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楼给沈扶玉小声道:“明明本尊只想给你做饭吃。” 沈扶玉愣了一下,以为危楼是不愿意,旋即道:“若是勉强,那我来做饭吧。” 危楼脸色大变,一口否决:“不行,还是本尊做!”他都没有吃过沈扶玉做的饭,这莫大的便宜能给那群人占去? 沈扶玉:“……”危楼还真是,喜怒无常。 同为修仙者,几个人没一个擅长做饭的,相比之下,危楼就显得尤为出色,于是他们就在互相嫌弃与危楼的洋洋得意中做完了一顿晚饭。 “我明日就开始学做饭,”池程余被打击得放声大号,脸上还带着被烟熏出的黑痕,“师兄,你相信我!” 沈扶玉哭笑不得:“我相信你。” “我也会学的,”温沨予也跟着垂头丧气,看着都要哭出来了,“我一点也没有帮到师兄。” 沈扶玉又温声安慰他:“我不介意的,沨予。” 相比之下,危楼简直可称意气风发,相当春风得意,他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眉眼中尽是一副嚣张得意之态:“没关系,本相会做。” 他这一句话出来,池程余和温沨予又和他吵起来了。 沈扶玉:“……” 姜应悠哉游哉地扇着扇子,给沈扶玉拉开了凳子,道:“来坐。” 沈扶玉应了一声,坐下,姜应便在他左手边坐下。 随后他的右手边也坐了一个人,沈扶玉看过去,是草乌。 见沈扶玉看过来,草乌微微一笑:“师兄。” 沈扶玉倏地有些难过,若非是他,三师弟应该一直如此行动自如的…… “师兄,”说话匀速后,草乌因语气缓慢而变得滑稽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他的语气平静,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在想什么?” “救你是我自愿的行为,师兄何须为此自责?”草乌轻而易举地洞察了沈扶玉的心思。 沈扶玉抬眸看向他。 姜应听了他俩的对话,若有所思地偏头看了过来。 草乌只对姜应回之不咸不淡的一笑。 有意思。姜应用折扇打了打掌心,他这个三师弟,平日里动作缓慢时看着好相处,实际上疏远与冷淡被拉长的声音误打误撞地掩饰掉了。 草乌似乎是个没有道心的人。 三师弟……第三…… 他记得,老三是除了沈扶玉以外唯二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的人。按照时间来看,草乌许是沈扶玉刚封剑那会儿认识的…… “我们扶玉公主救过很多人嘛。不过其余人我多少有所耳闻,不知三师弟是?”姜应打趣沈扶玉一句,旋即偏头友善地问了草乌一句。” 草乌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听闻二师兄当年与大师兄吵架后曾来找过大师兄和好,但是没找到,是吗?” 话说到这儿,姜应差不多明白了,他表情不变,依旧是得体礼貌的笑容,只是扇扇子的速度微微放慢了一些。 草乌看着他,继续道:“找不到,就对了。因为大师兄在我这儿。” 姜应笑了笑:“如此。” 草乌也给他笑了笑:“正是。” 他俩都没再说话,无声地对视一眼,皆是冷漠地移开了目光。 沈扶玉:“……” 沈扶玉:“?” 这俩,到底吵没吵啊?听着没吵,但是感觉怎么这么…… 危楼跟池程余吵得热火朝天,正要转头要沈扶玉评评理呢,方才发现沈扶玉的两边的位置都被占了。 危楼:“?” “你俩!”他震惊! 姜应气定神闲地展开扇子,给沈扶玉夹了筷子菜:“吃吧。” 仔细一看,这菜还是危楼做的。危楼简直要被姜应借花献佛的举动气笑了,他推开池程余,怒气冲冲地坐到沈扶玉的对面,眼里全是委屈与控诉。 沈扶玉:“……” 他尴尬地眨了眨眼,左右为难又不知所措。 “师兄若是觉得为难,我还可以给师兄重做一顿饭。”草乌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危楼嗤笑一声:“有你什么事?” “我跟大师兄说话,也没有魔相的事情吧。”草乌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危楼:“?” 他本想发火,又想到了那件怀疑的事情,便闭了嘴,再次狐疑地打量了草乌一眼。 沈扶玉连忙开口:“好了,别吵了。” 危楼回过神,看向草乌的眼中多了几分警惕与防备。 “开饭了?”雪烟随口问了一句,而后喊来剩下的人在桌前坐下。 沈扶玉方才松了口气,他温和地笑了笑:“辛苦大家了,谢谢大家帮我,快吃饭吧。” “嗐,”雪烟摆了摆手,“师兄你太客气啦。” 祝君安微微一点头:“大师兄平日里照顾我们那么多,修个秋千,不需师兄道谢。” “就是啊,”池程余插嘴道,“师兄太见外了!” “就是,多谢你们帮我们扶玉修秋千。”危楼醋溜溜地开口。一想到自己给沈扶玉做的饭进了这群人的肚子就不爽!烦死了! 池程余率先喊道:“什么‘我们扶玉’,这是你师兄吗!” “就是啊,应该说我们大师兄才是!” 危楼一句话惹了众怒,一人舌战一群,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浑身都发抖,也不吵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大喊:“就是本相的!就是!” “师兄,你看他!“池程余被危楼的无耻震惊到了,转头就给沈扶玉告状。 危楼也告状:“心尖儿,你看他们!“ 沈扶玉:“……“ 太吵了。 沈扶玉动了动嘴,本想叫他们别吵了,结果却是温柔地笑了一下:“好啦,别吵了,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他一笑,别人就看得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特别是危楼,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好罢,就先原谅清霄派那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好了! 饭桌上一时间又变得和平起来。 沈扶玉看着他们,心中暖流微动,想说什么,又难以言述,只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他想,若是千水和凤凰在就好了。 此时月色皎洁,繁星闪烁,欢声笑语交叠着随风散入空中。 是后来沈扶玉屡屡回忆的场景之一。
第088章 万骨枯·五 说来也奇怪,从修完秋千后沈扶玉在千河村的名声又好起来了,有时徐三娇来找沈扶玉说话,看着那架秋千也会面露艳羡之意:“真好啊……” 沈扶玉看着她的表情,心下到底是于心不忍。 厉鬼成形要受很大很大的冤屈,能成鬼王者更是受了难以想象的苦。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能看出徐三娇是个很善良的女孩,甚至善良得有些懦弱。 他不知道徐三娇经历了什么,才会成为鬼王。 “你若是喜欢,”沈扶玉斟酌着开口,“改日我帮你修个?” 徐三娇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局促不安地摆着手:“不了不了。” “我家还有些没用上的木材,”沈扶玉以为她是怕徐父徐母责怪她铺张浪费,“就当是我感谢你教我女红。” “不用了,”徐三娇分明是在笑,眼底的无奈与哀意却织成了一片难以化开的阴影,“谢谢你。我衣服还没洗完呢,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找你!” 沈扶玉看着徐三娇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隐约涌上几分不安来。 次日,徐三娇并没有来找他。 不止次日,接下来的半月,徐三娇都没有出现。沈扶玉去问时,徐父徐母皆是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面色不虞,明显是赶人的话:“娇娇病了,劳烦危夫人挂念了。怕病气过给您,您还先回家吧。” 无奈,沈扶玉只好回了家。 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徐三娇跟何大有私情。”姜应带来这么个消息。 闻言,沈扶玉愣了一下,旋即表情凝重了起来,听流言所传,何大算是徐三娇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关键人”。 “哦,这事,”雪烟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道,“我知道。这事那几个婶早就给我说过了。” “徐三娇和何大好像是私定终身了,徐三娇应该是把身体交付给他了。然后付家就仗着这一点,想不给聘礼就娶走徐三娇。但是徐家一口咬定何大是污蔑,徐三娇还是处子之身,两方争执不下,徐家就把徐三娇关起来了。” 几人面面相觑。 “何大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扶玉问。说来也怪,他们来这里很久,居然没怎么听说过何大的事情。 “付家没有多少地,特别穷。”一道许久未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扶玉惊喜几分:“哥!” 凤凰被他这一声叫得浑身舒坦,对方明亮的眼睛很好地安抚了他这些天没见到人的暴躁。 沈扶玉连忙走过去。 凤凰一把扶住了他,眼里满是欢快,嘴上却道:“这般毛毛躁躁的,急什么?” “哥,你是穿去哪儿了?”沈扶玉惊喜之后,不免担心。毕竟凤凰一消失就消失了好些天。 说起这事,凤凰也怄得不行:“孤穿成了县令家的儿子,头上还有个要病死的哥。孤这个千河村太偏僻,孤打听了好久才找到路,又赶了好久的车,烦死了。” 沈扶玉给他倒了杯水:“辛苦啦。” 相比之下,危楼的神情就不是那么好了,他冷哼一声,又来一个,烦死了。 “你方才说,何大的家境不好?”姜应将话题再次引到了何大上。 “嗯,”凤凰喝了口水,道,“孤也是听县令家的下人说的,有一个好像是何家的女儿。” 沈扶玉若有所思,若是如此,何大不给聘礼的理由倒是有了。 “很多地方,”似乎是看大家都绞尽脑汁地思索无果,祝君安方才开口,“或者说有很多男人,没有钱,就会用花言巧语来骗一些女人婚前同房,糟蹋了人家的清白后,就要无聘礼娶妻。许多父母为了名声考虑,就会同意这个荒唐的要求。” 雪烟轻啧一声:“好贱的男的。又穷又贱。” “说白了不就是不爱嘛,”危楼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嘲讽和鄙夷,他顿了顿,又道,“设身处地去想,本尊若是喜欢一个人,那必然是要给他最好的,便是摘星揽月,也在所不辞。” 他说完,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到了沈扶玉的身上。 沈扶玉:“……” “说起来,”沈扶玉的脸上渐渐泛起一层不好意思的红来,他连忙换了话题,道,“徐三娇走路有时会有些奇怪。” “怎么说?”姜应问。 沈扶玉其实也说不清楚,虽然徐三娇表现如常,但走路时很缓,有时面部还会闪过一丝痛苦,像是受了伤。 “啊,”雪烟了然,坦荡道,“兴许是来月事了。有人来月事肚子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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