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也握着手里的伤药有些痛苦叹一口气,已经第七个了,他除了看清了第一个漩涡的内容,剩下的都被前辈强行收走,漩涡中的东西一点也没瞧见。 反倒是前辈对这些东西有些讳莫如深,但又像是认识漩涡中的人一般,故意不想给他瞧见,可他无意间听见一句单妙…这不就是他们山门中所说叛徒的名字吗?还隐隐约听到了闻…峰主的名字… 这到底是什么?青也心里好奇的痒痒,却又碍于念念身上的杀意不敢多问,这一路下来连蒙带猜都快把自己给憋死了。 反观另一边的韩野和江匪两人,一路看下来,惊讶的连嘴都快合不拢了。 “这些都是什么?这个人是不是…是不是那位?”韩野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些漩涡。 单妙的名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被刻在山门前戒碑上,紧接着下面就是洋洋洒洒写着他的诸多罪行,弑杀师父,残害同门,勾结妖魔,擅闯万妖窟,圈养药畜……每一个都能让天下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上个三天两夜,可直到闻峰主即位。 这位传说中头上绿光闪耀的师兄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手执着霜花剑亲自走到戒碑上一笔一划地抹去那些罪行,直至最后抹去最后一笔,那块戒碑也彻底承受不住,上面的法阵碎了一地,化为粉末被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当时在场的众人都摸不清闻峰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天底下哪有头上一片草原还不恨的人?可若说这是恨又为什么要毁掉戒碑石?可这人上位时手上沾了不少血,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亚于上一位,所以从此,山门中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再也不曾提起过那个人的名字。 韩野、江匪这一辈还是听着师兄喝醉说漏了嘴才知晓一二。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野捣了捣一旁的江匪问。 江匪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将手伸向漩涡,掌心渐渐升起灵力形成一座小型法阵,漩涡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疯狂抖动逃窜,江匪眼睛一亮,暗忖果然没错,掌心的灵力疯狂聚集。 韩野瞥见大惊喊道:“江匪你在干什么!” 他们在这水底下全靠着江匪的法阵,若是他身上灵力耗尽,那他们也只有等死的份。哪怕这一路来知道有诸多危险也不敢过分使用灵力,可现在江匪身上的灵力像是不值钱般疯狂涌向那个法阵中。 江匪感觉到掌心戳心般地刺痛抿起嘴,眼中甚至有几分疯狂的神色,韩野望着那在江匪掌心四处乱窜的漩涡怔了怔低骂了一句:“搞什么啊?” 接着手心聚起灵力准确地将那即将逃离的漩涡强行压了回去。 直至两人额头冒汗,脸色苍白,那漩涡才像是认输般落入阵法之中彻底化作一块碎片,静静地躺在江匪的手中。 “我的娘,这是什么东西?”韩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匪手中的碎片,“啧…像是镜子啊…” 江匪打掉韩野乱摸的手:“别乱碰,这东西诡异的很。” 韩野倖倖缩回手好奇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是记忆吗?”江匪仔细地将东西放在芥子戒中往回走。 “你干什么?” “把刚才看见的漩涡都拿回来。”江匪看着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肯定道。 “你疯了,这一小片就差点耗费了不少灵力……”韩野有些不可置信。 江匪神色暗了暗接着有些犹豫道:“若我猜的没错,水生木,我们所在的这一片就是木系法阵,而这些漩涡像是被打碎了的一段记忆,肯定是这其中一位前辈的……” “噢噢我懂了,你是不是想说这漩涡中的有一个前辈落入这法阵被打碎了记忆,可是我们不也落入这法阵中来了,怎么会没事?” 江匪鼓励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不错,还学会主动思考了问题了。这很有可能是那位前辈不小心误触到了什么丢失了记忆又或者这法阵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韩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不大可能吧,北境这么大,设下法阵之人怎么可能这么确信那位前辈能落入这阵法中来,更别说这一环扣一环,错一步都不行,谁有这通天的本事啊?” 江匪摆摆手示意他也别自个吓自个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目前只有这个线索,不如多收集一些,看看这些碎片和阵法到底有没有关系,也好寻找破阵之法。”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名字?”闻潜揉着眉心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澄明,面容寡淡,嘴角却奇异地带着轻快的笑意,仿佛一个刚出师门的弟子一般单纯无害,与初见时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 被吸入法阵的瞬间,单妙就发现身上的水镜碎了,而碎片瞬间就融入了法阵之内,无影无踪。 单妙面上不显,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面色难辨。 闻潜沉默半晌才道:“你失忆了?” 面色寡淡的人摇摇头脸上却丝毫不显慌乱的样子:“你是谁?” 对面人的脸上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显然不是很明白又将眼睛看向闻潜。 “我们落入了一个阵法,可能是导致你失忆的原因。”闻潜抿了抿嘴轻声道,但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阵法能够强行掠夺别人的记忆。 “我是姜行,你还记得吗?” 单妙摇摇头:“没印象。” “那闻潜呢?” 单妙神色未变依旧摇头问:“他是谁?” 闻潜眼睛黑沉沉一片看不清神色,单妙敏锐地察觉他的不高兴有些小心翼翼问道:“你在生气?” 闻潜不看他目光望向别处,此时阵法里的乾坤大变,树木丛生,枝叶繁茂,一条窄窄的小径夹在林间:“走吧,这是五行法阵,水生木,是一个木系法阵。” 单妙无言地跟上去,忽然身旁的人站住轻轻喊了一声:“单妙。” 前面的人微微一怔接着便转头看向藏在树影中的男人,从树叶下泄露出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原本冷漠俊美的脸也因此染上几分暖色,可在单妙眼中这人宛若从修罗地狱刚爬出来要把他撕碎一般。 “姜行,你刚才说什么?”单妙神色如常道。 闻潜摇头竟然冲他微微一笑:“没什么,继续往前走吧。” 单妙见这人追上自己大步向前才捂着胸口缓缓舒了口气,像是从什么深渊中刚爬出来差点就瘫在地上。 若是说刚才在水中他还不能确定面前这人是闻潜的话,现在就是拿刀剁他的手他也能肯定面前这人肯定是闻潜那个畜生。 他就说天下哪里有那么多能闻到妖气的人,不过就是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就能看出念念的身份,还有一路上的诸多试探…… 单妙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下心情才迈步追向前方的人那个人。 他一落入水系法阵就知道有古怪,暗中便祭出水镜护着,没想到真的暗藏杀机,水镜竟然碎了,没等他弄明白,两人就被吸入这木系法阵之中,再次醒来面对闻潜下意识便撒谎称自己失忆。 现在回想起来,单妙恨不得抱着自己猛亲几口暗叹自己机智无双。 可没想到闻潜这厮竟然不相信还突然试探自己,操,他真的是下意识就想回头,幸亏忍住了。 老奸巨猾。 单妙恨恨地想,跟在后面看着前方人印在地上的影子狠狠地踩上两脚。 不过闻潜这厮怎么会在这?而且还在一个千径山小弟子的身上,流年不利,出门不顺,怎么偏偏让他遇见这种事情。 “你在干什么?”男人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单妙来说宛如地狱恶魔的呢喃。 “没…没干什么。”单妙悄悄伸回踩在影子上的那只脚,“姜行,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你不觉得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吗?”闻潜不答反问。 熟悉你妈,我一个失忆的人能知道个锤子! 即便如此,单妙还是表面功夫做足,朝着四周张望了半会才看向他问:“我没什么印象。” 对面的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半晌才低低开口:“这是千径山脚下。” 单妙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他妈下山的路,可见对面的人还是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想以此来试探他,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被这狗东西给逮住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手贱,让那几个小狗崽子冻死在北境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他心里麻木地想了一大圈面子上依旧不显,没露出半分端倪。 “千径山?可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闻潜不理会他大步走下去,单妙叹这人脾气只增不减,反而比年少时更加怪异,叹出一口气还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下山的路他再熟悉不过,千径山门规有一条便是出师的弟子才允许下山历练,但山上修炼清苦,单妙最厌烦这个,所以总能找到法阵中的漏洞逃窜出去到周边小镇上转悠。 所以看着这熟悉的青板石阶路,他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又溢出几分苦笑,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似乎就在眼前,甚至还能看见少年一步跨过三个石阶地欢快身影,转瞬百年已过,物是人非,反倒是这青石路一如往常,路旁的野花开的欢快,肆无忌惮地窝在一堆青草里。 目光上移便看道前方那道黑色的人影,腰板挺直地站在台阶上抱着剑,目光清冷地望过来,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闻潜站在山脚下提着剑。 ----
第68章 == 山林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日光顺着叶间落到前方男人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半边身子站在阳光之下,剩下的半边则是隐在树荫里。 单妙望着他的背影走神,他休养近百年,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红招又怕他劳心费神,对下面的人下了命令不准在他面前提及千径山,所以他对于闻潜这些年来的日子全然不知,只听外面传的那几句流言。 杀贺图,囚柳媚,劈崖谷。 弑师后一朝入化神。 守百年空坟。 想到闻潜坐在一座空坟前的样子,他既觉得心酸又觉得好笑,只恨自己没有亲眼看到那场面。 好笑之后,心里又浮上几分难过。 他不是没想过要和闻潜说明白这一切,但又想到当初他推开闻潜跃下崖谷时,后者脸上狰狞绝望的神情,若是说了,依照他这师兄的脾气,他绝对会被扒一层皮下来。 想到这他身上就发寒,不断安慰自己,要不还是在等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说明白,解释清楚的。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走在前方的男人放慢了脚步等着后面的人跟上来开口问。 “不记得了,我叫什么?” “妙妙。”闻潜面不改色道。 后面的人忍着百变的脸色干笑两声:“这听起来倒像是姑娘家的名字,我真的叫这个名字吗?姜行。” 闻潜转头眼神沉沉地看着他:“怎么,你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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