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死了? 魏琛瞳孔微张,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感觉很突然,胸口没来由地发闷。 吩咐一个团员去把万松叫过来,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的心莫名有点烦躁。 脑海想要努力镇定下来,然而总是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从小到大跟沈弈有关的事情——相识了十几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忆实在太多。 “魏哥,你找我?”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到魏琛身边,余光瞥见地上的人,眼神不自然地闪躲了两下,想来是认出了李鸿。 不过,他现在可是魏琛的好兄弟,而且实力非凡。就算事情暴露也无所谓,一个死人而已,相信魏琛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就是他害死沈弈。” “没错,是我做的。” 面对李鸿的指控,万松犹豫了两秒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在黑网留下的痕迹,有心人去查是瞒不住的,还不如直接摊牌。 都是末世了,杀个人算什么? 万松扬声道:“大家都知道我跟沈弈之间的恩怨,就凭一个废物敢对我出言不逊,挑衅我的尊严,我可不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 云霄佣兵团的成员们互相看了看对方,没想到万松直接把人弄死了,内心有点震惊。 不过,也只是微微感叹一下罢了。 他们和沈弈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出头。 至于之前在沈弈那里享受到的恩惠,大家早就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最多是良心上受到一点小小的谴责! “魏团长,你都听见了?” 愤怒的情绪如同翻江倒海,不停在心里反复撞击,顾廷夜冷漠地注视着万松,那是看待一个死人的眼神。 万松认出了这个活阎王,身体朝着魏琛身后挪动,寻求庇护:“魏哥,反正沈弈在外面也活不了多久,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一把,你不会为了一个废物跟兄弟置气吧?” 魏琛还没有从刚才的消息中缓过神,突然想到仍在昏迷中的父亲,他低低地应了万松一声,站在了前面,身为团长不能让别人动他的队员。 “一点私人恩怨,顾城主何必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看着魏琛把罪魁祸首护在身后,顾廷夜深深为沈弈感到不值。陡然间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魏琛,你确定要护着这个害死沈弈的凶手?” 魏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不会允许别人动我的兄弟。” 随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谁知,对方竟诡异地笑了。 “好,希望你永远别后悔。” 放下这句话后,顾廷夜带着自己的人马撤了,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给魏琛心里埋下疑惑的种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名团员硬着头皮上前,弱弱道:“魏哥,预约的时间快到了,您看?” 一句话,令他突然惊醒。 “出发,别耽误了时辰。” 把父亲救醒才是至关重要,其它的事不值得他分心。 两个人去后院把魏父抬上车,王阿姨跟在后面照料。 李鸿仿佛是被遗忘了,还疯疯颠颠地坐在地上,万松悄悄对身后的亲信使了个眼神,后者了然,微微点了点头。 …… 将病人抬上软榻,魏琛对医师态度恭敬:“我父亲就拜托您了。” 夜天音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年纪跟沈弈差不多大,皮肤白皙,脸颊有点嫩肉。 是个清秀可爱的男生。 并且还是一个小财迷。 收下魏琛的黑卡,还有一箱闪闪发光的晶核后,夜天音开心地拍了拍胸脯,夸下海口。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反正人没救回来,萧策会护着他的,又不会被打。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出现,夜天音的治疗能力是一流的,几乎可以说是目前等级最高的牧师。 昏迷了两个月的魏父徐徐睁开眼睛,眼神带着迷茫,王阿姨小心翼翼将其扶着坐起来,给魏父的脑袋后面垫了个抱枕。 “王,王婶?” “老爷子,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父语速有些缓慢,慢吞吞地跟王阿姨交流。 见他恢复良好,王阿姨为此感到高兴,把守在外面的魏琛唤了进来。 “爸!” 魏琛深情款款地抓住父亲的手掌,眼睛有点酸涩,魏家的人接二连三走了,现在魏父是他唯一的亲人。 “阿琛?” 魏父宠溺地笑了笑:“这么大人了,还哭。” 同时,慢慢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魏琛温和笑笑没有接话,而是转问道:“我让王婶给您煮点粥吧!” “哈哈,你不知道小弈的厨艺顶好的,平时还会变着花样给我煲汤。”魏父慢悠悠地坐起来,左顾右盼:“对了,怎么没有看见小弈那孩子?” 魏琛脸上的笑容突然凝滞了,轻轻皱着眉,小声问道:“爸,您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魏父微微思索着,便道:“当时,小弈为了保护我被毒蜥蜴咬住了腿,我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他怎么那么傻。”魏父说着说着,突然脸色一变,“难道,小弈出事了吗?” 魏琛呆呆愣在了原地,喉咙艰涩,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深深吸了口气,听见自己那颤抖的声音。 “爸,你是说沈弈没有丢下您不管?” “你怎么会这么想?”魏父不高兴地眼神指责这个傻儿子,说话越来越流畅:“我叫小弈快跑还偏不听,还是老头子我聪明,叫他去外面喊帮手把人给骗走了……” 说到最后,魏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骄傲地摸了摸胡须。 接着,眼神骤冷:“魏琛,你还没回答我,小弈呢?” ……
第24章 真相大白后 真相怎么会是这样? 明明好几个兄弟都说是沈弈在慌乱之中推倒他的父亲, 独自逃命。 然父亲却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 难道那么多人会联合起来欺骗他? 细思极恐,他更希望这件事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 魏琛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提胆,但语气还是有点羸弱:“爸,巡逻队的人说法不太一样, 他们说那天的情况是……” “哼, 你不提他们我还差点忘了。”魏父冷着一张脸, 对着儿子噼里啪啦地训斥着:“早跟你说万松不是什么好鸟, 平时玩忽职守,那天就是他带头去喝酒打牌。我和小弈遇到危险的时候,那群人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偏偏现在儿子听不进劝, 万松几次三番带人欺负沈弈, 这蠢货非要偏袒那帮狐朋狗友, 忠佞不分。 魏父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把脸色拉得老长, 板着一张严肃的冷脸:“那群人是不是又在说小弈的坏话?小弈现在在哪里?” 父亲的话句句诛心, 一字一句抨击着心脏, 魏琛吃力地呼吸着,为什么这里的氧气怎么越来越少,他现在头晕目眩说不出话, 被问得哑口无言。 锐利的眼睛逼得他不敢直视, 来自父亲的审视令他心慌, 魏琛不到一秒钟便退败下来。 他颓丧地低着头, 脸上闪过令他无法控制的慌张, 摸了摸胸口, 里面空荡荡的, 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极度空虚后面, 接踵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恐慌。 这种感觉就像心口被剜去了一块肉,疼得撕心裂肺,每次呼吸都会引来阵阵的刺痛,时刻在提醒着他。 [看呐!你一向刚愎自用,结果却被信任的兄弟们联手起来欺骗,像个大傻子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 [哈哈,多么可笑。] [你是非不分,不分青红皂白把一个无辜的人赶走。] [甚至于是因为你沈弈才被万松给害死了。] [那个和你从小一块长大,会甜甜地喊你哥哥,温柔地对你笑的男生,如今已经不在了。] 沈弈,他,死了。 轰——轰——轰。 瞳孔猛地剧张,耳边在疯狂地嗡嗡鸣响,魏琛觉得眼睛突然有点酸涩,好想闭上双眼沉浸在梦境世界里,封闭外界的信息干扰。 他不敢想象被赶走之后,沈弈这样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到底是怎么存活下来,其中吃了多少的苦,最后又是怎么面对/杀/手的残害。 他根本无法接受沈弈永远离开了的事实。 在漫长的沉默下,魏父的脸色越来越暗。 知子莫若父,看着儿子这副心虚愧疚的模样,魏父还有什么不明白。 无非又是被平常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带坏,让沈弈蒙受委屈和苦楚。 真是令他越来越失望了。 魏父狠狠地拍着手边的案桌,厉声斥道:“混账,你倒是说说沈弈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魏琛无颜抬头面对父亲,更没脸提沈弈的名字,这下彻底成为了哑巴。 王阿姨看着都干着急,直接插话:“老爷子,你先别生气,我慢慢跟您说。” 魏父一听这开头,心底就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王婶,你来说说。” 这混账东西在他昏迷的期间,到底又犯啥错了? 瞧了瞧魏琛的模样,见他毫无反应,王阿姨先是长长地叹息着:“唉!” 她早就劝过少爷好多次,可惜…… 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王阿姨眼里充满酸痛,心疼极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魏父听完大惊失色:“什么?沈弈竟然被这混账给赶走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一头老血涌上脑门,身子险些栽倒在地,早有心理准备的王阿姨及时把人扶稳。 “爸。” 刚才处于石化状态的魏琛上前,正要搀扶起父亲。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英俊的侧脸瞬间通红,传出火/辣/辣的痛,下一秒,迎接他的是父亲歇斯底里的咆哮。 “我怎么教出你这种混账东西,你让我怎么面对我那死去的兄弟?” 魏父目眦欲裂,恨不得把这个没用的儿子给生吞了。 他和沈弈的父亲是结拜兄弟,两人情谊深厚,还有过命的交情。 以前还是一个战乱的年代,沈父重情重义曾经帮他挡过子弹,后来更是因为陈年的旧伤复发英年早逝,留下沈弈一根独苗苗。 魏父本就对沈家有愧,一直对沈弈这孩子视如己出,见儿子打小就跟沈弈处得很好,以为将来是个会心疼老婆宠老婆的。 曾经还起过念头让儿子把这么好的老婆娶回家,在他未入土前给沈弈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婿。 谁知,现在会是这种结果。 狠狠用力踹了一脚,突然被踢中小腿的魏琛单膝跪了下来,一只手撑着地面。 魏父怒骂道:“畜.牲,瞧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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