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月十五越近,白君离的心便越不安,他想与凌风烟久久地呆在一起的心情便越发一发不可收拾。原以为可以在白依离身上问出所然来,可他却想不到,在白依离身上竟有着对于凌风烟的禁言咒,这让他原本不踏实的心,变得像被吊在了空中,着不了地,也看不见天似的。 即使细微的伤口,于白君离而言,更像是在凌风烟身上刺了一剑般,让他的心揪痛着。 他紧紧地收紧了搂着凌风烟腰上的手,没有说话。凌风烟像是看透白君离此刻的失落般,轻拍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道:“好了,我下次小心便是。” 白君离失笑地抬起头看着凌风烟那双说了谎闪缩的双目,把凌风烟的脸转了过来,亲上了他的嘴唇。他把凌风烟抱到床上,俯身看着眼前脸上浮着薄红的凌风烟,让他更想把眼前的人吞到腹中。 夜幕当空,白君离与凌风烟的长发在他们的手指中交汇,緾绕在对方的指间,房中回响着让人羞涩的声音,不知何时点燃起来的昙花线香早已熄灭,油灯的光映在床帐上晃动着,隔音屏障外的雪地却静得剩下软雪落地的声响。 凌风烟身上布着白君离落下的红痕,疲倦的身躯卷曲在被褥下。白君离从后环着他的腰,在他让人垂涎的肩上落下了一个很深的吻。他轻捉着凌风烟那伤痕渐淡的手掌,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轻声道:“风烟,我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凌风烟脸上带着微笑,回握着他的手指道:“嗯。” 白君离轻笑着在他的肩上呼着气道:“又是‘嗯’?” 凌风烟失笑地道:“不然?” 白君离气不过,咬起他的耳朵道:“应该说,‘我也是’。” 凌风烟被白君离咬得耳朵泛红道:“别闹,我累着。” 白君离非但没有停止,还变本加历起来,让凌风烟喉咙中发出了轻哼的声音,白君离笑着在他的耳边道:“师傅,喜欢徒儿吗?” 凌风烟的呼吸变得带着轻喘道:“滚!” 白君离的手欠揍般游走着,轻笑道:“依离不是也叫你师傅吗?为何你不叫他滚?” 凌风烟心道,这廝竟然还记挂着此事,他想狠狠地把白君离推开,却又被白君离封住了嘴唇。 白君离把凌风烟转过来,压着他的双手道:“我要把这三天的时间都补回来。”
第98章 前往幽州 次日上午,众人已在中厅等候着那两位主屋的到来,魏政清与欧阳恨玉则早早得到了白依离的转告,昨夜已收拾好行装,在中厅候着。 欧阳恨玉疑惑地看着那二位长得俊俏之人,也不知道这宅子何时多了这二位比起两位灵心阁阁主还要漂亮的人,她默默地打量着干将与莫邪,总感觉这二人给她的感觉,与凌风烟与白君离给自己的感觉有点相像。 迟迟不现身的二人终于出在了中庭,只见凌风烟的脸上带着怒意,在中厅的众人不知为何,很自然地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中。在凌风烟身旁的白君离脸上挂着微笑,向众人道了早,说:“西域离幽州路程甚远,若是以马代步,怕是需走上半个月,所以,我们御剑前往,省下时间,在幽州整顿。” 干将想走到凌风烟跟前向他说点什么,却被莫邪拉住了手袖,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在这种骨子眼上去招惹凌风烟。 御剑飞行,对于他们这些灵力高深的人来说,一点也不难,但对于魏政清这种灵力处于中间水平的人来说,要御剑长时间飞行,那是相当痛苦。他的目光落在了欧阳恨玉身上,对他这种水平的人而言也是难熬之事,于欧阳恨玉这种几乎没有灵力的人而言,更是天方夜谭。 自上次表白以后,虽然这二人明里暗里都处在一起,但欧阳恨玉至今也还没有给他一个很确切的回复。他此番在想是否应该邀欧阳恨玉与自己一同御剑,但细想之下,他们这种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一男一女一同御剑,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欧阳恨玉走到魏政清的身旁,轻声道:“魏哥哥,我可与你一起吗?御剑,我不懂。” 魏政清轻咳了一声,脸上泛着薄红道:“好。” 白君离看着这二人笑道:“应该是三人一剑?还有你的人偶。看来,魏公子的剑,需要适当地加长方可。” 魏政清心里叫苦,本来二人御剑,已需要把自己灵力消耗得要紧,还要再把剑加长带上人偶,他心里在思量,自己是否能捱过这个漫长的过程。 白君离看着他像是猜到他的顾虑般,从袖中取了一个乾坤袋,递到了欧阳恨玉的跟前道:“这个,或许能帮上欧阳姑娘的忙,把人偶放进去,便能省下御剑所需的空间。” 欧阳恨玉看了看魏政清,轻声道:“谢谢白哥哥。” 御剑当空,原本已寒冷得让人由心颤抖的温度更让人想缩作一团。白君离在众人的剑上下了防风的咒术,让这原本应该让人冷得发抖的上空与地面的温度无異。他默默在凌风烟的剑并排着飞在一起,好让他有更长的时间呆在凌风烟的身边。 他侧头看去那脸色阴沉之人,笑道:“还在生气?” 凌风烟环抱着手沉声道:“离我远点。”话虽如此,但凌风烟却没有改变他御剑的路线,一直让白君离在他的身侧飞着。白君离知道凌风烟从来都是一个口不对心之人,心里虽然好笑,但还是“嗯”了一声,默默地伴在他的身边飞着。 时光飞逝,白君离俯视着那住了一段对于他们来说很长时间的宅子,再看着旁边不远处那被烧得焦黑的宅子,心里百感交集。他想,如果不是他们出现在西域这片土地,叶家兄妹是不是就不会遭此变故?若当年救下叶家兄妹的人,便是那个神秘人,是不是若不是因为他们,当年的叶氏夫妇便不会遭到毒手?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那样多的“如果”,所有事情,皆是顺着他独有的命运路径走着。就像他当年与白依离遇到那三个贼人般,若是没有那贼人的出现,他们根本不会逃去林子,更不会与凌风烟相遇,也不会有现在这段缘份。 他脸上挂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微笑,有时他会在想,命运确实捉弄着世人,但命运也确实让他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有着一个画面,他与白依离在他幽州的家那个布着白雪的庭院中练着剑,忽然一位红衣人出现在门前,与他们说,得了凌风烟的命令,前来考核他们的功课。白依离与红衣人的对剑,就像一段白色绸缎与红色的火焰互相交緾着,那画面美得让他坐在屋檐下,拿在手中的茶忘了喝掉。 白依离一身白衣坐在自己的身旁,喝着茶与自己聊着有的没的,忽然便倒在了雪地上。他看见白依离颈后的黑色咒印,无计可施之下把那黑色咒印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待他再张开眼前,唯一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白依离怀中,腹中插着青夜剑,脸上带着微笑,慢慢在他面前闭上了双眼的凌风烟。 他的心忽然一阵揪痛,踏在脚下的剑一时不稳,整个人歪歪斜斜地几乎要掉下去。身旁的凌风烟一惊,一把捉着他的腰把他提到自己剑上,左手灵力一施,把青霜剑收到手中握着。 他把青夜剑放大,让白君离坐下,白依离御剑到他们的身侧,察看着脸色发白的白君离,紧张地道:“哥,你怎么样?” 凌风烟捉起他的手腕,探着他内府的灵力,却被白君离捉着。凌风烟感受到白君离捉着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他想问白君离情况时,却被白君离的脸愣着。 白君离的眼泪流过了脸颊,他从来没有试过如此害怕过,如此伤心过。他哽咽地说:“你死了,就在我的跟前,为什么?” 凌风烟与白依离对看着,二人均说不出话来。白君离捉着凌风烟的衣襟颤声道:“你有元身,而你的元身因我而亡,为何是这样?” 凌风烟心中叹气,缓缓道:“你记起来什么?” 白依离看着身后那几位满脸紧张的人,摇着头,示意他们向后退,不要前来他们这里,然后淡淡地对白君离道:“哥,师傅他没死,还在。” 白君离惨笑了一声,眼中泛泪道:“青夜剑为何插在你的腹部,是你自己刺的?为何?” 凌风烟长叹了一声,要知道的,始终被白君离记了起来。他搂着白君离的头,摸着他的发顶,轻声道:“乘月,听我说,五百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去追究,不要去想,好吗?现在你眼前的这个我,是好好的,这样还不够吗?” 白君离搂着凌风烟的后背,哽咽地道:“可我的心好痛。” 凌风烟抚着他的长发道:“我在呢。” 依着白君离的状态,他们在一处林子中休息,白君离倚在树下闭上了眼睛,凌风烟则一直伴坐在他的身侧。白依离在不远处的树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欧阳恨玉,欧阳恨玉被白依离看得浑身不自在,便与身旁的魏政清挨得更近了些。 白依离脸上带着微笑与欧阳恨玉道:“欧阳姑娘不好奇我哥他发生什么事?” 白依离虽脸上带着笑容,却让人感觉生出寒意来。那个明明非常俊俏的脸,此刻不知为何让个心生畏惧。欧阳恨玉闪缩在魏政清的身旁道:“不是,身体抱恙吗?” 白依离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没有答话,闭目飬神了起来。 欧阳恨玉在魏政清的身旁嘀咕着道:“什么啊,话说一半。” 魏政清沉默了片刻后轻声道:“欧阳姑娘方才,也几乎从剑上掉了下来,是有什么不适吗?” 欧阳恨玉回过神来,吞吞吐吐地说:“啊,没有,就走了一下神。” 魏政清淡淡道:“那便好。” 魏政清总觉得,时间来得太巧。方才在剑上,欧阳恨玉一走神,要不是魏政清在身旁护着,她怕是已经掉到剑下。可当欧阳恨玉回过神不久后,白君离便发生了同样的事,而且看上支似乎严重得多。 “是有什么邪祟之事吗?”他默默地心里想着。 凌风烟把水递到白君离的口中,让他喝下,白君离慢慢地睁开了眼,轻笑了一声,便把水喝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了白依离的身上,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以灵识与凌风烟传着话道:“那个时候,依离倒下前,曾经喝了茶。” 凌风烟靠在树上,默不作声地听着白君离的诉说,白君离轻笑道:“只能是那个茶被下了咒,不然,说不通。” 凌风烟轻轻地捉着他的手道:“不要去想,已经过去了。” 白君离回握着被凌风烟握着的手指,面上浮着痛苦之色道:“那茶是我父亲送来的。”他捉起了凌风烟的手,放到眉心道:“为什么是父亲,而不是别人,要我如何恨他。” 这一切的事,让他仿佛觉得,由小时候认识凌风烟开始,白奕宸便一步一步地布下了一个局,让他们先与凌风烟这位剑尊打好关系,甚至做了他的徒弟,好让他们作为一个引子留在凌风烟的身边,看好时机,点燃这个引子,让凌风烟中咒,再利用这点,取得凌风烟的全部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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