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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吗？”谢时晏心虚，心虚的同时不免懊恼，他只是想减少交流的频次，结果直接成冷暴力了？ 陈辞川倏地捧起谢时晏的脸，一字一顿道，“我惹你生气了吗？谢时晏。”
第147章 旧梦（4） 谢时晏被陈辞川抚摸的地方仿佛越来越烫，他的舌尖发苦，他该怎么说出这个羞于启齿的原因呢。 说他情不自禁地爱上了陈辞川？ 陈辞川会被吓跑吧。 说他只是忘记了和陈辞川说话？ 这……骗鬼呢？ 就在谢时晏愣神的时候，陈辞川笑了。 和之前喜悦的笑不一样，这一次，他笑得格外疏离。 “谢时晏，我觉得我的心脏有些痛。”陈辞川低垂着眼帘，轻声地说着，下一刻，谢时晏就感觉到心口处一阵钝痛，低下头时，胸口已然插了一把刀子。 陈辞川说，“大概就是这种被刀插进去的那种痛。你不理我的时候，会这样。” 他的眼睛弯弯的，眼尾却带着一阵晶莹。 “谢时晏，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和我说，但你什么都不讲就疏远我的时候，我想你死。”陈辞川直白的话语深深地震慑着谢时晏，“或许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我觉得你是我的……” 陈辞川低喃着，声音破碎在谢时晏的耳边。 谢时晏瞪大了眼睛，有一种狂喜争先恐后地奔涌进他的灵魂，是不是……陈辞川也喜欢他呢？他的爱……并不是单向的呢？ 谢时晏不知道，一种巨痛拉扯着他的意识，让他分不出精力去想这件事，陈辞川的手指握上了那把刀，一点一点地转动着。 他握住了陈辞川的手腕，一字一顿道，“我是你的，陈辞川，我永远属于你。” 在你叫出我的名字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起的了。 这一刻，陈辞川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一样，脸上刹那之间浮现了一丝惊恐，他拔出了刀，双手按住谢时晏流血的伤口，“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 谢时晏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你当这药剂中看不中用？泡一会儿就好了，放心，死不了，现在，立马从这出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来陪我。” 陈辞川果然来陪谢时晏了。 两个人两两无言，一个盯着天花板，一个盯着外面的月亮。 那之后，他们默契得谁也没提起这一天的事情。 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是谢时晏心口的疤痕却从未像其他的伤疤一样愈合，从那一天开始，“爱”这个字眼，就在谢时晏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刻痕。 上面刻下的是陈辞川的名字。 可谢时晏从来没有问过陈辞川是不是喜欢他，对于谢时晏来说，陈辞川允许自己的爱意，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又敢奢求什么呢。 他又能奢求什么呢。 许是他的爱意太过热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处处提防的谢晋，找到了他的爱人。 陈辞川坐在谢晋的办公室，一手端着茶杯，目光掠过站在谢晋身旁的温云泽，最后才落到谢晋看似和蔼的脸上。 “你叫我过来，不会是就让我喝一杯茶这样简单吧？”陈辞川不喜欢卖关子，甚至也不给人面子。 谢晋没想到陈辞川是这么一个刺头，埋怨地看了一眼温云泽，温云泽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你看他也没用。”陈辞川嗤笑一声，“说吧，什么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谢晋简直想把陈辞川这张无所谓的脸撕碎，还从没有人和自己这么说过话，但一想到自己之后要说的东西，他就释然了，因为他知道，陈辞川不会无所谓，他说，“你的那个宝贝S级实验体，要死了。”
第148章 旧梦（5） ——你的那个宝贝S级实验体，要死了。 谢晋自信满满地对陈辞川说出了这句话，却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分毫碎裂的痕迹，就像他口中说的要死之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无关之人。 他有一瞬间地怀疑谢时晏在陈辞川心里的地位。 可下一秒，陈辞川就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谢晋的脸色这才有稍微的缓和，“我可没什么目的，只是好心提醒你，我要退役了，他现在就是众矢之的。” “为什么？”陈辞川镇定自若地看着谢晋，眼底流转着冷意。 “这还用问？”谢晋笑得嘲讽，“他参与了那么多秘密刺杀，早就和那些人结了仇，他死了，才能解恨啊。” “他只是执行你的命令。”陈辞川一字一顿道。 “谁知道呢？人们只看见是他杀了人。”谢晋摊了摊手，“若是他们不杀他，他也早晚要死，而我知道怎么救他。你要猜猜看吗？” 陈辞川平静地注视着谢晋苍老的脸，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陈辞川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温云泽挡住了他的去路，“博士还没有和你谈完话。” “让开。”陈辞川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温云泽，“你还真是他的一条好狗。” 温云泽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谢晋干咳一声，“让开吧，我想他已经明白了。” 温云泽的手微微握紧了一瞬，有些不情愿地挪开了身体，而陈辞川就这么打开门走了出去。 谢晋说得对，陈辞川确实明白了。 谢晋的意思无非是，要么其他国家的那些人不容许谢时晏的存在，要么谢时晏身上的病毒会汲取宿主的生命力，让宿主走向死亡。 第一种他尚且不能控制，但第二种，陈辞川明白，他死了谢时晏就能活。 呵。陈辞川低笑一声，倒是没有怀疑谢晋是否在骗自己，毕竟谢晋比谁都渴望全力，如果他的死亡能让谢时晏变得完美，那么谢晋没必要骗自己。 至于谢晋退役？唔，谁会信？ 谢时晏更不会信，尤其是陈辞川把这件事讲给谢时晏的时候，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谢时晏都给面子地扯了扯唇角以示嘲笑。当然，陈辞川隐瞒了他的死亡能救谢时晏的事情。 随后，谢时晏就抱着陈辞川，把他抱在怀里，下巴压在陈辞川的肩膀上，低垂着眼帘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很快忘记我？” “你想让我失忆？”陈辞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毕竟我觉得你会接受不了我的死，失忆倒也不错。”谢时晏思忖了一会儿，旋即肯定道。 陈辞川白眼翻得更厉害了，“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谢时晏没有说话，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 “这根本就不公平。”陈辞川握住谢时晏的手腕，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谢时晏，你为了所谓的任务上刀山下火海，如今却要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而牺牲，凭什么呢。” 陈辞川慢慢地从谢时晏的怀里站了出来，他的目光炙热而真诚，他说，“谢时晏，我带你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第149章 旧梦（6） 谢时晏知道陈辞川的邀请有多么的动人，可在现在的谢时晏眼里，这是魔鬼的邀请，一不注意，就万劫不复。 谢时晏看不见陈辞川是何种的表情，只有彼此之间交缠的呼吸能够听得清楚。 然后陈辞川听见了身后男人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听见了男人说，“好，我和你走。” 六个字，他将全部的生命都交付。 六个字，他将所有的信仰做抵押。 义无反顾，赴汤蹈火。 陈辞川不知道谢时晏在离开的那一刻就对自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哪怕牺牲自己。 谢时晏不知道陈辞川在离开的那一刻就写好了死亡，一定要让谢时晏能活下来，哪怕牺牲自己。 所以他们颠沛流离，没有怨言。 所以他们相互扶持，互为依靠。 在一个个阴暗潮湿的夜里，互相舔舐着彼此的伤口，在一条条流亡的路上，互相支撑着彼此的重量。 连谢晋都惊叹于陈辞川视死如归的决心，连温云泽都惊诧谢时晏坚定不移的决心。 雨越下越大，似乎要把整个城市都洗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点罪恶。 谢时晏怀里揣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面包，小心翼翼地递给陈辞川，如同献宝一样，“看我找到了什么，快吃点吧。” 陈辞川低垂着眼睛看了看，苍白着脸色摇了摇头，“没胃口。” 谢时晏一愣，眉头微微蹙起，见陈辞川脸上泛着潮红，他下意识伸出手置于陈辞川的额头，果然滚烫得厉害。 “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找药——” 话没说完，陈辞川就打断了谢时晏的话，“还有多久到地下城？” 谢时晏低下头，抿了抿唇回答道，“至少还要三天，你现在生病了，治病才是要紧事。” “三天啊。”陈辞川喟叹一般低喃着，“那也很快了。” 他捧起谢时晏的脸颊，认真地注视着谢时晏的眼睛，“你告诉我，地下城真的很安全吗？” “是的，地下城的城主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收留我们。”谢时晏回答道。 “好。”陈辞川勾了勾唇角，刻意地忽视着谢时晏眼底泛起的血光。 陈辞川知道，他们要没时间了。 雨，越下越大了。 他连告别都还没有想好，就要分别了。 还没来得及悲伤，子弹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谢时晏一惊，瞬间作出防备的姿态，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声音对陈辞川道，“我们被包围了。” “老规矩。”陈辞川言简意赅，从包袱中拿出了一把手枪，却被谢时晏按住了，陈辞川狐疑地看着谢时晏，“怎么？” “你病了，这些交给我。”谢时晏没给陈辞川反驳的机会，只身投入了黑暗之中。 谢时晏不知道的是，他的眼眸更红了。 他的Gluttony已经控制不住了。 陈辞川想也不想地就追上了谢时晏的步子，在枪林弹雨之中，他如同一只警惕的兔子，躲避着狩猎者。 劣势的地位让陈辞川很不好受，况且，他本来就不擅长处于劣势。 “陈辞川，说了让你留在那里！” “我们早就是一起的了，你不知道吗？”
第150章 旧梦（7） 就像是以往所有时候那样，陈辞川和谢时晏默契地对抗着敌人。 可是这一次，来的人很多，源源不断的，似乎抓住了谢时晏会病发的当口，势必要谢时晏死在这里。 时间越久，陈辞川的眼神就越发晦暗。 当他再一次挡下敌人的进攻，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再脱了。 即便谢时晏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谢时晏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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