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他和小北站在村口,“小北变回海獭。”
他将小海獭扔到闻庭手中,“我是饲养员,海獭借你玩一周,带我去方大娘家。”
闻庭:“?”
一到方大娘家,任秋余立马转变声线,温柔又甜美地说:“方大娘,我是闻庭的表妹,表哥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来见见方大哥。”
方大娘带着任秋余走进客厅,他往后院瞥了一眼,后院隐约有血腥味。
方由不情不愿从二楼下来,方大娘跟在儿子身后帮他整理衣服,见到任秋余的时候,方由的眼睛在发亮。
“书记表妹,这就是我儿子,要不你们单独聊聊?”
任秋余微笑点头,“好啊,去后院吧。”
方由庞大的身躯挡在任秋余面前,“后院在杀鸡,怕吓着城里的美人。”
“是啊,你们去我房里聊吧,里面有风扇,凉快。”
方家母子拦着,任秋余只得去一楼的房间,谁知门一关上,方由对他动手动脚。
“城里来的美人我还没见过,让哥哥看看你漂亮的脸蛋。”
面对一脸猥琐样的方由,任秋余不经意皱眉,将方由推走。
“你怎么不出去找个工作?躺在家里哪来收入娶媳妇?”
方由搓搓手,“美人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只要你肯嫁给我,我有的是办法弄钱。”
任秋余伸出右手,“彩礼十万,现在能拿出来吗?”
“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好,不要彩礼,你能给我什么?”
方由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现在这个时代,钱随时贬值,不如存些金银首饰。彩礼我肯定少不了你的,不过只有些金银,加起来有个两三万,我够有诚意了吧?”
“你不是没工作吗?哪来的金银首饰?”
“这个你别管,你要是答应了,我用大金镯子给你打项链和耳环,那戴着多漂亮。”
任秋余点点头,方由心里一喜。
“你答应嫁给我了?”
“不,我要读档。”
“什么玩意儿?”
吉祥村村口,任秋余把变成海獭的小北扔给闻庭,“借你玩,让我在你家住一晚。”
闻庭:“?”
这次任秋余哪儿也没去,等到晚上悄悄找到方大娘家。
老房子的好处就是不隔音,他站在方大娘家的窗户边,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姓张的显摆什么,一个金镯子值得她炫耀大半年?张嘴闭嘴就是她儿子给她买的金镯子,在村里没有男人依靠,她那金镯子迟早被人偷!”
说话的人是方大娘,接她话的人是方由。
“我惦记大金镯子几个月了,今晚就去偷过来,被发现了还能赖在书记带回来的美人身上。”
“我儿子就是聪明!”方大娘应和,“我们讹那个外乡人一笔,说不定还能给你讨个媳妇回来。”
任秋余摸着下巴思考,还差最后一步。
片刻后,方大娘家门打开,方由鬼鬼祟祟出门,殊不知身后一直有个人跟着他。
到了张大娘家,张大娘把戴着的金镯子取下来放在枕边,方由等了好一会儿,张大娘熄灯后他才行动。
大金镯子到手,方由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到河堤附近的一棵树下,在树下挖出一个盒子,将手镯放进盒子里,之后把盒子埋回土里。
方由转身时,一闷棍打在他的脑门上,他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任秋余捏着鼻子皱眉,方由喝酒了,难怪胆子这么大,这一棍子就当给自己出气了。
“读档。”
“喂,发什么愣?”上座的闻庭推了推任秋余。
任秋余回过神,扫视门外议论纷纷的村民,带头喊让他滚出去的人正是方由。
他微笑回头,“黑煤球,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闻庭心里咯噔一下,“你骂谁黑煤球!老子才不像你细皮嫩肉,没有男人样。”
“张大娘,我知道是谁偷了你的手镯。”任秋余扭头看向门口的大婶,“方三婶,你家鸡已经不幸遇难了。”
“可不就是你偷的嘛!”
“不是我。”
“那会是谁?”
面对张大娘的凝视,任秋余直视回去,“张大娘,今早醒来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酒味?”
张大娘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任秋余走到张大娘身边,“相信大家昨天都看到了我穿的就是这一身衣服,你可以闻闻我身上有没有酒味。”
“我来!”门外忽然闯进来一只黑色田园犬,田园犬后紧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阿芙闻一闻。”
小姑娘拿着绿色玻璃瓶放在大黑狗鼻子下,大黑狗冲出门外,在方由身边转悠。
“汪汪!”
任秋余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更顺利,“我是第一次见这条狗,不存在与它串通好,所以,张大娘你的手镯被谁偷了已经很明显了。”
方由踢走大黑狗,“你说手镯是我偷的,你有证据吗?”
“这不就是证据吗?”任秋余拎着小姑娘带来的酒瓶,“这瓶自酿的白酒是你喝的吧?”
“我是喝了酒,喝完我就倒头睡了。”
任秋余浅浅一笑,“睡了?那昨晚是谁用石子敲我的窗户?”
“是方由哥哥!”一个小男孩举手说,“方由哥哥说带我们去看嫂子!”
“闭嘴!”方由瞪了一眼小男孩,而后看向任秋余,“不男不女的东西,我们村里的事情轮得着你插手吗?明明就是你偷了东西栽赃我!”
“事实到底是什么,我去你家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张大娘推开方由走到门外。
拐杖的声音让她退了回来,任秋余目视门口,一个年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用洪亮的声音问:
“是谁要搜我家?” ----
第4章 案件侦破
走回来的张大娘不可思议盯着门口,“老村长……”
“是新来的村支书要搜我家,抓我儿子吗?”
老者的鬓角带着白发,他一手撑着竹拐杖,一手背在身后,两只小眼睛半眯着凝视客厅上座的年轻人。
任秋余心知不妙,这人来着不善。
“黑煤球,他是村长?”他歪着身体问道。
“说了不准骂我!”闻庭黢黑的脸布满黑线,但是无人察觉,“他是前村长,村里人都叫他老村长。”
任秋余点头,不是现任村长就好。
“现任村长是他举荐的,他们是一伙的。”
任秋余慢慢扭头:“……”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两种,第一,主动认错老实离开村子,第二,与方由和老村长抗衡到底。
无论是那种选择对他一个外来人都不友好,除非还有第三种选择。
他的眼睛上下扫视闻庭,“你是村支书。”
“嗯。”
“嗯。”
闻庭:“?”
任秋余无视闻庭的疑惑,走到老村长面前点点头,“老村长你好,我是闻庭的表弟,家中遭了难来投靠闻庭。”
老村长抬起头,见到任秋余的模样脸色明显不悦,“就是你诬蔑我儿子?”
“不是诬蔑,是指控。”任秋余手指着方由,“我指控方由偷窃张大娘的手镯。”
老村长轻蔑一笑,“证据呢?”
任秋余将绿色酒瓶递过来,“昨天晚上方由喝了酒,借着酒劲儿行窃,在张大娘的枕边留下酒味,而酒瓶是从方由家门前垃圾堆找到的。”
“你凭什么认为只有我儿喝了酒?这样的酒瓶家家户户都有,我还怀疑你随便拿一个酒瓶诬蔑我儿。”
“就是!”有老子顶着,方由突然来劲儿,“村里的男人哪个不喝酒?张大娘没了男人,枕边有酒味,只能说明她半夜偷人!”
“你血口喷人!”张大娘气得捂着心口。
任秋余连忙扶着张大娘,“那你如何解释这瓶酒出现在你家门口的垃圾堆里?”
“那当然是别人扔的!我昨天喝了酒,酒瓶被我老娘收得好好的,不可能出现在垃圾堆!”
任秋余眼眸一抬,他等得就是这句话。
“不错,这酒瓶确实不是你昨晚喝的。”
刚才小姑娘拿来酒瓶,他觉得眼熟,读档的时候见到方由拿过酒瓶,索性将计就计,把酒瓶赖在方由身上。
方由浑然不知,得意洋洋,“就是你偷的东西,就是你冤枉我!”
任秋余将肩上的头发拨到身后,脖子上的汗液接触到空气稍微变凉了点,八月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我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方由,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手上少了什么东西吗?”
方由身体肥硕,虽然站在室内,脸上的汗直往下淌。
任秋余再次拎起酒瓶,“你少了一个酒瓶。现在你承认你昨晚喝了酒,也承认这只酒瓶不是你的,那么请问,张大娘家有一个只剩半瓶酒的酒瓶是不是你的?”
“你……张大娘家的酒瓶当然是张大娘的!”
张大娘忙说:“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大家伙都知道我不喝酒。”
老村长不徐不疾,“一个酒瓶这又能代表什么?”
“按照方由说的,方大娘会收好酒瓶,而一打酒是十二瓶,昨晚方由拿着半瓶酒出去行窃,但是酒瓶落在张大娘家了,所以你家现在只有十一只酒瓶!”
方由根本不知道家里有多少只酒瓶,但他清楚地记得昨晚是拿着酒瓶出去的,后来只顾着埋手镯,酒瓶大概就在张大娘家。
“不,不对!这个酒瓶是我的,大黑狗从我家垃圾堆捡到的就是我的!”
任秋余轻轻一笑,“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由夺走酒瓶,“这就是我的酒,张大娘家的酒瓶跟我没有关系,她的手镯也不是我偷的!”
闻庭默默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走酒瓶,“这是我的酒瓶。”
刚才拿出酒瓶的小姑娘牵着狗笑嘻嘻,“酒瓶是我从黑哥哥家门后拿的。”
任秋余站在闻庭身后双手抱胸,肘关节顶了顶闻庭的背,这块黑煤球终于肯承认酒瓶了。
“找到酒瓶了!”
门外急匆匆的声音传进来,张大娘举着酒瓶,身后跟着其他村民,就在任秋余提出酒瓶的时候张大娘便回了一趟家。
张大娘举着剩一小半的酒瓶,“我跟央红、秀芹一起找到的酒瓶,她们能为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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