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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博士有点意外年轻人的直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入主题，博士倒也爽快“嗯”一声，站起来“牧队跟我进来吧。” 牧冶跟着兰斯博士穿过两道门看到了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容器，透明的液体中一个女孩自然舒展着身体，乍一看像是已经没有了呼吸……牧冶把手放到冰冷的玻璃壁上“她……还活着吗？” “活着呢”吴毅手插在裤兜里，同样抬头看着容器中的女孩“这是十七天前我和阿琦在东北边搜集物资时救下的，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到这边的，当时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有人在追杀她，我们救了她……但是当时，她……正经历向导的特殊时期结合热，阿琦给她打了阻断剂，不过没有任何效果。” 兰斯博士点点头“这几天我一直在解决的问题就是这个，她的结合热不正常，寻常的阻断对她来说无效……可以确定的是她经过人体基因改造，基因链中的某些片段被人为修改，导致了她身体机能失控，结合热紊乱。” “……您是说，她是向导？那她本身是……”牧冶皱眉，他们在003实验室得到的资料他仔细看过，甚至和收云他们讨论过，认为基因调整主要是针对本身进化方向是向导的人群，通过改变基因链中的基因片段调整进化方向，把那些有潜力的人从向导变成哨兵，一方面满足了末世的大背景下对人力战力的需求，另一方面……哨兵没有结合热，虽然仍然需要向导对他们的精神力进行疏导，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克服向导自身的缺陷。 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但是那些躲在人体实验背后的人不惜牺牲无辜人也要达成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他们想要什么？或者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博士看着他大概猜到了牧冶这么问的原因，自然也猜到牧冶他们手上应该有些信息“牧队，我认为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把向导变成哨兵这么简单，我们把人类在男女性别基础上表现出来的第二性征称之为进化，但是我认为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都有二次进化的可能，而这个可能的转机就是向导的结合热。”兰斯博士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上怕营养液里的女孩冷，调高了一点室内的温度。 牧冶皱眉“二次进化？” “是的，但是很多东西都要进一步证实，我现在没办法给出充分的证据。” 吴毅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耗子到底是什么人……牧队，人类基地有没有……” “没有”牧冶摇摇头“人类基地这些年来主攻方向是人类文明的重建，有些人认为大灾难时代打破了人类国界，重整文明是构建起社会构架的重中之重……我们开始发现这些人的存在是三年前，钢铁城军方也一直在寻找这些人的踪迹，但是……一直以来一无所获，也因为一直找不到他们的老窝，军方起了个名叫暗巢。” 牧冶没有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人类进入大灾难时代后相较于追求科技大爆炸，更倾向于整顿和恢复，毕竟当时人类自诩前无古人的科技并不能阻止灾难……就算是这样，到目前为止，对于大灾难时代后那场莫名其妙的疫病依然没有找到源头……而总有一些人却不怀好意地搅和进来。 牧冶想了想“兰斯博士，我们到地下城之前捣了一个暗巢研究所，我们给它编号003，我们当时有一个特别的发现——我们和暗巢交火的时候大批丧尸被人为从003研究所放出来，像是人为饲养一样……不知道您对大灾难之后的这场来历不明的疫病有没有什么突破？” 兰斯博士皱起眉头，他本来年纪就大了，这会牧冶只觉得他那脑门上皱得只剩下一块皮了，博士沉下声音，严肃道“你是怀疑大灾难时代后真正让人类社会秩序崩溃的疫病不是自然病毒被从冰层下放出来……而是人为散播？” 牧冶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不是我这样想，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丧尸就像是活死人本身不具备思维能力，应该没有人无聊到把那些丧尸一个一个抓起来关进小黑屋，然后等到敌人来了再全放出去吧？而且，虽然人类基地是三年前才发现暗巢这些人的存在，但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没有人知道……”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就不得不让人毛骨悚然。 ……………………… 吴毅送牧冶回去的路上，揉了揉眉心，他已经两天没合眼头发也乱糟糟的，地下城的防卫已经基本完成了，他们的计划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牧队，现在地下城已经基本安排妥当，我们预计三天以后出发，你那边有没有问题？” 牧冶手插着裤兜，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有……不过，我会把折月留下，让她配合陈笙守着这里。”至于荼淼，他还没有跟他说过。 吴毅表示理解，让牧冶他们早点休息就回去了。 牧冶回到房间里一口气说完了他了解到的全部信息并表示该吃吃该睡睡，修整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以后各位就要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了，做好可能回不来的准备，然后把荼淼单独叫到了一边。 牧冶背过身去搓了搓自己有点干涩的眼睛，然后给荼淼认真解释了一遍他们要去做的事，其实他和收云他们交代事情他都没有避开荼淼，但是，从某种意义上，他不能要求荼淼跟着他们去冒险。 最后人五人六地问“……所以，你是要跟着我、们，还是留在这里？我会让折月留下，你和她留在这里会很安全。” 荼淼的神色犹豫，但是牧冶有些猜不准但也不催，半靠着墙等着。 “你……想带我去吗？”荼淼舔了舔唇，看着他。 牧冶吞了吞嗓子，没想到荼淼会把问题重新踢回来，有点好笑。但是他也明白了，荼淼知道他对他并不算信任。 虽然荼淼没有明说，牧冶在那双好看的眼睛的注视下还是有点尴尬，他下意识抬手抹了一下涂淼的唇角，放轻了声音“你说了算，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外面很冷的。” 荼淼看了一眼牧冶碰他的手，握住了牧冶的手“我跟着你，不怕冷。我……不会害你们”他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出声，牧冶看他嘴型倒是明白了，他想说的是“哥哥”。 牧冶叹了口气，勾了勾低头看脚尖的人的下巴“抬头……看着我。” 荼淼抬眼睛看他，透亮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到处看。 牧冶看着滴溜溜转的眼睛，在实验室里惹的一身腥都没有那么膈应了，他闷笑一声“……真想叫哥哥也行，别板着脸了，我带你一起去，但是你也要保证，不能随便乱跑，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荼淼眼睛亮起来，点点头。 牧冶不满意了“不许点头、摇头，你又不是机械猫，说话，多练练就好了，不然就一直是个小结巴。” 荼淼“……” 荼淼乖乖的，像是怕他反悔一样，刚想点头又意识到牧冶可能不喜欢他说话不利索，点到一半，硬生生停住了才回答“好”。
第12章 迁怒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出发的时候天还没亮，但是厚厚的雪映得四周白 “老大，真的不让我去啊？我……”折月一脸不甘心，她不愿意队友们去冒险把她留在这里，这也是第一次牧冶出任务没有带上她。 “你的任务是守着这里，还有记得我跟你说的”牧冶声音有点含混，他嘴没闲着叼着一只作战用的手套，另一只快速戴好，牧冶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你自己注意安全。” 折月撇了撇嘴，看向收云“哥……”，收云动作利索不等她说完，已经转身上了车，他从副驾驶探出头挥了挥，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折月“………” 另一边陈笙也叽叽歪歪的，不过吴毅和宋琦就没那么有耐心，吴毅一挥手把陈笙关在了车门外面。 陈笙“………”真绝情，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吴毅敲了敲车门，提高声音“我们沿着地下城外围兜一圈，闹点儿动静把丧尸引出城去。”吴毅开的是一辆改装过的货车，后面车厢很大，里面是他们这次挑选出来的十二个队友。 丁营涛响亮地回了声口哨，发动了车，跟上了吴毅的车。 经历过大地震和洪灾的城市很多地方交通已经被截断，他们绕了很大一段路才把车开出城去，残破的人类城市覆盖在雪下，风声呼呼地从车窗边掠过，银装素裹中扭曲的车辙向着远处驶去，在艰难中寻找一个答案……地下城露在外面的建筑在视野中渐渐模糊。 晚上九点多，吴毅带着他们已经到了大灾难前的W城，以前他们为了搜集可用物资，吴毅带着宋琦到这边来过，他顺着模糊的印象把车开到了他们以前落脚的地方。 这里以前是一个大型超市，本来有四层，现在上面两层已经倒塌了，二楼虽然透明的玻璃很多已经碎了，但是这里视野较好，晚上守夜也相对安全，最重要的是出城的路很近，方便他们随机应变。 吴毅带着几个队员清理了阴魂不散追着他们车的丧尸。 “甩都甩不掉，饿疯了是吧？”一个队员一刀砍向丧尸的脑袋解决掉最后一个丧户，蹲下在尸体身上勉强能看得出是衣服的地方擦了擦自己的刀，一抬头，发现西北方向突然有光源闪一下，他顿住脚步，随即一股毛骨悚然爬上了他的后背，发出的声音已经颤抖得有些发不出来“……老大。” 吴毅回头想问一句“怎么了”突然那光源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光线偏了一点，很快扫过他的脸，吴毅一惊屏住呼吸对其他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们落脚的地方距离光源有一定距离，但他记得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那刚才的光是哪里来的？ 他们回到超市，收云和宋琦带着其他人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些厚布，起码今天晚上不用直接躺地上了，他们挪了货架简单收拾出一个很有隐蔽性的小空间，他们带来手电不敢打开，收云掏出一个小夜灯，是他从钢铁城带来的，摆在中间，光是橘黄色的，很柔和。 牧冶双手收在两边裤兜里，站在玻璃碎掉的地方，荼淼也站在他旁边，吴毅本来想跟他说刚才的光源的事，发现牧冶看的大致方向就是他们刚才发现光源的方向。 “我总有点不踏实，看来我们北上也有人南下，可能是暗巢的人，我担心……” 牧冶偏头看向吴毅“毅哥是担心，他们继续南下会发现地下城？” 吴毅也不藏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烟，自顾自抽起来“是有这个担心，不知道他们人数多不多……”他没有说完，如果这些人里只有他们自己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带人拦下他们，但是现在，他总要考虑到牧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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