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开小超市的,起早贪黑每天累得跟狗一样,每天都在想怎么赚钱,这还要提示吗?谁不想赚钱。 其他人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暴露出他们的质疑。 他们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是996一族,常年如此,为的就是赚钱,这几乎成了他们活着的意义。 任务提示是关键性的一环,给的信息竟然是个废话。 哪个不想多赚钱啊。 陈仰忽然出声:“这个信息的意思是,人会变少。” 大家都齐刷刷的冲他看去。 “村长说我们三天里平均至少要赚60,出摊的是25个人,那么总数额就是1500。” 陈仰舔了舔刚才不小心啃拽破皮的嘴角,自言自语道:“人变少了,平均赚的钱数就会变高,不然达不到那个总数。” 他迎上其他人的视线:“任务提示是在告诉我们,我们中间会有人死。” 所以要多赚钱。 . 陈仰那番话一说,屋子里的空气就被抽干了。 第二句提示是惊叹号,强调第一句,那就是说死的人不会少。 名字,名字! 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不要叫错别人的名字,也不要被叫错。 除了名字,肯定还有别的不能触及的东西。 王宽友说出他的想法:“从现在开始,最好同名的都待在一起。” 小襄沉着道:“我同意。” 王小蓓跟项甜甜都听她的,笪燕虽然不爽关注点被抢走,却也分得清场合,没说什么。 四个姜苗结伴回了隔壁。 屋里的三个姜大,刘顺,张广荣,李平三人坐在一条板凳上面。 刘顺摸了把头,又从头绕回来摸了摸黝黑的糙脸:“天还没黑,我们出去走走?” “为什么要出去?” 李平摸摸兜拿出半包烟跟打火机,沾满灰黑烟渍的牙齿咬住烟蒂,点烟的时候打火机没拿稳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够,脖子上的金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下来。 “是你们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任务世界,也是你们说会死人,那还出去干什么,不是应该待在屋里吗。” 刘顺认真解释给他听:“我们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还要打听姜家,不主动出击是不行的,怕也没办法,没得选择。” 李平就说他不去,而且他还不让其他人去,姜人们都要跟他一块儿。 张广荣是个搞工程的,性格上不懂圆滑,说话很直,他语气犀利道:“那你就自己留在这好了,凭什么还要求我们也这么做,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线索谁找,等着从天而降吗?” 李平窘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 理是这个理,他不是不知道,问题是怕也是真怕啊,要不是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哭哭啼啼不像样子,他进来的时候就会跟几个小姑娘一样,稀里哗啦嚎成一团。 . 姜大们这边意见不统一,姜人们集体沉默。 徐定义是个胖子,弥勒佛一样敦在板凳上面,钱秦长了张学霸脸,没开过口,看着有些内向木讷。 陈西双在扯自己牛仔外套袖子上的流苏,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一会了,流苏被他扯得乱七八糟。 王宽友在看陈西双的指甲,亮晶晶的浅粉色,涂的是他前女友类似的指甲油,他半天才把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接上。 “我们也出去吧。” “顺哥说的对,姜家的事不能不查,这个关系到我们所有人,我们也要留意留意村里都有哪些人,观察他们看我们的表情。” “陈先生,你觉得呢?” 王宽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带往炕上的青年,前不久是他透露的信息,实力是被认可的。 陈仰说:“你们先去,我朋友腿不好,歇会儿。” 几人都理解,拄拐是遭罪,跑不能跑,走也走不好,来了这儿真的…… 李平从残腿少年那得到了安慰,跟着大家伙离开了屋子。 . 一伙人出去,屋里就剩两个姜人了。 陈仰在琢磨村长的话,把“平均”“至少”“三天”“盈利”这几个词圈了起来。 每个人赚60是底线,随着人减少,会是80,甚至100,100多。 后面会根据人数的变化调整平均额,重新算,重新均分。必须卖够总数。 距离三天时间越近,就就越紧迫。 陈仰叹气,肯定不能偷不能拿,赚得多的也不能把钱给赚得少的,每一分钱必须都是自己卖出去的货物赚回来的。 还有姜家三个人,或者说鬼,他们会主导并贯穿整个任务。 . 陈仰看自己的搭档,无法想象他摆摊是什么画面。 “你不叫卖也没事,以你的相貌,只要往摊位前一坐,客源滚滚来。” “卖东西的话,她们会问你这个货物是什么,那个怎么卖,你就说是什么什么,多少多少钱,我估计不太会有女孩子跟你砍价,要是砍了,那基本也是想和你多相处相处,总之你……” 朝简打断他:“我几岁?” 陈爸爸:“……” 朝简打开他摸自己拐杖的手:“做好自己的生意,我你不用管。” 陈仰莫名其妙被打手,他什么还没说呢,对方就让他去把炕里面那袋卫生纸拿过来。 卫生纸是小时候那种一张张的,上面很不平整,手感十分粗劣。 这个擦屁股都带着儿时的疼痛。 朝简用卫生纸擦拐杖,一张擦完换一张。 陈仰翻白眼:“我手上有狗屎?” “别人摸过,脏。” 陈仰的无语变成错愕:“哪个?” 任务者里有谁碰过他的拐杖吗?他没有注意。 朝简厌恶:“丑八怪。” 陈仰抽了抽嘴角,说了等于没说,这位的眼睛里,全世界都是丑八怪。 . “可能是上一个任务被小细节搞怕了,我感觉这个也有很多坑。” 陈仰看着朝简把拐杖擦得锃亮:“因为照目前来看,只要想办法赚得足够多,那就是安全的,不可能这么简单,赚多了可能也会出事。” “像你就很容易卖出去很多,你要当心点。” 朝简把卫生纸揉成团丢到墙角的簸箕里:“说了不用管我,管好你自己。” 陈爸爸点点头:“明天要观察自己摊子上的所有货物,数量,种类都要记住,你记性好的话,还可以记一记周围人的。” “先卖一天看看。”朝简拄拐起身,“走吧,去外面。” 陈仰两手插兜的走在他身旁,也是,有坑的话,第一天应该就会有事发生。 . 傍晚了,鸡啊鸭啊鹅啊的都还没回家,有的在夕阳下思考人生,有的纯溜达,有的不知躲哪谈恋爱。 各家的主人这天都顾不上他们,忙着呢。 陈仰发现好几家门前都有一张桌子,他奇怪的说:“那是干什么?” “你没赶过集吗?” 一个声音从树后传来,正是流苏飘飘的陈西双,他努努嘴:“要在自家门前摆摊。” 陈仰没赶过,他还以为是去什么镇上,或者找个大空地操办起来。 “那不是很挤?” “要的就是那个氛围。”陈西双笑着说,“我们那是每个月的初一跟十五都要赶集,地儿在固定的一个村子,路比较宽,两边摆满,周边村子的人会过去,有的带着东西去卖,再拿那个钱买缺的。” “那时候我最喜欢赶集了,我妈不给我买吃的玩的,我也愿意去,一大波人一起,走着去走着回来,很热闹。” 陈仰听故事似的:“青城还有赶集啊。” 陈西双说:“乡下以前一直都有。” 陈仰再去看那几家的桌子,他们就是25个摊位里的其中几个。 不知道是姜大,还是姜人,姜苗。 . “现在还没到明天,我们可以不用太过紧张的是吧。”陈西双看着陈家人。 陈仰点点头,眼睛看的是他的嘴,没忍住的说:“你的嘴上有很多油。” 陈西双抿住嘴,叭叭叭几下:“唇膏啊,我刚涂的。” 陈仰:“……” 对,是有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妹妹不化妆不涂这个那个,就是个女汉子中的扛把子,他是通过学校追他的女孩子接触到的。 陈西双狐狸眼带笑:“你要涂吗?”他热情的扒拉自己腰包,“我有一支新的。” “不用,我嘴不干。”陈仰举起两只手摆动。 “你嘴都干破了。” 陈西双想到什么,红着脸往陈仰那凑,悄悄说:“你让你朋友帮帮你啊。” 陈仰在陈西双的示意下看朝简,怎么帮我? 朝简动了下拐杖。 陈西双后退半步:“嘤嘤嘤……啊我又顺嘴嘤了,现在的处境不适合,我也不想的。” “没事,个人特色,不用逼自己改,都能理解。” 陈仰说:“那次肯德基的事谢谢。” 陈西双说只是举手之劳:“我也有过被死gay纠缠的经历,当时下楼的时候看到你那情况,没多想的凑过去了,我没给你惹麻烦吧?” 陈仰摇摇头,一串很躁的吠叫声突然从后方传来。 “汪!汪汪汪!” 是一条有几处秃毛的老黑狗,它对着陈仰三人发出狂吠:“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好凶的狗。”陈西双一脸我好怕怕。 陈仰说:“有的狗很厉害,警觉性强,会通过叫声提醒大家来了不速之客。” 那狗一直对陈仰他们大叫。 陈仰拦住不知怎么也躁起来的朝简:“你别动你的拐杖。” “狗主人应该快来了。” 陈仰正说着,眼角就看到一个男的朝这边跑了过来,他就是先前赶牛车的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人。 “阿旺!”那男的训斥完狗,对陈仰三人说:“不好意思,我家的狗见到外地人就会这样,叫的很大声。” 陈仰表态说没关系,他看着那人把狗赶回去,风把对方的头发往后吹,露出没了耳朵的那部位。 伤疤很整齐。 整齐的不像是划切掉了一只耳朵,像是……直接摘下来的。 陈仰起了层鸡皮疙瘩。 . 另一边,四个女生挑中了一个目标下手。 那目标是个穿花布衣的小女孩,只有她一个人在菜园里摘菠菜,旁边没其他小伙伴,也没大人。 很适合接近。 王小蓓自告奋勇的出马了,她推开竹篱笆进去,棉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小女孩那里:“小妹妹,你好啊。” 小女孩扭过头,仰起脸脆生生的笑:“姐姐好。” 王小蓓得意的对项甜甜三人挤眉弄眼,她小孩缘好,这事包在她身上。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摘菜,你爸妈呢?” “我妈在家里烧饭,我爸在地里浇水。”小女孩把一颗菠菜拔出来,另一只手拿着剪刀,“咔”地剪掉下面的菜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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