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容秋找了个太漂亮、却也太厉害的老婆。 他有孕的事情不说人尽皆知,至少奇人异士是差不多都知道了。 容秋懊恼地想着,刚刚离家时的自己实在太笨、太傻了,又不知人世险恶,怎能任由老婆将自己“有孕”的事说给那么多人听呢? 就应该把给元丛竹说过的借口同颜方毓说一遍,雄兔有孕,当以珍宝藏之,免受有心者觊觎。 正巧他刚被对方从兽拐子手里救下来,铁铮铮的例子摆在面前,他撒娇卖痴装可怜,大不了多哭几场,哄对方不要把这是告诉他人,再让他陪自己往山野林子里一钻,美滋滋等待“生崽”。 老婆那么善良,在那种危急关头之下一定会答应他的。 哪像现在那么令兔发愁。 必须快点让老婆生下自己的漂亮小兔崽了,容秋想着。 而且已然等不及“流产”,最好要在自己显怀之前…… “你可以带着她,去我的省原碑待一阵,等兔崽生下来再回来。课业的话,嗯……书院里大部分课都是考试及格就行,并不拘点卯。嗯……实在不行,二十年总能修满你们的学分,也不差这一年的。” 元丛竹似乎以为被容秋骗崽的人族冤大头也是清明的学子。 他吭哧吭哧地推荐自己:“我的省原碑,很安全,你的师兄们都对人类不感兴趣的。你可以放心,你的人类也可以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容秋有点喜欢“你的人类”这个说法。 虽然根本不及“老婆”两个字亲密,但莫名就有一种对方归属他的感觉。 于是容秋也不故意凶他了,有点忧愁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元丛竹失望:“好吧……” 颜方毓本就不太信他,此时突然说要离开有医修和神修的清明书院,去不知道在哪儿的地方“待产”,岂不是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况且他跟老婆才刚刚建立起能互相亲亲、能一起睡觉的良好关系,容秋不想图惹他怀疑,以至于前功尽弃。 容秋想了想,忽然张口乖乖巧巧叫了一声:“元师。” 元丛竹半耷拉起来的双眼猛然睁开,受宠若惊道:“你又反悔,想要同我回家了吗?其实我——我养两只兔子也可以的。” 容秋:“啊,那倒不是。” 元丛竹:“哦……” 他的眼皮又耷拉了下去,恢复那副丧气兮兮的模样。 嘴巴里还念念有词,“果然想要的就是得不到”“为什么又是半妖”云云。 容秋装没听见,拉了拉元丛竹的袍角:“书院里除了元师,还有谁能看出来我有孕吗?” 元丛竹又看了一眼小兔子的肚皮,克服困难情绪,慢吞吞地说:“人类,我不清楚。妖兽,倒是有几个。” 容秋:“谁?” 元丛竹歉意看了看他:“我可以告诉你是谁,但是功法,不能说。” 兽修功法千奇百怪,为了抵抗天敌,更是有如雄兔假孕一般的看家本领存在,轻易不示外人。 元丛竹这么一说,容秋反倒又对他放心不少。 不和容秋说别人的看家功法,自然不会同别人说自己的假孕,容秋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兽品。 容秋真心实意道:“嗯!我明白的!” 元丛竹点点头,道:“首先要小心那只重明鸟。” “重明鸟?”容秋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我们老大?!” 元丛竹有点酸溜溜地“嗯”了一声。 他似乎是有点后悔自己选择的身份,不适宜像岁崇山那样跟清明的兽修们打成一片。 毕竟先生跟学子的关系,便类似师父与徒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目前的修仙界还没被某人完全腐蚀,像其那样胆敢觊觎自己“爹”的仙葩还是少数。 “……卑鄙嗷!” 元丛竹忽地憋出一句,连兽类嚎叫都激了出来。 吼声如雷,震得他身旁的容秋连忙捂上耳朵。 元丛竹表情一讪,放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他早就可以当先生了!” 容秋愣住:“啊?你说的……那是我们老大吗?” 也不是容秋瞧不起红毛,主要是他看起来怎么都不像个先生。 “嗯,重明从清明建院的时候就在,”元丛竹露出一个有点郁闷的表情,“我不想说了,你去问他吧。” “那好吧,”容秋向来是只善解人意的小兔子,从不愿揭人伤疤,只问,“别的呢?还有其他的妖吗?” 元丛竹想了想:“还有一只海豚也能探到。其他……应当是没有了。” 容秋茫然:“海豚?” “嗯!”元丛竹点了点头,“那是海中的种族,他们也是近几百年才来内陆行走,你不认识,也正常。” “海边的人类也常叫它们,海猪仔。”他又补充道。 “海,猪仔?”容秋不敢置信,“猪仔哥哥?!” 元丛竹:“……啊,是他。” 容秋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他想着自己上学之后一共也没交上几个朋友,怎么就这么“几个”,便将有可能看出他假孕的兽修全包括进去了?! 纠结之余,容秋又有点跑神。 原来猪仔哥哥真的是海产呢。 而且“猪仔”这个称呼也不是他们清明的兽修随口瞎起的外号,而是天牝津的种族名称。 海里的猪,听起来就怪让人有食欲的…… 容秋初尝人类饭食,正是瞧什么都新鲜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了好奇的口水。 此时此刻,远在另一座山头。 “阿嚏——!” 天牝津仰起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打完,他把脸一抹喜滋滋道:“一定是弟弟念想我了!” 吱吱:“……鼻涕别蹭我身上。”
第068章 幸好先前已经把天牝津从教所门口支开了。 不然容秋怀疑, 自己可能会在对方面前露馅。 他现在对那岁崇山的天牝津的天赋本领还没有什么头绪,更不知道要从何防起。 在离开入门修行教所的路上,容秋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是今日第一个上课的兽修, 自然离开得也最早。 此时离午饭时间还有近两个时辰, 完全适合再去干票大的。 依着灵璧地图的指路, 容秋来到专为学子们提供“勤工俭学”的勤工所。 之前在灵璧上查资料的时候, 容秋看到过讨论的帖子。 有师兄姐曾问:就连课表和地图都能实现全面“灵璧化”, 为什么勤工所发任务还是满面墙的木牌? 帖子下有人回答:你懂什么, 要的就是那种仪式感。 此时此刻,容秋正站在勤工所的大殿里。 所谓的仪式感没看出来, 先懂了“满面墙”是什么意思。 只见一条红绒地毯从照壁后一路铺至大殿尽头,数块宽约三丈、高几近挨到房顶的巨大石璧整齐分列地毯两侧,夹出一条似甬道一般的道路来。 石壁上密密麻麻挂着比巴掌略大一些的木头牌子, 粗略一数,光一面墙上便有数百个。 “这位学弟, 可是来勤工俭学的吗?”旁边有人热心向容秋迎了过来。 容秋点点头礼貌叫了声“学长”,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方的胸口。 那人的左胸前垂着条靛青色绦带。 虽然颜色不同, 但样式与那天容秋在大事史课上见过的, 巡卫队的琥珀色绦带可以说一模一样。 那人察觉容秋的目光,友好笑了下:“学弟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见过人戴这样的绦带?” 容秋老实点了点头:“但他们戴的是琥珀色的。” “左胸戴绦带, 代表我们的任务是由书院直接下发的。不同的颜色分属不同的任务, 颜色越艳丽便代表该任务的危险越大,”对方爽快解释, “像我这样的靛青色绦带就代表完全没危险,大多是一些接引、讲解之类的小任务。” 学长说:“比如我的任务就是为你这样的新生介绍勤工所任务接取, 是这里最常见的绦带颜色。” 容秋:“原来是这样!” 容秋恍然想起,自己来清明报道的时候, 无论是山门接引的师兄,还是报名点的吱吱一干人,其实肩上都挂有靛青色绦带。 只是那时他们还穿着清明书院绿衫黄里的统一院服,容秋便以为绦带也是院服的一部分。 现在想来,接引新生也是清明书院发给他们的任务了。 “你看见戴琥珀色绦带是书院的巡卫队,负责平日在山中巡逻,颜色就艳丽些许。”学长继续解释道,“不过毕竟是在书院中,大多数时候只是需要将不小心陷在心魔幻境、或是猛兽口中的同学救出来,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容秋好奇地问:“琥珀色上面还有更艳的吗?” “还有一种赤红色绦带,是抵御外敌侵袭,或是将外出任务的同学救回书院时才会挂上。”学长尽职尽责讲解道,“迄今为止倒还未有外敌,后者的情况也不多见,因此很少见到有人披赤红绦带。” “你这么好奇,是打算进巡卫队吗?”学长笑着问道,“虽然巡卫队报酬丰厚,但要求至少闯到中级塔,学弟是今年新生吧?巡卫队定是不收新生的。” 容秋惭愧地说:“确实没有。” 自从打过定级塔之后,武学课先生还没让他们再次进塔。 不过容秋也并没有进巡卫队的意向。 毕竟平时课业繁忙,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在山中巡逻。 “所以学弟还是挑选一些简单的任务吧,”学长踏着红毯引领容秋朝殿里走,边走边示意他向两边的石壁上看,“勤工所任务也分为甲乙丙丁四种等级,报酬由甲等至丁等依次递减。不过无论难度为何,凡有学分拿的任务均为甲等。” “学弟缺学分吗?”他问。 “不缺的。”容秋回答。 容秋课表满满,若都能顺利及格,自然不用勤工补救。 学长点头:“嗯,那便不用去看甲等任务了。甲等任务大多十分难做,易做的又十分难抢,你瞧,那些都是在等着捡漏的。” 容秋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大早的,勤工所并没几个人。 唯有大殿尽头那一面石壁前站着好几个人,仰着头快速浏览着石壁上的木牌,又很快露出失望的神色。 与入口处密密麻麻挂满木牌的石壁不同,甲等任务的石壁上木牌很少,大约只有几十个,而且有的木牌陈旧发暗,显然已经挂在那里有一段不短的时日了。 容秋自然表示自己对甲等任务没有兴趣,接引学长自无不可,引着容秋从最低等的丁级任务开始看。 勤工所不拘泥任务发布人,因此上面的木牌不仅有书院亦或是先生们发布的,也有学子自己发布的。 任务内容更是五花八门,誊抄笔记、论武论道的都属平常,还有寻一知心好友共度良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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