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添几分破碎感。 晏清不过是个刚降生不久的小精灵,又哪里知道人心险恶。他只当是自己真的打疼了风枕眠,又急又气,挥舞着小翅膀就想给风枕眠治伤。 却被风枕眠给制止了。 小精灵不解,紫色的眸子在灯光下仿佛盛着水光,“呀?” “小阿晏无缘无故生哥哥的气,还莫名其妙打了哥哥……”风枕眠语气平静,“哥哥现在很伤心。” 晏清整只精灵都傻了。 他还想控诉风枕眠把自己一只精灵丢在虚空戒的恶劣行径,可看着风枕眠那低垂的眸眼,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难不成,真的是他刚刚太过分了? 偏偏风枕眠那嘴还不停,“哥哥对你不好吗?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不让你出来也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危险……” 晏清低下头,好像是在思考。 随后,风枕眠又低头,压低了声音道:“小阿晏对哥哥这么凶,是不是该补偿一下哥哥?” 晏清歪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风枕眠克制着自己被萌化了的心,淡定又矜持地开口道:“小阿晏给哥哥撒个娇,哥哥就原谅你好不好?” 这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毛病,但经不住细想。晏清正思考着,风枕眠又开始卖惨。 “别的哥哥都有小精灵撒娇,就我没有。”风枕眠擦擦眼泪,还故意将刚刚被打到的那只手背朝着晏清,“没事的,哥哥一点都不伤心。” 晏清总觉得有哪不对,可他不想看到风枕眠不开心。 纠结了好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两手并拢做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呀呀?” 死一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晏清见风枕眠没什么反应,又往后几步,抱着人的手指摇了摇,“呀?” 他一连做了好几个动作风枕眠都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有些自闭。 晏清的小翅膀都耷拉下来了,坐在风枕眠掌心,脑袋埋进腿里思考精灵生。 也在这时,一只手指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是败给你了。” 风枕眠的血槽反复去世,在心里重复了好几次把小精灵带回来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然后低头,又在晏清脑袋上落下一吻,“原谅你了。” 日常撸完精灵回血,风枕眠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 这次他没有把晏清送回虚空戒,而是给套了个隐形咒,把小精灵放在了肩上。 还不忘叮嘱道:“等会要是遇到危险你就赶紧回虚空戒。” 晏清还没从那个吻里回过神,听到这话下意识点了点脑袋。 脑子里还晕乎乎的想着:刚刚不是他在生气吗? 最后怎么变成风枕眠原谅他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被风枕眠带着离开了卧房。 镇长家里的怨气真的很重,不仅风枕眠不舒服,晏清也不舒服。 一般来说,只有人死不瞑目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怨气,但一个人能产生的怨气也是有限的。 风枕眠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里的怨气可以这么重。 “一间间找也太麻烦了。”风枕眠看了眼窗外,“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吧?你就不能给我开点外挂?” 风枕眠抬手,指尖轻轻点了两下窗框。 芙洛尔并不在这里,但这是她的规则世界,风枕眠知道她能听到。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两三秒,他感觉一直压制着自己修为的那道禁制松动了几分。 就是—— “啧,你也太抠门了吧。”风枕眠的修为回到了历劫境,依旧被压了一个大境界。 芙洛尔没搭理他。 “行叭,历劫境就历劫境。”风枕眠抬手,行云流水般结出一个印,金光在地面乍现,将整个屋子笼罩。 风枕眠的眸子再次变成了金色,屋子里的种种都呈现在他眼前,就连灰尘的清晰可见。 二十间房有十间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偶娃娃,一个个做工精细,若不是个头不对,还以为是真人坐在那。 想到心中的某个猜测,风枕眠的脸色并不好看。 他的目光迅速从那些屋子中扫过,最后落在了一间平平无奇的房间里。 那是间工具房,里面摆着电锯,镰刀等各种工具。 很有西方杀人狂魔的感觉。 工具房在二楼,离镇长的卧室很近,就只隔了一面墙。 风枕眠的动作很轻,穿墙进去以后,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晏清被熏得脸又皱成了一团,风枕眠眼疾手快,塞了颗糖进他嘴里。 冰冰凉凉的薄荷味驱散了血腥味,晏清眼睛都亮了起来,小小“呀”了一声。 看上去挺喜欢的。 “跟着哥哥有糖吃。”风枕眠笑了声,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些工具上。 虽说现在是黑夜,但这屋子给人的压抑感实在太强。某个瞬间,风枕眠甚至觉得自己进的不是工具房,而是一个屠宰场。 有些工具挂在墙上,但更多的是乱七八糟摆放在桌上。 风枕眠的视线从那些东西上一一扫过,看到某个东西时,微微皱了下眉。 那是一整套的工具,很像医生做手术时使用的手术刀。 而其中一柄刀上,是干涸的血迹。 风枕眠刚准备把手术刀拿起来仔细看看,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却在这一刻传来。 他立马后退了几步,贴着墙角给自己也套了个隐形咒。 进来的人自然是镇长。 和白日里的温和形象不同,此刻的镇长脸上填满了阴鸷,他黑沉着脸,从桌上的那一排刀上扫视一圈。 最后,他拿起了一把并不起眼的小刀。 “这把刀……”风枕眠看见刀上流转的符文,皱了皱眉。 那明显是邪修所用的法器。 镇长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风枕眠心中疑惑更甚,眉头越皱越紧。 镇长握着刀比划了一下,也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脸上阴鸷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 他小心将那刀收好,又朝外走了去。 犹豫片刻,风枕眠跟了上去。 只见镇长在一楼客厅转悠了一圈,看样子像是在寻找什么。风枕眠正觉得奇怪,就看见他端着一杯牛奶上了楼。 然后…… 敲响了他的房门。 风枕眠嘴角一抽,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又一次冒了出来。 好在他提防了一手,离开前在屋子里留了个傀儡分身。 “风枕眠大人。”单听镇长的声音,很难将他和那副想宰人的表情联系到一起。 “怎么了?”风枕眠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镇长说:“方才您说前几日您没有休息好,我给您端了牛奶来,希望您今晚能睡个好觉。” 傀儡继承了风枕眠的性格,犹豫片刻,回他道:“不必了。” “大人是生气了吗?”镇长能屈能伸,“抱歉,自从小黑回来以后,镇子里总不得安生。我有些时候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傀儡沉默了会,打开门。 “是吗?”那张和风枕眠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些嘲讽,“所以你现在是特意来给我道歉的?” “自然。”镇长面上更恭敬了,他温顺地低下头,将牛奶递给傀儡,“请大人原谅我。” 傀儡一看就知道他并非真心实意,但该配合时也要配合。 于是他接过牛奶,在镇长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牛奶入口的瞬间风枕眠就发现这里面加了东西,而是还是专门针对修士的东西。 不过这玩意对傀儡并没有作用,风枕眠勾勾手指,让傀儡配合表演。 那东西起效的速度很快,镇长在心里默数了3个数,再抬头,果然看见了“风枕眠”微变的脸色。 “你……”傀儡还准备好好演一下,谁知镇长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才刚说出一个字,小刀寒光一闪,镇长竟是抓着傀儡的肩膀朝人肚子猛地捅了一刀。 “靠!”风枕眠低骂了一声,“修傀儡很贵的!” 而且他那个研究奇门遁甲的师姐是个贪财鬼,肯定会狮子大开口宰他一顿。 偏偏镇长捅了一刀还不解气,在傀儡震惊的目光下又连着捅了好几刀。 傀儡做得逼真,鲜红的血液喷涌,染了镇长一手。 他将小刀拔出来前,还握着刀柄旋转了几圈,在傀儡震惊又痛苦的注视下,露出个愉悦的笑。 刀终于被拔了出来,傀儡捂着肚子缓缓跪地,“为什么?” “为什么?”镇长冷笑了一声,不知从哪掏出条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我雇你们来,是让你们处理那个黑东西的。” 他微微俯身,染血的刀在傀儡脸上轻拍两下,羞辱意味十足,“老子是你雇主,你在嚣张什么?” 镇长已经当了很多年落霞小镇的镇长了,他被人捧惯了,要低声下气面对这些心高气傲的修士时自是不爽。 但想着这些修士是他自己找来的,于是也就忍了。 而且如果他们能除掉黑眼小孩就更好了。 谁知这人不仅没除掉黑眼小孩,反而还怀疑起了他。 镇长眸中的杀意毫不掩藏,“我还当你有多了不起呢。” “怎么不叫了?继续嚣张啊!” 黑眼小孩的规则会压制所有进入落霞小镇的修士的修为,所以镇长对自己如此轻易杀了一个修士这件事没有起任何疑心。 傀儡被他戳了好几个窟窿,偏偏还得压着脾气陪他演戏,脑子里和风枕眠大战了三百回合。 最后还是风枕眠含泪答应了他全套甲油护理,傀儡才没当场罢工。 “你这么做,就不怕艾尔尼斯学院找你麻烦吗?”傀儡咬牙。 “我怕什么?”镇长笑得更开心了,“你是自己跑出去,被黑眼小孩杀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镇长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朝着傀儡的心脏处捅了一刀,“怎么还没死?” 风枕眠:…… 别他妈戳了!他本来就没多少钱! 为了防止自己的宝贝傀儡再多几个窟窿,风枕眠急忙让傀儡装死。 再又补了三刀后,镇长看着傀儡吐血咽气,但他依旧不放心,又多补了两刀。 确定这人真的死了以后,才收刀吐槽道:“还挺难杀。” 风枕眠看着被捅成蜂窝煤的傀儡,已经不想说话了。 而紧接着,镇长又扛起了傀儡,打开窗户,像扔垃圾一样往外一丢。 这次风枕眠是真的忍不住了。 “等我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傀儡的命也是命好嘛! 晏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了看身旁的风枕眠,又看了看刚刚被丢下去的傀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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