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他们旅行的最后一程,来到了圣修利亚。 “卧槽。”风枕眠抬手捂住赫尔斯的眼睛,“别看,是恶评!” 圣修利亚对赫尔斯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偏偏贝利特选在了这里和弗伊莱求婚。 风枕眠再怎么不做人,也有点心疼赫尔斯了。 然而赫尔斯却像是自虐似的,推开了风枕眠挡在自己眼前的手,面无表情看着贝利特掏出戒指单膝跪地,同弗伊莱求婚。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贝利特举着那比鸽子蛋都大的戒指,认真又虔诚的开口。 弗伊莱看着他,正准备开口,可心脏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刺痛。 他朝着周围看了去,目光落在了赫尔斯沉睡的那处,心中更痛了。 是前世,斯狄安留下的灵魂烙印生了效。 “弗伊莱?”贝利特见弗伊莱脸色不太好,急忙起身扶着那人,“你怎么了?” “不知道……”弗伊莱摇头,“就是忽然觉得心脏好疼,还有种莫名的难受。”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 他抓着贝利特的手,感受到那阵灼热的温度传来,心静了静,“我们先离开这吧。” 贝利特点点头,带着弗伊莱离了开。 那阵灵魂烙印并没有给弗伊莱带来太大的影响,只是睡觉时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有个模糊的身影。 但醒过来,弗伊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场求婚虽然出了点小插曲,但依旧顺利的收了尾,弗伊莱和贝利特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订了婚。 订婚那一夜,两人喝得都有些多了,贝利特一直傻笑,回到房间以后像只小狗一样在弗伊莱颈间不停蹭着。 弗伊莱哭笑不得,按着贝利特的脑袋说:“你是小狗吗?” 贝利特瘪瘪嘴,不死心的又咬了弗伊莱一口。 下一秒,他被捏着下巴,被迫仰头。 目光交汇的瞬间,温度直线上升,暧昧的粉红泡泡填满整个房间。 “这、这是我不付钱就能看的吗?”风枕眠捂住眼睛,“我还是个孩子呢。” 说完,他又想起赫尔斯,急忙拉着人转过头,“那什么,这画面少儿不宜,你就别看了。” 暧昧的水声不断从身后传来,听得风枕眠面红耳赤。 他也没有丝毫犹豫,拉着赫尔斯就往外走,“听墙角这种事要不得。” 赫尔斯已经浑身僵硬了,任由风枕眠拖着自己离开。 而在他们刚离开卧室的瞬间,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夹杂着喘息的对话。 “唔……弗伊莱?” “宝贝,你刚刚想干什么?” “……探索生命的意义?” “这种事太累了,还是我来吧……” …… 更多的话淹没在喘息中风枕眠听到最后那句话,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沉默的赫尔斯,没忍住道:“卧槽,你是下面那个?你不说他是你老婆吗?!” 赫尔斯脸更黑了,低吼了一声:“你闭嘴!” 这是恼羞成怒了。 风枕眠也没戳穿亲王大人的自尊,挑了挑眉没说话。 而好不容易想明白怎么装病弱美人的宴清一冒出头,又听见这么一句。 他回头看了看,刚好看见弗伊莱将贝利特压在身下,再次陷入沉思。 小精灵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白净的皮肤面红耳赤,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而后他捂住脸,害羞的钻回了虚空戒。 风枕眠的要求总是这么为难精灵。 小精灵尖尖的耳朵动了动,再次捂住脸晃了晃脑袋,不过要是风枕眠喜欢,他也不是不能努努力。 不过第一步,得赶紧长大。 晏清看着自己空空的丹田,他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为了救风枕眠又耗空了。 小精灵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步入成长期啊? 风枕眠依旧没发现偷偷冒头的晏清,拽着赫尔斯走出去好远,才停下。 赫尔斯依旧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血色的眸子空落落的。他的视线根本没聚焦,胡乱散落在某处。 这状态属实不对劲,风枕眠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可他也确实不太会安慰人,嘴巴一张一合好几次,愣是没吐出一个字。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开了口,会让赫尔斯更加抑郁。 前尘境的时间仍在流逝,并没有因为赫尔斯的接受无能就停止。 在赫尔斯呆愣的这段时间,贝利特和弗伊莱进行了他们订婚后的蜜月旅行。 喜欢旅游大概是镌刻在了弗伊莱的灵魂里,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他们去的地方,有不少是前世斯狄安曾和提到过的地方重合了不少。 “这些地方,我也来过。”赫尔斯忽然开口,“在我沉睡之前,走遍了斯狄安写下的所有地方。” 当时他拖着残破的身躯站在崖顶看日出,暖色的光落在身上,烫得他伤口又腐烂几分。 不过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赫尔斯感觉到的并不是疼痛,而是欣喜。 刺眼的光让他的眼睛止不住流泪,恍惚中,他似乎看见斯狄安在朝自己招手。 “斯狄安……”赫尔斯低声喃喃,“你说得对,这里的日出的确很美。” 当时他就想,等找到斯狄安以后,他带着斯狄安再来一次。 此刻赫尔斯看着弗伊莱和贝利特肩并肩的背影,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样,是不是也算一起看过日出了?” 后面弗伊莱和贝利特还去了很多地方,然而在最后一趟旅程中却出现了意外。 最后一程是去的一座很有名的雪山,传闻如果能在雪山看到雪莲,那对情侣将获得雪女的祝福。 弗伊莱他们去登山,恰好遇到了雪崩。 亏得这些年贝利特一直带着弗伊莱健身,他们才能在被白雪覆盖前躲到那个可以栖身的山洞中。 洞口被白雪覆盖,只留下了一点点微弱的缝隙,勉强供他们呼吸。 他们带的食物并不多,不管怎么省吃俭用,都在救援到来之前见了底。 山洞里的温度太低,水几乎冻成了冰块。在这种寒冷的环境下还喝凉水,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只是,最先出事的,反倒是一向身体强健的贝利特。 他发了烧,因为寒冷四肢僵硬,意识也逐渐模糊。 弗伊莱怕他出事,一直抱着人揉搓他的身体,缓解他僵硬的四肢,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别睡,贝利特,别睡……” 他不断亲吻着贝利特的脸,嘴里吐出些赫尔斯从未听过的温柔情话。 忽然间,风枕眠也觉得有些冷。 是赫尔斯几乎凝为实质的低气压。 后面的画面赫尔斯实在是不想看下去,抬手一挥,强行结束了前尘境。 所有的画面现实,风枕眠再次回到画室时,有些无奈,“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 赫尔斯冷笑一声,“说不定我还会杀人灭口呢。” 这明显是威胁,不过风枕眠并不在意。 画室再次恢复了安静,窗外的风依旧孜孜不倦地涌入,将那些画吹得沙沙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枕眠才又开口道:“所以,你还打算让弗伊莱想起前世的记忆吗?” 不等赫尔斯开口,他又说:“赫尔斯,你真的忍心破坏他来之不易的幸福吗?”
第四十九章 对于那些经历过轰轰烈烈的人来说, 这种平淡反而是最难能可贵的。 风枕眠看着赫尔斯,认认真真和这只血族分析起了利弊,“就算你现在把弗伊莱掳过来, 用你血族亲王的实力和地位成功和他结婚……” “可现在是弗伊莱最爱贝利特的时候。” “我可以杀了他。”赫尔斯语气平静,“只要贝利特死了, 我和弗伊莱之间就不会有阻碍了!” 风枕眠嘴角一抽, 有被刑到。 他继续贯彻着自己文明人的身份,同赫尔斯讲道理, “可是赫尔斯,你知道死亡带来的是什么吗?是贝利特会在弗伊莱的记忆中被不断美化,是每一天的弗伊莱都会因为愧疚更爱他……” 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 “就算你让弗伊莱想起了前世的记忆也改变不了什么。”风枕眠继续说:“你知道的, 斯狄安是个很负责任的人。” 这一世他和贝利特已经订婚了, 甚至还发生了关系。 风枕眠不觉得,恢复了记忆的斯狄安会抛下贝利特,相反, 他可能会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 作为最了解斯狄安的人,赫尔斯自然是也想到了这些。 他的脸色依旧难看, 盯着面前的那副画看了许久才低声道:“所以呢?所以最后,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 和别人结婚吗?” 上一世他们就没能拥有一个好的结果,这一世又要他为之牺牲吗? 为什么失去的,永远都是他呢? “赫尔斯,冷静些。”风枕眠拍了拍赫尔斯的肩膀,犹豫着,从虚空戒中掏出一壶酒, “来一口?” 赫尔斯对这酒并不陌生,他“哼”了一声, 抢过酒猛灌了一大口,“我要怎么冷静?换做是你,你要怎么冷静?” 风枕眠并没有谈过恋爱,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些超纲。 他只能代入一下晏清,如果上辈子没能好好把他的精灵崽崽养大,好不容易等到这辈子,却发现他的精灵崽崽有了新的监护人…… 风枕眠忽然想砍点什么。 可站在精灵崽崽的角度,崽崽又有什么错呢? 他什么都不记得,也只不过是选择了当下最适合自己的人罢了。 最终风枕眠还是什么都没说,拍了拍赫尔斯的肩膀,“你再好好想想吧……” 想想,赫尔斯究竟忍不忍心打碎弗伊莱幸福平淡的今生。 从画室出来以后,风枕眠才想起自己还没看见晏清到底怎么样了。 之前晏清替他挡了一击,还耗费大量灵力替他疗伤,最后脱力晕了过去。 那惨白的小脸看得风枕眠格外心疼。 “小阿晏?”风枕眠看着呆愣愣坐在自己掌心的晏清,松了口气。 只是也不知道晏清在想什么,听到风枕眠声音时忽然浑身一僵,而后整只精灵像烤熟了一样,脸涨得通红。 风枕眠有点懵,抬手摸了摸晏清的额头,“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晏清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又抬起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风枕眠。 风枕眠被他看得很是茫然,刚想说些什么,晏清却是忽然扑腾着小翅膀朝他飞了过来。 然后飞速在他脸上“吧唧”一下,又躲回了虚空戒里。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风枕眠呆愣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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