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终于清醒过来。 低头一看,自己被景泽阳放在洗手台上坐着,扣子已经解了一颗,对方修长的手指正扣住第二颗,微微一动,那颗也松了开来,露出一片细白。 他匆忙抓紧衣襟,就对上景泽阳的眼睛。 景泽阳本来比他高上许多,此时他坐在洗手台上,反而能略微俯视他。 那双眼自下向上看过来,幽深晦暗,战场中磨练出的侵略性使他看起来像猎食的猛兽,直白,热切,志在必得。 配上英气逼人的五官,天生的荷尔蒙爆炸,冲击力十足。 宁迦渡忍不住生出点畏惧。 似乎,从以前就是这样。 景泽阳是烈焰骄阳,他这块残冰碎雪跟不上,只能被灼伤,融化。 他们四目相对。 景泽阳的眉眼忽而就弯了起来,褪去灼热,细雨和风,低哑的声线带着笑。 “醒了?自己能洗了吗?” “……嗯。”宁迦渡赶快点头。 他有种逃过一劫的轻松,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景泽阳已经转身,“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他走得有些急。 这不能怪他。景泽阳想。 自从他从游戏回来后,小宁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以往那些冷漠扎人的刺都没了,虽然还是冰山美人,却是只对他温柔的美人。 再加上,刚才那犯困迷糊的模样实在可爱,惹得他忍不住逗弄,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做出什么。 小宁刚从看护病床下来,医生千交代万嘱咐,注意静养,他再把人折腾病了,不是让小宁白遭罪吗。 他打定主意,在宁迦渡身体恢复前都不逾矩。 大步走到门口,手刚握住门把手,就听到背后一声幽幽的“等一下。” “怎么了?”景泽阳没转身,手里已经把门把攥得死紧。 这个时候,小宁可别再挑战他的意志了。 宁迦渡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点虚弱无力。 “我觉得……没力气……” “还是你帮我吧。” ----
第108章 “你说什么?” 景泽阳怀疑自己听错了, 僵硬地转过身。 浴缸里的热水已经自动加满,水汽氤氲,几缕雾气围绕着宁迦渡, 使他看起来有种朦胧的美,散发出不真实的诱惑。 他的领口依然敞开, 洁白的皮肤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你能不能……帮我洗?”他的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 景泽阳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宁迦渡的出身和正常人完全不同,他从出生就被当做试验品,大量的检查和手术都需要赤.裸身体,他大约已经习惯了,某些常识没有也是正常。 所以,在生病的情况下要求他帮忙洗澡,对小宁来说, 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 可是他不能! 别说洗澡,留在这个房间他都没有自信能控制住自己! “真的, 不能帮我吗?”见他不回答,宁迦渡又问了一遍,声音听上去有些落寞。 简直是地狱级的考验…… 房间被热水熏得暖融融的, 景泽阳浑身都热了。 宁迦渡蜷了蜷脚趾头。 刚才,他看见景泽阳眼中的欲望, 也看见他克制地离开,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真是胆小鬼。 从高中到现在, 只会暗恋,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呢, 追上那颗耀眼的太阳, 哪怕被融化也是快意的。 他出声叫景泽阳帮忙洗澡, 心脏因为这出格的举动快跳出胸膛。 那人终于转过身来,眼神黑沉沉地,声音也又沉又哑。 “小宁你……确定?” “嗯。”他垂下眼睛,点头。 这样暗示应该够明显了吧。 然后,就听见景泽阳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浴室门关上了。 “也好,那就洗快点,别着凉了。” 宁迦渡:…… 他眼睛睁大。 景泽阳,不会当真以为他要他帮忙洗澡吧。 还是…… 宁迦渡想了想,分析出来了。 没错!一定是景泽阳不知道该怎么做! 景同学一直是直男,据林舒苗的小道消息,毕业到工作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谈过恋爱,更不要说和同性亲密接触。 所以,他不会! 宁迦渡一下子充满信心。 他早在高中那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就查过资料,原理都懂。 不过就是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就完成了。 也就是说,他第一次,在脑力之外的领域,比景泽阳更占据优势! 这么想着,宁迦渡一下子就跃跃欲试了。大家都是初出巢的雏鸟,当然由懂得多的来带飞。 景泽阳已经来到他面前,像完成任务一样,快速解开了他的上衣,只是手指停在腰带前时,顿了一下。 作为鼓励,宁迦渡抬手碰上了景泽阳的皮带扣。 “小宁!” 景泽阳一把按住他的手,气息不稳地问他。 “你在做什么?” 宁迦渡抬眼看他一下,不说话,专心动作。 可恶,军用皮带好难解。 立刻,他的两只手都被景泽阳捉住了,重重地压在台面上。 景泽阳被那勾人的一眼撩到心跳漏跳一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今天不行,你受不住的,又会生病。” 宁迦渡有些不服气。 他没有那么虚弱,这项活动躺着就行,也消耗不了多少体力。真等景泽阳弄明白怎么操作,他就没有优势了。 他探过头,在景泽阳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就想在今天。” “小宁!”生涩的诱惑快要点燃烈焰,景泽阳咬紧牙关,留住最后一点理智,偏偏宁迦渡无辜地加上一句。 “你不会没关系,我来。” 不会?说他不会? 景泽阳啼笑皆非,在宁迦渡抽出手指探入他腰侧时,全线崩溃。 这个吻来势汹汹,和游戏里一样强势,却更加清晰。 潮湿,灼热,掠夺了宁迦渡的呼吸与意识。 他身体忍不住后仰,脱力的腰全靠一只大手的承托才没有软倒。 在他晕眩前,景泽阳退开了一点。 他脱掉上衣,强有力的躯体再次靠近时,宁迦渡别开了眼睛。 线条完美的成熟身体,除了力量感的差距,小麦色肌肤和自己浅白的肤色对比,也过于有冲击力,他不敢看,却被托住后脑亲吻,被迫用唇舌感受。 脊背战栗时,宁迦渡记起应该由自己掌控,他轻喘着说:“让我躺下。” 他没想过在上面,即使在幻想里。 景泽阳没有结束这个吻,他被整个抱起来,腿被拉着环上强健的腰身,来到浴缸边。 身体下沉,水漫出来,流向地面。 宁迦渡躺在符合人体工学的智能浴缸中,却忍不住颤抖紧绷。 “不,等一下,不是这样!”他试图纠正。 “不是?那是这样?”磁性的声音响在耳后,震动从向贴的部分传到全身。宁迦渡说不出话来。 “还是这样?” …… 按照他的模拟情况,都不是。 一切都脱轨,失序,无法掌控。 他纤长的睫毛凝着不知是泪还是水的晶莹,十指被对方珍而重之地扣紧,愉悦随着陌生的节奏起伏。 哗啦,哗啦…… 水越漫越多,淹没了卫生间的地面。 景泽阳明明知道怎么做。 宁迦渡在昏睡前想。 而且,为什么躺着也会这么累? . 一缕阳光投进窗帘,宁迦渡被温柔地唤醒,迟缓地眨了眨眼。 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连大脑清醒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他目光移动,看见自己身上的过于宽松的大睡衣,和安静清爽的暖色系床单。 当视线落在手腕内测的咬痕上时,记忆终于复苏。 他记起自己趴在枕头上,为了压抑声音而咬住手腕,景泽阳哄着他松开,哄着他发出更多的声音,于是他没忍住,在眼前结实的手臂上也留下了牙印。 记忆太过鲜明,那手臂上因为用力而血管突出,手背青筋鼓起。 同为男人,他大致能理解,昨晚的景泽阳有多么克制。 也在某个失控的瞬间,一下子明白过来,景泽阳说的他受不住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的腰才会酸麻到现在。 宁迦渡想到什么,脸开始发烫。 为了停止想象,他果断地下床,简单洗漱后,走出卧室找景泽阳。 屋子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宁迦渡看着饭厅里一桌子清淡菜肴,微微张开了嘴。 景泽阳从厨房转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粥,看见他就笑了。 “来得正好,昨晚运动超量,饿了吧,可以开吃了。” 自然得就像他们已经老夫老妻几十年,再亲切不过。 宁迦渡的羞涩和尴尬还没冒出来就烟消云散了。 他忽然就体会到了“家”的意味。 这个陌生的字眼有了味道和模样。 那是刚煮好的粥香,是景泽阳推着他坐下,递给他筷子时的笑。 他愣愣地,眼睛也涨涨得,有些适应不了。 “怎么,感动啦?感动你就多吃点。” “在游戏里那会,我就想了,以后可要把你养胖些才行。” “对了,”景泽阳说着,又拿来一杯水,麻利地排开一排药盒。 “这两种随餐服用,这三种饭后半小时吃,昨晚那顿你是不是胡乱吃了,以后不许了啊。我给你记着呢。” 宁迦渡并不是记不住,也不需要提醒,他只是吃了太久的药,对吃药这件事麻木了,厌恶了,不想记住。 现在有个人说要监督他吃药,那个人比他还上心。 这就是……家人吗? 他乖乖吃了药,然后吃饭,边听景泽阳规划着接下去的假期做些什么。 因为治安正在逐步恢复,外面不算太平,梁执重派了一个班的兵在房子外面护卫着,所以他们暂时不方便出门,只能窝在家里看看书,在花园里散步。宁迦渡很满足,只要和景泽阳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规划被无限延伸。景泽阳打算买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有适合宁迦渡的健身器材和一整面书架墙的阅读室,还打算再领养一只小黑狗。 “这次可别叫阳阳了。”男人说着给他夹了一块挑去刺的鲈鱼。 宁迦渡体质特殊,很多东西都忌口,牛羊海鲜都是不能吃的,景泽阳都记了下来。 “实在想吃,我们回小世界里,想吃什么都行。” 宁迦渡点点头。 景泽阳给了他启发,他可以丰富小世界的元素,将那里开发出更多小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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