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选址没什么新鲜的。 经辩学教所的大殿本就是整个清明最宽敞的,平时不上课的时候,也有外界人士租用场地用以讲学。 庄尤:“与此同时,本次阵营战也会在灵璧上全程对外直播,没有请柬的仙友也可以用灵璧观看,以作宣传和明年校庆的预热。” 讲台下顿时又响起一片嗡嗡的讨论声。 “全程!对外!直播!” “这么说我娘也可以在灵璧上看到我了?!” “呿,那要是被揍得屁滚尿流,可是要在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 这是大多数普通学生的想法。 也有一部分人开始思忖,他们不会一辈子都在书院里上学的,目的也只是拿到一份好成绩、打好基础,后再拜入心仪的仙门世家。 这次的阵营战如此热闹,正是将自己所学展现给那些修士大能看的好途径,若是能一举获得某些大能的注目青睐,被收为弟子,便也不枉自己在清明求学一回! 当然,除了这些傻的、精的,还有一如容秋这样重点完全跑偏的。 “所以拿不拿请柬好像都无所谓啊?”他小声与吱吱咬耳朵,“就是自己看自己的灵璧和大家一起看灵璧的区别?” 吱吱:“……嗯,你说得对!” “听说这次会用什么成影术,将场内情形直接演示出来,比从灵璧里看要生动。”已经拿了一手内部消息的岁崇山插话,“况且大家坐在一起,吃着零嘴边看边聊天,那不比自己一个人有意思!” 容秋和吱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说得对!” 台上的庄尤继续介绍道:“夺得胜利的一方不仅能延续以往规则,获得后续五年的拟态环境使用权,其代表还能在明年校庆庆典上发言。” “哦……” “呃。” 学生们欲言又止、兴致缺缺。 上台演讲算什么奖励啊,确定不是一种公开处刑的惩罚吗?! “除此之外,获胜一方的每位参与者都有奖励一份,不拘输赢,比赛中所有表现优异的学子也均有奖励。” “什么奖励!” 听到这个,大家一下子支棱了。 “还在商讨,”庄尤淡淡说道,“左不过天材地宝、功法灵器一类,但总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学子们立刻欢呼起来。 总之不管是为了奖品,为了名望,还是为了地盘,大家都摩拳擦掌,翘首以盼着阵营战的到来。 * 下了课,众兽修有的结伴去食堂吃饭,有的回家跟老婆热炕头。 “咦,兔球你今日怎么走这条路?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小伙伴有些稀奇地发问。 “不是,我要去——呕——” 容秋话说一半,熟悉的反胃感再次袭来。 他干呕了几下,蔫蔫把后半句话补上:“去一趟药庐……” “你这吃坏肚子这么久还没好啊?是该赶紧去药庐看看了,”吱吱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嘛!” 感谢小甄先生在外的恶名,让容秋即使一直拖着不看“病”,也并不是特别奇怪。 岁崇山瞥了他一眼,大喇喇说道,“要不是我瞧你肚子里只有一团灵力,还以为你有孕了呢!” “啊?!” 容秋大惊失色。 他虽然注意着很少再在岁崇山跟前提起相关的事,但看透本质的重明真眼防无可防,果真让他看到了丹田中假孕作“兔崽”的灵气! 容秋背上冒起一层冷汗,一时之间竟没说出话。 吱吱并没有看出容秋的异样,翻了个白眼道:“谁丹田里没有灵力啊!” “你别说,还真不一样!”岁崇山向容秋凑过来,弯下腰,四颗眼仁紧紧盯着容秋的小肚子,仿佛是想透过衣衫和皮肉,将丹田内里看得更加清楚。 “兔球肚子里这团格外大!”
第120章 岁崇山凑得太近了, 一颗红毛脑袋简直要贴到容秋肚子上。 “你好变态啊老大!看把我们兔球都吓到了!” 吱吱一把将容秋拉到自己身后,呼噜呼噜小兔毛:“兔球咱们别理这个怪老头!” 虽然确实有几百岁但怎么看都很年轻的岁崇山:“我怎么就怪老头了!” “对啊,”一直不怎么在状态的天牝津幽幽接话, “哪有才五尺高的老头儿啊……” “放屁!老子有五尺五——不, 六尺!”岁崇山嘶吼一声, 跳起来就要打他。 然而天牝津比他反应更快, 呲溜一下就窜至五步开外。 吱吱在后面帮腔:“呆毛不算身高!” 岁崇山:“嗷嗷嗷啊啊啊啊——!” 岁崇山仰天长啸、无能狂怒:“功法嗷嗷嗷!!一定是臭雪豹给老子的功法有问题!” 重明鸟嗓音如仙乐般悦耳, 此时嚎叫起来声音也传得特别远。 “岁崇山峻岭!” 身后传来一声叱喝, 庄尤从经辩学教所跨门而出,一把熟悉的戒尺正金光闪闪地飘在他身旁。 岁崇山头也没回, 果断大喝一声:“跑!” 话音未落,人便已化成一道赤色闪电掠出千米。 兽修们也当即一哄而散,其姿态之熟练, 也不知道从家长手底下逃过多少回。 眼见现场连根兽毛都没落下,庄尤略略抬手, 戒尺化为一束金光钻进他的衣袖。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寡淡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真是……” * 另一边。 吱吱拉着容秋也跑出了二里地。 若放在以往, 这点距离对于小兔子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此时孕反严重,他强压着喉咙里的恶心, 呼哧喘气道:“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跑?” 说脏话的明明只有他们红毛老大一个人! “好玩啊!你就当是团建活动——诶?!” 搬仓鼠觉得自己的手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手上拉着的容秋脱手而出。 她立即回头去寻,却发现身后空空荡荡, 小兔子不翼而飞! “兔球——!” “不会真的掉进心魔团里了吧!”吱吱大惊失色。 容秋自然没掉进心魔团,只是掉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熟悉的浅香拢住了他, 一只手在他背上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 “你身子不舒服,还瞎跑什么?” 一股柔和的灵力流入容秋的经脉, 将他把跑茬的气缓慢捋顺了。 那阵恶心缓了过去,容秋从老婆怀里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小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颜方毓垂着眼觑他:“说好要去小甄先生那复诊,然而某人总是不让人省心,我只好过来接他。” 容秋:“我哪有……!” 两人说着话,几步之外吱吱正一脸焦急地路过他们,仿佛完全没看见的样子。 已经见人使过好几遍,容秋自然知道这是颜方毓的术法。 以因果之道修改两人存在的状态,能让别人即使瞧见他们,大脑也会认为自己没有看见。 但此术法仅能做一些简单的欺骗,不能让人察觉出与视觉相悖的情形。 简单来说,就是还能被人触碰到。 容秋只来得及给吱吱留了条消息,便被颜方毓给提溜走了。 搬仓鼠只给他回了三个感叹号。 这回复有点不太好理解。 但容秋也不好意思问,老婆悄无声息捞人的行为,到底给人家留下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印象。 容秋很委婉地向颜方毓表达了不满。 “哥哥你看,你都把我朋友吓到了。”容秋一本正经地把灵璧递给他。 颜方毓瞥了一眼灵璧并不打算接过,目光随即转到容秋脸上,轻笑了一声:“是吗?我以为你还挺喜欢的呢。” “之前在桂树下亲我的时候,每次一听见他们要过来……”他微微侧首,凑到容秋耳边低声说道,“你就会把我抱得特别紧——” 容秋脸颊瞬间爆红,嗷嗷叫着打断他:“没有!没有!明明是颜哥哥先做奇怪的事情——啊啊你不要说了!” 颜方毓发现,孕反严重的小兔子不仅因为体弱而变得格外粘人,而且也比之前更加不禁逗。 不过是说话时在他耳边呵了几口气,小兔子瓷白的耳朵便霎时变得通红,像是蒸熟的虾子,看起来十分弹牙可口。 “既然没有你怕什么?”颜方毓悠然道。 在两人之间,“没羞没臊”似乎是一种此消彼长的东西。 容秋不贪色莽进时,颜方毓便会变成游刃有余、轻挑调笑的那方。 抛却其他心理障碍的颜方毓,只会色得比小兔子更熟练、更让人难以躲避。 “我我我、没有怕!” 容秋很想证明自己是真的没带怕的。 他们兽修写作天生赤忱,译作道德感底下,如天牝津之流那样“好朋友”遍种族、遍天下的做派,兽修的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十分习以为常的样子。 要不是顾忌他们人类,就连当众那什么兽修们也毫不在意。 生息繁衍,万物生灵之常情嘛。 不过容秋从小生活在人族村落,由人族与兽修共同抚养长大,道德感也介于人族和兽族之间。 他确实不在乎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摸摸抱抱,甚至还有可能上去瞧瞧人家是怎么亲的,下次也用在老婆身上。 但、但但但、但为什么,一推及己身,想到老婆亲亲自己的时候旁边有人瞧着,小兔子就紧张得忍不住结巴呢? 颜方毓长长“哦”了一声:“没有就最好。” “那么以后要做‘其他事情’事情的时候……” 颜方毓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完全消散在喉咙里。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向远方,似是觉得“以后”着实遥不可及,自己又在梦些天方夜谭的东西。 但下一瞬鳯间,颜方毓又猛地反应过来。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然抛去一切心中负累,不想管以前,也不愿问来日,那么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身后洪水滔天,他也只想顾一顾眼前人。 于是颜方毓又重新舒展了眉眼。 “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他用眼梢瞧着身边人,语气轻挑地哼笑道,“大概更会……别有一番风味呢。” 谁知——好吧,根本就是情理之中——一听这话,容秋的眼睛倏地亮了。 他兴冲冲地问:“什么事什么事?是比亲亲更舒服的事吗?” 如果真的能让他很喜欢的话,容秋也不是不可以牺牲一下自己的羞耻心,被大家看一看来着。 颜方毓:“。” 果然不能指望一只色色的小兔子能害羞多久。 颜方毓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距离,示意他道:“你可以稍微,矜持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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