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夏摸了摸头,神情恍惚:“华神医把世子的脑袋给开了……” 屋内一片寂静。 系统开口:“开颅手术,应该是摔下楼时造成颅内出血,看来这位华神医确实是有点儿本事在身上的。” 沈晏和萧彻脸色缓和了些,刘公公听不到系统的话,脸都白了:“那世子能活吗?” “不知。”木夏摇头,“听说要开脑袋,贤王妃直接晕了过去,贤王就问神医能不能保证只要开了脑袋世子就能活,神医说……” “爱治不治。”沈晏接话。 “……是,神医是这么说的,他也不知脑袋里面是不是有毛病,开了才知道。”木夏忍不住端起水一口闷了,开脑袋是他帮着开的…… 他一个杀人无数的杀手吓得脸色苍白,而华神医却在那里看着世子的脑袋开怀大笑…… 木夏回忆起那个场景,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 刘公公一张脸皱成了一团:“那脑袋缝起来了吗?” 木夏木然道:“缝起来了,说是观察三天,要是还活着就能活,活不了……就死了……”
第86章 夜里的雪下的更盛, 沈晏睡下后,萧彻只着一袭单薄的长袍坐在桂花树下。 落雪纷飞,将这黑夜照的亮莹莹的。 刘公公在一旁急的不行:“王爷, 您这是作甚?” 萧彻伸出手感受着雪花落在手上的冰凉,呢喃:“他曾为我在雪地里跪了三日三夜。”当初只听便让他难受到无法呼吸, 如今亲眼瞧见,只觉心都要疼出血了。 “是,公子是为着您的身体, 可您现在是在糟蹋公子的心意啊。” “我知他心里难受,可我如今这般模样, 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萧彻低声道, “他苦苦为我求来的,我却亲手推走,没人比他更煎熬。” 刘公公蹲在他身边,苦声劝着:“王爷也是无奈, 公子懂的。” “是,他都懂, 他什么都懂。”萧彻仰头感受着那冷意,“所以一切苦他都自己受着。” 刘公公劝不住, 只能默默落泪,怎么就那么难呢。 屋内,沈晏睁着眼躺在那里看着漆黑的夜。 经此一事, 他日若贤王得势, 可保全外祖父和舅舅。 萧彻也应是下了决心,要推贤王上位。 没人比萧彻更想站起来, 昔年那般意气风发的人呀…… 可他现如今却是舍了那未来的可能。 虽然面上若无其事,可他心里怕是苦不堪言。 “云翊……”沈晏喊了一声。 刘公公闻言忙道:“王爷, 公子喊了,公子喊了……” “被子里凉,你来给我暖暖。” 刘公公用哭腔喊着:“王爷,公子让您去给他暖被窝呢。” 若在大雪里这么枯坐一夜,王爷的身体是受不住的呀…… 良久后,萧彻才转着轮椅回了房间。 沈晏躺着没动也没出声,只在萧彻上了床后偎进了他怀里。 两人在凄冷的夜里紧紧抱在了一起。 “唉……”系统发出一声幽幽长叹,“人类啊,实在是让统难以理解。” * 翌日一早,宫里来人传了萧彻进宫,直至午膳时萧彻才回来。 萧彻带回来几个消息,皇上今日立了五皇子为太子,六皇子则封了昭王,庆王世入了大理寺的大牢,庆王世子谋害贤王世子一事由大理寺与刑部一起彻查。 “大理寺与刑部一起彻查?”沈晏疑惑,“他怎么想的,竟然敢将此事交于你?” 萧彻冷笑一声:“今日一早,贤王入宫跪求彻查此事,且求着他要将此事交于我来办,大臣们也纷纷上了奏折,他倒是没推脱,因为此事没办法推脱,只能查。” “那大理寺呢?现如今大理寺卿可是空着呢。” 萧彻看向沈晏:“父皇让萧允领了大理寺少卿的职,协助我查办此事。” 沈晏沉默了。 这几个皇子,轮也该轮到萧允了。 刘公公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争了这么久,皇上竟然立了五皇子?” “幌子而已。”木夏抱臂,“如此看来,此事绝非淑妃所为,那位是想用五皇子来做靶子。” 刘公公心思一转,也明白了,不由啐了一口:“虽我恨淑妃,但那位从不顾念父子之情,世上怎会有这样歹毒的父亲呢。” “皇上一定是要想办法掩盖此事的,你打算怎么做?”沈晏看向萧彻。 萧彻尚未答话,门房来报,说七皇子来了。 萧彻点了头让他进来,片刻后,萧允急匆匆冲了进来,边走边喊:“怎么我如今进府也得通传吗?” 进到院里看到萧彻时又嚷:“三哥,三哥,我怎么办,父皇说让我进大理寺。” 萧彻看着冲进来的半大少年,心思几转,却实在是不合逻辑。 “让你进大理寺便是要历练你,你领了差事便好好办。”萧彻淡淡道。 “可我怕。”萧允眼巴巴看着萧彻,“三哥,昨夜之事与五年前的事情是不是有关系?” “查了才知,父皇不是下了旨让大理寺与刑部配合调查嘛,等查了便就都清楚了。” “好在三哥现在就在刑部,我只要听三哥的就好。”萧允松了口气,转开眼才发现坐在角落里喝茶的沈晏。 萧允眉毛立时竖了起来:“三哥,你与沈晏……” “与你无关,慎言。”萧彻面无表情看着他。 萧允咽了下唾沫,转身跑了。 跑出府的萧允舒了口气,自从昨夜的事情发生后,他便一直惴惴难安,见过三哥后才觉得安定了些。 马车帘子掀开有人上了来,萧允恍然回神。 “怎么是你?”萧允大惊,想要喊侍卫,却被这人欺身而上捂住了嘴,“七皇子莫喊,说几句话而已。” 萧允眨着眼看着眼前人,咽了咽唾沫。 沈千昱见他没喊才慢慢松开手坐了回去,噙着笑看着他:“这份大礼七皇子可还满意?” 萧允攥紧手:“什么大礼?我没收到什么礼物……” 沈千昱挑眉:“大理寺的职不算大礼吗?” “你什么意思?” 沈千昱勾唇:“这只是第一份礼而已,后面我还会送七皇子很多大礼,七皇子可准备好了?” 萧允心跳如擂鼓,他心中有个想法呼之欲出,却又不敢说出口,只瞪着眼睛看着这人。 沈千昱再次欺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三哥如今这般是帮不上你的,你若想找人帮,不若去找找翁太尉。” 沈千昱朝萧允拱了拱手后,撩袍下了马车。 萧允看着那人消瘦的背影,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 翁太尉?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翁太尉,是父皇最最信任的人,他怎会帮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小皇子呢? 而且帮他什么呢?帮他查庆王世子推贤王世子下楼的事情吗? * 刑部与大理寺一起查办此事,萧彻为主,萧允为辅,二人一起提审了庆王世子,开始查办此案。 崇明帝召见过萧彻两次,用力拍着萧彻的肩膀:“父皇知道此事与当年之事似是有所牵扯,你尽管查,查明真相,父皇替你做主。” 萧彻垂眼冷笑,怕是他自己找不出那背后之人,想假借他的手罢了。 华融这几日一直待在贤王府,木夏让一个侍卫当小厮跟在他身边,自己则偶尔过去瞧瞧,三日过去后,贤王世子竟然还活着。 按照华融的说法,过了三日,世子还活着那便是能活了,只是不知何时能醒过来。 杨固那里给沈晏传了消息说查不到梅姨娘的过去,这位梅姨娘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广平侯府似的。 沈晏回了趟广平侯府,元寿说他这些日子一直暗中观察着沈大,但沈大一直待在府里从未出去过,他平日里也不怎么与旁人交往,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而赫连柔身边的那个大丫头柔儿自从说了梅姨娘的事情后又开始与元寿疏远起来。 沈晏在府里转了一圈,没瞧见他爹。 突然立了太子,还是一个冷门的五皇子,加之贤王世子与庆王世子之事,这些时日朝堂上已经吵翻了天,元寿说广平侯日日忙的不见人影。 沈晏转着转着,就转到了老管家面前。 沈晏支着下巴瞧着老管家,思索着老管家的可信度。 母亲去的早,他是老管家一手带大的,他心里对他很是信任,可这人到底是沈煦的管家。 “少爷,贤王世子的事情老奴也听说了,这事儿可真是让人心惊……”此事已过去几日,老管家提起来还是脸色苍白,“少爷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沈晏摇摇头,突然道,“林叔,我很久没给我娘上香了,你陪我一起去上个香吧。” 老管家陪着沈晏到了祠堂,沈晏给母亲上了三炷香,母亲去的太早,他根本就记不清她的模样。 可老管家说母亲对他很好很好。 舅舅说他的长相七分肖母。 “当年我娘才去了不过没多久,我爹就纳了姨娘入府。”沈晏似是不忿地嘟囔。 老管家也给夫人上了香,听闻此话叹了口气替沈煦说话:“旁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侯爷有夫人时只夫人一人,从不纳妾,这么些年来也只一妻一妾,在男人中侯爷算是好的了。” “既如此,当时他怎么不直接续弦,反而要先纳个妾?” “那不是孩子都有了……”老管家倏然闭嘴,他对少爷毫无防范心,竟一时嘴快。 “什么意思?”沈晏眉头紧锁,上前一步眯起了眼睛,“林叔的意思是梅姨娘入府时便已经有了身孕?” 老管家急的直眨眼,伸手嘘了一声:“此事不能说。”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不能说?”沈晏晃老管家的胳膊,“说说呗。”好多年不撒娇,都生疏了。 老管家受不住沈晏的缠磨,让他低头,在他耳边小声道:“不是入府时有孕,而是入府时二少爷就已经一岁了。” 沈晏眼眸微缩。 “少爷,此事知道的人没几个,侯爷嘱咐谁能不许说,你可千万装作不知道。”老管家觉得此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要是侯爷的种,府外生府内生又有何不同? 可当年侯爷嘱咐了不许说,那便是不许说。 “我当什么大事儿呢。”沈晏哼了一声,“还说他对我娘好,我娘尸骨未寒,他就在外面有了孩子,我替我娘不值。” 老管家又哄了几句,在沈晏再三保证当不知道后才安了心。 少爷虽性子跳脱,但说话还是算数的。 两人从祠堂出来,正好遇到从府外回来的沈千昱。 “大哥,你回来了。”沈千昱瞧见沈晏很是开心。 “几日不见,你怎么清瘦了很多?”沈晏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打小身子骨就不好,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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