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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已经可以确定疗养院有重要情况隐瞒张正阳这个法人代表。 苏晏直觉这些病患是真的死了，只是他们的尸体不知在何处。 张正民和杜玉莹应该是知情人，副院长不确定，但就算副院长不完全知情，应该也多少能察觉到一些问题。问疗养院的医生护士很难得到结果，最大的可能还是得从病人身上下手。 下午还是由杜玉莹带他们在疗养院转，他们得分开行动，一个人吸引杜玉莹的注意，另一个人去调查。 苏晏觉得自己不算个社交牛人，但与人沟通拖延时间这种事显然不能让江夜安来做，而且江夜安身手好，能躲开摄像头，去调查不容易被发现。 一点半左右杜玉莹找到苏晏：“苏大师还要四处逛逛吗？” 苏晏点头，“要，先去北院楼里转转，护士长如果有事可以先去忙，我自己去看看也行。” 杜玉莹：“这怎么行？万一有病人突然发病袭击苏大师呢！” 苏晏：“护士长身上带着麻醉药？” 杜玉莹：“带着，主要是为了防止精神病人突然情绪不稳攻击他人或者自残，哎？您的助手呢？” 苏晏：“我让他跟刘秘书一起去帮我买点东西。” 杜玉莹：“什么东西？疗养院里什么都有，大师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 苏晏：“是布置风水局的一些材料，我带的不够。” 杜玉莹点头：“这样，那苏大师就先跟我来看吧。” 杜玉莹再次带苏晏来到北院大楼。 乘电梯上到三楼。 电梯门一开，苏晏听到叮叮叮的声音，节奏缓慢，持续不断。在安静空旷的楼道里这声音十分突出，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苏晏：“这什么声音？” 杜玉莹也一脸疑惑，“不知道，以前没听过。” 苏晏：“怎么这么安静？”每个病房的门都紧闭着，阳光照不进来的楼道里有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杜玉莹：“现在是午睡时间，午睡两点结束，疗养院规定午睡期间不能吵闹，不然就要受到严厉惩罚，大多数病患都能做到。一手板尺一手糖果，即使是精神病人也大都能让他们养成一个简单良好的习惯。”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杜玉莹甚至有些隐隐的得意。 苏晏很不喜欢她的语气和表情。 叮叮的声音还在继续，苏晏和杜玉莹朝着声音走过去，转过一个拐角，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正面对着墙蹲在墙角，手上拿着一个碗和一支筷子，不停敲击。 杜玉莹正要快步走过去训斥，却被苏晏拦住。 苏晏缓步走到男孩身边，问：“你在做什么？” 男孩头也不抬，但回答了苏晏的问题：“我在找果蔬篮。” “果蔬篮？水果篮子？” “果蔬篮就是果蔬篮。” “你叫什么名字？” “七七。” “真好听，果蔬篮的名字也好听，谁取的？和果蔬篮是什么关系？” “护士长取的，”男孩想了想又说：“是朋友，明护士说，果蔬篮和我是朋友。” 有精神病的男孩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和果蔬篮的关系，明护士告诉他像他们这样的叫“朋友”。 七七记性不太好，也常常不理解别人的话，但是跟果蔬篮有关的事他都会尽力理解并记住。 苏晏：“谁告诉你敲碗就能找到果蔬篮？” 男孩：“书上说的，这样能招魂。” 苏晏明白了，那个叫果蔬篮的孩子死了。 “你找了多久了？” 七七：“三天了。” 苏晏：“你这样找不到果蔬篮。” 七七停下了敲碗的动作，抬头看着苏晏。 苏晏：“这种招魂的方法都是骗人的，不管用，因为果蔬篮已经投胎到好人家了，你知道投胎吗？” 七七：“知道，就是这辈子没了，开始下辈子的新生活。果蔬篮开始新生活了？他会过得很好吗？” “当然，”苏晏给了七七无比肯定的答复，“他现在睡在温暖的大房子里，有健康的身体和精神，有疼爱她的父母家人，未来还会有很多新朋友。说不定你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 七七笑起来，满眼的欢喜。然而很快他又失落地低下头，“还是不见的好，这里不好，如果果蔬篮现在过得很好，那我不希望他再回来这里。” 苏晏：“果蔬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七七刚要回答，杜玉莹突然打断七七的话，严肃地说：“午睡时间你为什么不睡觉？想被惩罚么？” 一瞬间七七面无血色，身体勐地一哆嗦，抱着碗筷飞一样地跑开。 苏晏沉着脸看着杜玉莹：“护士长为什么要打断我问话？” 杜玉莹脸上再没有虚假客套的笑意，冷冰冰地说：“病患的情况需要保密，这是个人隐私，苏大师不是病患家属，最好不要随意打听，而且我相信病患的情况跟苏大师看风水没有关系，要是苏大师做不到的话可以告诉我，我跟大伯说一声，请别的大师来看。” 苏晏开玩笑似的说：“护士长变脸的速度有点快啊，我只是随口问一句，护士长就好像被人踩到尾巴一样，看起来很心虚，您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做的都是善事，”杜玉莹面不改色，不错眼珠地看着苏晏，“天大的善事。” 杜玉莹给明琳打了电话，没一会明护士过来，喘着气，看起来像一路小跑过来的。 杜玉莹十分严厉地说了刚刚七七的情况，说七七连续三天在本该午睡的时候跑出来敲碗，这是明护士失职，还说如果明护士不能看顾好病人的话就干脆辞职。 五大三粗的明护士不停对杜玉莹道歉，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等杜玉莹训完话苏晏才说：“七七刚刚受到了惊吓，明护士去看看吧。” 明护士意外地看着苏晏，随即点点头，转身往七七的病房走去。 杜玉莹冷冷看着苏晏：“苏大师还有什么地方要看吗？” 虽然杜玉莹这么问，但苏晏知道杜玉莹不会由着他想去哪就去哪，明显对方已经对他生出警惕，而且连假意的客套都不再维持。
第104章 惊恐一幕！ 苏晏：“不了，我转累了，不介意的话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等我的助手回来。” 杜玉莹：“那就去我办公室坐坐吧，苏大师还想知道什么可以跟我慢慢聊。” “麻烦了。” 来到一楼护士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台咖啡机，杜玉莹去泡咖啡，苏晏在办公室里走走看看。 房间很宽敞，窗明几净，这里肯定是这栋楼最好的房间，甚至在外面看都会难以想象这栋墙砖脱落满是斑驳痕迹的大楼里还能有这样干净明亮的屋子，窗台上的三角梅开得正好。 办公桌后有一面书柜，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本，多是精神类方面的书籍，很符合一个精神病疗养院护士长的房间该有的东西。 苏晏过去看，发现这些书本看起来都比较新，几乎没有多少翻看痕迹。 突然，苏晏的眼角余光瞥见办公桌左边没有关严实的抽屉，微微打开一截的抽屉里放着某样东西。 苏晏看了一眼就赶紧转开视线，没想到看起来优雅贵气的护士长竟然会在办公室里放这种东西。难不成她还会在办公室使用？不然为什么放这里？ 苏晏抬头看了看，这办公室还真没有摄像头，不过就算这样应该也不太方便吧？毕竟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人啊！ 等等，好像不太对，那个东西…… 杜玉莹的咖啡还没弄好，手机就响起来，有个护士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她去处理一下。 “苏大师不好意思，我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苏晏点头：“护士长去忙就是，我又不是非得有人陪着。” 杜玉莹：“这怎么行？苏大师是大伯带过来的人，我们可不能怠慢，这样，苏大师还是跟我一起到院长办公室去，院长应该没在忙。”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北院呗？ 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苏晏只能跟杜玉莹一起过去。 两人离开北院来到南院的院长办公室，却发现院长办公室没人。杜玉莹给张正民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正巧小徐护士路过，杜玉莹将人叫住：“有没有看到院长？” 小徐护士好像被吓了一跳，说：“院、院长十分钟前叫了黎护士和梅护士一起去查房了，不知道查到哪了。” 苏晏清楚地看到杜玉莹的眼中闪过恨意和嫌恶。 小徐护士对苏晏点了下头就赶紧离开，好像多一刻都不愿意留在这。 苏晏：“真不巧，院长不在，护士长不会打算再让我回去北院吧？” 杜玉莹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然不会，院长去查房时间应该不会太久，苏大师就先在这稍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苏晏点头。 杜玉莹转身出去，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第二次来到院长办公室，苏晏仔细看了看，确定这里也没有摄像头，看来院长也会在办公室里做一些不能让别人看见的事。 办公桌后面的书柜上放着很多书，最上面摆着不少荣誉证书，大都是慈善主题，表扬阳光疗养院无偿接受那些没有家属缴纳费用的精神病人。还有一些照片，有些是张正民和一些领导的合影，还有不少是跟病患的合影。 这些病患看上去都很干净体面，有几个人苏晏看着有点眼熟，都是南院的病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在南院看到的那个叫小徐护士乖女的病患。旁边墙上还挂着很多锦旗，看落款都是病患家属送的。 从这些照片和锦旗看，会让人觉得这家疗养院里医患关系非常融洽。 苏晏走走看看，一不小心踢到了边上的垃圾桶，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余光瞥见一些痕迹，转头一看，发现靠近墙边的地面上有几处划痕，就在紧贴着书柜的地方。 划痕有好几道，长短不一错落排列，但都成平行方向。 苏晏看了看边上的书柜，刚好，书柜的厚度等于划痕最上面和最下面两道之间的距离。 所以这痕迹应该是书柜挪动留下的。 是当初刚把书柜搬过来时造成的？ 也不对，刚班书柜过来就算有划痕应该也是前后向，不该在这个方向这个位置，这看起来更像是书柜挨着墙来回滑动，天长日久留下的擦痕。 这些擦痕非常浅，要不是踢到的垃圾桶正好就在擦痕边上，再加上苏晏眼神好，不然根本不会发现。 苏晏看着旁边的书柜，微微眯起眼睛。 他先开门去看了看，确定走廊上没人，又回来站在书柜没有划痕的另一次，用力向划痕的方向推动书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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