚辈的事叨扰祖辈,俞安乐还是接受了马师叔的建议,去庙里跪几天经。 吃过早饭俞安乐就被接走了,卫铭看了看手机里的转账记录,想着交通问题还是得抓紧解决,当即决定去方炎说的机车店,方炎的朋友在那里做销售。 进了店,卫铭习惯性端起那副生人勿进的面孔,倒是让方炎朋友原本浮夸的表情略微收了收。 按照方炎提前给出的提示,卫铭依葫芦画瓢,蹲身看过轮胎、电瓶后,又一副熟手的样子上手试车后,煞有介事地点评:“这前轮轴转弯还算灵活,但是机头有些轻微摆动?” 不等方炎的朋友说出什么自己听不懂的话,卫铭先发制人,“方炎介绍我来的,你们也是个品牌店,至少要找个老师傅组装的车给我吧。” 按方炎的说法,这种合资品牌许多零件要到店后自己安装,这里挑的就是师傅的手艺,还有就是品牌的信誉度了,装得懂行点就不容易被坑。 方炎的朋友年纪也不大,听卫铭这么一说,一拍大腿,“嗨,都是朋友,你要是就看中这个车型,我去给你安排就是,一定调到你适手为止。” “那你给我一个报价单,看看能送些什么东西跟服务。”卫铭一板一眼背方炎准备好的台词。 方炎的朋友对这样成交目的明确的客户也还算喜欢,大不了让一点点抽成,但成交率非常高,介绍也省劲,他点头去准备合同。 方炎的朋友转身走后,卫铭才转头看向进来就面无表情的方炎,他有些困惑,“你怎么了?我又没证,这车以后也是你骑得多,怎么一直板着个脸,总不能是突然不喜欢机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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