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双修留下的疲乏这会儿也都散了,他下意识看向边上,见那儿空空荡荡,知道醉须君这是已经走了。 又看了看前头纱幔,他才坐起身来,薄被顺势散落,露出他染满红痕的身形,一朵朵桃花开的极盛,鲜红的好似快要滴血。 颈项上更是厉害,本就白皙,此番之下那是格外明显,隐约还能看到牙印。 他虽是瞧不见,但看自己手臂上以及身上的痕迹,也知道颈项上有多厉害,毕竟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在那儿添吻。 几回推拒这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后头他也就不再去理会,只由着他留了。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待片刻后他才下床去。 也正是如此,他清晰的看到自己腿上也都是红痕,一个个多不胜数,延伸至脚背上。 他瞧着下意识皱起眉,但也终究是未说什么,下床赤着脚去沐浴。 虽已经清洗过,但昨夜几番缠绵,即使已经清洗过他仍是觉得不适。 用的仍是药浴,瞧的出是醉须君走之前给他备着的。 暖意涌来,拂散了缠绵后的甜香,只余下阵阵药香味。 离开时已是片刻,随意取了件白衣穿上,然后才坐在桌边给自己上药。 磕磕——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下一刻又有一道女声传来。 “云暮,在吗?” 话落,敲门声再次传来。 岁云暮认出了来人,放下手中药瓶就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穆云烟,手上端着药碗,想是才煮出来不久,还有阵阵热气涌来。 瞧着这,也知道应该是醉须君麻烦她给自己送药,就是没想到她竟是会亲自过来。 稍稍让开道,他道:“让你多跑一趟。”然后伸手去接。 “无事。”穆云烟听闻摇了摇头,随后才入门去,又道:“正好我瞧瞧你的暗伤恢复如何,若是效果不显著,还得再换药。” 此话说着,她已经到了桌边,同时手上多出一颗香丸。 她又去了一侧香炉边,打开炉子时里头的宁神香已经燃尽。 将其拨开后,她才将香丸放入其中,替代了宁神香。 待做完后,她抬头去看岁云暮,道:“这是前两日才制出来的海木香,可以养神,我还带了几颗,这几日暂时先用这个替代宁神香。”话落又从衣袖间取了个瓷瓶子,摆在桌上。 “好。”岁云暮应着点了点头,然后将碗中汤药全喝了下去。 有些苦,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好一会儿后才将那股苦涩压了下去。 将药碗放在桌上,他低身坐下,同时伸出右手去。 手上还残留着药膏,方才只抹了一半他就放下去开门,这会儿有些化了,不过还是有。 穆云烟瞧见了,她先是探了探他的脉,确定暗伤并无异样,才去取药膏帮他上药。 也是这时,她想到了件事,道:“对了,前辈回了仙境,你可知?” 天门开时,他们这些在门内的都瞧见了,同样也瞧见了入天门的白龙,知道是醉须君开的天门。 就是她有些疑惑,天门自入人境以来便再没开过,到现在已有数千年。 此时突然开启,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你是说,他回了仙境?”岁云暮听着她的话有些微楞,说道间抬起头,见她点头应声,也知人真的是回了仙境。 只是,好好的,怎么会回仙境。 他看着穆云烟,也是在同时,他忆起昨日的话,莫不是因为自己。 当初他不尘山弟子全数死在忘山关时,许多弟子都被送回了不尘山,哪怕寻不得的弟子也有个名字。 可他师尊的却是连个名字都未有,只被告知人已经死了,尸骨遗物什么都没有。 他入道门时也曾问过白江陵,但得来的回话永远都只是人已经死了,其他的是什么都不告诉他。 正是如此,他也能猜到应该是掺杂了道门内部的事,可那些都是道门的事,他只是想将师尊带回不尘山去。 这千年来,他什么都没有带回去,甚至连一丝消息都没有。 所以他昨日才会胡乱地想要求醉须君,他知道醉须君可接触道门中事,想必应该会知道其中的缘故亦或者可以帮他问问,究竟是何缘由要将他师尊扣在道门。 只是昨日一夜缠绵后,他也有些想明白了,醉须君虽为道门剑仙,身份极高,但再如何高也是难与那几位真人相比。 若此事真的被压在道门,那他想,醉须君怕也是难问到什么,且他期间闭关千年,更难。 所以晨起醒来后,他早已没了念想,却没想到这会儿告诉他,醉须君回了仙境。 突然回仙境,也就只有他的事了。 他微愣在原地,许久未作声。 穆云烟并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只当这是不知此事。 她也就没再提,后头为他重新换了药绑了纱布后,她才走。 岁云暮也在她离开后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后头还伸手抚了抚。 看着缠绕在上头的纱布,好一会儿后他才起身换了身衣裳,推门出去。 依着穆云烟的话,醉须君已经入仙境许久,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传来,着实有些担忧。 此时他也知道这人先前说的离开几日是什么,还以为真是道门有什么事,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去了仙境。 眉宇紧拧,他快步寻去议事厅。 外头天色已经彻底暗下,门内一片寂静。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随着他的靠近,有交谈声自里边儿传出。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属下告退。” ...... 话音刚落,一道蓝衣身影自议事厅内走了出来,眉目星眸,面容冷峻。 岁云暮此时也才到门前,在听到里头声音时原是打算在外头等候片刻,只是这才刚到他就瞧见有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瞧着那人,他只觉熟悉。 但也没多想,总归来说都是道门的人,侧身越过他去。 只是在靠近时,他却是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下意识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第55章 雨幕下,蓝衣随风而舞,身形纤瘦,头戴道冠,银绸自冠上飘落,同那一头发丝缠绕垂落于他的身后。 约莫片刻,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下。 岁云暮看着已经离开的人,好一会儿没有动作。 “这个时辰,你怎么过来了?”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番询问,将他的思绪唤了回去。 他也随之回过头去,见白江陵不知何时站在议事厅门前,身侧还站着副主事桃千尺。 瞧着前头的两人,他稍稍收起心绪,低身行礼,“见过主事,副主事。” “外头雨大,进来说吧。”白江陵见他行礼轻应一声,然后才随同桃千尺一块入门去。 接连几日下雨,厅内也都是一片清冷。 入门后,两位主事已经坐在桌边,手上拿着茶壶斟茶。 桃千尺将茶摆到跟前,抬眸看向入门的人,道:“坐吧。” 岁云暮见此也未说什么,低身坐在他们的跟前,至于那杯茶此时就放在他的面前。 他没有去接,只看了一眼便去看白江陵,道:“主事,前辈可是回仙境去了?” 虽说从穆云烟口中他已经得知此事,但毕竟未曾看到,难免会有偏差。 “你们私底下也是这么唤?”白江陵没有去回他的话,而是顺着他的称呼出声,里边儿还带着笑。 早晨醉须君来时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甜香,可以瞧出,两人是有过双修,而且还是才双修后就来找他。 还有岁云暮脖子上那些痕迹,虽然这会儿有些退散暗淡,但仍是瞧的心惊,一个个遮都遮不住。 两人的关系都如此亲密了,岁云暮这会儿竟是唤他前辈。 这让他有些好奇,难不成私底下也是这么唤。 想着这,他眼底的笑极深,同样也是极其好奇。 到是岁云暮被他这没来由的话给问的愣神,一时间也不知他此话何意,私底下? 他的愣神副主事桃千尺自是瞧得清楚,虽也有些好奇,不过也知道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且看岁云暮的模样,应该是对这些没什么太在意,怕是对醉须君都没什么在意的。 也就没有顺着白江陵的询问出声,转了话语,道:“他走之前没有告诉你吗?” “何意?”岁云暮听着此话疑惑地出声。 桃千尺看了一眼白江陵,见他点头,他才道:“仙境那儿出了纰漏,主事便让他回去瞧瞧,应该过两日就回来了。” “纰漏?”岁云暮应着皱起眉,不知他口中的纰漏是什么。 不过也清楚了,并不是因为自己才回的仙境。 这让他担忧的心思,稍稍散了些。 他不知道忘山关一事究竟牵扯了什么,但总归是自己的事。 道门既然有意隐瞒,醉须君若是为了此事寻去道门那几位,唯恐触怒了他们。 微微低下眸看着杯中茶水,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 待片刻后,他才收回思绪,抬眸看向前头的两位主事,道:“多谢主事告知,那属下便告退了。” “好。”白江陵点头应了一声,后头又道:“惟桑那儿你别担心,过不了几日他就回来了。” 岁云暮也知意思,应了一声后出门离开。 厅内很快只余下他们二人,寂静不已。 白江陵端起桌面茶盏,放了片刻,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 他低头抿了一口,浓郁茶香也随即涌入口中,到是惬意。 边上桃千尺看着人离开,然后才去看白江陵,道:“这事,为何瞒着他,醉须君是为了他去的,瞒着好吗?” “是惟桑让瞒着的。”白江陵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此事是醉须君让瞒着,也知道是怕岁云暮担心。 桃千尺听闻虽仍是觉得不妥,怎么说都是为了岁云暮去的,结果这事还瞒着他。 但也明白应该是怕他担心,毕竟这会儿都已经来问了,可不就是担心。 说来,醉须君此番回仙境去,他也有些担心,而且还是为了不尘山的事去的。 他悠悠地叹了一声气,道:“这事,那几位都已经压下千年,现在醉须君重提,怕是难对付。” “这不正好。”白江陵到是并不怎么在意,他重新又添了茶。 “何意?”桃千尺并未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出声。 白江陵没有应声,笑着低头喝茶。 又过片刻,见桃千尺真是想不明白,他才道:“这件事背后缘由知道的也就那几位,连我们都不知道,就像惟桑所说,那几位手伸的太长了,当初就是应了不允许插手道门的事,可现在不仅仅插手了甚至连我们这儿都隐瞒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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