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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个，”阿萨兹勒把手里的小东西抖落下来给梅塔特隆看，“是荆棘刺匕首，用地狱荆棘浸泡纯种黑暗制成，刺入就能短暂污染天使的能量，让他们脱力昏迷一段时间。” “那为什么…我手臂上…有七个洞？” 梅塔特隆艰难地说。 “……”阿萨兹勒有些心虚，“我怕你中途醒来啊…不过不会留疤的，你放心。” 我根本不是担心这个，梅塔特隆想，扎那么多次，我不会到结尾都要瘫痪在床了吧。 梅塔特隆不说话了，阿萨兹勒在旁边走来走去，捏捏他的翅膀，又碰碰他的肩膀。虽然他们之间都是兄弟，但是梅塔特隆和这个性格内向的死亡天使之间除了头发颜色之外没有任何相似。 他比起所有人都更像是阿萨兹勒的上司，因为他不跟死亡天使睡觉，并且在他在职的时候经常对其进行苦口婆心的职业指导。 所以在阿萨兹勒摸到他的翅膀根部的时候，梅塔特隆终于在“绷住不笑”和“绷不住了”选择了后者。好痒，忍不住了。 但是他将自己的尊严很快化作和笑声一起喷发而出的严厉斥责，他希望没人听见他笑了。 “你在干什么！”梅塔特隆吼道，“放下你的手！” 阿萨兹勒的确飞快把手缩回来了，但是片刻后他意识到现在梅塔特隆不再是他的上司的上司，他不用再抱着那种恐惧到口干掉毛的心情去面见他了。 所以他又摸了一把，完全不带私心地，反正梅塔特隆除了对他怒目而视也没办法打他，哈哈！ 天知道他幻想这个场景多久了。在他悲惨的社畜时期，每当他被上司拉斐尔和上司的上司梅塔特隆辱骂工作态度的时候，虽然他低着头，但是他内心愤怒的火焰一直在熊熊燃烧！ 总有一天！他要把拉斐尔和梅塔特隆绑在椅子上，架起摄像机来，以高清画质拍摄他狂摸他们的翅膀根的视频，然后把视频发到人手一份！让他们的尊严受到侮辱！就和自己一样！ 因此他又摸了一把，并且闭上眼睛舒适地叹了口气。 梅塔特隆：？？？ 阿萨兹勒是被地狱泡坏了脑子吗，虽然他本来也不太聪明，更不太努力，但是现在看起来水平更加有所下降… 当然他还是有其他目的的，堕天使的手游走在层层白羽之间，几乎摸到了每个地方，“你的羽毛很软，”阿萨兹勒说，“快赶得上加百列的羽毛了。” “你摸过加百列？” 阿萨兹勒莫名其妙，他也错过了梅塔特隆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恐怖的这件事。 “摸过啊，”阿萨兹勒说，“我每个人都摸过。别误会，我擅长检查伤口。” 梅塔特隆没说什么，阿萨兹勒摸的差不多了，终于收回了手。 “好啦，没有伤口，”阿萨兹勒说，“被地狱的气息侵入身体是很糟糕的事，没准会让你堕天呢。” 梅塔特隆不擅长接受绑架者的关心，毕竟回应他相当于和恐怖分子谈判，他不会和恐怖分子阿萨兹勒谈判的。但是有些事他还是要问清楚，“…我为什么会受伤？”他说，“…你是怎么把我带过来的…？“ 阿萨兹勒的眼神飘走了，一如他每次在面对上司质问的时候一样。 “你不要告诉我你把我倒着扛过来的。” 梅塔特隆说。 “我…我没有…？哈哈…” 阿萨兹勒干笑了两声，然后准备迅速转身离开此地。他可以解释那七个洞，但是无法解释更多在地狱大门树枝上门口台阶上造成的碰撞，梅塔特隆的翅膀太大了，背着的话伸展不开，这怪他自己。 “等等！”梅塔特隆在他做贼心虚溜走之前叫住了他，而可悲的条件反射让阿萨兹勒顿住了脚步，“加百列呢？你们有没有抓住他？他在哪里？这里是哪里？是监狱还是你们的杂物间？” “………这里…这里是…”阿萨兹勒说，“…这里是我的房间啊…我把你带过来，还收拾了一下…” 梅塔特隆沉默了，阿萨兹勒也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地狱。 片刻后阿萨兹勒抹了一把脸离开了，堕天使的自尊无论在离职多少年后都依旧能受到前任上司的打击。梅塔特隆抿着嘴，像以前的多少次办公室会面一样，阿萨兹勒带着泪水的萧瑟背影让他忍不住想要叹气。 不是，可是，他的工作能力是真的不行，他自己的房间都收拾不好，还指望能给谁留下好印象？ 作为老板的路西法也有问题，他都不管束阿萨兹勒这类天生自由懒散的天使，这样下去地狱报告会上提到的五百年发展计划堪忧，这种风气扩大开来，可能会影响每个地狱的堕天使… 梅塔特隆深呼吸，如果他站得起来，他就要马上去整顿地狱管理层问题。如此漏洞百出的管理方式已经开始侵蚀堕天使的意志，阿萨兹勒就是经典范例——他以前还没有那么邋遢的。 多年未见，梅塔特隆几乎不经思考地在心中的评分表上给阿萨兹勒打了个大大的“差”。
第26章 26 离婚难逃 61 “…这好吗？”加百列有些犹豫，“我的意思是，他不会在意这个吧？” “我们经常在这聚会，路西法喜欢请人来做客。因为他不用管这里的清理，”希拉抿了一口红酒，“每次他来这里开派对，我都要多请十几个恶魔来打扫。” 他们坐在路西法的宫殿的露台花园中，今夜是满月夜，地狱和精灵界的花朵在微红的月光下摇曳生姿，散发出的花粉如点点星光，萦绕在坐在花园中的天使们身旁。 “萨米没事吧，”加百列穿着萨麦尔的长袍，露出了一些忧虑的神色，“平乱这种事以前都是他一个人去的吗？” “阿斯蒙蒂斯可能会跟他一起去，”希拉垂下眼睛，红酒在月光下泛着一种恍若鲜血的色彩，“其实他自己也能应付，他很厉害。” 天使与堕天使相对无言片刻，作为天堂第一的天使关系粘合剂的加百列率先用叹息打破了这种寂静，“希拉，”血月下的天使簇起眉头，非常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希拉的手背上，“你还对萨米…” “…这不像你想的那样，”希拉顿了顿，但是没有抽出手去，“他…他是我的导师，是最好的兄长…” “大家都知道，好吧，也许萨米不知道，”加百列说，“你对他很不一样。” 自从在天堂开始就是如此了。 加百列慧眼如炬，长期和各位大天使打交道的机会和温和的脾气让很多天使都敢于和他倾述一些小秘密。因此他对几乎所有的天使都了如指掌，他甚至知道一些拉斐尔的小秘密。 这么说吧，拉斐尔喜欢人类，还研究过人类文化，试图饲养某个人类。虽然加百列对他挑选宠物的口味不敢恭维，但是既然他装了天堂基站，还搞出了天堂ipad，加百列还是希望他再研究深刻一点，好让天堂信号能像他们的信仰一样，能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因此他知道希拉对萨麦尔的感觉简直不算是什么困难的事。但他也知道萨麦尔某种意义上奇怪地主动——他拒绝所有追求，又轻易地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陷入爱河。 “说实话，”加百列说，“我见到阿斯蒙蒂斯了，我觉得萨麦尔不如选你，你比那个恶魔好太多了。” 而且跟恶魔睡觉，恶，虽然加百列很爱他，但是天啊，他在想什么啊。 “…我并不适合他，”希拉顿了顿说，“我也不是…那种喜欢他。” “你和他说过吗？”加百列关心道，“萨米他…并非如此迟钝的天使，稍加暗示他应该可以…” “你…你不明白，”希拉头疼地揉了揉眉间，“这很复杂，不是想你想的那样…” 明白，加百列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对长辈的崇拜与爱恋交织在一起，不知道对方如何回应，会不会疏远他所以不如不说，眼看着对方结婚，还两次，都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好惨呐，希拉。 加百列微笑。 “…你知道吗，加百列，”希拉面无表情地把手抽了回去，“有些时候，我觉得你的个性比我们想象中得更恶劣。现在你的表情就像刚刚从别人的痛苦里汲取了力量的恶魔。” “是吗，没有呀。”纯净无暇高贵优美的天国百合笑容仍旧甜美，“我好无聊，我想去看看恶魔，我还没认真观察他们呢。” “随便吧。” 希拉说。 62 “什么情况。” 萨麦尔站在蛮荒之地天使筑起的防护墙之后。蛮荒之地今日被血月全然照亮，在蔓延千里的废土之上，带着硫磺气味的风穿过被焚烧过的枯瘦枝桠，将纯白的天使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不太妙？”莫斯提马说，“萨米，我从第三层下来的时候看到好多恶魔，说起来，你吃饭了吗？” 萨麦尔点了点头。地狱的堕天使在最初便一共分为三路军队，他，阿萨兹勒和莫斯提马各带领一队，在地狱战争之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路西法的统治得到巩固之后，他们三部分的军队又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区域。萨麦尔的属于路西法直属的护卫队，阿萨兹勒的队伍则负责巡逻，莫斯提马的队伍分出了大部分给阿萨兹勒和萨麦尔，他带着小队接了路西法的特殊任务，在人间和地狱活跃着。 因此当然，莫斯提马也很能打，但是没有人说得清楚为什么他跟着大部队下来了，他自己也不太知道。 莫斯提马本人很好，性格温吞，脑子有泡。在天堂共事的时候所有天使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被创造时给少了些什么，他总是非常容易走神，往往在谈话当中都可以思维涣散，你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想今晚吃什么的那种。 梅塔特隆对此多次纠正无果，这使得他也开始怀疑莫斯提马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他采取了鼓励措施，每次莫斯提马做对了一些事的时候，他都会将他大肆表扬一番。 然而并没有用，莫斯提马还是总是走神。加百列最后问出了一些端倪——他并不是在走神。 他在构思故事。 “他在脑内构思故事，”加百列说，“然后他把自己写的内容交给人类籍籍无名的创造者…人类将其称为灵光一闪，而我估计那其实是莫斯提马闪了他们…” 毋庸置疑，莫斯提马拥有优秀的艺术家人格，虽然这对天使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更悲惨的是，在堕天的时候莫斯提马摔下来，磕到了头。 他本来就容易走神，现在更是变得有些傻，是真的，傻傻的，只有在战斗中他还能找回以前的样子，让他仍旧无法被轻视。 虽然他以前表现出来也不是很聪明，这样让大家的落差稍微小了一点。 “我看过很多天使，”路西法在被他逼得快要崩溃的时候这样说，“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莫斯提马这样的。我不是想利用他，我爱他，但是天天和他说话我会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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