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肯,又无法挣脱,只得含着那两根手指,进退两难。 由于无法合嘴,唾液很快混合着鲜血一同淌了下来。 手指上温软的触感,使星眸渐渐染上了别的情绪。 “禾月,”顾流光说,“倒也还有一个别的法子,如果你不介意在这里。” 小傻子茫然的看着他,问:“在这里……干嘛?” “要你。” *** 就快要出去了。 祁冽紧攥着自己的衣领,强忍着嗓子眼里翻涌的血腥,趔趔趄趄的朝地牢门外走去。 却在手即将触到大门口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东西,砸中了膝盖窝,腿一软跌了下去。 那东西又在地上弹几下,软软的,看得出将它扔出来的人,使了十足的力气。 一只毛绒绒的猫猫拖鞋。 “哟,这不是3-11嘛,”拖鞋的主人说,“几年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祁冽挣扎着支起了身子,看清了被关在笼子里的白橘。 他依旧带着那张惊恐的猫猫面具,语气却傲慢而欠揍,浅绿的眸子里也满是不屑的神情。 安婉则远远的坐在一旁,上一幕里被摘下的面具,并未重新戴回脸上,这里的规则,对她似乎也不再生效。 “3-3,我听说,你的自己的局,第四轮才破,”祁冽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却依旧狞笑着,“这一幕你走不出去的,毕竟没人约束你了,狂蝶早就死……唔!” 另一只拖鞋也飞了出去,直径扇在了他的脸上,力道之重,使得祁冽好半天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谁许你提他的名字了,掌嘴,”白橘赤足站在笼子里,由于过度饥饿,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第二轮他带我进来时,我就能破局的,但他没同意,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狂蝶不许他逃避。
第一百章 ·信仰 人影交叠,呼吸相错之间,禾月努力扭腰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他趴跪于食槽边,身下垫着对方的衣服,睡裤被褪至脚踝处,柔软的发梢也全数被汗浸湿。 “禾月,”身后的人挺了一下腰,滚烫的呼吸覆了上来,“和你商量一件事。” “……啊?” 他困惑的回头,想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对方会说些什么。 顾流光难得显得十分没有把握,搂着他的腰低声说:“就算你不同意,也别生气。” 如是的说着,对方也并没有停下动作。 “你先说。” 禾月双手紧握着面前的石壁,明明在做非常需要专注的事情,却又不得不分出心思考虑对方所说的事情,让人不禁怀疑,顾流光就是故意的。 “我想要祁冽的局,”对方附在他耳边的声音又低又哑,用最旖旎的语气,说着最危险的打算,“只有将这个局夺过来,再亲自破了它,才有可能修复命线。” 这件事情,曾在入局之前,几人便认真的商讨过。 在玄冥留下的弈者手册上,夺局乃是十分困难的禁术,危险,且不光彩。 如果可以,谁会不希望,自己的恋人,能一直光风霁月,干净磊落。 可他亲眼见过林寒的局中,符文突然失效,规则傀儡刺向柯枫的那一刀。 符文终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替代品。 何况,祁冽作为始作俑者,本就该付出代价。 “你有几成把握?”他问身后搂着自己的人。 对方吻着他的后颈,隔了很久才回答:“没试过,不好说。” 这种禁术类的东西,禾月基本只能在资料里,看到只言片语,顾流光明明是可以骗他很有把握的,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尊重禾月,甚至把选择的权利给了对方。 “那……修复命线,需要代价吗?” “需要,”这个问题顾流光倒是回答的很快,“我可能会沉睡一段时间,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好几年。” 空荡的地牢中,回荡着二人交错的呼吸声,禾月回过头来,漂亮的眸子里镀着一层水气,眼尾也被刺激得微红。 他颤声问道:“也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对不对?” “不会的,”顾流光隔着面具,吻了那双满是不舍的眼睛,“只要你还在等我,我就一定会醒来。” 禾月的气息抖得厉害,胸口也剧烈起伏着,轻轻的偏开了脸,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他的确是舍不得,舍不得与所爱之人分别,也舍不得对方就这样,在符文随时都可能失效的情况下,危险的活着。 “信我,”顾流光一寸寸啄吻着他的后颈和肩胛,“月,你信我。” 这是对方第一次单独喊他的名字,却是在将要分别的时刻。 他想要任性,想要挽留,甚至想要不计后果的摘下这难看的面具,去吻对方。 但是不行。 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句不同意,顾流光就绝不会去夺这个局。 但是不能这么自私。 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滴落了下去,或许是泪,也或许是汗。 原来他不是参天大树,他还是想要,依赖对方。 “别哭,月,你别哭,”顾流光有些慌了,“大不了我不……” 禾月用力摇了一下头,哽咽到几乎无法呼吸,却依旧坚定的说出了。 “我信你。” 我爱你,所以,我信你。 几个月,十年,几十年,我都信你。 哪怕往后的岁月,我留于现世辗转,你伫在时光尽头,我依旧,永远信你。 *** 毕竟是在局里,柯枫也没有做得太过,以免某位小少爷会因为不尽兴而生气。 谈寂曲腿靠在对方怀里,双眼微闭,单薄的睡衣被撩到了胸口上方,睡裤却只往下拉了一点点。 “不是说要喂饱我吗?”他皱着眉问。 “有那么饿吗?”柯枫的手掩在了他的睡裤里,腕骨抵着松开的抽绳,手指灵巧而规律的活动着。 倒也没那么饿,只是他自己的手法很一般,反倒是担心对方会不舒服。 “你要不自己来?”谈寂踌躇了一会,“或者……握在一起?” 柯枫轻笑了一声,低头舔掉了从他下巴上滚落的汗珠,回答道:“你舒服就行,这里条件太差了,没法清洗。” 也确如对方所说,此处又湿又冷,没有丁点水源和休息的空间,他没再接话,努力保持着和柯枫同样的动作和频率。 相传神明的天赋是学习,只是没想到神明大人连这种事情,都在努力学习。 可惜有些东西终需熟能生巧,他努力了半天,除了自己的呼吸愈发重了之外,一无所获。 “放松,”柯枫滚烫的呼吸近在咫尺,“别分心。” 那声音性感得致命,令人不禁下意识的想要服从,半晌后,谈寂的呼吸猛得滞了一瞬,曲着的腿也绷了起来,单手抓着对方的胳膊,用力呼吸了几口地牢里潮湿的空气。 那双锋利的眉眼有几秒失神,柯枫凑过去,吻着他因为仰脸而显得格外明显的喉结,低声问着:“还饿吗?” 谈寂并未回答,眯着眼缓了一会,没忘了自己手里没做完的事情,待对方将手抽离后,便起身跪在了他身侧。 这事儿在之前的几天里,柯枫没少给他做,倒也是学到了一点皮毛。 “你别……” 男人靠在离笼门最远的角落里,皱眉看向跪在身侧的人,他应当是想要阻拦的,却反被固住了。 谈寂的力气自是不如对方,此时也仅仅只是,握住了柯枫想要将自己扶起的手,低笑说:“不是担心没法清洗吗?咽下去就行了。” 这有什么不行的,他们本就是恋人关系,柯枫所能为他做的一切,他也都心甘情愿。 谈寂以唇舌覆了上去,呼吸里充斥着对方的气息,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不饿了。” *** 地牢的门口处,祁冽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不是不想逃走,一来,仪器对使用者的反噬非常严重,他实在是疼得站不起身来,二来则是,安婉还有两只拖鞋。 被物理打脸的感觉真的很差劲。 他有点后悔招惹0号实验品了。 那个叫谈寂的实验品,从外表上看,长得漂亮而精致。 虽不似禾月那般可可爱爱的一小只,但身形也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模样,有种尚在抽条的纤细感。 像是那种应当被好好照顾的脆弱少爷。 若是在局外,祁冽根本就不会将这样的人视做对手。 但此时在局中,对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制感。 就像是Blank1-1,那圈中几乎无人知晓的神权天赋·修改一样,让人本能的无法拒绝。 这两个怪物,本质上是一类人。 “这就爬不起来了?” 白橘撑着笼门看向外面,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以至于连挂在门上用以加固的铁锁链,都随之一同颤动了起来,碰撞出了“咔啦咔啦”的声响。 安婉也担心的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这样没有关系吗?” 她是到大学毕业后,才入悬命线公司做的弈者,那会公司已经搬到了如今这条商业街上,这些实验品们悲惨的过往,自然无人愿再提及,只能于残留的资料上,窥探出一点点真相。 “这才哪到哪啊,”白橘朝她笑了一下,“你是没见过,狂蝶当年是怎么揍我的。” 他在实验方刚解散时,有着相当严重的心理问题。 也许是被关在地牢中的那段经历,过于痛苦,以至于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大脑都处于一种极致的饥饿中。 无论吃得多饱,哪怕撑到想吐,看见食物,也会本能的想要塞进嘴里。 无论囤了多少,哪怕房间都被零食堆满,见到别人在吃东西,也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抢夺。 这种举动甚至是无意识的,难以克制,懊悔与羞耻又再次加重了痛苦。 直到狂蝶给他捡了一只饿晕在路边的小奶猫。 瘦瘦小小的奶猫,通身雪白,只有耳朵的位置有一点橘色。 都说橘猫是最贪吃的,那小猫也一样,吃着羊奶泡软的猫粮坚强的活了下来。 羊奶很香,猫粮很香,狂蝶当着他的面,打开的猫罐头更香。 可看着奶猫可怜巴巴的眼神,白橘头一次没有去抢。 那段时间,有奶猫陪伴,他的状况好了许多。 虽然依旧控制不住暴食,但至少不会去抢夺他人的食物了。 就在白橘以为之后的人生都会这样继续下去时,却突然毫无征兆的,成了局。 那段残忍痛苦的回忆再次刺激了他,作为天赋极好的实验品,入局的老手,白橘完全可以借住自身经验,用技巧性的方法去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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