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郁汀说:“……你想吓死我?” 乌灼的手臂抬起了一些,低着头,亲吻郁汀的唇。 郁汀才被吓到,不怎么高兴,并不配合,但乌灼很有耐心,吻得很轻,一点一点的舔舐,剥离了郁汀不算硬的表壳,唇也重新变得柔软。 郁汀被吻得头晕目眩,气喘吁吁。 乌灼抬起手,撩开郁汀脸颊边的碎发,解释道:“心跳过快很危险。” 隐藏的时候容易被污染物发现,不是好的征兆,学会控制呼吸、心跳以及各种生理反应是活下来的必要手段。 郁汀热的喘了几声:“乌灼,你好奇怪。” “我们现在这样……心跳过快也很正常吧。”郁汀决定纠正乌灼的错误观点,他捉住乌灼的手,往自己的心脏处贴,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准确位置,“因为我也是,你感觉到了吗?” 属于郁汀心脏跳动的声音,乌灼说:“听到了。”
第37章 到了十二月,天气就很冷了。 郁汀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三日,但高三生活并不会因为生日而改变,依旧繁忙。 陈学怡和郁世文回不来,外婆抱怨了好半天,意思是成年生日应该要大办。但郁汀从小热爱学习,不怎么喜欢热闹,婉拒了外婆的建议,最后只是亲近的家庭聚会。 生日当天,郁汀请了假,早晨来到外婆家。他的年纪小,父母又不在身边,家里的亲戚长辈都很疼爱他,生日礼物收了很多。 吃完饭,郁汀陪外婆说了会儿话。外婆的年纪大了,戴着老花镜,抓住郁汀的手,亲切地说:“过生日了,叫你表哥带你出去玩玩,还回学校啊?” 郁汀有点心虚:“嗯。高三上学比较重要。” 他都这么说了,长辈也不好罔顾他的想法,放他走了。 陈青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郁汀将零零散散一大堆礼物收起来。 他“啧”了一声,懒洋洋地走过来,对郁汀说:“送你回去。” 郁汀推脱:“不用了。我叫了车。” “行吧。” 看着郁汀走出大门,老太太白了陈青一眼:“看着点你弟弟。” 陈青在长辈面前还是很老实的:“知道了。” 然而,离开外婆家的郁汀并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一下车,郁汀就看到乌灼停在自己家门前,问:“怎么不进去?” 乌灼收起手机,走了过来:“想在门口等你。” 东西都被乌灼接过去了,郁汀用指纹开锁:“外面不冷……” 话还没说完,郁汀就愣住了。 客厅里摆了一个堪称巨大的模型,是电影《恒星逃脱》的主角驾驶的飞船复刻品,价格颇为高昂。不过自从高二的意外过后,郁汀对模型的爱好已经有所收敛,偶尔看到别人拍的照片会多看几眼,但没有想买的意思。 “看到你点赞好几次。” 郁汀回过头,乌灼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喜欢是喜欢,但太贵了。况且乌灼还是在上学之余为监护人工作赚的钱。郁汀和乌灼的监护人聊过一次,得到了对方所在研究所的资质和材料,通过长辈的途径查证后都没问题才真正放下心。否则此时此刻郁汀一定会再度怀疑乌灼工作的正当合法性。 郁汀有点小心地将机翼抬高,它很漂亮,骄傲地昂首挺胸,没有人会不喜欢。 郁汀看了一小会儿,还是说:“太贵了。我已经不需要用这些来填满房间了。” 乌灼凝视着郁汀:“我知道。” 郁汀疑惑地看着乌灼。 “填满你的房间,我就可以。”乌灼的视线落在郁汀的脸上,他回答得简单而直接,了解房间对于郁汀的含义,空虚代表了什么,就像过往的每一次,他不会遮掩对郁汀的了解。 一秒钟的停顿后,乌灼继续说:“但你不是喜欢吗?” 郁汀抿了下唇,不是不高兴,像是有点为难:“喜欢不是一定要得到。” 乌灼沉默着没有说话,但郁汀盯着他,似乎一定要一个答案,才听见这个人说:“我不一样。” 郁汀忍不住笑了:“那是你喜欢的东西太少了吧。” “嗯。”乌灼点头,倾下.身,很轻地吻了一下郁汀的眼睫,“只喜欢你。” 郁汀被亲得愣住了,闷闷地说:“乌灼,你真的很有自信。”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两人之间靠得太近,再怎么低的音量,哪怕是气声,还是能听清,是只要说出口就无法隐瞒的心意:“但……也没错。” 郁汀已经无法适应没有乌灼的房间了,他的心被乌灼所填满,模型变成了单纯的爱好。 在他的房间,在他的世界,在他的生活里,乌灼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两人抱了一会儿,郁汀往后退了几步,寻找适合的角度,对着崭新的模型一阵狂拍,挑了几张最满意的照片,放到了朋友圈。 ——生日礼物。 郁汀得意忘形,没有设置分组可见,朋友们纷纷点赞,同好们也十分羡慕,这个模型才出来不久,现货甚少,有钱也很难订到。 但微信上的这些事,郁汀都顾不上了,他在拆桌上的蛋糕。 解开丝带,奶油的香甜扑面而来,上面点缀着一圈又一圈的新鲜草莓,中间写着郁汀的名字。 闪闪发亮的名字,闪闪发亮的人生。 乌灼插下十八支蜡烛,擦亮火柴,一一点燃,偏过头,看向郁汀,对他说:“生日快乐。” 对着蛋糕,郁汀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许下心愿。他的生活中没有不能弥补的遗憾,想要的总是能够得到。 只有乌灼是一个意外。在夏天的午后,他们于偶然间撞到。 永远在一起吧。十八岁的郁汀许下天真固执、矢志不渝的愿望。 切开蛋糕,郁汀尝了尝,才吃过饭,他实在不怎么吃得下。 乌灼问:“好吃吗?” 郁汀点点头,想帮乌灼也拿一块,但乌灼就着郁汀的手,低下头,咬了一口郁汀吃过的蛋糕。 郁汀的动作一顿,看向乌灼,有些不解。 乌灼的喉结动了动,他说:“甜的。” 两人对视着,乌灼先伸出手,没回头,伸腿将椅子勾了过来,坐了下来,将郁汀抱了满怀,吻住了郁汀的唇。 蛋糕是甜的,郁汀也是。 郁汀的腰很细,又敏.感,被搂住时完全不能动弹。 而在这样的时刻,乌灼的占有欲很强,会把郁汀很紧地用在怀里,好像与外界与世隔绝,既是占有,也是保护。 晕头转向间,郁汀急促地眨了好几下眼,视线从模糊变成清晰,又再次模糊。 好不容易,郁汀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他被亲的脸都红了,想冷下脸都不行,没有说服力,只好语气不善地威胁:“你不许动。我今天可是寿星。” 乌灼若有所思地看着郁汀,眼睛里泛着笑意,双手抬高,举过头顶,是一生仅一次的投降。 郁汀哼了哼,总算满意了。 郁汀跨坐在乌灼膝盖靠上的位置,慢慢挪动着,小腿垂在乌灼身侧,有意无意地碰着乌灼的身体。 他凶狠地拽着乌灼的头发,强迫这个人配合自己亲吻,实际没怎么用力,乌灼就低下了头。 唇贴着唇的一瞬间,郁汀被乌灼高热的体温烫的抖了一下,一瞬间想的是,刚刚应该没有拽疼这个人吧。 两人的体力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事实,郁汀想要人为抹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不想认输,吻得越深,越缠绵,呼吸也越急促,身体也越热,贴的更紧。 恍惚间,郁汀看到乌灼的头发被自己扯得乱糟糟的,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好像被什么点亮。 太过火了。 在理智残存的瞬间,郁汀从乌灼身上跳了下来,浑身发软,差点没站稳。 郁汀扔下一句:“我去洗澡。” 落荒而逃。 乌灼也走进了郁汀的卧室,他站在窗边,隔着浴室的门,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雨,不停敲击着乌灼的心。 过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浴室的门被拉开,郁汀走了出来。 窗帘只拉了一层,日光透过稀疏的花纹照了进来,将郁汀的影子拉得很长,也将他整个人的轮廓映在日光中,雪白的脖颈,将湿未湿的眼眸。 郁汀呆呆地望着窗边的乌灼。 乌灼似乎察觉到了郁汀的目光,回头看他。 郁汀洗的很慢,期间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他意识到乌灼就在外面时迫切地想要出来,所以没擦的很干,站在浴室前的地板上不过很短暂的一会,足尖便积了一滩水。 郁汀的手指用力地捏着浴巾一角,叫了乌灼的名字。 “乌灼。” 清泠泠的嗓音混合着潮湿的水汽,表达着难以言喻的感觉。 乌灼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只是看起来。 郁汀的气息充盈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认知改变,虚假幻象,制造记忆,诸如此类的能力都无法动摇乌灼的心神,一切都在此刻发生变化。 好像有什么放大了,一滴水的重量都足够引起轰鸣,打破房间里微妙的平衡。 郁汀抬起手,他的指尖是湿的,水滴慢慢汇聚,往下落了一滴水。 乌灼接住了水滴,握住了郁汀的手。 郁汀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脸,很长地喘了口气。虽然他并没有觉得昨天的自己和今天相比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改变,但……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嗓音微颤,嘴唇是一种很诱惑的红,对眼前的人说:“乌灼,要做吗?”
第38章 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冬日凛冽的风,照入房间的阳光是温暖的。 郁汀像是没有站稳,他被拽住手腕,很轻易地压倒在了床上,仰头看着乌灼。 乌灼半垂着眼,正看着自己,神情认真——好像过于认真了,以至于微微皱着眉。 郁汀咬了下唇,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的眉间,问:“不高兴么?” “不是。” “之前没有想过……”很难得的,乌灼顿了顿,他的眼里有一些郁汀不能明白的东西。 郁汀是柔软的,郁汀是脆弱的,郁汀是美味的,郁汀是……活着的,他不想成为撕碎蝴蝶的风,他想成为保护郁汀的人。 关于从前的经历,乌灼很少提起。 郁汀的睫毛颤了颤,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以前过得不好吗?” 乌灼凝视着郁汀,他的大拇指轻轻按着郁汀淡粉的眼角,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不好也不坏。有段时间很差。” “那你中大奖了。有我在以后都会很好的。”郁汀的脸很热,含混地说,“好喜欢你啊。” 郁汀不想再说话了,勇气好像会稍纵即逝,他反手撑在床上,拉着乌灼的手臂,几秒钟的纹丝不动后,乌灼似乎被他的力量撼动,身形慢慢往下压,遮住大半日光,填满了郁汀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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