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鬼应道,“等你回来,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与你听,不知道也给你编造出来。” “嗯!” …… 黑团没有接着讲下去,又吐出一个栗子壳。 “后来呢?”朱清舟问。 “没有后来了。”黑团啪叽坐在朱清舟怀里,他讲了好久有些费神,“改朝换代,百姓遭殃,仗打起来谁还能留个全尸呢。” “好可惜啊。”朱清舟蹙着眉,替少爷和男鬼心疼,“那个男鬼还没跟少爷说自己的事情,他们的约定还没兑现。” “这就是世事无常啊,但凡那个少爷硬气点问一问呢,起码走前是生气的,两人不欢而散,那鬼投胎转世时可能也没那么牵肠挂肚。” “黑团爷爷,你这么说也不对啊,吵架不是好的解决办法。”朱清舟说。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黑团说,“所以你不还是在跟别人吵架,还到我这哭鼻子。” “我不是!”朱清舟反对,但自己确实是这样的,哭过后就冷静了,越想越觉得不对,自己确实过于莽撞,就像黑团爷爷故事里的一样。 “可是我还是觉得……” “你觉得自己逼迫魑去讲自己的秘密是不对的?” “是……” “可你已经问出了,问题抛出去就是抛出去,不可能再收回,事情确实糟糕。” “但说不准以后的事,即便是错误的,但还可以从现在纠正。”黑团又开始犯困,“不行了,我又得睡了,养养精神,小崽子你也别太自责,你才多大啊,别太给自己压力。” “那鬼已经来寻你了,给我放一边,我暂时还不想看到他,睡着了也不想!”黑团强烈表示自己对朱清舟口中魑的不喜。 如果不是他如今的身躯和灵力太过脆弱,要不高低替小崽子打这个魑一顿,也不知道让让小孩! “是魑吗?”朱清舟不知所措起来,“怎么办,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魑解释,黑团爷爷你帮我想想办法,先别睡!” 黑团说睡就睡,比老僧入定还快,朱清舟叹口气,侧身把黑团爷爷放到一旁,不让魑发现。 然后拼命在脑瓜子想要怎么开口。 “回家吧。”魑出现在朱清舟面前。 “唔。”朱清舟起身,两人都没去看对方的脸,还是别扭着。 等坐在车里,朱清舟还是没想出来要说些什么。 “下次再给你买些栗子。” “嗯?” “是不喜欢吗?”魑看着朱清舟怀里空荡荡的栗子包,“你都吃光了,我以为你会喜欢。” “啊!这不是!是……是的我很喜欢。”朱清舟要解释,中途硬生生换回,他不知说什么才能让他和魑没有这么尴尬,低头看着还抱在怀里的包,发现底部还躺着一颗剥好的栗子,他伸进去。 “要吃吗?还有一颗,挺甜的。”朱清舟手上躺着饱满的栗子,魑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在上面,“好。” 魑捏起来放在嘴里,嚼了嚼:“很甜。” “是吧!真的很甜。”朱清舟终于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似乎合该如此,他腼腆地笑出来,在魑面前终于主动解开了那层虽薄但窒息的膜。
第33章 弟弟名叫祝烽 “嘶。”朱清舟痛呼出声发现不对劲要收回来时已经晚了。 “怎么了?”黑团忙得起身,他不过是同往常一样压在朱清舟的肩膀上,准备看看这孩子最近画技是否有所提升就被朱清舟吓一跳。 他有这么厉害,能侵坏人体? “没怎么。”朱清舟不着痕迹地稍微后移半步,放下手中的画笔把画板上的画给黑团看,“爷爷,你看看这幅画吧。” “你不对劲。”黑团凑到朱清舟面前,这孩子果然眼神躲闪!不会撒谎,“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继续坐了。” 朱清舟抿着嘴不说话,黑团不给他思考时间,腾地就往刚刚让朱清舟疼的地方坐去。 顿时,朱清舟脸色煞白,没忍住叫出声,黑团连忙起来,他也没用多大力气,这得多重的伤啊! “是不是魑那小子动手打你!我这次非得替你打回来不可!”黑团心切,不等朱清舟同意就擅自扒拉开朱清舟的衣领,等看到那个伤痕,顿住,“这……” “爷爷,真的不是魑啦。”朱清舟不知道为什么黑团爷爷对魑误解这么深,都快过去两年了,两人也见过面,黑团爷爷从不给魑好脸色,朱清舟怎么解释都不行。 “这个……” “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人类惯用对付鬼的方法吧。” 黑团抖动两下,分出一丝黑烟抚上朱清舟肩窝处那枚硬币大小的圆形伤口,伤口像是被灼烧过泛着血色,黑气一碰上就似着火般变成黑气飘走。 “是人类用无根之水浸泡过的灵器吧,而且这灵器还挺有年头,你昨天不是中元节回家探亲,怎得弄来这伤的。”黑团一看确定不是魑所伤,这伤口一看便是人为的。 “你本是人类,但在折境太久还和身为鬼怪的魑同住一个屋檐下,难免沾染不少鬼气,这灵器虽强大但使用者显然不会操控,让着灵器都分不清对面是人是鬼,忽乱打一通。” “原是这样。”朱清舟轻轻拉上衣领,微微笑着,“既然爷爷已经发现再瞒您也不对,这个是我的弟弟不小心误伤的我。” “你弟弟?只一岁就会投物?”黑团去年才听朱清舟说自己常年不在家,父母却未曾再添子嗣,走前,朱清舟说他想要个弟弟妹妹。 照这时间,也才一年,如今这世道,连襁褓之龄都要成怪力乱神?! “不是的。”朱清舟摇摇头,把画板先搁置一边,“是我爸妈在福利院领养的孩子,今年十一岁,我比他大五岁。” “是领养的孩子啊,难怪。”黑团没有解惑,“那我还是想不通他怎么误伤的你。” 朱清舟隐隐感觉到肩窝的痛感,脑海里又想起祝烽的样子,他的弟弟。 那是一个非常稚嫩的孩子,藏着妈妈的身后不愿出来。 今年朱清舟16岁,他的个头已经蹿到175,还是照例在中元节晚上去见见父母,朱春在第一次错过后,之后就没落下过。 魑仍旧是门外不进去,把时间独独留给他们一家人。 朱清舟穿着淡色短袖外面是浅色外套,整个人比两年前要圆润许多。他敲开门,门开是妈妈,没有两年前见的时候略显生分和不自然。 他就像久归的游子,而家里等待着他的回来准备着丰盛的大餐。 看到还是只有爸妈两个人,朱清舟不免有些失落,他不是有意强迫爸妈非得给他一个弟弟妹妹,而是不想让他们总把担忧给自己,在一年到头其余时间里总是心上缺一块。 但是爸妈不愿意也行,等之后他完完全全好透,一定找份工作稳定下来照顾父母。 “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好,来进来。”李莲率先挽过朱清舟,把他往院子里带,还没走几步,她说道,“哎?刚刚还见小烽在院子里,怎么人不见了?” 朱春也没瞧见,猜测:“可能是进屋了吧?” “小烽?”朱清舟从没听说过家里还有这么个亲戚。 “对啊,你弟弟,小烽,年前我们刚把他带回来,这孩子有些怕生,平日里跟我亲近,清舟,你在院子里等等我,我把小烽带出来你两见见面!”李莲拍拍朱清舟的手,然后走到屋里喊小烽。 朱清舟没事就打量起院子来,大部分都没变,往东边望去,那里竟然多了写单杠之类的,朱春虽朱清舟向那里看,解释道。 “小烽这孩子,喜欢做些运动,我就给他造了点小玩意儿,本来不怎么出来现在天天一早就去锻炼。” 看来父母都很喜欢这个弟弟,朱清舟想道,那边李莲似乎在拉着一个孩子过来。 那孩子到李莲腰那里,躲在她身后,只偶尔露出一双脚来,怎么都不愿意再多展示分毫。 “来,小烽出来,这个是你哥哥,之前就同你说过你有个大哥在外上学,今天他回来,你们兄弟俩见上一见。”李莲伸手去带着那孩子出来。 小孩子耍性子不想出,半天冒出半个头,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朱清舟,呲牙咧嘴,小鬼头,明明掉的牙还没长出来,硬要摆出凶凶的样子。 李莲正想跟朱清舟解释这孩子少见的倔,就感觉手下一送,祝烽这孩子自己抖着出来,往朱清舟身上砸了什么过去,嘴里还说着什么。 “恶鬼退散!” “啊!”肩窝一阵剧痛,朱清舟眼前一黑差点痛晕过去,这痛感和他幼时疾病缠身是不同的,这种痛像是要把他的灵魂击飞出这个躯壳般,现在还没缓过神。 “清舟!没事吧,怎么样我看看。”李莲慌忙要去扶朱清舟,眼前却是红影一闪而过,等她看清又是一懵。 一个身穿红衣的人已经抚稳摇摇晃晃的朱清舟,比离朱清舟最近的朱爸都要快,朱春都没看清这红衣小伙从哪里蹦出来的。 他就像突然凭空而出一样。 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着朱清舟,震荡感逐渐消失,只有肩窝处还在痛其他都没事。 大家因为魑的横空出现都忘了此前发生了什么。 魑一直在外面百无聊赖,突然感受到院子里自己本命珠子受到不小的创伤,本命珠子连接的朱清舟,珠子有事就代表朱清舟人出事了,魑也不管院子里到底怎样,直接捏诀回到朱清舟旁边。 “没事吧?”魑担忧地探查朱清舟的身体,确认没什么大事,只有朱清舟肩窝那处被灵器灼烧的地方他顶多抚慰下痛感,鬼气本就和灵器气息相冲,治愈不了。 “没事的,没什么大事。”朱清舟扶着魑站稳身体。”李莲还是不放心检查朱清舟的样子,因为是里面而且衣服没破,朱清舟撑着瞒过妈妈。 朱春没有像李莲一样把关怀表现在外,他圈着祝烽,拍着祝烽的背让小孩子不要怕,眼神也同样担忧朱清舟的情况,直到李莲确定没事,众人才都吐出口气。 被人当个像易碎花瓶的朱清舟很无奈,他又转了一圈:”真的没事啦!” 李莲这才彻底放心,虽然没说,但小时候的朱清舟的样子至今仍记忆犹新,李莲还是怕。 心放下来这会儿注意到朱清舟旁边的红衣男子。 那男子,长得漂亮,二十出头,一双桃花眼窄窄的低垂着,目光不看别处,只专心看着朱清舟。 “清舟,这位是……” “是……”朱清舟不擅长说谎,唯一骗过一次的就是魑,这会儿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只觉脑子要爆炸,他似乎从未认真思考过他和魑的关系,“是朋……” “我是在折境同清舟一起吃住的。”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的,落落大方的说出来。 “是清舟朋友啊!我们清舟有劳你这些年照顾了,进来坐坐!屋里饭菜早就做好等你们来呢!”李莲热情地要把魑往屋里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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