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缸……”小孩儿推开春山和木夏撒腿冲过去扑进那少年的怀里,怒道,“你怎么在这儿,为何不等我?” 少年看到完好无损的小孩儿,也松了口气:“说来话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小孩儿转头看着春山和木夏,晃着一根手指,“你俩不太行呦。” 春山:“……” 木夏:“……” 这缸果然是有点儿东西的,只不过世子才出生,是怎么认识这缸的? 春山和木夏将那杀手给绑了起来,这算是意外收获,但实在是太危险了,若非这缸,今日怕是不能善终,世子这脾气有些太躁了,得同公子和王爷说道说道。 这边少年将那日破庙的事情简单地说与小孩儿听。 那日那伙人被小碗儿认出来后派了人进破庙要灭口,被他反杀,然后他便带着小碗儿躲了出去。 那些人本以为杀两个小孩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先行离开,一直没等到那人后又折返回来,却只见到了那人的尸首。 那伙人大怒,要抓凶手,那个破庙就待不下去了,可小桶回来找他们岂不是危险?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少年便打算先下手为强将这伙人给杀了以绝后患,可他们人有点儿多,一时间不好下手,所以少年便跟着他们寻找机会,便一路跟到了皇宫。 小孩儿闻言后不爽:“你也太菜了吧,你都轻功天下第一了,竟然连几个人都打不过,好丢我的脸。” 春山:“……” 木夏:“……” 明明不是说他们,却觉得脸颊发烫。 “他们为何会藏在宫里?”春山问,“难道当年派人去杀公子的是宫里的人?” 少年不知他们说的是何意思,只摇头:“他们的主子不是宫里人,不,也算宫里人,那人今日封了荣王。” “荣王?”尚未得到消息的春山和木夏一脸懵,“七皇子?” “不是。”少年摇头,“是皇上的私生子,以前养在一个侯爷府里,姓沈的。”他与小桶一路行来,见到了很多官府抓人的画像,便是当日小碗儿认出来的那人的眼睛的画像,少年也有些好奇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官府为什么抓他们,所以便一直趴在皇宫的屋顶上打探消息。 “沈千昱?”这消息震惊的春山吐了一口血出来。 统世子看到春山吐血震惊了:“你不会要死了吧?”这么脆的吗? 春山脸有些红,他以前觉得自己功夫还不错,有些人打不过那只是他还年轻,现在看到这背脊挺直的少年……人比人是得吐口血以表敬意的。 木夏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沉声道:“若这人是沈二少爷的人,那当年派人去杀公子的人势必与他有关,我们现在立刻回府去禀报王爷。”还得将他立了荣王的事儿告知王爷,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沈千昱怎么就能成了荣王了? “好,你们回去吧。”小孩儿朝他们挥挥手。 “???”木夏看向小孩儿,有种不好的预感,“世子何意?” “我要进去瞧瞧,小碗儿还在里面呢。”小孩儿朝少年伸手,“抱我。” 少年便熟练的将他抱起来,然后都不用蓄力,直接腾空而起不见了人影。 春山和木夏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世子就没了,倒吸一口凉气:“世子……” 世子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 沈晏在府里并未等到广平侯,回来的人说侯爷并未回侯府,一直在宫里没出来。 “他一定会去找千昱的。”沈晏皱眉,不太确定地看向萧彻,“千昱……不会在宫里对我爹做什么吧?” 萧彻轻咳一声,若他是沈千昱……他就一把火将那破皇宫给烧了。 见萧彻莫名勾唇,沈晏恼怒地瞪他一眼,起身道:“不行,我得想法子进宫一趟,云翊,你得帮我。”他一介草民是进不了宫的。 “我现下正在禁足……”对上沈晏微眯的眼睛,萧彻点头,“好,我想办法,你莫急。” 沈晏走到他面前俯视他,慢吞吞道:“我爹不能死,皇上也不能出事,你明白吗?” 萧彻点头:“好的,长策,我知道了。” 沈晏一口气卡在喉头,也不知为何明明萧彻很听话,却总觉得他说话气人得很。 低调的马车自瑞王别院柴房后驶出,往京里行去,而此时京里的王公大臣们齐聚翁太尉府里,贤王庆王也都在,连一向逍遥自在的安王也来了。 皇上今日突然封了个荣王,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可下朝后他们求见陛下,陛下却一个都不见。 皇上在外有个养在侯府的私生子,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你要认回皇子封为王爷,这些都是要与众朝臣商定的,岂能突然之间便下旨。 而且此时正是朝堂混乱立太子的关键时刻,皇上突然认回了一个儿子,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太尉大人,我们要见皇上,必须得见到他。” 翁太尉现在心里如烈火焚烧,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只不过在大理寺大牢里待了些日子,这沈千昱就摇身一变成了荣王。 当初是沈千昱主动来找他的,说要与他一起扶持七皇子上位。 沈千昱竟然是淑妃的儿子,这令他震惊无比,却又生了许多贪念。 老皇帝敏感多疑,心狠手辣,他早就想谋求后路了,扶持一个没有本事没有背景的傀儡皇帝上位,再有铊夷族的巫蛊之术,这实在是太诱惑了。 而沈千昱,一直以来谋求的不过一个广平侯府而已。 沈家,沈晏已经没了指望,只要沈小宝死了,沈千昱便能承袭爵位,到时沈千昱便是广平侯,而沈千昱也一直在找机会要杀了沈小宝,只是事情不好做的太过明显,所以一直以来没动手。 他以为沈千昱谋求的不过是广平侯府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想做皇帝? 他是疯了吧。 见翁太尉不说话,庆王开口:“父皇为何不见朝臣,难不成是被威胁了?” “皇宫森严,谁能威胁得了陛下?”安王眉头紧蹙,“而且此事是今日早朝时皇兄亲口下的旨意,谁能威胁?”难道是皇兄有把柄在旁人手里? 可堂堂一个皇帝,命人秘密斩杀便可,岂会受人威胁? 只有翁太尉知道,那是铊夷族的巫蛊之术,当年皇帝便是用这个法子威胁了许多人,杀了许多人,没有人比皇帝更明白那蛊虫的恐怖。 若沈千昱真做了皇帝……翁太尉攥紧了手,思来想去,一时间竟是难以抉择。 “咱们一同去见父皇。”贤王道,“若父皇还是不见,那父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如何?”户部尚书开口问。 屋内一片静默,是啊,然后如何? “那咱们便跪在宫门口,一直等到陛下见我们为止。”有朝臣道,“若陛下还是不见,那我们便以死明志。” 是啊,只能这样,一众人呼啦啦起身坐上各府的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 皇宫内,崇明帝目光沉沉地盯着沈千昱:“做太子不是你以为的只要一道圣旨就可以的,你也听到了,朝臣们此时就跪在宫门口。” 沈千昱端着茶盏慢慢晃着,笑道:“父皇,儿臣并没有让你现在就立我为太子,我现在只是荣王而已,不过是你认回来的私生子,现在父皇要做的不过是力排众议让儿臣回宫,然后等过个一年半载,大家都接受有我这样一个王爷之后,再来说立太子之事。” “饭得一口一口吃,儿臣没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沈千昱看着崇明帝,“我什么都没有,能依靠的只有父皇而已,所以在这期间,父皇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将你养在宫里,就像我那个苦命又狠心的娘一样。”沈千昱低声道,“这么说来我还真是挺孝顺的,为我娘报仇了呢。” 崇明帝攥紧了手。 “去吧,父皇。”沈千昱站起身,朝崇明帝行了一礼,“去见你的朝臣们,为了荣王,去与朝臣们据理力争吧。” 崇明帝身边的大太监便上前扶起崇明帝,崇明帝怒气冲冲地甩开了他的手。 “哦,对了,爹,你也得去。”沈千昱转身看着一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广平侯,“爹陪着父皇一起去吧。” 广平侯看着他,一动不动。 沈千昱啧了一声:“爹,你想试试亲手杀死我大哥是什么感觉吗?哦,对了,还有小宝……说起来小宝还是命大呀,若非他那个多疑的娘一直警惕着我,他坟头上的草早就该三尺高了。” “唉,我以前只是想做个侯爷而已,瑞王却像疯了一样,杀完这个杀那个,愣是将我逼得只能做皇帝了,你们要怪就去怪瑞王吧。” 广平侯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崇明帝身上,报应啊报应,都是报应。 崇明帝触及到他嘲讽的视线,狼狈的避了开。 “你想做皇帝?”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殿内几人皆是一愣,沈千昱倏然转头,便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背着双手晃着小身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跟在沈千昱身边的鬼面人心头一震,他竟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崇明帝和广平侯看到那小孩儿的脸,齐齐瞪大了眼。 崇明帝微张着嘴不敢置信,广平侯破口大骂:“天杀的瑞王,他竟然背着晏儿有了孩子?” 小孩儿看向广平侯:“呸。”谁说他是那俩的儿子,他就呸谁。 沈千昱也是惊奇不已,一时间忘了这小孩儿是怎么进来的,诧异道:“瑞王殿下说是对我大哥情根深种,怎么孩子都有了,爹啊,你瞧见了吗?我大哥被人耍了,他竟然敢耍我大哥,我弄死他替我大哥报仇可好?” “你有病?”小孩儿站在沈千昱面前,蹙着眉看他,“我方才听说你想当皇帝?” 沈千昱低头与他对视,一时间有些恍惚,这双眼睛可太像他大哥的眼睛了。 “怎么,我不能当皇帝?” “当然不能。”小孩儿瞪眼,“萧彻是要当皇帝的,你当了皇帝,他当什么?”他的宿主心心念念都是让萧彻当皇帝,可惜了,那俩货实在是太笨,还得是他。 “是吗?”沈千昱笑,“小孩儿你想多了,你父王腿瘸了,当不了皇帝。” “我呸。”小孩儿怒了,“你才腿瘸,你全家都瘸腿,呸死你。”宿主最烦旁人说萧彻的腿,这货……气死他了。 “破缸。” 鬼魅一样的少年出现在小孩儿身边,那鬼面人立时挡在了沈千昱身前,这少年的身形实在是让人惊惧。 小孩儿挥挥手:“弄走吧。” * 瑞王府的马车来到宫门口时,就见宫门口跪了一地的朝臣。 温玉上了马车,低声道:“他们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了,侍卫说是去回禀陛下,可一直也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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