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逸在一旁替他们回答了:“只有他们两位。我们都是保镖。” “多开几张桌子吧。”阎桓却说,“他们也吃,我们不坐一桌。” 服务员:“好的。” 这家饭店人不算多,大家说话声音都很小,店里还播放着轻柔的音乐,气氛十分浪漫。 沈夜惟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两人入座后,阎桓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师父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换地方。”阎桓轻声说道。 “反正都是风格不同的食物,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能吃就好。” 沈夜惟淡淡道,“我只是更中意中式风格的东西而已。” 阎桓稍稍愣住,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衬衣,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兄弟们的着装。 难道说…… 沈夜惟喝了一口柠檬茶,看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为师对西装也确实不太感冒。至于凡人眼里的我,那都是障眼法,有时候只是为了融入环境。” 果然! 阎桓心说,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师父喜欢的其实还是古时候的服饰!就连师父现在穿的也是那个时代的流行款! 他悄悄给颜逸递了个眼神,颜逸那边已经拿着手机在选新款的员工服装了——酒店员工从上至下,全换成汉式风格! 顺便再给首领也订几套新衣服。 服务员对于今晚来的这些客人的印象也是极其深刻——除了坐在中间的那两个人以外,其余每个人都点了两份牛排、两份羊排。他们就好像哪里来的难民,穿的人模人样,食量却异常的庞大。 沈夜惟见多识广,倒是知道怎么使用刀叉。他细细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轻声说了句:“要养活这么多人,你也挺不容易的。” 阎桓已经干掉三分羊排了,正在等待第四份,“前几年,我身边只有两个弟兄,就是颜逸和池复。我们走到今天确实不容易,但比起……” 他本想说,比起每个人的修仙之路,这都不算是个事儿了。 但意识到沈夜惟正抬眼盯着自己,阎桓赶忙改了口:“比起让他们吃饱,如何管理这些弟兄,更是一门学问。”
第46章 林都的一夜 晚饭后,沈夜惟本以为这帮人会把他和阎桓送到林城的某个洗浴中心或是酒店一类的地方。 然而他们的目的地,却是当地的一处茶馆。 这家茶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除了下棋和饮茶,同时还提供饮食、住宿、温泉、以及书籍阅读等项目。 一进店,阎桓瞬间被感动的稀里哗啦——这帮兄弟可真是太用心了!!想的周到啊! 虽说装修风格是仿古,沈夜惟依旧非常中意这个地方。趁着颜逸他们去前台办理住宿的功夫,他站在大厅内的水池旁,附身观察池子里的锦鲤。 他以前也试过在后院挖一处池塘,养上一些锦鲤。但无奈沈夜惟不是这块料,那些锦鲤养着养着就变得不大好了,沈夜惟就只好赶在它们变得病殃殃之前,把锦鲤放生至别处。 手续办完后,沈夜惟和阎桓被安排在了茶馆五层的房间内。 房间内的装饰摆设非常简朴,但该有的现代设备应有尽有,落地窗旁的台子上还摆着两个坐垫,上面还摆着一个棋盘。 沈夜惟一看就来了兴致——许久没下棋了,也不知自己的棋艺是否退步。 “这个地方,师父可还喜欢?”阎桓站在他身后,故意问道。 他还悄悄瞥了一眼屋内的大床。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说不定就可以和师父一起,坐在那张床上一块打坐调息了。 “喜欢,这里真的挺不错的。” 沈夜惟指了下棋盘,“我们去先去洗澡。洗完后,你陪我下上两盘。” 这会阎桓变得特别的听话:“好的。” 因为是公共浴池,沈夜惟只好全程都维持着人的形态,与障眼法并用。 有澡能泡,总比没有的强。 这里不脱衣服的话就不让进,阎桓的一帮弟兄也只好换上浴袍,在胯上系上浴巾,跟着他们一块去了大浴池。 一进去,他们就看到阎桓和沈夜惟正倚在池子边上聊天。 阎桓看到他们进来,目光没有丝毫的避讳,就冲着他们呲了一下牙。 过了不到两分钟,池子上泛起的雾气就几乎把他们两人完全遮住了。 “你弄那么大的雾干什么?”沈夜惟低声问道,“这下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是要什么都看不见。” 阎桓微皱着眉,默默道,“怎么能让他们看到师父泡澡?他们在那边想怎么泡就怎么泡,就是不能往这边看。” 沈夜惟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阵儿。 这个狼崽子,最近的情绪确实有些阴晴不定。 “师父,别看了。”阎桓把脸扭到一旁,“还想让我给你搓澡么?” 热气一熏,沈夜惟又是只挂了一条浴巾,还坐的离自己那么近。 他这会满脑子都是前些日子在房里帮沈夜惟忙活的那件事儿;如果沈夜惟再这样盯着自己,怕是要出事。 在一旁悄悄观察的沈夜惟:“……” 阎桓该不会是……真的要发情了吧? 他还记得,阎桓第一次发情的那个冬天,情形究竟有多么可怕。 那时候的阎桓狂躁到了极致,沈夜惟按都按不住;阎桓的精力异常充沛,无处发泄,几乎把他们居住的小房子都给毁了。 作为师父,沈夜惟就教了阎桓一段经文,告诉他以后应该怎样去面对这种情况。 再之后,沈夜惟几乎就没再见过阎桓发情了;只是每到暮冬时期,阎桓打坐调息的次数就会变得比之前更加频繁。 …… 泡完澡,沈夜惟和阎桓先后回到了房间。 阎桓抱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整瓶,这才压下心里的烦躁感。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其实颜逸说的没错。 他已经有发情的征兆了。 前几年,阎桓即使不打坐也能控制住自己不发情,可今年……他明明打坐了,调息了,可他满脑子都是沈夜惟那天晚上的勾人模样,挥之不去。 师父额间的头发比之前更白了。阎桓之前还听小诗说,那天自己走后,沈夜惟坐在床边哭的很伤心。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做出伤害沈夜惟的举动。即使进入发情期,到了实在忍不了的那一阶段,阎桓打算把自己关起来,一直熬到发情期结束再出来。 “快过来吧。”沈夜惟已经在棋盘旁边坐好,也把棋子都分好了,“许久没一块下棋了,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阎桓把空瓶子丢进垃圾桶,在沈夜惟对面坐了下来,“师父,别的我不敢夸大……这棋,我让你三子,怎么样?” “哦?”沈夜惟提起一枚黑子,兴致比之前更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 隔壁屋,所有人都把耳朵贴在房屋左侧的墙壁上。 “你们说,首领是怎么想的?” 一名弟兄尽量压低声音,问道:“四个小时过去了,首领居然把他师父杀了个片甲不留……他到底懂不懂啊?” 这也是颜逸和池复万万没想到的发展。 首领的棋艺一项厉害,他们都清楚;但在这种场合下,首领居然不顾情面,直接把沈夜惟杀了个片甲不留,这沈夜惟能高兴的起来吗?! 他沈夜惟不高兴了,首领还能得逞吗?! “咱们做兄弟的,得想个办法。” 颜逸小声说了句,“首领有几百年没发情了。这次好不容易有征兆,万一沈夜惟今年冬天和首领因此闹翻,这发情期,首领可能就得硬熬了。” 发情期硬熬…… 这几个字眼,在场的人听着都打哆嗦。 池复就说:“我看这事够呛。要不咱们现在上山,替首领寻一匹母狼吧……” “去去去,别乱说。首领要是对那些有兴趣,现在早就儿孙满堂了。” 颜逸愁的要死。他跟了首领这么多年,也曾疑惑过,首领怎么就过得这么清心寡欲。 万万没想到,首领的心居然在他师父沈夜惟那儿。别说母狼了,沈夜惟甚至连狼都不是。 …… 阎桓在一颗一颗地收拾着棋子,沈夜惟起身去倒了两杯茶。 “感觉好些了么?”沈夜惟这样问道。 几盘棋局下来,阎桓是真的玩爽了,心情也没有刚刚那么烦躁了。 看似是沈夜惟要他陪着下棋;实际上,沈夜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阎桓转移一下注意力,顺便宣泄心中多余的情绪。 隔壁屋的那群人不懂,他们两个人懂就行了。 “好多了,真的……谢谢师父!” 至少,这一晚是顶过去了。 阎桓将手里的棋子放入棋盒,“天快亮了,一会就要启程。你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就不必了。”沈夜惟打开房间内的电视,拿着遥控器随手翻着频道,余光却一直在留意着阎桓。 他隐约记得,前几天……阎桓好像也起了很大的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才导致他进入了发情期。 抛开这些不谈……阎桓怎么都不想解释一下,鬼市那晚为什么会突然吻自己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行为都意味着什么? …… 返程之路比来的时候要轻松很多,起码负责开车的池复没有再挂上团队语音了。 沈夜惟和阎桓依然一起坐在后座,调息了一路。 小诗是在他们返回的第三天早晨苏醒的。沈夜惟正好买了吃的去给小朝送,看到小诗醒来,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 沈夜惟帮小诗打通了几处穴道,又给他输送了一股真气。有了这股真气,小诗就能很快好起来。 由于沈夜惟和阎桓都没办法使用传送法术,小诗伤得很重,小朝的法术又带不了别人,只能自己往返别墅去取一些衣物,三个人就只好先搬到阎桓的酒店里暂住。 沈夜惟过来暂住,阎桓自然是非常开心的——这就表示,在师父的伤势和功力完全恢复之前,他又可以每天和沈夜惟腻在一起了。 然而情况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沈夜惟每天除了简单地泡个澡以外,就是坐在屋子里打坐,一连三天都没下过楼。 阎桓每天只好以送茶水、送吃的为由,趁机溜进沈夜惟的房间。 直到住进来的第四日,也就是大年二十九那天,沈夜惟发现阎桓换掉了身上的衬衣、西装和西裤,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衣,还是汉式风格的。 “师父,这是新茶,我刚泡好的。” “谢谢。”沈夜惟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阎桓,“这身挺不错的。” 衣服都被他的骨架和肌肉给撑起来了,很有当年的感觉。 “嘻嘻,喜欢吗?要不要摸……咳咳!抱歉师父,我确实进入周期了……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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