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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张子晋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怨恨：“为什么要有这么强的警觉心？” 张子晋：就很无语。 “你和我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或者你讨厌我，恨我不就好了吗？” “只要我在你心里有一点点位置，我都不会这样对你的。” 柳依依怔怔望着手心的血咒，只要这咒术生效，张子晋便会立刻被她带走，他们一起走黄泉路，一起过奈何桥，一起投胎转世。 孟婆汤都不能阻碍他们。 可她到底有两分舍不得，只要刚刚张子晋愿意哄哄她，顺着她说两句好话，她都不至于用这一招。 “为什么呀？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柳依依挣扎着，还不放弃，想把自己的血往张子晋身上抹。 旁边看热闹的陆云深：感觉里面有故事啊。 没想到自家兄弟和这疯批还有一腿，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过的。 “哎！”张子晋在屋内众人吃瓜的眼神中深深叹气，感觉自己的清白就要毁在今天了。 “柳依依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坏事做尽的恶人罢了，我不会记住她。”他反手把柳依依绑了，语重心长，“不过我会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和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笑起来很好看的女生。” “你……”柳依依怔住：“你记得！你竟然记得？” 张子晋垂眸，他当然记得。 那天晚上，他本来是在实验楼顶楼找灵感的，没想到碰到了个想要轻生的姑娘。 他当做没看出来，笑着问她是不是和他一样来赏月，把她骗了下来。 那一晚，他们在顶楼坐了许久，聊了许久，最终那个姑娘终于破涕为笑，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去了。 之后几天，张子晋还一直穿梭于学校各个楼，确定那个姑娘不会再轻生之后才停止每晚到处晃荡。 “我一直都记得。” “我以为你忘记了。”柳依依脸上两行清泪落下：“你之前就认出我了是不是？” “是。”张子晋点头承认。 虽然系花柳依依和那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有点怯弱的姑娘一点都不一样，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啊啊啊……”柳依依嚎啕大哭，又不像是哭，更像宣泄心中的郁气。 她以前出生不好，长得不好，性格也不好，一直被同学排挤，歧视，嘲笑，即便进入了全国top1的学校，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同学们忽视她，舍友孤立她，她的奖学金被家世好的同学抢走…… 这些事说出来可能微不足道，可长期积压在她心里，最终还是压垮了她。 所以那天晚上，她走上了实验楼的顶层，想着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她就不会再痛苦了。 然而关键时刻，她的盖世英雄出现，救了她。 虽然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看似什么都不搭边，但她听得出来，那个男孩是在开解她。 那一晚微风和煦，月光如水，男孩送给她的奶茶很好喝，零食很吃，以至于到现在她都忘不了那个味道。 她也曾想接触男孩，成为他的朋友，站在他身边， 可男孩太过优秀，身边有许多朋友，她自卑了，觉得自己挤不进去，每次都只能远远看着他。 后来，她的野心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满足只是如此。 正好，这个时候“系统”找上了她，她从灰姑娘变成了万众瞩目的系花，她想这样她的盖世英雄就能看见她了吧。 可是没有！ 他还亲手打碎了她的希冀。 她想他已经讨厌她了吧？ 这样也好，至少她算是走进了他心里。 但还是不够，所以她一路癫狂走到了今天，甚至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他却告诉她，他记得她，知道她。 “那我做的这一切算什么？”柳依依彻底疯了：“笑话吗？” 张子晋不无惋惜地叹气：“算自作自受吧。” 他可不认为柳依依走到今天是因为对他“爱而不得”。 这不过是她的一个托词，是她逐日膨胀的欲望的遮羞布罢了。 他还不太明白爱情，但知道爱一个人绝对不是这样的。 “你总是怨天尤人，怪身边的同学、亲人，怪这个世界，可世界又欠你什么？”张子晋直接点破了她。 “你说你被排挤被孤立，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和谐友善，是你自己自卑又自傲，屡次拒绝了人家的亲近，人家凭什么还要一次次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再说你自己先封闭了世界，将所有人拒之门外，别人又怎么来靠近你？你从未尝试主动和人交往吧？” 至于柳依依所说被抢走的东西，不过是她自己能力不足，又不肯苦心努力，没有得到的奖励罢了。 别人拿到了，她就嫉恨人家。 “你如果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张子晋真觉得她心理有很大的问题。 “哈哈哈……你觉得我有病？” 柳依依显然不这么觉得，到现在她依旧认为所有错都是别人的，她只是被逼无奈：“都是他们，都是因为他们，他们凭什么什么都有，我却什么都没有？” “……”张子晋：“没救了。” 他说了半天白说。 幸好，这时帽子蜀黍们带着纯银连体手镯到了，不然他们还得受疯言疯语的折磨。 蜀黍们看到地上打滚痛哭，畏畏缩缩的绑匪和完好无损、嚣张霸道的张子晋，一时不好判断到底谁好谁坏。 最终在陆云深和一众受害者的合力证明之下，才分明了张子晋的身份。 都会点穴了，一人徒手制服几十个凶神恶煞的绑匪很正常吧？ 至于符箓不符箓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我就是爱好中医，所以自学了一点人体结构罢了。”张子晋在蜀黍们的注视下，又给演示了一下怎么解穴。 还真别说，他一指头杵下去，那些绑匪真不疼了。 不过就是看他的眼神越发畏惧罢了。 “臭娘们！”他们全都在怪柳依依，“你说给老子钓条大鱼，居然钓了这么个玩意？” 张子晋：“嗯？” “大佬，大佬。”绑匪立即改口：“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惹大佬？” “别废话！”其谄媚程度，帽子蜀黍都看不下去了，推着人往车里赶：“快走！” 没准通过他们能破获最近的人口失踪案。 蜀黍们已经迫不及待回去了。 当然，对于张子晋这个单枪匹马勇闯虎穴的勇士，他们也代表人民表示了感谢，并教育小伙子以后遇到这种事不可鲁莽。 今天算他运气好，要是绑匪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 那时候他就是会什么都不好使了。 “是是是……”张子晋深刻检讨自己的莽撞，最后在受害人与家属还有蜀黍们的一声声夸赞中不知所措，还来了句：“为人民服务。”
第30章 注定站在对立面 最终因为受害者和家属太过热情，张子晋配合做完笔录都到半夜了。 月光照在地面上，清浅、温柔，却又带着点寂寥。 张子晋忍不住在炎炎夏日紧了紧衣服。 “张子晋。”刑讯室里的柳依依忽然暴起，冲到玻璃窗前。 “你恨我吧！” 张子晋回头，通过嘴型可以看出来她在说什么。 他真的不怨她，也不恨她，更没有后悔当初在顶楼救下她。 一切都无所谓了。 “你……”大概是看出他的不在意，柳依依不在挣扎，任由人将她拉回去，只是眼神绝望，最后开口说了两个字：“小心！” “小心？”张子晋难以置信：“还有刁民要害朕？” 他有这么招人恨吗？ 想问仔细些，然而他已经出了门，再回去也不好。 “哎！”活着不易，子晋叹气。 陆云深安慰拍拍他的肩：“看开点。” 看不开，完全看不开。 但想着这人满身伤还陪他到现在，张子晋也说不出啥驳斥他的话，“你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再拖下去，他怕他嘎在这里。 “改天请你吃饭。”确定他不需要自己送之后，陆云深听话离开。 豪车远去，带起尘嚣。 空荡荡的大街上顿时只剩张子晋一个人慢悠悠晃荡荡前行，倍显凄凉。 “司铮。” 在一座花坛前停下，他喃喃低语。 黑暗中人影渐近，司铮真的从后面走出来了。 他身披光晕，闲庭信步，从谪仙般优雅俊逸。 “吸溜~”张子晋擦了擦不争气的口水，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等不及人走到自己身边，他直接扑了过去，往他怀里撞。 司铮稳稳将他接住，自然为他顺毛。 “很喜欢那个女孩？” “谁？”张子晋迷糊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柳依依？” “嗯。” 司铮淡淡应了一声。 他听见了他们“生死相依”的过往，也看见了他们离别时的依依不舍。 即便出了门，他还在为她唉声叹气。 现在这般低落不安，也是为了她吧？ “……”当事人张子晋无语凝噎，并在心里疑惑：他到底是从哪儿得出这么离谱的结论的？ “你舍不得话，我可以帮你。” 而司铮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 张子晋：“啊？” 司铮面不改色：“把她带出来，带回极地。” 虽然那女孩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们还不是人呢。 自家崽崽实在喜欢，带回去当个宠物养着好了。 “刑！很刑！你这想法可太刑了。”张子晋觉得是时候给极地的生物普及一下现在的法律了：“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司铮一副那有怎么样的样子。 张子晋大概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她。” “哦，不喜欢吗？”司铮声音莫名地愉悦的两分，“那就好。” 自家崽崽没有喜欢坏人。 他轻抚张子晋的后背，“怎么知道我在？” “我就是知道呀。”张子晋理所当然。 虽然没证据，但他笃定自己能出讹兽的幻境，这一天都没被武罗或其他妖怪找茬，都是司铮的功劳。 “我们回去做麻辣兔肉吃吗？” “好。”司铮没有异议，讹兽确实被他捉了。 同时，他有点心虚：“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他不会干涉自家崽崽的自由，只是张子晋走后，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卜算后确定张子晋此行有劫难，他才不放心跟了出来。 “对不起。”但即便如此，司铮依旧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没关系。”张子晋根本不在意，他很庆幸司铮跟出来了，能够让他想要依靠的时候，安心赖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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