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将五岁孩子带出来,堪称变态的行为,除了四族恐再无人有此实力。 遥煋上天入海,钻山遁地,无所不能,但在他爹面前还是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他虽然对什么比试毫无兴趣,但是能到外面露露脸,沐浴着别人仰视着他的艳羡目光,十分受用。 遥煋嘚瑟得很,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然后在他爹一个斜睨中,啪嗒垂下来。 白鹭从天而降,人群传来躁动。 “燕家的人到了。” 主办方又是一群人前呼后拥地上前迎接。 遥泽心不在焉地扫过燕家一行人,忽地目光凝结在跟着燕池身后,众人包围中的那个小小身影上。 他“蹭”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心跳得厉害,眨眼间便从高台上消失不见。 在众人惊呼“瞬移!”不可思议的惊讶声中转而到了燕家阵地,那孩子身边。 遥翎的目光随着遥泽的动作被吸引过去,也看到那道身影,略作思索,并未展现出太多意外,揶揄着对遥煋说:“小煋肝儿,你爹要有别的小宝贝了,恭喜,你要有弟弟了。”
第59章 你家小祖宗丢了 ◎父子相聚◎ 弟弟?哪儿冒出来的弟弟, 他才不要呢!遥煋不开心地皱起了眉。 遥泽极力克制,扯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 “别怕,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燕玥。” 小小年纪, 举止有礼,乖巧可爱的模样,让遥泽心都要融化, 声音不由得又放柔了几分:“你怎么会在燕家, 你爹呢,你爹在哪儿?” “晚辈出生就在家里,不曾出去过。” 此人问的问题好生奇怪,看着他的眼神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嘴里还在不断强调自己是个好人。 任由他再生性沉稳, 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 他害怕极了,目光急急忙忙向被众星捧月围绕其中忙着处理事务的燕行看去。 他爹是燕行? 遥泽心中失落,听闻燕行已成亲生子, 如果是表兄弟, 长得像也可信。 但是未免也太像了些! 除去遥煋额上护体龙鳞, 还有他先天异于常人的银紫发色眸色,两个人几乎如出一辙。 尤其是这一双玄眸, 触之即心悸。 几乎是不经过头脑, 脱口而出:“玥儿, 喊声爹来听听。” 孩子还小, 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表情瞬间就变了, 眼神紧张, 在遥泽不自觉的逼迫下控制不住地后退。 燕玥用尽自己学来所有的礼节仪态, 抑制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摇摇头。 这个人突然出现抓住自己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逼着自己喊他爹,燕玥瞪着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目光惊疑不定。 遥泽还想再问。 一剑适时横插在二人中间,将被折腾得可怜兮兮的小燕玥护回。 燕行目光冷冷从遥泽身上扫过,完全当不认识,凛冽而陌生。 “玥儿,我如何叮嘱你的,不要随便与陌生人说话。” 遥泽站起来:“燕行,青云是不是在燕家?我找了他好久……” 燕行脸色却巨变,直直将剑指向他,“你还敢跟我提他?” 遥泽无话可说,沉默得很狼狈,但眼神却有着不怕死的倔强,一如当年此地比试初见时欠揍。 这时过来几个燕家旁系子弟手忙脚乱拉走燕玥,“玥儿,已经在喊你了,快跟我们走。” 燕玥乖巧地点点头,跟着族兄们离开,走远后,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眼那古怪的陌生人。 遥泽焦急地看着被拉走的燕玥,想接近,无奈燕家人就跟护小鸡的母鸡似的防着他。 罢了罢了,不让他认便不让他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燕家又不会搬,不急于一时,不急于一时。 “燕行,纵我该死,你也不能阻止我们父子相聚,一家团圆。” “他不在燕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好自为之。” 遥泽盯着燕行远去的背影,愣了好久。 “哥。” 熟悉的声音惊醒了他,遥泽回头,兄弟久别重逢他却半点也笑不出来:“阿遥。” 自步遥成婚、遥泽回东海后,两兄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多以书信交流,如今算来,已是有许久未见。比起当年惨绿少年,步遥更多了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周身灵蕴通透,目光如电,便知修为大有进益,不可同日而语。 打完招呼,目光转到旁边,看到他就不给好脸色的明与卿身上。 步遥笑得勉强,暗里扯了扯明与卿,毕竟是哥哥,给点面子。 “哼。”明与卿冷哼,一排黑线从步遥头上挂了下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步遥在云泱给遥泽做暗线,明里暗里打探步青云的下落,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一个鼻孔出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步遥与遥泽闲聊,几个云泱弟子走过来:“掌门,事情已安排妥当。” 遥泽目露惊异,望向步遥:“掌门?凌霄呢?” 步遥道:“师尊五年前便已飞升。” “凌霄飞升了?!怎不曾听你谈及?五年前刚好是青云被他带走的日子,那青云呢?我找遍修界凡间都找不见他!” 凌霄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飞升了?遥翎愣住,心中有什么瞬间给抽走了,一片荒凉。 “哥你别激动,你冷静!师尊飞升前有令不得声张,所以这事情我不曾告诉你……” 那他,也应该不在了。 本来啊,不过虚影分神而已,主神归位,分神如何能存。那如梨花般淡雅的人就如梨花簌簌凋落,湮于尘土,无人知其存在,无人明其消亡。 一滴清泪落下,那晚一坛加了料的梨花酿,真情假意,倒是谁也说不清楚。 遥煋转头正巧撞见遥翎落泪,惊奇道:“姑姑,你哭什么?” “哭……未亡人。” 遥煋疑惑地歪头,这又是什么深奥的机锋? 凌霄飞升前,只召集了诸峰长老吩咐诸项后事,并宣布了继任掌门人选,不出所料是步遥,没有声张。 遥泽的注意力全在已经上台比试的燕玥身上,这么小的孩子也带出来打比赛,燕行真是心狠,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也是被划为“心狠的人”中之一。 目光灼灼盯着那个孩子,不出意外的话,必有一局燕玥会与遥熙、遥煋其中一人对上,正如当年他与燕行那一仗。 可能是特殊的缘分,也可能是兄弟相吸。 决赛场,遥熙对上凌皓,云家姐弟俩相争,遥煋与燕玥遇上。 擂台上,二人相视惊异地打量着对方:这个人跟自己长得也太像了,简直可以说一模一样。 场下的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各种猜想都有,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本来遥煋自持举世无双,结果这冒出来个跟他长得如此相像的家伙,自家爹还对人家那么狂热,遥煋能看燕玥顺眼了才怪,动起手来狂风骤雨丝毫不留余力。 这一仗打得遥泽是胆战心惊,生怕伤到哪一个,看到遥煋上来二话不说放大招,表面上镇定,实际上连凳子都坐不住了——小畜生! 然而小辈们的比试,他又实在不好插手。 而遥煋却手越下越狠,越打越是心浮气躁,皱着眉,眸中雾样的紫色遮云闭月般浓郁起来,咬着牙,两只小虎牙都忍不住龇了出来。他本以为能速战速决,不知为何,那家伙似乎能提前预知自己下一步的行动,就好像有根无形的线将他二人牵连起来。 燕玥也是有同样的感觉,二人间似乎极有默契,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好像能预知对方的想法,越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危急时刻,直觉越能发挥出作用。 这一场鏖战,打得极为让人疲惫。 最终,遥煋凭借多年来天天与遥熙打架锻炼出来,丰富的实战经验略胜一筹,险胜。 试剑大会,遥熙全局第一,云娆第二,遥煋第三。 遥泽有了这些年来的经历,行事不如当年那般莽撞,也学圆滑了些。 既然事情私底下行不通,便搬来遥亭,走明面上过。 遥亭听说燕玥的事情,亲自出面,带着人到燕家拜访。 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么……脸上笑嘻嘻,心里…… 除了刚见面时的寒暄还算正常,后面越聊越死亡,最后直接在眼神表情里开骂。 燕家家主拈胡敛目:“小没良心!” 遥亭捻着手帕挑眉冷笑:“老不死的!” “老光棍!”“小鳏夫!” 照理来说,以遥家的实力让一个凡人筑基修炼,哪怕是没有天赋的凡人,旁的不说,延年益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为何堂堂家主夫人会百岁寿终,这就令人极为不解了。 遥翎与旁人交谈,提起这事,不复杂也不忌讳:“我娘她倒是不讨厌我爹,” 遥翎印象里父母两情相悦,恩爱得很。“她只是讨厌所有修仙的。” “据说她家就是两个修真的打架给毁的,所以她一讨厌修真,二讨厌打架,她能接受我爹,就因为我爹从来不打架。” 燕家家主:“呸,他那一辈,最刺头的就是他!忽悠,接着忽悠!” 遥亭眼皮跳了跳。 “我娘不愿修行,我爹也随她高兴。”现在她或许能明了,目睹心爱之人的消逝是种怎样的痛苦。她爹给了她娘至高无上的尊重,也给了自己至于此极的残忍。 听闻燕行母亲喜花,遥泽拔了遥亭两株最珍贵的苍悟幻境亲自送货上门,想顺路打探打探燕玥的事情。 燕行母亲是个循规蹈矩的女修士,未出阁时有“娉婷仙子”之美称,慈眉善目,眉眼含笑,行动间霓裳摇曳,娉婷袅娜,此时正坐在亭间小桌旁休憩。 遥泽上前行完礼就直接开门见山。 “贤侄说的燕行什么?” 连声音都似泠泠珠玉,宛若少女。 “跟在燕行后面的那个孩子,燕玥。” “哦~” “您知道?” “你说谁后面的孩子呀?” 遥泽放置在膝上的拳头瞬间攥紧,“燕行后面的孩子!燕玥!” “啊?燕行哪里的孩子啊?” 陪侍的侍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仙子温柔浅饮一口茶:对付她儿子外甥,还好意思跑过来抢她孙子,去死。 “……”遥泽深吸一口气,他服了。行,装聋作哑是吧?他自己去找! 掘地三尺也要把燕玥找出来! 遥泽偷偷摸摸潜入燕家后院,刚巧听到燕玥的喊了声:“伯父。” 果然如此!遥泽心中一动,瞬间涌上不一样感情,冲上去。 “燕行!燕行!” 燕行止住步伐,他知道遥泽今日要来,他来必然会找燕玥,所以也不意外,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个私闯民宅,还好意思正大光明跑到主人面前的混蛋。 遥泽现在顾不得任何事,只想确定,“燕行,你告诉我,他是不是青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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