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们自找的,一起上,给我把他们打下去!” “来啊!你们以为我们怕你们啊!”要说动手他们可就来劲了。 外门人群涌动,逆水行舟,激流勇进。 “空冥斩!”“洪荒掌!”“乾坤罩!” 各式各样的法阵法器灵符纷飞。 “住手!”关键时刻有人喊了停。 守门弟子们向来人看去,为难道:“师兄,你看这群人!” “放他们进来。”斗鸡眼的师兄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师兄?!”守门弟子惊了,门规森严,这是失职重罪! “放我们进去!我们要救二师兄!” “放我们去救二师兄!” 胡子翘了翘,嫌弃地眼睛一囚,对那踌躇不决的弟子道:“怕什么,问罪下来我顶着。” 守门弟子们无奈,想问师兄你顶得住么?但看外门这群蝼蚁群情高涨,大有要砸结界的意思,再一想二师兄……唉,算了!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 结界消失的瞬间,外门弟子涌进内门,声势浩荡直直冲到泯台。 场中,关于步青云的处置,各方势力角斗未决出个结果,被意外情况惊动。 众人看向动乱处,只见弟子们鱼贯而入,以领头人在前之势,依次排列拜见,整齐划一,众志成城。 见此,王行衷的眼睛里长出淬了毒液的刺,默默将身形隐于人后。 凌霄气势威严,语带灵压,“尔等擅闯内门是为何事?” 纵凌霄威压极强,压得这群弟子们腰都直不起,然义无反顾,异口同声,声音洪亮,丝毫不露胆怯:“弟子前来为二师兄求情!” 步青云在神志混沌中恍惚回头,只模糊看见跪在泯台下一干身影。 “你们可知步青云已然叛道,为他求情,后果你们承担得起?” 领头的弟子无畏地抬头,目光灼灼,斩钉截铁回复道:“回掌门,二师兄不嫌弃我等外门弟子卑微,常出手相助,多加指点、倾囊相授,我等均受过二师兄恩泽,弟子们资历浅薄,人微言轻,但知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修仙不可忘人本,今日为二师兄求情的,弟子们早已有所准备,万死不辞!” 如此大义,连凌霄都沉默片刻,扬手:“你们有何陈情,说吧。” 弟子递上陈情函,复又跪回原地,“二师兄自幼上山,一心向道,勤修苦练。 自十岁起接触处理门派事务,选拔弟子、日常修炼、任务比试、后勤琐事等,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为云泱鞠躬尽瘁,竭尽心力。 对上以敬,对下以慈,对人以和,对事以真。 天道无亲,师兄一秉至公,不以家世、外貌取人,不以财富、权贵另待,不分亲疏贵贱,对全门弟子一视同仁,身先士卒,砥砺弟子修行,以身作则,严修弟子品性。严明门规,除恶扶正,治下严谨,遏制门中不良风气,严治徇私舞弊私相授受,制止门中弟子争权夺利互相倾轧,上行下效,上安下顺,弊绝风清。 方直之心,久而弥厉,奉公正己,为时所称。 云泱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海晏河清二师兄功不可没! 掌门,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啊!” 一句“天意怜幽草”,让凌霄浑身一震。 “二师兄心性人品世间少有,绝非残害无辜之人,弟子愿以前程性命担保!伏望掌门严查事实!” 说着弟子们一致拜倒在地,齐声道:“求掌门查清事实,还师兄清白,弟子们愿以前程性命担保!” 弱肉强食的修界难得见情义二字,一番陈词,情真意切,在场之人多有动容。他们大部分也都是名利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当然知道明面上这些风光无限的名门正派背地多有龌龊,见识过乌烟瘴气方才能明了云泱风清气正之难得啊。 “唉~”叹了口气,斗鸡眼的弟子眼睛四下瞟了瞟,带着凌烟阁弟子,也跟着拜在凌霄面前: “掌门,您是小老儿我看着长大的二师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我能看出您是掌门之材,今日我也能看出二师兄非作乱之人,纵使修炼禁术,也罪不至死啊。 凌烟阁全阁弟子附议,请求掌门真人手下留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有人敢出头,就有人敢跟风,有人念起好,就有人想起好,陆续有弟子跪下。 “刑堂附议。” “司命阁附议” …… 内门弟子们面色犹豫,眼神闪烁,人各有志,每个人心中看重的东西不一样,他们不出面,也可以理解。 明若认定步青云乃是会逢场作戏的小人,只觉得云泱上下皆被此人假仁假义给骗了,见有人为他说话,恨得咬碎银牙。 发现机会,楚深挪到江旭身边。 太清门门主会意,怒道:“一批没用的废物也能动摇你凌霄真人的决心?若你手软,将你这逆徒交由我太清门处置!” “步家的子弟,即使云泱处置不了,也轮不到你太清门插手,是不是呀妹夫?”站在步天堑旁边的遥无欺笑眯眯地发话了。 步天堑睁开眼,眼中精光闪过。 太清门门主冷不丁被刺了一下,方才想起眼前这家伙是那孽障他爹!“你儿子害死我儿子,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暂且处置不了你儿子,老夫就先处置了你!” “门主,稍安勿躁,伤了和气可不好。” 江旭脾气虽暴,但是他不傻,这两人姻亲,打一个可以,两个可不是自找没趣?罢了手。 冲到凌霄跟前:“你怜你徒,谁怜我儿?!今日三大九品仙门主事都在,若你凌霄不能秉公处理,日后我太清门与云泱派势不两立!” “行了,”凌霄面露厌烦,出手一道禁制将步青云锁住,“诸位殿内议事,闲杂人等殿外等候。” 求情的弟子们跪在泯台下,目送位高权重的贵人们进了大殿,商议一个人的命运。 后面跟着他的弟子忍不住凑近斗鸡眼耳边小声道:“师兄你年纪辣么大?” “少问!” “你怎么还混在——啊!” 斗鸡眼一巴掌拍在那多嘴弟子脑壳上,“我叫你少问!贫道至死是少年!” 明与卿冲到步青云周边,“二师兄,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凌霄给步青云加身的禁制有疗伤的功效,疼痛减轻,步青云意识渐渐清楚起来。 泯台下弟子们在风中,心中忐忑不安,他们这么多人的前程性命也不知有几分重量,能不能入得贵人们的眼。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担心也没啥用,干脆聊开了。 凌烟阁的对外门的弟子说,“没想到你么外门的地位不高,修为不高,品德倒是高尚。” 外门弟子谦逊道:“高尚?算不得高尚,还算是个人。说实话,内门的看不起我们外门的,我外门看不起进不来的。走过浮云梯跨过登天崖站在这个位置,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结党营私,欺负同门这种事情你没干过吗?” “哈哈哈,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那个弟子也是笑笑。 “要是被逐了出去怎么办?说实话,你怕不怕?” “怕,怎么不怕,咱能活到今天爬到这里,那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吃了多少苦,费了多大劲啊。但是说句实话,师兄救过我的命,如果没有他,我何来今日种种。我想清楚了,我也不想做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神仙,知恩图报,莫要昧了良心即可。” “反正我的天赋我自己知道,压底了,这辈子再怎么修也修不到几何,想想在下面的小门小派的时候,我也还当过天才,狂过几年。现在看看那时候的别提自己多蠢,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井底之蛙上了天,才算大开眼界,什么是天才啊! 我那时候上云梯的时候差点被刷下来,也是二师兄一句话保了我,牛逼轰轰的天才连门差点都没进得来,那时候打击大的呀,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我被逐出,那我就继续我那小门派当牛逼的师兄去,说不定还能混个掌门当当,拉不拉风?” 周围弟子很给面子的一起点点头应道:“拉风,拉风。” “唉,”司命阁的弟子叹道,“谁刚上山的时候不是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等到认清现实认清命的时候已经四五十岁了。那个时候即便下山,能找到家里人的有几个,家里人在何处,甚至还在不在世上都不知道,下山做什么呢?只能熬死在山上,说不定哪一天运气好,还能有一线机会。” “子青,如果被赶出去了,你要怎么办?” “我啊,如果被逐出,那就去当散修去。先回家,有幸,鄙人上山迟,爹娘尚在人世,有家可归,我爹当官的,我娘首富千金,家里有权有钱,当初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热,听信路边上那个臭乞丐说的天赋异禀,想着修什么仙,背井离乡,抛弃父母。 我要回去陪我爹娘,当个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人都当不好还成仙呢。送走他们,再去当个逍遥的自在散仙,为邻里乡亲去去邪祟除除魔镇镇宅,也是功德一桩。” 明与卿找上云崖:“大师兄,你救救二师兄吧!” 云崖眉心凝结,“他修为已废,灵脉俱损,留在云泱对他最好。” 就见太清门门主破门而出,大骂道:“云泱堂堂仙界九品仙门竟然党恶佑奸,你凌霄身为一门之主竟偏袒徇私,经此一事,老夫算是认清你等道貌岸然的嘴脸,太清门弟子听令! 自后我太清门与云泱派分道扬镳,势同水火!” 说罢,怒气冲冲领着太清门弟子拂袖而去,楚深经过步青云处别有意味略作停留,跟着离开。 凌霄带着人从大殿内出来,殿外众人凝神静气等着他宣判结果。 “步青云修炼禁术,叛出师门,念其对云泱有功暂将其关入春岭禁地,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明若表情阴郁,看到明与卿离步青云那么近,眉头一皱命令道:“与卿,过来!” 步遥上前将明与卿拉回来:“别惹娘生气。” “公子!” 本以为尘埃落定之时,突然杜鹃鸟从天鹘落化身成人就冲上来,全力一击打碎步青云身上禁制,与来拉步青云的弟子缠斗在一起,云崖眉头一皱,就欲出手,步青云起身将玉骨挡在怀里。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世界瞬间陷入死寂,方才混乱中的喧嚣如风散去,看清情状,在场所有人无不震惊,仿佛又是一道晴天霹雳,砸得他们摸不着头脑。 明与卿惊讶地捂住嘴,惊呼一声:“二师兄!” 步青云面容凝固,眸子里漫出不可置信。 他缓缓低下头,自己的心口,此时正插着一把匕首,上面雕刻的九龙纹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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