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问归和闻酌没有任何意见,两人甚至起身打头下了列车,长长的列车一眼看不到头,其它车厢门紧闭,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股冷风吹过,闻酌敏锐地闻到一股怪味。 “皱什么眉?” 身后的玩家还在陆续下车,也有人不满费伊洛的决定,但无可奈何,毕竟比起分开行动还是抱团更安全。 他们和列车上的乘客不一样,就算罪者在他们之间也可以友好解决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队友。 闻酌鼻尖微动,说:“像一股风干的腐臭味……说不上来。” 费伊洛听见了这话,招手道:“快点,离开车站。” “越来越近了。” 费伊洛没有任何质疑,也没有问可能是什么东西这种废话,直捣重点:“哪边来的?” 闻酌抬腿动起来,从一开始的快步走到小跑,黑衣风衣被吹得向后飘去。 “所有方向!” 费伊洛脸色一变:“跑!” 很多人还不明所以,但看着费伊洛毫不犹豫地跟上闻酌,他们也只能照做。 这个车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相对来说比较现代化,甚至要比闻酌曾经所在的现实世界科技要更先进一点,到处都是已经黯淡的显示屏。 他们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 闻酌快速地选择路线,并没有考虑右边有指示牌说通往广场的通道,而是走上了前方几乎看不到顶的楼梯。 至少能上七八层楼高,扶摇直上,没有任何转弯口。 这座车站运行的时候是可以乘坐电梯与扶梯的,但现在只能靠双腿爬上去。 他跑得太快,众人连思考的功夫都没有,体质稍差的人已经气喘吁吁:“不是,我们直接过铁轨翻栏杆不就能离开车站了?费这么大劲——” 而且按理来说车站如果有危险,那车站里面并且最不方便逃跑的高层不是更危险? 然而话音未落,他们刚在楼梯口站稳,就都听到了砰得一声重响。 他们对视一眼,走向楼梯左手边的天桥,透过天桥两侧的落地窗可见四周的楼栋玻璃窗都残破不堪,墙面布满风吹雨打的污渍,在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中,一道人影啪得一下坠.落。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干什么,集体自杀?” 但最毛骨悚然的是,即将从最上方坠到地面的人也很快爬了起来,好像毫无无伤一般快速冲向他们刚刚下来的列车。 除此之外,天桥两侧都有乌泱泱的人群冲了过来,逐渐将车站包围、沦陷。 按理说人类这种群体生物在陌生危险的环境看到同类应该感到亲切,但此刻所有人都在头皮发麻。 只见这些密密麻麻的“人类”穿着破烂,行为疯狂,他们对不断出现的踩踏行为视而不见,倒下的人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前仆后继地涌入。 不稍两分钟,地面全盘沦陷。 “这什么?丧尸?” “电影里的那种丧尸?”闻酌收回视线,继续向前,“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有眼神好的人已经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不对劲:“他们的身体比例有点怪……” 来不及多想了,已经有“人”爬上了他们刚刚经过的楼梯。 费伊洛旁边的戏子肩膀颤抖,眼神发虚,完全不敢乱看。 “不是,这副本不是介绍说是个充满爱与和平的世界?” “见鬼的爱与和平!” 闻酌凭着上个副本带出来的敏锐感知力朝着高层大厅走去,但不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望着入站检票闸机口的方向眉头越蹙越深。 “前面也危险?” “……嗯,我们好像无路可走了。”闻酌走到宽阔的天桥落地窗边,唯一感觉“腐臭味”少点的那个方向看起来并没有通往地面的通道。 但不能停留了。 类似几十米地面上的那些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闻酌毫不怀疑一旦陷入包围他们就会被撕成碎片,无论多么强力的武器、多少稀有的票都无法应对。 难怪这个副本对带什么武器进来并不加以限制。 没得选了。 他手一撑,快速翻过闸机口,刚刚左手边的视角盲区映在眼前,全部都是一些类人的生物。 它们有着和人类极其相似的结构,躯干、四肢、脑袋,甚至大多都穿着衣服,但有的四肢细长扭曲,有的五官错乱眼睛长在了嘴上,有的皮肤像液化了一般向下流动…… 甚至有的人用来走路的是手臂,踩在地面上的是手掌,膝盖变成了臂弯,而腿与脚却安在了肩膀处四处挥舞。 无比怪诞。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些完全违背常理的怪物,几乎每个人的san值都有波动,严重的直接掉了十几点。 那个戏子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便双.腿打颤、吓到动弹不得。 违背常理的东西最让人抓狂,就好像现实里有人接受不了披萨上洒菠萝,饺子沾番茄酱,奶茶煮面条一样,光是看到就让人抓狂。 而面前的情况更严重。 自己的同类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样子,明明它们的依然“熟悉”,却让人毛骨悚然,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众人的呆滞只在一瞬间,而这些怪物却已经发现了他们,蜂拥而至。 走在最前面的闻酌压根就没回头看,席问归跟随其后,已经甩开了大部队一截,费伊洛一巴掌甩在戏子的脸上让他清醒:“不跑指望我背你!?” 戏子这才猛然惊醒似的,连忙追向闻酌离开的方向,然而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就在恐惧禁锢双脚的时候,他被费伊洛一把扯起,踉踉跄跄地跟上。 而有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走在最前面的闻酌发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边有通往下一层的楼梯,坏消息是楼梯上也全都是怪物。 而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先去餐厅躲一躲!” 骚乱的脚步声中,闻酌听到席问归说。 他眸色一动,席问归通常不会无缘无故地提意见,但他奔跑的脚步丝毫不停,立刻冲向最近的餐厅,这里的玻璃上上了铁锁,他立刻想到上个副本带出来的万能|钥匙,毫不犹豫地插入锁孔一拧,铁锁应声而开。 古吉拉第一个跟上,紧接着是拖拽着戏子走的费伊洛,随后是蓝毛、黄毛、红毛……闻酌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发色最方便区分。 而走在最后的是那个费伊洛削掉半边嘴唇的瘦小男人,他的伤已经被票治愈,但嘴唇却永远地缺了一块。 最近的一只怪物手臂格外长,灰白的骨头戳中皮肤,手掌倒是软搭搭地坠在半空。 眼看着骨刺就要命中瘦小男人的脑袋,他用恳求的目光看向费伊洛,这女人之前能隔着那么远给他教训,也一定有手段对付后面这些怪物—— 然而后者却只是抱起手臂,绕有兴趣地看戏。 守在门口随时准备关门的几人都提了口气,做好了放弃同伴的准备。 然而意外突生,只见一捧灰烬飘在了空中,随着席问归的一句“他用票了”,瘦小男人与前方一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噗嗤一声,那个倒霉蛋的脑袋被尖锐的骨刺瞬间戳穿并高高吊起,鲜血脑浆溅了一地,也溅了瘦小男满背。 他毫不迟疑地冲进来吼道:“关门!” 玻璃门瞬间落锁,众人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 没有人对瘦小男刚刚的行为有异议,包括费伊洛。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为了活下去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包括付出任何人的生命,如果他们有这么稀有的票他们也一样会用。 “看看餐厅里有什么吧。” 不过几秒,透亮的玻璃门就已经被黑压压的怪物覆盖,甚至有爬行的“人类”走在怪物群顶上,以至于餐厅的光线都被遮挡得一片黑暗。 “真是辛苦我手下那些人了。”费伊洛瞥了眼戏子,语气平淡毫无嘲讽的意思,“他们能把你带出副本二十五次,真是该给他们加积分。” 戏子身体又是一颤。 轻微的“咔嚓”一声,在一众怪物的嘶哈与玩家的讨论声中,这道声音并不明显。 但古吉拉立刻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玻璃门要裂了!” 玻璃门确实要裂了,一道细小的裂缝出现在角落,随后就承受不住压力像蜘蛛网一般慢慢散开,越来越大。 “这边!”第一批进入后厨的人有了发现,“这边天顶开了个小窗!” “我草这么高怎么上!这么桌子都是焊在地上的挪不动!” “我来,我包里有爪锚钩!” 这人冲上前,甩着钩子抛向天顶,但大概是san值掉太多的缘故,一连几次都没抛成功总是差那么一点。 瘦小男人一把夺过:“滚一边凉快去!” 他一次性就抛成功了,钩子那端稳稳地落在天顶,扯了几下确定牢固后他就爬了上去,紧接着是被费伊洛推了一把的戏子。 戏子颤颤巍巍道:“我,我爬不上去的。” 只靠粗绳爬将近五米高确实困难,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外面的怪物随时会破门而入。 “你他.妈的不走我们走!” 闯上来的这人被费伊洛一个眼神扫过,立刻停下,费伊洛看向戏子,语速很快但心平气和:“我不会让这些人因你一个人送给怪物当口粮,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 “要么上去,要么死。” 古吉拉皱了下眉:“我先上去,还能拉你们一把。” 费伊洛没阻止,古吉拉抓住绳子,腿搅住绳子并在一起,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顶,她警告地看了眼瘦小男人,随后就跪在顶端握住绳子,做好随时拉人上来的准备。 戏子就这样被拉了上去。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大家陆续上到车站主楼的天顶,脚下全是一块块透明的正方形玻璃,能直接看见楼里乌泱泱的怪物群。 到最后一个人上来,餐厅外的玻璃门刚好迸发出碎裂的声音,怪物蜂拥而入,带爪锚钩的男人敏锐地将绳子拉上来,直接关上了这块玻璃窗。 脚底下的玻璃虽然很厚实,但红毛还是走的小心翼翼。他来到边缘,试探地往下看了看,整个人都呆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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