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尔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大妈的表情终于再次被恐惧填满,她想说些什么,可刚一张口,就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舌头。 紧接着,她看见芙洛尔掏出了一把短刀。 “真恶心啊。”芙洛尔低声说了一句,“你也该感到庆幸,毕竟别人想让我割掉他们的舌头,都没这个机会呢。” 大妈的瞳孔不断放大,她想挣扎,可芙洛尔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那双黑色的眸子平静如水,芙洛尔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割下了大妈的舌头。 她看着大妈被烫得蜕皮的黝黑皮肤,又看着她满嘴是血的嘴,终于是笑了。 “你还是这模样顺眼。”芙洛尔用脚踹了踹大妈的脑袋,看着她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更开心了,“接下来,就该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掉了。” 她再次捏着大妈的下巴看了看,有些苦恼,“可你的牙比你的舌头还恶心呢。” “算了,谁让我是个好人呢。” 芙洛尔手中出现了一把小锤子,就在她准备敲掉大妈的第一颗牙时,浴室的房门忽然被人踹了开。 是风枕眠。 “住手。”被压制了修为后连感知力变得都迟钝了不少,若不是刚才芙洛尔太开心,泄露出去几分气息,风枕眠还真难发现她。 看到风枕眠的时候大妈的眼睛都亮了,她蠕动着向风枕眠那边爬去,淌着血的嘴里发出些含糊的音节。 下一秒,就被芙洛尔用脚碾碎。 “你想救她?”芙洛尔冷笑了一声,“白天是我小瞧你了,可现在是黑夜——” 这里是她的游戏世界,所有人都要遵守规则。 芙洛尔给落霞小镇留了一线生机,所以在白日里给了他们安宁。 相应的,在讨厌的白日,芙洛尔的实力也会被压制。 风枕眠当然知道这一点,毕竟他推开门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次不再是挑战初中生了。 而是小学六年级,越级挑战高一。 “越级打怪真的很累啊。”风枕眠叹了口气,“我再重申一次,我是个文明人。” 芙洛尔根本不想搭理他,“不想死就滚。” 说着,她又扬起了锤子,朝大妈的牙砸去。 风枕眠自然不可能让芙洛尔当着自己的面伤人,曦辉当即就出了鞘。 那锤子砸在了剑身上,强烈的震动让她手臂发麻,甚至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你真是找死!”芙洛尔气急,转头就挥刀朝风枕眠划了过去。 这屋子虽然比小木屋大了不少,但也不是个适合打架的好地方。 风枕眠闪身躲过后,从窗户离了开。 “想跑?”芙洛尔立马追了上去,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出现的伊卡娜。 “芙洛尔!”伊卡娜想拦住她,可她只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偶娃娃,根本阻止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芙洛尔远去。 风枕眠跑到一处空地才停下,芙洛尔紧随其后。 “怎么不跑了?”芙洛尔的声音很冷,“第二次了。” 自从她回来以后,就没这么憋屈过。 芙洛尔漆黑的眸子里终于多了些情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落下,她周身黑雾再次争先恐后冒出,像一道密不透风的高墙,直挺挺朝风枕眠袭来。 风枕眠并不想打,索性转身就跑。 他依旧穿着身白衣,诡谲的步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一时间有种这人正在遛那道黑墙的感觉。 芙洛尔显然受不了这气,抬手一挥,那道黑墙分裂成了无数个,从四面八方朝风枕眠压去。 “真麻烦啊。”风枕眠轻叹了一声,有些苦恼。 躲倒是也能躲,但黑夜让芙洛尔的实力大增,这么躲下去拖到白天似乎更麻烦。 犹豫片刻,风枕眠探入虚空戒,指尖捏着几个圆球朝芙洛尔扔了过去。 “真是的,本来还想立个文明人的人设呢。”风枕眠叹气,“这下他们又要说东方交换生喜欢打架了。” 那几个圆球在接触到黑雾的瞬间就炸了开,火光骤现,黑雾竟是真被炸得散开了些。 不过那也就是一瞬间,只一眨眼黑雾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再次朝他席卷而来。 芙洛尔是真的很生气,喉中发出阵尖锐的啸声,那团团黑雾暴涨起来,密密麻麻的,同黑夜融为一体。 它们几乎是将风枕眠牢牢围住,而在黑雾之中,那握着短刀的手再次伸出。 “何必呢?”风枕眠有些不理解,他明明已经朝这黑眼小孩释放过好几次善意了啊。 “少废话!”芙洛尔手中的短刀直直朝着风枕眠的心脏刺去,意料之中的,被曦辉挡住了。 刀剑相撞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芙洛尔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任何打斗的知识,因此她挥出的每一刀都让人难以预料。 尤其是风枕眠还得顾及着她的生命安全,打斗时收着力道,比当年刚刚踏入修行时天天挥剑还累。 再次挡住芙洛尔的一刀,风枕眠没忍住道:“嘶,你下手有点狠啊。” 虽然没有章法,但每一刀都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少废话!”芙洛尔厉声,“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周身的黑雾欲发浓厚,风枕眠只觉自己的视觉被遮挡,竟有些看不清芙洛尔的短刀。 偏生芙洛尔在此刻加快了攻势,短刀不断发出些划破空气的声响,甚至有好几次贴着风枕眠的皮肉划了过去。 “当——” 刀剑又一次撞在了一起,风枕眠感觉虎口一麻,差点将曦辉给扔出去。而还没等他收剑,就看见短刀上冒出了数缕黑雾,将曦辉死死缠住。 “没了剑,我看你还怎么和我打。”芙洛尔知道这柄剑不简单,所以也认定了风枕眠是靠着这剑才能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 然而想象中这人惊慌的表情并没有出现,他甚至松了手。 曦辉就这样被黑雾吞噬了。 “你……”这举动完全出乎芙洛尔的意料,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风枕眠手腕一转,甩出来几个东西。 那东西的速度很快,而且带着森然剑气。 白日里那差点致命的一剑还历历在目,芙洛尔仿佛又看到了长剑上凝结的寒光,以及剑身映出的,自己那张惨白的脸。 她被那剑气逼得不断后退,往后翻了好几个空翻才稳住身形,可没想到那些东西竟不是朝着自己来的。 只见那几缕白光在空中划出道道剑痕,随后“唰唰”几下,将那团团黑雾撕了个粉碎。 芙洛尔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握着短刀的指节用力,甚至有些颤抖。 “我有这么恐怖嘛?”风枕眠看着那双黑眸中的恐惧,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这样,会让我对自己的外貌产生误解的。” “你到底是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芙洛尔知道自己今天是很难轻易脱身了,索性握着短刀再次朝风枕眠挥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又打了起来,风枕眠手中没有法器,交手时也多有不便。 不过那几缕割裂了黑雾的白光始终萦绕在他身旁,精准挡住短刀的每一次攻击。 芙洛尔既要和风枕眠缠斗,还要时不时提防那朝自己涌来的白光,一心二用,没过一会就露出颓势。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她必输无疑。 芙洛尔想着,短刀挡住风枕眠迎面而来的一掌,随后她故技重施,黑雾再次从短刀中伸出,死死缠住风枕眠的手腕。 也在这时,藏在黑雾中的另一只手猛然伸出,朝着他的心脏直直掏去。 风枕眠眸色一暗,手腕一转握住刀刃,而后借了个力,整个人腾空向后翻去。 只是还没落地,带着毒气的黑雾再次朝他撞去,芙洛尔心中一喜,正准备转头逃跑,忽然后颈一凉。 一道白光不知何时落在了她颈侧,只差那么几毫米,剑气就能划破她的脖颈。 而本该中毒的风枕眠轻飘飘落地,甫一挥手,方才撕裂黑雾的几缕白光就那么停在了她身后。 “叶子……”芙洛尔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时,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会是叶子!” 区区几片叶子怎么会破开她的黑雾! “这世上不可能的事太多了。”风枕眠淡定地装了个逼,“人外有人,你不该轻视自己的对手。” 芙洛尔咬着唇,还是不敢相信,“你怎么做到的?” “你的规则只能压制我的修为,却压不了我的剑气。”风枕眠好脾气给了她解答不说,还热心肠展示了一下。 他打了个响指,再次召唤出一缕属于合道境的剑意,“就像这样。” “不……不可能……”芙洛尔自闭了,“这不可能!” “你还年轻,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风枕眠语重心长,“或许,你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而不是将自己困在这小小的落霞镇。 “再说了,我又不是莽夫,越级打怪这种事怎么会不开点挂呢?”
第二十九章 其实芙洛尔的天赋很不错。 不论是修为还是掌握的规则之力, 都足以称得上一句天才。 作为天才,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只可惜,她遇上了更天才的风枕眠。 “不可能……”芙洛尔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不停摇着头,“不可能的……” 规则之内, 她才是最强的! 风枕眠没多少安慰女孩子的经验, 以前在青云宗的时候,还总是那些师姐安慰他。 此刻看着芙洛尔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犹豫半晌,只干巴巴挤出来一句, “没事的, 虽然你现在比不上我,但等你在多修炼几年……” 话还没说完,他察觉到了芙洛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大概还是比不上我。”风枕眠淡定的接了后半句, 又话锋一转,“不过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 芙洛尔看着他, “你真的是镇长叫来杀我的吗?” 应该没有一个杀手,会同自己的猎杀对象说这么多废话。 “是也不是。”风枕眠摇头, “我从不滥杀无辜。” “无辜?”芙洛尔听到这词的时候没忍住笑了,“我可不无辜。” 她已经杀了很多人了,甚至当着风枕眠的面都杀过。 “我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应当是个邪修吧。” 正道修士诛杀邪修,多么天经地义的事。 “是,所以你也需要为你犯下的杀孽付出代价。”风枕眠说:“但在此之前, 我更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成了这副模样。”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芙洛尔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吗?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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