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拉开衣领,露出脖颈处的蝎子纹身,“你猜的确实不错。只要你能喝上一口我的血,你体内的蛊就能解开。” 沈夜惟紧张到了极致。 这种方法他已经摸到了。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方法同时还伴随着一种风险。 常翎是五毒之首,他的皮肤,唾液,包括血液,都是有毒的。 “还是说,你想和我接吻?”常翎嬉笑着张了张嘴,伸出了舌头:“风险要比直接饮我的血要小很多哦。” “你真是疯了。”沈夜惟阴着脸看着他,“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排锋利的银色尖刺瞬间从常翎的背后刺入,从前胸穿出。 银色尖刺沾了血,很快就变了颜色。 一直隐身的阎桓这才在常翎背后现了身。他保持着尖刺刺入常翎的姿势,低声说了句:“我都有点后悔了,不该把你抓瞎的。不然我定要你好好看着接下来的这一幕。” 说完,阎桓抽回了沾满鲜血的尖刺,抬着手走到沈夜惟身边:“沈夜惟,张嘴。” “嗯。” 沈夜惟仰着头,很听话地张开了嘴巴。 阎桓举起手上的狼牙尖刺,将上面淌着的几滴鲜血滴进了沈夜惟的嘴巴里。 沈夜惟猛咳了一阵儿,一股黑气从他体内飞出。他顿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但身子确实轻了不少。 阎桓赶忙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道:“我来晚了,委屈你了。” 沈夜惟指着地上喘粗气的常翎,哼唧着跟阎桓告状:“呜呜,你都不知道!他强迫我!说要强迫把我睡了,还要亲我!为师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呜呜……” 不是说莺莺燕燕吗?沈夜惟就现场给他来个莺莺燕燕!闹死他!! 阎桓本就不悦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一脚把倒在地上喘气的常翎踹出去好几米远。 常翎滚了几圈,躺在地上哼笑:“原来如此……躲在暗处偷窥的,才是你的分身……是我大意了。” “你不是喜欢毒吗?我专门找人弄来了能针对你的毒素,就涂在那尖刺上了。” 阎桓扶着沈夜惟来到常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啧,总觉得让你就这么死了,有点太便宜你了。” 沈夜惟这边也有点中毒,但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用手勾住阎桓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嘴里嘟囔了半天,却因为舌头发麻的缘故,吐字极不清晰。 “呜呜呜,呜呜呜呜……(杀了他,我们快走,这里要塌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阎桓的语气忽然变得特别宠溺,眉宇间满是笑意,“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和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呜呜呜!!呜!” “乖,快别蹭了。”阎桓咽了口口水,在沈夜惟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我都有反应了。” 沈夜惟:“……” “你们,真恶心。”常翎咬着牙,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光是躺在地上呼吸都已经觉得很艰难了。浑身麻痹再加上身负重伤,即便是眼睛看不见,常翎也能感觉到这种明显的大限将至的感觉。 周围的去路几乎都被掉落的天花板和陷入的流沙掩埋。 阎桓直接单手抱起沈夜惟,“师父,我们走吧!我直接带你传送到上面去!” “呜啦呜啦啦!”沈夜惟神情慌乱地指了下常翎。 意思是,你不给他最后一刀吗?? 阎桓自信地笑了笑,说:“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说完,阎桓抱着沈夜惟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这个区域的地下遗迹全部坍塌,将常翎活活掩埋。 身死前,常翎十分放松地笑出了声。可惜除了不远处的容薇的尸体以外,再没别人能听到了。 计划至此,一切都非常顺利。 这副身子,也是抛弃的时候了…… 沈夜惟,我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你呢?即使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 一座豪华的营地驻扎在了几公里以外的绿洲之中。 沈夜惟目瞪口呆地看着阎桓手里的圆形透明玻璃瓶,里面装满了沙子,还能看到被沙子掩埋的部分碎掉的石制建筑物。 他甚至还看到,瓶子里有他来时看到的石头路标。 “很漂亮吧?我暂时把口给封住了。万一常翎没死,他再遁地什么的,也跑不出这玻璃瓶子。这是个法器。” 阎桓说道,“常翎,还有那些被我们剿灭的门徒,现在就在这玻璃瓶里面。”
第104章 师尊的梦呓 阎桓解释了半天,一般情况下沈夜惟都该相信法器的力量。可这次,他却显得忧心忡忡。 没有办法,阎桓亲自带着白忆和两个弟兄,通过瓶口再次进入法器。他从沙子里翻出了常翎的尸身,拍了照,将照片带了出来。 “怎么样,安心了吧?”阎桓用手指将照片放大,“他的身子都凉了。已经死透了。” 白忆站在一旁点头,还拿出了自己拍的照片:“虽然他的眼球毁坏严重……但多少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瞳孔扩散的现象。师父,你看看。” 沈夜惟摆了摆手,说话吐字依旧有些不清晰:“不必了,我知道了。” 说完,他头朝前,栽倒在地。 “师父!” 白忆赶忙上前替沈夜惟把了个脉,而后问道:“刚刚我就在怀疑了!师父这明显是中毒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为了帮他驱除体内的蛊,我让他喝了几滴常翎的血。” 阎桓把人抱起来,朝着营地最大的那间帐篷走去,“这是我们熟知的一位医生给出的办法。” “可是,就算不饮血,常翎死了还不是一样能解蛊……?”白忆快步追了上去,这样问道。 “不,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阎桓把沈夜惟摆在床上,表情严肃,“那个医生以前与常翎有过交集。他告诉我说,常翎其实早已学会了夺舍。即使他死了,他也可以通过夺舍的方式复活,进而夺取他人的肉身。具体方法那个医生没说,但他的建议就是,最好不要让沈夜惟身体里留下他的蛊,否则……” 白忆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了,只好道:“好吧,有没有什么我能出力的地方?” “你去找我那帮兄弟,让他们把带的冰都搬过来。” 阎桓把手放在沈夜惟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他在发烧。” 白忆离开帐篷后,阎桓就在床边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握住了沈夜惟的手。 解毒的汤剂半小时前已经给沈夜惟喝过一次,按理说他是半仙之躯,不会因为这一丁点毒素或是伤口感染而发高烧;阎桓也按照那个医生的交代,只在沈夜惟的嘴巴里滴了几滴血,没敢多滴。 但为了以防万一,阎桓还是脱下了沈夜惟身上的所有衣物,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他拿着医用消毒的棉球,先是帮沈夜惟擦拭了伤口,而后用酒精棉球涂了涂他的胸口和手腕,帮他降温。 他发现,沈夜惟身上的伤分布的很微妙。 躯干部分只有肋骨稍稍受了些伤,但并未骨折;他的脸、脖子、手腕以及他的脚腕,皮外伤就比较多了,看起来十分可怜。 到了半夜,沈夜惟烧的更厉害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阎桓听不懂的胡话。 “首领,这是最后一批冰块了。” 池复站在帐篷外,汇报道:“已经派兄弟去附近的城市购买冰块了,两个小时内就能回来。” “知道了。” 阎桓帮沈夜惟盖好被子,“池复,你去看看解毒汤熬好了没有,时间快到了,熬好了就赶快送过来。” 几分钟后,池复端着药站在帐篷外,正要开口,就听到里面的阎桓说了句:“进来。” 池复把药交到阎桓手上,阎桓自己先拿着勺子尝了一口。确定温度刚好,他才把人扶了起来,试图给沈夜惟喂药。 “奇怪,怎么喂不进去。” 阎桓喃喃道,“池复,你帮我捏一下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巴。” 池复一惊,小心翼翼地问:“首领……这……合适吗?” “闭上眼,不准看。” “是,首领。” 一碗解毒汤剂喂完,两人累的满头大汗;阎桓帮沈夜惟掖了掖被子,又帮他替换了他额头上的冰块。 池复端着汤碗正打算离开,就听到沈夜惟在床上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 第一次念叨的时候,池复还没有听清;他刻意放慢了脚步,这才听清沈夜惟究竟在念叨些什么。 确切地说,内容只有两个字: “常翎……” 此时此刻首领正坐在床边,背对着自己。 自己都听到了,首领绝对也听到了,而且听得比自己清楚。 池复不敢再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钟,只好留下一句:首领,我就守在外面,您有事记得叫我。 说完,他端着空药碗,一溜烟跑出了帐篷。 外面的弟兄看到池复脸都吓白了,赶忙小声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池复抹了把汗,怕首领听到所以也不敢在这里议论,只好用手机打出了一段话: 除非首领喊你们,你们这会可千万别进去。 几个弟兄也纷纷拿出手机,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池复:夫人的情况是不太好。总之首领这会心情极差,谁去谁就是往枪口上撞。你们互相转告一下,今晚千万不要发出什么不必要的动静,惊动了首领。今晚我在帐篷外守全夜,等夫人醒了……再看看情况。 弟兄们:好的,明白了。 这边刚打发完弟兄,那边白忆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沈夜惟所在的帐篷。 她操心的睡不着,所以起身过来看看沈夜惟的情况。池复赶忙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远处的帐篷附近。 “你拉我干什么?松开。” 白忆恢复成了之前的那种冷淡的姿态,“我要去看一下师父的情况。” “啧,白姑娘,你先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池复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跟白忆挤眉弄眼,企图暗示她,帐篷那边有情况,你先不要过去。 白忆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悟了一会,而后问道:“你眼睛里进沙子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明着说的?你蹲低一点,我帮你吹吹就是了。” 池复:“…………” …… 沈夜惟对于自己说了一整晚的胡话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察觉。 他所能意识到的,是自己所在的位置。 那是一座寂静的火山,他就站在火山口的边缘。目光所及便是那片碧绿色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火山湖;还有那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 虽然看不清站在对岸那人的模样,但沈夜惟知道,那就是常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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