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雁其实也没怎么生气,毕竟那天确实是自己莫名出现在深山老林,而且祁鸿棠做的事也没有实际伤害到自己,但平白遭人怀疑总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事。 但看到这俩人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心知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你们怎么在这个地方,采样还没有完成吗?”沈秋雁问。 周海明苦笑了两声“采样倒是完成了,但感染者太多了,并且传播的很快,很多城市已经沦陷了。每天都有人感染,没有人维持秩序。我们根本不敢去到奉天城里,一直游荡在野外也没办法补充物资。直到今天鸿棠生病了,撑了半天实在撑不住晕过去了。” “不好意思老乡,附近有人家吗,我们的饮用水都喝完了,祁鸿棠这小子烧的这么狠怕是离不了水。”周海明举着水杯,里面取到的水十分浑浊,“河里打的水我们也不敢直接饮用。” 周海明瞅了瞅沈秋雁,看着沈秋雁这轻装上阵的样子,不像出远门,倒像出门遛弯。说不定真是附近的居民,便不由得看向沈秋雁的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沈秋雁看着凄凄惨惨躺在地上的祁鸿棠,还有灰头土脸的周海明。算了,还是带他们回农场吧,也不能真把这俩大活人扔在这。 “我在这附近有个农场。”话刚说出来,周海明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先跟我去农场吧。” “好好好,老乡你真是个好人啊!”周海明激动到热泪盈眶。 沈秋雁帮着周海明把祁鸿棠抗上了他们的越野车,坐上了驾驶位然后选了个位置胡乱开去,打算多开一会然后再叫五五引路回农场,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糊弄过周海明农场会穿越的问题。 毕竟自己是被五五带来的,回去的路确实不知道啊。 沈秋雁开了足够远的距离,选了一片和农场门口差不多的草场,然后开始向五五发了“回家”的意识。 五五在后驾趴着纹丝不动,回农场的传送波纹也没有打开,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沈秋雁:???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开车,一边开车一边在脑子戳五五。试图问五五为什么不回去,五五用思维明明白白的传来了对后车座的祁鸿棠的厌恶。 明白了,五五根本不想带旁边这人回农场。 沈秋雁在脑海里想了好几圈,估计是祁鸿棠杀感染的狍子时给五五留下心理阴影了。沈秋雁在脑子里试图劝五五:“没事的,大个子生病了,动不了。” 五五:不能碰农场的牛。 沈秋雁:好的,不给他碰。 五五:还有鸡! 沈秋雁:好的,还有鸡。 五五:呆在小盒子里! 沈秋雁:好的,让他呆在小盒子里。 五五:吃零食! 沈秋雁:……好的,吃零食。 虽然不知道小盒子是啥,五五还夹杂了点私货。但,毕竟是积极保卫农场动物财产的勇敢小狗,沈秋雁还是连忙答应下来。五五这才轻轻站起,不一会,前方空气中出现了传送前的波纹。 “周老师,你背的那个包里面是样本吗?我可以看看吗?”沈秋雁突然发问。 周海明一怔,然后看向腰包。“可以是可以,不过都是血样,没什么好看的。”就在周海明低头看腰包的时候,车子穿过了传送交界,进到了农场的地界。 周海明再抬头时,就看到了农场门口的栅栏。 “既然是血样,那就不看了。我们到了,周老师。”沈秋雁停下车,对着周海明说到。 ----- 沈秋雁想了想,准备先把这俩人安置到自己小楼的二楼,便于观察。于是就和周海明一起架着祁鸿棠向小楼走去。路上正好遇见小树,小树看见架着的人,脱口而出“哥你真的下手了,没把人打坏吧?” “没有,人发烧了被我遇上了,快过来帮帮忙。”小树过来换下了摇摇晃晃的周海明,和沈秋雁把祁鸿棠带上了二楼。 烧了不知道多久的祁鸿棠终于躺到了床上,沈秋雁拿了水和退烧药过来,周海明连连感谢。 烧的满脸通红的祁鸿棠,由于躺着体格带来的压迫感全都消失不见,脸上的病容甚至添了几分柔弱。沈秋雁瞧着甚至觉出了几分可怜,于是拧了条帕子盖到祁鸿棠额头上,希望人别烧傻了。 下了楼,五五愉快的跑到沈秋雁面前,转着圈示意跟上自己。 沈秋雁跟着五五走到了五五的大号航空箱面前。 五五的意识传了过来:放进盒子! 原来五五说的盒子是这个盒子,沈秋雁大为震撼。 在线等,挺急的,怎么才能告诉小狗人不能塞进航空箱。
第八章 祁鸿棠被丢在了小楼二层客房,让周海明照顾。虽然有药品,但高热还是来势汹汹,两天了人还未醒过来。 不知道和自己发烧那两天比怎样,但总不至于比鸡崽子还弱。 鸡舍羽毛干草乱飞,伴着咯咯哒的声音,沈秋雁抓着一只鹅黄的小鸡仔,面无表情的抵挡着鸡妈妈的翅膀攻击。 废了好些功夫,沈秋雁终于和舅妈一起把鸡舍里的小鸡崽全捉了出来,连同鸡妈妈一起运到了一个清净的鸡舍。 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在其他人忙着建农场民宿,忙着东跑西跑躲病毒的时候,散养在农场的鸡憋了个大的。 这个春天,好几只母鸡都孵出了小鸡仔,沈秋雁顿感压力山大。 自从病毒爆发以后,一直替农场送货的司机不见了,农场产的农副产品全部运不出去了,牛奶和蛋堆积如山。现在又添新丁,等三个月后小鸡也会长大加入产蛋大军。 嘶,不行,控制鸡口数量,农场人人有责。 沈秋雁将小鸡和鸡妈妈都从鸡群里抓出来安置好,便于照顾和防止小鸡被鸡群踩死,然后一头又扎进了叽叽喳喳的鸡舍。 经过一番它逃,他追,它展翅难飞,沈秋雁顶着鸡毛拎着鸡从鸡舍走出来了。 “舅妈,农场鸡太多了,我们吃一些吧。” 舅妈看着灰头土脸的外甥,笑得很温柔,“好,等这两天我挑挑不太下蛋的,把它们都宰掉。” “嗯,拜托舅妈了。”沈秋雁递上手里蔫蔫的鸡,准备再给小树家送只过去。 病毒爆发后农场小树和沈秋雁俩人,一天光喂牛喂鸡、挤奶和捡鸡蛋就能从白天干到黑夜,五五还得帮着放牛去草场吃草。放羊佬跨专业改行放牛,幸好好五五天生的热爱追赶动物不介意换个工作对象。 这下多了好几个人,沈秋雁终于不用每天忙着干农活。每天还能带着五五穿到不同的地方散步,甚至还能每天琢磨下吃什么。 前几天的板栗还剩不少,不如用板栗炖个鸡吃吧。 沈秋雁美滋滋地拎着鸡回了小楼,等处理完鸡肉回厨房,正好碰见待在楼下的周海明。 今日阳光不错,乖徒儿的情况也好了不少,周老师终于得空整理收集的瓶瓶罐罐和报告。五五则正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下认认真真地盯着周海明。 因为沈秋雁不肯把祁鸿棠塞进航空箱,五五已经闹了好几天脾气。并且非常坚定地每天蹲守周老师和他的徒弟,没错,就是这么警惕的小狗。 沈秋雁笑了笑,带着宰好的鸡进了厨房。 栗子剥好,鸡肉微微腌制后爆炒。然后在烟火气中,添上水和板栗炖煮。香味很快就从厨房飘到了外面,引出了两声吸口水的声音。 很快,厨房门微微滑动,五五长长的嘴巴的嘴巴探了进来。 门外也传来了周海明略有一丝尴尬的话:“这鸡炖的真好,香味真足。” 沈秋雁笑了笑,从厨房走了出来:“散养的笨鸡,肉质好,周老师一定得尝尝。”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声音很轻,似乎有些虚弱。 人醒了,沈秋雁叉起了腰,哼哼,坑过的人变成了救命恩人,这不得后悔到半夜起来给自己一个耳刮子。快,下来给我道歉! 祁鸿棠慢慢地挪动到了楼梯口,昏睡了两天,人好像瘦了点。看着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好像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在看到楼下的那一刹那,祁鸿棠突然愣住了。 楼下的沈秋雁能清楚的看见,日光下祁鸿棠的瞳孔微微放大,身体微微后倾,换上了一副防御的姿态。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若无所觉的周海明激动的说:“鸿棠,你终于醒了!”话说完,但楼上却没有应答。 不对劲啊,怎么是这个态度?疑惑的沈秋雁低头,发现了自己染血的围裙,是刚刚杀鸡沾上的。完蛋,又被误会了。 祁鸿棠的凝视的目光越来越尖锐,五五开始不高兴地低吼,冲突一触即发,得想个办法解释一下。 沈秋雁回过身,一脚踢开了房门,阳光和带着青草气息的空气流了进来。 “喂,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农场?” 祁鸿棠显然被这自己意料之外的展开惊到了,缓缓扶着楼梯走了下来。 门外是几方菜地,打理的还算勤快,一丝杂草都不见。青青的草场上开着苜蓿花,黑白花的奶牛正在啃食牧草。更远处小树正扛着干草叉经过,看见屋外的人后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显然,这番场景让祁鸿棠脑海里沈秋雁的形象重塑了下,沈秋雁发现祁鸿棠的眼睛蹬起来十分的大。 “你……” “我,当然是个富有同情心,看见有人晕倒在野外就不求回报把人捡回来的好人啦。” 话说完,祁鸿棠脸上果然出现了震动。 沈秋雁再接再厉,继续发力:“我还亲自杀了鸡,给你炖鸡做病号餐,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虽然自己炖鸡只是自己想吃,但是自己这么说了,谁又能反驳出来呢。 祁鸿棠的脸色变了又变,冷冰冰的面上第一次写上歉疚:“抱歉,我刚刚醒过来不是很清醒……” “唉,是我自作多情了。”沈秋雁眼神低垂,略瘦削的身体配上忧郁的眼神倒真有几分愁绪萦绕。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误会你了,实在抱歉,有什么我能做的吗?”祁鸿棠似乎有点错乱,道歉三连后走到了沈秋雁身旁,似乎想安慰又无从下手。 哼哼,计划通。心中狂笑的沈秋雁故作坚强的抬起眼眸,“没事,被误会了而已,习惯了。先吃饭吧,你还病着呢。” 于是乎,餐桌上坐上了三人。周海明在库库吃饭,顺便夸赞厨艺,但祁鸿棠欲言又止,憋得不行。 沈秋雁知道这家伙有点想问自己是怎么去的大鲜卑岭,但是被自己演了一通后有点不敢开口。 正好,省的自己解释了,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嗯,板栗炖鸡真香。 ----- 第二天,沈秋雁按照惯例准备去带五五遛弯,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五五,在农场溜达了半天,终于在牛棚找到了五五和祁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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