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倒也不是计较这二十分钟,点了点头,但还是不高兴:“他们都笑话我。” 江池骋皱了下眉:“他们?” 石野抽出他拉着的手,说:“去操场前我跟盛哥他们一块儿吃饭了。” “你们几个人?你怎么不跟我说?” 面对他的追问,石野逃避般走到车站另一头,厌烦地嚷:“我吃都吃了,出去玩儿一块吃顿饭不很正常吗!” 江池骋摩挲了下空落落的手,抿了抿唇,插进裤兜里,单凭他这反应,他都能猜出来不下五个人,音乐节估计也是个幌子,石野在跟他撒谎。 江池骋掏出根烟来点上,深吸一口,吐出,压下心里像气球般膨胀的烦躁。 不能着急,要一只翱翔的鸟儿主动套上枷锁,是需要过程的。 “他们笑话你什么?”江池骋问。 似是没料到他这么平静,石野也渐渐平和下来:“他们说我屋里人管得真严,还说我‘妻管严’。” “你觉得‘妻管严’是个丢人的词吗?” “我没觉得这个词丢人,可你又不是我‘屋里人’,我在外面多待十分钟你都要催,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所以你不满意的是我定的时间,还是我管你?” 石野低着头拽拉链,纠结了一会,闷闷说:“你管我。” 江池骋盯着车站牌上显示即将到站的小车,抽着烟,沉默了许久,说:“小野哥,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姐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现在我管你的程度,不足她的十分之一,我只是让你八点半之前回家,她可能要求你下训后就回家,我只是催你两句,她可能一生气就拉黑,还有你瞒着她跟别人吃饭这件事,她接受不了任何程度的欺瞒,或许会因此跟你分手。” “……” 石野愣愣地听着,拉拉链的动作都停住。 江池骋抬头,看向道路旁姗姗来迟的61路公交车,走到垃圾桶旁边把烟掐灭,说:“你如果连现在这些都接受不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肯定受不了她的。” 叮咚一声,公交车停下,打开车门,石野先上了车,近九点的公交车空荡荡的,石野坐在最常坐的后面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江池骋后上车,这回却没和他坐在一起,坐在了左侧靠窗的位置。 江池骋一直到睡觉都没再跟他说话。 石野给小麦发的消息也没有回应,打电话也没接,他守着手机一直到十二点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夜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沉寂的黑夜里格外刺耳,石野这一觉睡得浅,几乎刚响一声,就被惊醒了。 他眯着眼摸过手机,现在是半夜三点,是小麦打来的电话。 石野看到头像心里一哆嗦,想都没想就接通了电话。 “小麦?” 听筒那边没有说话,石野不确定又喊了一声,才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还有一道粘腻的压抑的轻喘。 她用湿漉漉的声音轻唤:“小野哥。” 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格外清晰,清晰到他能听到尾音不受控制的颤抖。 石野喉结上下滚了滚:“小麦,你正在发情期内是吗?” “嗯……” 石野听到里面的水声:“你在做什么,小麦?” “我不知道…小野哥,我好想你,想让你亲亲我,我很难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她声音比上次听到的还要软,夹着啜泣的哭腔,听得石野浑身都僵硬起来。 “小麦,你有经验的,你可以安抚好自己的,别害怕,不会死的。” 小麦还是低低地呜咽:“小野哥,你陪着我,好不好?” 石野愣了一瞬,没反应过来这个“陪”是怎么陪,仅这一瞬的空当,就听到小麦痛呼了一声。 石野心提到嗓子眼儿:“怎么了?” “我,我弄疼自己了……” 小麦又呜咽起来,如同受伤的小兽,无助极了:“怎么办…小野哥,我好疼。” 石野无比庆幸昨晚做足了功课,omega发情期需要安抚生殖腔,可体内的器官又敏感又脆弱,没有信息素的安抚,很容易受伤。 他努力保持镇定:“你慢慢拿出来,看看流血没有?” “没,没有。” “有没有医用凝胶?” “有。” “换一个小尺寸的,多挤一些医用凝胶在上面,慢慢的,不要着急,深呼吸。” 他听着对面的声音慢慢的,从紧张害怕,到适应放松,再到最后的绷紧,最终疏解归于平静,石野不知觉已经出了满身的汗,掌心滑地快要握不住手机。 许是发情期没有安全感,小麦嗓音有些干涩,她喘息很粗:“小野哥,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永远不会吗?” “永远不会。” 石野答得毫不犹豫。 他今天确实有一点被江池骋的话吓到,电话也拖到很晚才打。 可当他发现打不通电话,也收不到她消息时,他脑子就乱了套,什么占有欲什么妻管严全抛到九霄云外,他只想要她回个话。 电话接通后,她那声“小野哥”叫出来时,他脑子就彻底沦陷了,他一瞬间就想通了,他愿意包容她的任何脾气和要求,只要她能开心。 听到那边渐渐平稳的喘息,石野爬起来,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深夜的冷风一下子吹在脸上,消散了不少燥热。 石野手肘撑在窗台上,问:“这次情潮热之前没有打抑制剂吗?” “不小心摔了。” “我买一些送到你家门口,让保姆给你拿进去好吗?” 他不是故意要打听她住址,只是她一旦发起情潮热就不回消息,实在是太叫人担心,有抑制剂至少会好过一些。 他听到话筒里沙沙的声响,紧接着听到她凑近的,黏糊糊的,带着压抑喘息的声音:“我不想要抑制剂,我想要你,小野哥。”
第26章 疼死了 江池骋躺在几乎被自己汗水浸透的床单上,身上只搭了条毯子,一条长腿曲起露在外面,刚疏解过的脸上还泛着未消去的红晕,吐出的气息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他一手抓着手机,一手举起体温计到眼前,琥珀色的眼睛滟滟地泛着水光,一开口,连嗓音里都是委屈:“37度8,小野哥,我在发烧。” “这是正常体温,发情期体温在38度以下都是正常的。” 江池骋一撇嘴巴,他不想听小野哥说他没事儿,他想听小野哥担心他,紧张他,想让小野哥围着他转。 他故意说:“可是我难受,浑身都难受。” “是不是衣服弄湿了?” “我没穿衣服。” 这话一出,他听到石野略一凝滞的呼吸。 “嗯…所以是把床单弄湿了吗?” 江池骋翻了个身,又撅起嘴:“嗯,黏黏的,躺着特别不舒服,保姆不在,好像只能自己换了,可是我好懒呀,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他一只手耷拉到床下,揪着地毯上软毛,灵机一动:“要不我今天晚上睡地毯吧?” 石野有点无奈:“实在不想换,你可以把被子铺下面,再另抱一床盖着。” 江池骋还是不想动,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珠,瘪着嘴巴:“要是小野哥在就好了,小野哥不仅会帮我换床单,还会帮我擦身体,穿衣服,抹香香,让我舒舒服服地睡觉。” 石野从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人儿,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哄道:“你要是能在30秒之内,把被子铺好,下次见面我就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江池骋一下子来了兴致:“什么礼物?” “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好了,我要开始数了,30,29,28,27,26……” 江池骋一个激灵爬起来,顾不上穿裤子,把枕头往地上一扔,抓起被子两边一抖,不等被子铺平整就去衣柜抱新被子。 “16,15,14……” “慢一点儿!” “13.9,13.8,13.7,13.6,13.5……” “我铺好了!” 石野笑一声:“拍照给我看看。” “你等等。” 江池骋绕到床头又拽了拽底下四个被角,使劲儿捋了捋褶皱,拾起扔在地上的枕头和卡皮巴拉,想了想,又扔下了卡皮巴拉,打开手机,放大镜头,找到最整洁的一角。 拍完发现床上有自己影子,他灵机一动,又打开相机,开始各种找角度,凹造型,发现头发不够蓬松,又找来梳子好一顿打理,拍出来效果还是差点儿意思。 石野听着她一会儿忙这个,一会儿忙那个,一会儿又啧一声,一会儿又叹口气,禁不住好奇:“要拍这么久吗?” “马上就好。” 不一会儿,手机震了两下,石野收到一张图片,点开,眼睛猛然瞪大,下意识别开脸:“小麦,你……!” “嘿嘿,小野哥,我被子铺得好不好?” 石野眼里哪还有被子,闭上眼都全是那双长腿,一条微曲,一条伸直,膝盖轻轻靠拢,脚尖有点俏皮地往上勾,匀称修长的腿肚裹着若隐若现的黑丝,陷进被子里,丝袜开口紧紧勒进大腿肉里。 石野咽了口口水,屏住呼吸,又看向那张照片,瞳仁不受控制被画面吸引,再也挪不开了。 “你快说呀,我铺得好不好?” “好。” 石野只觉得口干舌燥,深呼吸一口气,敛了敛发暗的眼眸,嗓音发哑:“小麦,你今天…总是挑逗我。” “小野哥不喜欢我热情一点吗?” 石野闭上眼睛,压住砰砰跳地额角青筋,开口:“……喜欢死了。” * 第二天是周日,小麦的发情期按昨天是第一天来算,到周二就结束了,石野记着曹盛提醒他的话,打算下周二就跟人表白。 至于怎么表白…… 石野抬头瞥一眼饭桌对面一声不吭吃着烤吐司,带着耳机听英文早报的江池骋,又看一眼前面盘子里只剩最后一片的煎培根。 看人吃完最后一口,不等人伸筷子,就把煎培根夹到人盘子里:“你易感期快到了,多吃点儿,补充补充营养。” 江池骋不知道听没听见,拿一片烤吐司,铺上煎蛋和煎培根,挤上沙拉酱和番茄酱,对折,一口咬进去大半儿,眼皮都没抬一下。 石野咬了咬筷子尖儿,又去冰箱里拿出小番茄,果萼一个个摘掉,洗得晶莹剔透放碗里,端到人面前:“今早上刚买的小番茄,特别好吃,尝尝。” 江池骋仰头把牛奶喝光,手扶了下耳机,没吃。 石野拿一个塞自己嘴里,又把碗往前推了推:“尝尝啊。” 江池骋别了下脸,还是没吃。 “我喂你啊。”石野说着站起来,一手撑着桌子,上身前倾,T恤下摆松松垮垮地垂下来,抬手间露出一小截窄窄的腰,拿一颗鲜红饱满的小番茄,递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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