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捡二十分钟围观的虫群终于在恋恋不舍中,被乌云冷漠又无情地赶了出去。 嗒。 门被关上了。 还被上了锁。 站在门口的旦尔塔沉着张脸,“……防贼呢?” “也差不多。”歌利亚揉了揉眉心,“昨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偷偷过来,想把妈妈藏到自己的床上。” 迦勒心虚,“我那不是希望妈妈早点从幼卵里出来吗?孵蛋听说过吗?都是卵生生物,多在我床上待几天,用我的腹肌暖一暖,说不准现在妈妈已经破卵出来了!” “呵,”歌利亚冷笑,“我怕你半夜翻身把妈妈压着。” “……怎么可能啊!” 另一边抱着手臂的伽玛小声嘟囔道:“要真能用腹肌孵妈妈,我估计连眼睛都忍不住眨一下。” 他会想把妈妈破卵而出的那一幕,深深刻印在大脑里,变成可以独自享有的珍贵回忆。 “是啊,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舍得闭眼?”塞克拉揉了揉脑袋,“好烦,怎么还没轮到我!” 早就把日程表背得滚瓜烂熟的歌利亚:“今晚就该你了。” “……先留乌云照看的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盯着门板的旦尔塔眉眼冷凝,似乎只要离开了虫母的视线,祂就会如顽石一般冷硬,不见分毫柔情。 “那几个孩子还在叫着见妈妈呢。”伽斓有些头疼。 和冰人族首领安排见面的那天,五个白发子嗣被阿舍尔支开去熟悉战舰,谁能想到等他们熟悉完回来,虫母却不见了。 为了防止意外,同时也出于虫群们的一点儿小心思,他们并不曾将虫母变成幼卵的事实说出去,而是在白发子嗣面前隐瞒了这个真相。 ——白发子嗣们单独占有了属于妈妈的六百多年时间,而雄性虫族们只是想让幼卵状态下的妈妈身边只有他们,这应该并不过分吧? 于是在某种心照不宣下,虫群们一个个守口如瓶,倒是把五个白发子嗣急得直上火,一致认为是这些土匪私藏了妈妈。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认为也不算错。 “总之不让那五个白毛崽子上这一层就行。”迦勒满不在乎,“还有那个冰人族的什么首领,就不能直接杀了吗?” “不能。” 几个雄性虫族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妈妈留下他还有用。” “那个废物能有什么用?还敢用奴隶契约冒充婚约,我当时就想扭断他的脖子。” “妈妈想利用他洗清从前那些泼在虫族身上的脏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 创始者号上的这一层,是专门清理出来用于保护幼卵的场所,当充满童趣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乌云一个的时候,他乐颠颠地掀开半截遮光布,便坐在桌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沉睡中的幼卵。 比起第一天找到时的大小,幼卵在原有如鸡蛋大小的基础上,又稍微长大了一点点;颜色愈发清透,像是质量最好的珍珠,唯有那道横在幼卵上的裂缝略显狰狞,看得乌云忍不住心疼。 但还不等乌云心疼几秒,睡在柔软小被褥里的幼卵忽然颤了颤。 乌云:! 那是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金发的高级虫族猛然坐直,陷入一种全神戒备的状态,只紧紧盯着幼卵,不想错过任何变化。 幼卵颤动的幅度略微增加,就像是藏匿在里面的Mini Mommy在伸懒腰,这才惊动了本就轻薄剔透的卵膜。 在乌云近乎痴迷的注视下,珍珠白卵内的生命才堪堪恢复意识—— 一睁眼,脑袋终于有几分清醒的阿舍尔坐在一片黏糊糊的封闭空间里,茫然又钝感。 他的周身是一种甜腻腻的水液,浸润全身,到处都湿答答一片,赤裸漂亮的身体被粘液覆盖粘连,就连张开手指,走能看到指缝间拉丝的透明质地。 阿舍尔仰头,在模糊的卵膜之外只能看到大片的色块,无法进行具体分辨。 他尝试使用精神力,但卵膜的存在就像是一种强劲的隔膜,将高级虫母的精神力尽数挡了回来,甚至在使用过后,还反馈给阿舍尔沉甸甸的疲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抬脚蹬了蹬卵膜的阿舍尔,忽然听到了一道本该消失的声音—— 【抱歉宿主,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阿舍尔:? “……你不是应该和我解绑吗?” 【是这样的。】 机械音的模拟器说话干巴。 【但是这个小意外,令我目前无法与宿主解绑。】 “什么意外?” 阿舍尔深深呼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珍珠白的卵膜内壁,伴随着他的动作,这枚安静躺在饲育箱里的幼卵,也在乌云滚烫的目光里慢吞吞地扭了扭身体。 ……太可爱了!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好可爱!好喜欢妈妈妈妈! 乌云忽然抬手捂住了鼻子,避免自己在幼卵状态下的妈妈面前出丑。 被妈妈可爱到流鼻血,一定会成为黑历史的吧! 幼卵内,莫名后背发凉的阿舍尔摸了摸手臂,脑海里响着模拟器的解释,而他的神情则逐渐从不可思议变得麻木平静。 阿舍尔:“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变成了一个只比鸡蛋大一点儿的虫卵?还没孵化?” 阿舍尔环顾四周,脸色难看,“怎么才能出去?” 【被正常孵化后,就能出去了。】 “怎么孵化?” 模拟器无言,这个意外的源头在于,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一切只能阿舍尔自己摸索。 在模拟器这里再得不到其他答案的阿舍尔心底冷哼,他继续观察着这枚锁住自己的幼卵,正准备继续探索,却忽然不受控制地滚了一圈。 “唔……” 像是在坐过山车,小小的幼卵晃得刚刚清醒的阿舍尔头晕眼花,还不等缓过一口气,他便发觉困住自己的幼卵似乎被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 阿舍尔:? 这一回,许是光线和角度的变化,他看到了那截横在卵膜上方的裂缝。 裂开得不算彻底,还有一层轻薄的半透质地作为媒介,正好可以模模糊糊透出几分外界的情况。 阿舍尔眯眼,透过窄小的缝隙,看到了一张俯视着自己的脸。 英俊帅气,金发碧眼。 但哪怕他再魅力十足,也无法改变这是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像是兔子遇见了大象,就是平素波澜不惊的阿舍尔,都被那硕大无比的眼睛给惊得喘了半口气。 阿舍尔:……感觉一巴掌自己就能被拍死。 虽然这张脸变成了庞然巨物,但阿舍尔到底认得清自己的子嗣,看出了那是属于乌云的轮廓。 他想做什么? 这样的想法才刚刚升起,原本捏着自己的手指开始继续动作。 珍珠白的幼卵被高级虫族小心拿着,离开了温室一般的饲育箱,随即自桌面悬空,慢吞吞又十足精细地移动着。 在此期间,阿舍尔透过那道裂缝,看见了乌云耳垂上被他亲手戴上的耳钉,也看到了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缀着金边的军服衣领,以及扣在腰腹间有种异样禁欲感的腰带。 特殊材质的腰带扣上用银边刻着芬得拉家族的家徽,清晰且做工精致。 悬空的幼卵在冲着乌云的下三路移动。 ……这是要干什么? 伴随着疑惑越来越大,拧眉缩在幼卵里的黑发青年忽然看到乌云在单手解腰带。 阿舍尔:??? 饱经时间洗礼的手掌生有薄茧,那是一双极具有雄性魅力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动作间格外灵活,五根手指的配合足以他在两秒钟之内彻底解开腰带扣。 阿舍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尝试开口呼唤乌云,但缩小的身体也同样限制了音量的大小,加之卵膜的限制,专注往起来扯衣摆的乌云不曾注意到分毫。 阴影浮现在幼卵的头顶,光线变暗。 阿舍尔无法再透过裂隙窥见别的,随即他感知到拢着自己的手掌在下落,然后把他摆在了一个炽热又滚烫的位置。 手掌松开了。 跪趴在卵膜内部的青年下意识挣扎晃动,便带着幼卵向一侧滚动,随即缝隙倒转,被阿舍尔在光影之间窥见几分漂亮的蜜色。 如山峦起伏,温热又坚实感十足;淡色的脉络起伏,伴随着乌云的心跳而缓缓战栗。 那似乎是……阿舍尔没敢细想。 晃动之间,稚嫩的幼卵再一次被大掌拢回到原位,与此同时,阿舍尔听到了自头顶传来的声音—— “妈妈,我偷偷用腹肌给你孵孵。” “我的腹肌只给妈妈睡觉、打滚,您想怎么滚都行,我肯定能接住您。” 阿舍尔:? 上方的声音停顿片刻,随后阿舍尔在乌云的语气中窥见了几分羞涩,“要是妈妈觉得不够,胸肌也可以给妈妈孵一孵。” 阿舍尔:??? 谢谢,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第106章 孵卵play 腹肌, 是人体结缔组织组成中的重要部分[1]。 腹肌,也是人类世界雄性用于吸引另一方伴侣的身体手段。 当初始初之地上的雄性虫族因为阿舍尔的审美,从而进行外部轮廓的拟态。 那时候精神力尚且稚嫩的虫母, 会无意识散发出部分可以被虫群捕捉的信息分子,而这些信息分子则可能包括阿舍尔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待定理想型、审美偏好, 甚至会涵盖到当事人对自己身体已知的敏感和渴望。 这是一种流动在虫母和虫群之间彼此知晓的默契,历代虫母诞生后, 子嗣们为了得到虫母的喜欢和青睐, 会费尽心思捕捉对方信息素和精神力中散发出来的一切信号。 在信号的加持下,子嗣则会按照虫母的心意来捏造自己的拟态, 甚至可以通过信号分子来读“懂”虫母喜欢深一点还是浅一点。 某种程度来讲, 来源于虫母的信号分子, 是虫族内部特有的“加密情话”。 至于阿舍尔——作为一个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己打理生活的人, 他的成熟度远高于同龄人。 在同龄男生还未曾看懂自己的喜欢,下意识揪女孩儿发辫欺负人的时候, 阿舍尔就已经模糊察觉到了自己在性向上与大众的差异。 但这样的感觉仅被他暂存心底, 毕竟年纪尚小,喜欢男性还是女性并不重要,直到阿舍尔第一次有性冲动后, 才在既定的性向问题之下,察觉到了自己略笼统的审美—— 男性, 身形轮廓偏向高大挺拔, 可以完全把他抱在怀里;身材好、体温高;脸长得不能太差,脾气要好,情绪要稳定;最重要的是, 要听话、忠诚。 这些是阿舍尔自己意识到的审美偏好,但在他未曾明晰的细节里, 则在后来由雄性虫族们进行补货,并一点点将细节实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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