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汀没什么办法,就是好奇乌灼的行踪轨迹,神出鬼没似的,永远能迅速出现在自己面前。 打开门,乌灼靠在一边的墙上,抬手拿着手机,敲着什么,看到郁汀,才按灭了屏幕。 郁汀说:“不是有密码么?” 乌灼想了下,坦白说:“想让你给我开门。” 郁汀:“……” 所以是故意折腾自己,想打人了啊。 长假到了,外面的人很多,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郁汀总算进了餐厅。 他之前一直很想尝这家的火山冰淇淋,但这个冰淇淋主打的就是大容量,以郁汀的胃口一个人不可能吃完,和朋友一起来不是不行,但有点奇怪。 现在有男朋友了…… 上餐之后,郁汀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入口的瞬间拧了下眉。 好吃是好吃,与此同时,致死量的甜度淹没了郁汀的味觉。 不该一次吃这么多的。 郁汀将冰淇淋咽了下去,看着坐在对面的乌灼,起了点捉弄的心思。他挖了一大勺,递到乌灼的嘴边。 乌灼张嘴吃了。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郁汀:“不甜吗?” 乌灼:“还行。” 郁汀看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不信邪又吃了一大口:“水……好甜。” 餐厅里人很多,嘈杂声很大,隐约间,郁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差点以为是错觉,但还是本能地应了一声。 回过头,路允站在不远处,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郁汀有点崩溃。 这是第二次了,锦城很大,他和乌灼约会次数也不多,怎么会连续路允撞到。 以路允的性格,既然碰到了,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 路允三两步走了过来,他瞥了乌灼一眼,问:“不仗义啊,叫你你说有事,结果你俩单独跑出来玩?” 幸好吃的已经咽下去了,郁汀一字一句地回答:“吃饭。” 他想转移话题,于是问:“你呢,怎么在这?” 路允凑了过来:“我妹非要吃这家的冰淇淋,都等半天了……” 话一顿,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问:“你们也点了,多久才能上啊?” 没等郁汀回答,路允丝毫不见外地拿起了一旁压着的菜单,嘀咕了一句:“怎么点的还是情侣套餐?” 他本来是在大声嚷嚷,声音逐渐变得微弱,甚至是虚弱,最后几不可闻。 郁汀的脸很红,是冷饮也压不下去的热度。 对面坐着的乌灼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没什么能让他的情绪产生欺负,继续挖了一小勺冰淇淋,递到了郁汀嘴边。 路允猛退了一大步,一双眼睛来回在郁汀和乌灼两人身上打量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不太可能的设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郁汀自暴自弃地一口吞掉嘴边的冰淇淋,顺便拽住了乌灼的手腕,往下压,松开,又十指交握。 他放弃挣扎,直白地说:“我恋爱了。” 路允瞬间化身羊癫疯患者,手指抖个不停:“你你你你们……” 郁汀说:“乌灼是我男朋友。” 路允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又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卧槽,郁汀,你竟然也早恋。” “卧槽,郁汀,你竟然是同性恋。” 郁汀有一点崩溃,虽然和一个朋友出柜也是出,和一群朋友出柜也是出,但一次性面对这么多人,对他的脸皮厚度是个考验。 路允:“卧槽,你们怎么来了?” 又对着郁汀自证清白:“不是我叫他们来看热闹的啊!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出门,我妹非要跟来吃冰淇淋!” 成谈挥了挥手说:“你妹怕你迷路,让我们出来找你。” “结果这么劲爆。”另一个人接话。 于是,三个人挤进了进来,短暂的沉默了,就是疯狂的叽叽喳喳。 “操,我就知道。”路允忍不住爆粗口了,“上次你们打篮球的时候就很奇怪,谁会喂球喂到那种程度,还装呢?” “那个时候才认识,”郁汀强调,“真的只是朋友。” 他本来很有底气,但一偏头,看到乌灼的眼睛,就有点心虚了。 怎么说,他们最开始就不是普通的、简单的朋友关系。 路允继续回忆:“上一次,我在游乐园里遇到的一对儿不会……” 郁汀捂着半边脸,很不想提起那件事。但明显路允看不懂,或者即使看懂了,也没人能堵住他的嘴。 郁汀装死,拒绝回答,几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乌灼身上。 原来他们只见过一面,是不熟。但现在乌灼的身份变成了郁汀的男朋友,仿佛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个团体中。 乌灼代替郁汀回答,他点了下头:“是我们。” 路允一拍大腿:“怪不得我说郁汀怎么不笑。” 当时的郁汀笑不出来,现在的郁汀同样笑不出来。 作为一个直男,路允对同性恋的感情生活不太感兴趣,可能还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但是谈恋爱的自己兄弟,还是他以为绝不会早恋的郁汀,又不知不觉地恢复了八卦的本性。 他问:“所以你们去游乐园干嘛?也是约会?” 乌灼看了一眼郁汀,简单地说:“我在游乐园里表白的。” 路允很不满意,还有更多问题,正好有服务员上餐,打断了他的话。 郁汀把牛排往路允面前一推:“吃。” 路允很不满意:“别以为谈恋爱了凑合这一顿就算请客了,得请贵的,懂不懂规矩?” 郁汀脸色通红,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堵住你的嘴。”
第29章 第一次食用污染物的计划也在国庆假期中进行。 乌灼经常在某些危险实验中作为保卫人员,已经很久没作为被观察对象来到实验室了。 在洁白无瑕,严丝合缝的实验室中,乌灼收到密码,他打开一扇门,取出提前存放在这里的污染物尸体——它填满了一整个房间。 几个小时后,乌灼食用完毕。从监控镜头中可以看出,他的状态没有什么变化,情绪也没有起伏,就像吃完一顿普通的午餐,即使很少有人能面不改色地直视这顿午餐的食物,而乌灼吃掉了它。 又过了半个小时,乌灼向研究人员传达了“否定”的意思。他对着镜头,分别和几位审查人员进行了简短的对话,以确定他的理智没有被污染物占据,又测试了各项身体指标,通过检查后,才被允许离开。 白铁森也从监控室离开,等在门外。 在过去的九年间,白铁森曾无数次研究过乌灼的档案。 他将乌灼的超能力归为隐藏式的被动类别。实际上如果乌灼按照一个普通人的生长轨迹那样长大,即使在高中毕业时检查出拥有超能力,或许防治所会将乌灼的超能力当做外置型超能力的放大器,却很难发现其真正的用途。 从本质上来说,乌灼的超能力是将污染物当做食物,从中获取必要的养分,转化为能量,而污染物的能力只是附赠品。 普通人类的消化需要时间,能量转换很缓慢,使用起来也不能立刻消耗殆尽。如果是以这样的方法,获得一个污染物的能力必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但是在乌灼过去的经历中,他摄入了一个很有用的能力——近乎没有限制的超高速再生,这种能力需要大量能量作为支撑,也让他的能量循环体系变得像一个污染物。对于污染物而言,为了生存下去,舍弃掉部分身体,转换为能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而拥有食物时,摄入大量能量又可以重新转化为躯体。 乌灼能以极快的速度消耗能量,消化食物,补充污染物,在短时间内获得其能力。理论上来说,他可以没有限制地食用污染物,无限制地获取新的能力。 紧闭的门分开,乌灼从实验室内走了出来。 大约受结果的影响,无论是防治所的决定还是这次食用实验的失败,乌灼的心情是肉眼可见的不好。 白铁森问:“这个能力是什么?” 乌灼掀起眼皮,简单描述了这个能力:“只是能让人类或污染物产生不可控的轻微幻觉。” 或许是当事人产生了某些的幻觉,误以为这个污染物会与自己沟通,才会有这次的误解。 即使是拥有超能力的人类,也是在一次一次地使用过程中才能确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更何况是凭空猜测。 污染物不会说话,也无法审讯,只能根据它表现出来的状况倒推,对非伤害类能力的判断失误概率极高。 白铁森笑了笑:“不要着急,总会有结果的。” 老实说,防治所的人比乌灼对单次实验的结果要乐观得多。反而是乌灼选定了很多污染物,研究人员经过一系列的筛选,排除了一些,选定了最可能的几个,作为实验材料。 乌灼看着实验室的门闭合,又重复了一次之前提过的建议:“应该加快速度。” 白铁森说:“你知道这很危险,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整个防治所。就算是我,也不会同意你同时食用过多的污染物。” 为了安全起见,乌灼不能一次性食用选中的全部污染物,万一几个新能力之间剧烈冲突,导致乌灼失控,就会出现非常可怕的状况。 而防治所并没有控制乌灼的方法,白铁森的超能力是在乌灼离开实验室时设下的枷锁,但他其实没什么信心能与乌灼同归于尽,更准确来说,是几乎没有可能。 白铁森想了想,还是劝他:“你在污染源中意识到到自己的能力后,也没有连续摄入过污染物了吧?” 乌灼没说话,他看到自己衣角有一小块干涸的血迹,可能是换衣服时血还未干。 有点烦,又要再换一次,幸好没被郁汀看到。 乌灼看着白铁森,语调平淡:“如果直到下次去污染源还没有结果,我会申请在那里进行实验。” * 假期的第二天,郁汀约乌灼来自己家写作业。 两人像往常那样见面,共同分享那张很大的书桌,又比暑假靠得更近一些。 写了半个小时后,郁汀心烦意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笔撂到了一边,认真地看着乌灼,像是在审视着眼前这个人。 他问:“你怎么了?” 明明乌灼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差别,郁汀却莫名觉得他心情很差。 乌灼:“嗯?” 不是很想说的意思。 郁汀觉得很犯规,乌灼能看得出他在想些什么,而这个人自己却面无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他得让乌灼的情绪表现得明显点,才能抓住秘密的一角。 郁汀这么想着,凑了过去,想亲乌灼,就算不能知道原因,也能让眼前的人高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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