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帮我脱 秦妄了然勾唇:“怕,夜医生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夜棠没回答,而是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秦妄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丝毫不管外面越来越重的敲门声。 正如夜棠所说,这时候来敲门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多等一会也不妨事。 像是终于思考完毕,夜棠重新抬起头,很勉强地表示:“那我陪你去一趟吧。” 秦妄从善如流地把手递过去:“那还劳烦夜医生牵一下我的手,太黑了,我看不见。” 夜棠站起身拉住他的手,秦妄把手电筒接过来自己提着,两人一起往客厅走。 四周都是黑暗的,唯有两人脚下的路被手电筒的光照亮,给人一种天地间只剩他们的错觉。 如果门没有被敲响的话。 秦妄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个妆容精致却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穿着一条红裙子,凹凸有致的身体在黑暗中发着抖。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秦妄笑着问道。 “我……我是你们楼下的住户,我觉得……有人在追我,太着急了才跑上来了。” 女人红唇一开一合说着话,目光却忍不住往站在面前的秦妄身上瞥,咕咚咽了一下口水,“你……能不能把我……送下去啊?” 秦妄这时只穿了一件浴袍,因为是夜棠的尺寸,所以对他来说有些小了。 上面勉强遮住重点部位,露出一大片胸膛肌肉和锁骨,肩宽腰窄大长腿的身材一览无余。 “你在看什么?”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倒是旁边传出一道清冷愠怒的声音,女人刚转头看去,就被手电筒的光照在脸上。 “啊——” 她尖叫一声,连忙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等眼睛适应下来才勉强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面容苍白精致的白发男子,从男人身后走出来挡在了面前,那双雾蓝色眸子里的目光,居高临下又甚是挑剔地落在她身上。 “你自己走下去。” 那个长相漂亮极了的男子又开口了,他歪着头,银白长发从颈间垂落,看起来十分不近人情:“根本没有人在追你。” “可是……” “如果有人追你,这么长时间过去,你早就死了。”夜医生难得这么不留情,往日的翩翩风度在此刻显得吝啬给予。 女人有意无意看向秦妄,带着示弱和埋怨:“哎呦,可是人家就是怕嘛……” 可男人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见夜棠有些恼了,他贴心地俯下身去将人手里的手电筒接过来,温热的掌心轻抚在人的后背。 “乖,咱不生气,没事了,咱们回去睡觉吧。” 夜棠点了点头,被男人牵着手走回了屋里,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唯一的光源消失了。 被留在黑暗中的女人:“……” “真的是,一对死gay,一点怜香惜玉也不懂!” 女人愤愤踩着高跟鞋从楼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把自己头上的假发扒下来扔在垃圾桶里,尖锐指甲动作粗暴地将脸上的皮撕扯下来。 等她走到大楼下的时候,那个身材火辣的貌美女郎,已经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英气男子。 他穿着黑色皮夹克,下面是一条宽松的裤子,双手抄兜走到锦瑟园一处偏僻的矮墙边。 抬头间,月光照见他眼角一道狰狞伤疤,给那张本就硬朗的脸增添了几分狠劲,那双骤然竖起的瞳孔,在暗夜里显得诡异而阴冷。 他随手扯掉几根荆棘条,连助跑都不用,直接踩着墙,几下就越到了另一面。 无声无息落地后,男子谨慎地朝四周看了一眼,随后直起身,慢悠悠地走到路边的一辆黑色路虎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路虎调头开走,刻意避开了主干道上的监控,最后消失在道路的黑暗尽头。 “怎么没把人带出来?” 路虎的副驾驶座上,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响起,男子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宽大的兜帽。 “Unfortunately(很遗憾),对方很谨慎。” 他躺回座椅上伸了个懒腰,手里拿起旁边放着的折叠刀把玩,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无聊透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兴味来。 “而且那位秦组长也在。” “如何?” 他琢磨了一下,收起折叠刀,得出结论:“看起来很棘手,让人很boring(烦)。” “有他在,我们可能不好对小白花动手。” 前面的人提醒他:“是bored(烦),请注意形容词。”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乎那么多particulars(细节)做什么,在华国待久了,我连母语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前面的人没再说话。 * 晚上十点的时候电力仍没有恢复,但夜医生已经到了要睡觉的时间,困得快要撑不住了。 他坐在床边,长发散落在肩头,雾蓝色的眸子里布满水光,呆呆地看着秦妄跑来跑去,找地方挂他洗好的衣服。 手电筒就放在他手边,秦妄的影子在里面晃来晃去,看起来十分忙碌。 等到秦妄终于在阳台找到衣架把衣服挂好后,夜棠已经趴在床边闭上了眼睛,衣服和鞋子也没脱。 他以为夜棠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只是他刚靠近,准备给人脱鞋,夜棠就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起来,有些不满地看他:“还没弄好吗?” “好了好了。”秦妄还以为是他把人吵醒了,连忙轻哄:“我不吵你了,夜医生把鞋子脱了再睡好吗?这样睡会不舒服的。”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哄他的语气也很耐心,夜棠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矜持地点了点头:“你帮我脱。” 秦妄当然乐意至极,他单膝跪在地面上,把夜棠的鞋子脱下,然后起身扶着人躺下。 期间夜棠很乖顺地倚在他的臂弯里,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只是放在他胸前的细白手指不知在做什么,挠得他痒痒的。 不过等到他起身的时候,就知道夜棠到底在做什么了。 “你的扣子缠住我的头发了。” 秦妄起身的动作顿住,低头看去,发现夜棠的一缕银发不知怎么弄的,在自己的扣子上缠了好几圈。 如果他刚才不管不顾站起来的话,不仅会把那几根头发弄断,还有可能会伤到夜棠。 秦妄呼出一口气,弯下腰,小心翼翼去解救那一缕头发。 夜棠跟他离得很近,从远处看来,就是高大挺阔的身躯完全将那单薄的人笼罩住,无法被他人窥见一分一毫。 两人相隔咫尺之距,冰凉和滚烫的呼吸相撞在一起,寂静的黑暗中,某些隐秘的情绪和心思被放大。 正在秦妄思考要不要把扣子直接剪下来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了夜棠轻颤的长睫,尚且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有些懵懂。 仿佛若有所觉,夜棠突然抬眼朝他看了过来,雾蓝色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秦妄不知道自己的呼吸何时变得沉重了些,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俯身过去了。
第22章 标记 心跳的声音越来越重,耳边却什么也听不见,眼前人就是最不可抗拒的存在,引诱着他不断深入。 他能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而现在,那股香气正被他呼吸进鼻息间,越来越近,越积越浓。 秦妄眯起眸,手下用力。 然而就在这时,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一松,躺在他臂弯里的重量骤然消失。 冰凉细腻的触感划过炙热的唇,如同天鹅绒般轻盈,秦妄回过神来,看着陷在枕头上熟睡的人,心中一阵怅然若失。 那诱他沉沦的人自己坠入了甜美的梦中,却让他变得无比清醒,清醒地面对失落。 而那刚才还百般不情愿解开的头发,这时候也顺从地散落下去,静静地贴在青年冷白的侧颊,随着他轻柔的呼吸起伏。 秦妄泄气地抹了一把脸,他站起身,规规矩矩地给人盖上被子,把手电筒关上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则走出卧室去了客厅。 虽然睡不睡都可以,但秦妄今天可不想整夜无眠,显得自己跟欲求不满的怨妇一样。 其实他带了钥匙,完全可以回家换一身干净衣服,然后再躺在床上睡一个好觉。 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夜棠太远,卧室到客厅的距离,是因为他尊重夜棠的意愿。 他秦组长这身份这地位,就算是搞强制爱也是手到擒来的,但他又实在是喜欢夜棠,始终不舍得那样做。 不然夜棠以为他秦组长真的像表面那样温和无害么,早就把他锁起来放在家里,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爱他了。 不喜欢他也没关系的,毕竟日久生情嘛。 然而秦组长脑子里一片禁忌风暴,实际上本人却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房顶看。 一到这个时候,秦组长就开始想正事了。 刚才那个来敲门的女人有问题,起码应该不是个人类。 不过他没在她身上闻到血腥味,那说明她近期没杀过人,所以秦妄也就没多管。 只是有一点让秦妄很不舒服,那就是她看夜棠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和掠夺,那是和陈未眼中如出一辙的。 尽管藏得很深,但向来在对待夜棠的事上,不会放过细枝末节的秦妄,把那些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没关系,他要把夜棠放在身边,不会让那些人有机会接近他的宝贝的。 * 第二天,夜棠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他看见已经换回原来那身衣服的秦妄,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端着一杯水也不喝,就在盯着桌上的手机看。 扫地机被打开正在屋子里到处转,正好转到秦妄的脚下,因为过不去,便一个劲朝那个地方撞起来。 夜棠走过去,把它转了个方向,然后拿过秦妄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秦妄回过神来,笑着看他:“夜医生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夜棠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眸光微闪,偏过头去盯着又撞到冰箱上的扫地机看,只淡淡道:“还好。” 秦妄心说他可不好,然而他彬彬有礼地微笑,提议道:“夜医生应该来不及做早饭了吧,不然我们一起去外面吃点?” “只是吃饭吗?” 夜棠走过去将扫地机关上,放在角落充电,然后转身看着秦妄,揶揄勾唇:“秦组长的目的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 “确实还有其他目的。”秦妄站起身,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番,目光略带暧昧地落在夜棠身上。 “想跟夜医生多待一会算不算?” 夜棠却是摇了摇头,提醒道:“这不符合你的身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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