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允还没说话,另一个先否决了:“你们俩这不夫夫店吗?不行,绝对不行。” 郁汀:“……” 他偏着头,看向乌灼的动作一僵,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老实说,他们两个以非刻意避讳地状态在一起待十分钟,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 在遭受了双重伤害后的路允戴上了痛苦面具:“就是,你是人形作弊器,咱们得玩点你不能作弊的。” 郁汀往旁边挪了挪:“随便你们。” 在众人的一致决定下换成了靠运气的抽大小,惩罚是真心话大冒险。 一群人吵吵闹闹,玩弱智小游戏都有意思。 玩了一轮后,郁汀跃跃欲试,也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轮到乌灼抽牌时,他偏过头,看了眼郁汀,示意他抽牌,顺便从郁汀手中接过了啤酒。 啤酒喝到一半,郁汀嫌不冰了不好喝,又不想浪费,所以继续喝,没料到这样也能被乌灼察觉。 展开牌,看着上面的数字和花色,郁汀陷入了绝望。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完蛋了。 ……果然没有意外。 抽牌的人是郁汀,受到惩罚的人是乌灼。 在场的人之前输的很惨,现在怨气很大,不怀好意地想要整整眼前这对。 那人清了清嗓子,对着大家的眼神示意比了个ok,开口问:“谈过几次恋爱。” “一次。” “喜欢过几个人?” “一个。” “谁先表白的?” “我。” 路允插话:“喂,别太过分,你们问题太多了吧!” 郁汀有点想死,半闭着眼,和乌灼紧挨着。 “那……你觉得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当然。” “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分开?”坐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着的一个男生忽然开口,他不是赢了的那个,但问得很认真,“现实的压力,家庭的不认可,你们真的可以承受这些一直在一起吗?” 倒不是故意使坏,这个人可能处于青春迷茫期,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向,上网搜索,却看到了太多不美好的一面。好不容易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情侣,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路允是个人精,当然看出了原因,这人是他一个表弟,平时不声不响的,家里让自己带他出来玩,说不定让他能外向活泼一点。 ……没想到也是一个同性恋。原来自己竟然也被同性恋包围。 路允想的是私底下得提点一下剩下的哥几个,别在家长那边说漏了嘴。 “嗯。”乌灼随意地喝了剩下的半瓶啤酒,“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郁汀心里一片怔忪,觉得好像也没错。 这么玩了一个下午,喝醉了的路允鬼哭狼嚎,非要拽着郁汀不放,让他也要不醉不归,郁汀没有办法,只好和另一个人把醉鬼运回房间。 他对乌灼说:“你先回房间,我把这家伙送回去再说。”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乌灼是最后一个留在这里的人。他站起身,暗灭了房间里的灯,还剩最后一盏,回过头,目光落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只是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影子中走了出来,他的身材健壮,第一眼却像影子那样是个平面,逐渐变得充盈,重新成为立体的人类。如果是外面那群人看到,清醒的人或许以为是电影特效,醉了的大概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 但这是在现实中发生的,这个人是路允的堂哥。 他的超能力能使自己与影子融为一体,也可以通过影子转移自己,精通隐蔽身形和气息,非常实用且精巧的能力,不过在乌灼眼中显得笨拙且无处遁形。 路原笑了笑,嘴角勾起的角度有些夸张:“你好,久仰大名。” “乌灼。” 超能力者普遍地存在于人群中。 防治所致力于吸纳超能力人才为防治所工作,为此提供优厚的待遇,但也充分尊重个人意愿。如果不想加入防治所对抗污染物也没有关系,只要不利用超能力做违法犯罪的事,以及向大众暴露超能力以及污染物的存在即可。有些超能力者会选择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另一些则会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加入别的合法组织,比如私人安保机构,为专人提供服务,以获得大量酬劳。 路原就是这样的情况。 乌灼这个人,在整个超能力界的名气都很大。但防治所对他的资料管理严密,外人无从得知他真正的能力,只知道他横空出世时不到十四岁,当时防治所宣称他的超能力能够排到世界前三。那时路原才入这行不久,对此很怀疑,以为是防治所的噱头。 直到一次亲身经历,才对乌灼堪称恐怖的战斗能力有了模糊的了解。 路原曾经见过乌灼一面。有一次工作出现意外,他们为一个私人实验室提供安保服务,本来以为抓到的是一个A级污染物,结果却是一个隐藏的S级,它远比普通的污染物狡诈,装作束手就擒只是为了掠夺更多的人命。这样的危急关头,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向防治所寻求帮助。不到三分钟,乌灼就出现在了现场。他穿着制服,停在半空中,从背影只看到他的一头白发,没人看出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总之,那只污染物死了,被装入了背包中。随后在场的实验室工作人员也被抓获——因为非法私自接触污染物。 安保公司对顾客的遭遇表示很遗憾,但是没有办法,命比钱重要。 路原的震撼难以想象。虽然不想承认,但从现场状况来看,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和这个少年比都毫无还手之力。 和传说中一样,乌灼真的才十八岁,看起来这么年轻,谁都不会想想他看起来这么普通,却有这么可怕的战斗力。 因为没看到脸,路原并不能确定这个有着一头白发,名字叫做乌灼的高中生是否是超能力者乌灼,所以一直在观察。 这个高中生的身上并未表现出超能力的痕迹,他也没有很多超能者特有的性格——认为自己与普通人类不同,难免怀有优越的心理。 直到感受到污染物的存在,还没来得及赶到现场,污染就消失了,以及后续出现的防治所工作人员,都证明了那个不可能的猜测。 不夸张地说,以乌灼的能力,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而他竟然会这么普通的生活着,有种奇怪的错位感。 乌灼似乎对路原的出现没什么兴趣,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想做什么,只是简单提醒了一句:“注意超能力管理条例。” ——禁止向普通人透露、展示超能力的存在。 路原说:“我只是好奇,谁能想到世界排名前三的超能力者在这里玩过家家。”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超能力代表着权力。 乌灼站在灯光下,亮度过高的顶灯打在他的白发上,色泽近乎透明,他的表情平淡,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和郁汀在一起时不太一样,是疏离的,有别于一般人类,但又不是超能力者的优越。 所有的人和物,一视同仁地被隔绝在外。 他说:“你没有超能力吗?” 路原愣了一下,乌灼不是刚刚看到自己使用超能力了吗? 但还是回答:“有。” 乌灼说:“那你不也在这里吗?” 路原没能立刻明白这句话,而乌灼也没有给他时间,继续说:“不是过家家。这是我的生活。” 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声音不算大,但对时常保持警惕的超能力者而言非常明显。 “乌灼?” 郁汀的嗓音非常柔软,他推开门,细白的手指搭在门框上。 乌灼对路原说了最后一句话:“别来打扰。” 然后抓住了郁汀的手,抓住了他的生活。 * 房间是路允订的,都是双床标间,说是有优选选择权,其实都一样,没什么好挑的。 晚上去附近吃了自助烧烤,回来已经是十一点了。明早要去一个密室,晚上回去,行程很赶,现在应该睡了。 郁汀先洗完澡,发尾还是湿的,躺在左边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乌灼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郁汀偏着身体,大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问:“郁汀,关灯吗?” 郁汀眼睛闭得很紧,含糊地应了一声,像是快睡着了。 “啪嗒”一声,灯关了。 郁汀能感觉到眼前的黑暗,房间里很安静,他能听到轻微的响声,乌灼从自己的床边经过,坐在床上,掀起被子,也睡下了。 十几分钟里,郁汀压抑想要动弹的欲望,但压不住,翻来覆去,终于没忍住还是爬起来了。 他掀起被子,动作很轻地落了地,赤脚站在地板上,面对着另一张离得不远的床。 郁汀犹豫不决,知道乌灼有没有睡。 没睡,被他吓到怎么办? 睡了,万一吵醒了以为是什么不明物体的袭击又怎么办? 两种情况都很尴尬。 郁汀这辈子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后退了一步,摸索着准备回到自己的床。 然后,他就被人拦腰搂住,晕头转向间就被抱上了床。 床不算小,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绰绰有余,但是塞着两个个头都算得上高的高中生就显得格外狭窄。 被子重新压在了身上,另一个人的身体和自己的紧挨着,郁汀想挣扎,又怕隔音不好,郁汀只敢压低嗓音问:“你没睡?” 头顶传来“嗯”的一声。 郁汀咬了咬唇:“那你……你就看着?” 乌灼坦白说:“等你,看你想干什么。” 郁汀没忍住,张开嘴,咬住了乌灼的下巴,没敢用力,牙齿轻轻磨了磨,像撒娇,不能带来半点痛感。 乌灼笑了一声,抱得更紧了。他的手臂很长,肌肉流畅结实,枕起来是硬的,胜在很热,郁汀有点嫌弃,但没推开。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郁汀只觉得丢脸,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所以别的感觉更加明显。 “乌灼,你的心跳有点快。” 安静了好一会儿,郁汀的耳朵贴着乌灼的胸膛,用气音说着。 有力的、快速的心脏跳动声,好像也表露着乌灼的心情,不是那么平静。 “是吗?”乌灼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他抱着郁汀的手微微用力,托着他的腰,往上挪了挪,衣服也在摩擦间卷起,郁汀的肋骨贴着乌灼的手肘滑过。 与此同时,心跳声竟然戛然而止。 郁汀以为自己的听觉出现问题:“不,不跳了!” 心脏不跳人不就死了吗? 然后又听到平缓的心跳声。 乌灼说:“刚刚挪了一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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