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君和痛苦的喘着气,可喉咙被死死掐着,别说是喘气了就是连话都出不了。 双手紧紧的抓着岁云暮的手,试图挣扎,但最后却也是毫无办法。 “公子!”也是在这时,小厮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惊呼着看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君和快要窒息的模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快步上前,“道长你这是做什么,你......” 后头的话还未落下,便见一把利剑闪过,竟是直接将小厮的头斩下,鲜红的血水从断颈处澎涌而出,速度极快,快的根本无人反应。 而小厮的头在落地时眼中还都是不解,迷茫,大张着口可却是再也说不了话。 泛着寒光的剑刃上被鲜血染红,银色剑穗在他的动作下缓缓晃动,不染一丝瑕疵,纯白如雪。 被掐着喉咙的人看着那把剑眼中布满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那把已经被他处理掉的剑,现在竟是又出现在岁云暮的手中。 不,不是,不一样。 他拿走的那把剑染满鲜血,不知道是杀了多少的人,才会将整把剑都染红。 可现在岁云暮手上的,除了沾染了那名小厮的血外并没有其他的。 完全不知道怎么了,他震惊地看着眼前人。 “连我的剑分阴阳都不知,竟还妄想装成他。”岁云暮看着他眼中的震惊冷笑一声,又道:“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你就是他,你可知他从不这般矫作的说话,我本还想再陪你演一会儿,不过他若是知道自己的脸在别的什么人身上,怕是会不高兴。” “怎么说都是他的面孔,我会让你死的体面些。”话落力道一施,便闻一声脆响,骨头已经被全数捏碎。 那人眼中的震惊还未散,震惊于他的反应,竟是未受幻境影响。 能轻易从幻境中清醒,怕是那些吃下去的东西,还有那身衣裳,那些所有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为什么明知道却还要吃,还要穿。 他想这么问,可脖颈已经被掐断,只除了眼中的震惊外便什么都没了。 浑身没了气力,整个人跪在地上,仰着头没了动静。 岁云暮看着人死了才松手,同时眼底的厌弃也极深,就好似手下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抬眸又看了看前头他才起身,提着剑直接便朝着眼前虚空一劈。 刹那间天地变色,狂风大作,剑刃所过之处出现一道裂痕。 浓郁的黑雾从裂痕中涌了出来,下一刻裂痕扩大最后将周围所有的景物全数卷入其中,再现已不在君府庭院而是一处行宫。 还不等他细看,便见一道凌厉劲风袭来。 莲瓣也在瞬间出现,挡下袭来的劲风。 回眸看去,见是一条长鞭,上头沾染着血水,还有浓郁的恶臭味涌来。 也是在同时,便见数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自黑暗中出现,手持长鞭,齐齐朝着他袭来。 看着几人,他快速侧身躲开,莲瓣同时挡下几人攻势,根本无人能伤他。 而那几人也很快死在他的剑下,下一刻又见万千利箭自天际袭来,宛若箭雨般竟是比在上梨鬼城时还要厉害。 只是尽管利箭厉害,但却都被莲瓣所挡下,美眸微微一抬他看向四周。 宴痕既然将他引来这儿,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而他应该就躲在背后看着。 果不其然,脚下出现动静,就见方才还完好的地面突然出现裂痕,一条条藤蔓自地面出现。 瞧着这,他飞身离开落在几步之外的位置,又见藤蔓袭来,手中剑微抬便将所有的藤蔓全数斩成碎屑。 不过这些藤蔓却是怎么都杀不完,不一会儿地上便已堆积成山。 浓郁的香味随之而来,随着藤蔓的断裂,这股子香也是愈发的浓郁。 原来是离魂藤。 若说方才他还看不出这藤蔓是什么,那闻到这香他便知道是什么了,是离魂腾。 其香若是寻常时候闻到并未有什么,但若是与他先前喝下的茶加在一起,便是剧、毒。 他在斩了靠近自己的藤蔓后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下一刻直接用剑在上头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鲜血涌出,体内、毒、素也随着鲜血一同溢了出去。 单手握拳,迫使手腕处的血水愈发厉害。 “杀!” “杀!” 也是在这时,耳边又传来呐喊声,黑暗中出现数不清的鬼兵。 看着它们靠近,金莲自脚下盛开,一开始还只是他的脚边,可随着鬼兵的靠近,莲花直接开出数米之外,金丝从天而降,所过之处鬼兵全数化为血骨。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数不清的鬼兵涌上来,犹如尸潮。 他没再继续放血,从衣裳上撕了块布条,随意往手腕上缠,也不在意这血会不会再流。 衣裳上被种了散灵的阵法,效用不大,不过在他中毒后这阵法到是有了那么些厉害。 待到手腕上的伤都缠上后,他才提剑迎上眼前的尸潮,手起剑落便见满地尸骨,血染剑霜。 不知是过了多久,行宫外早已是一片尸海,满地脓血,尸山堆积,血流成河。 岁云暮此时就站在尸山上,脚下血泊将他的一袭青衣都染成血色,竹上开血梅,惊心动魄。 手上是魁梧鬼兵,剑刃刺穿鬼兵喉咙,抽出时血溅面庞,衬得他犹如人间煞神。 而在不远处的行宫前,有两人站在那儿。 在看到眼前的尸堆时,宴痕的双眸都不由得通红一片,他是真的没想到给岁云暮下了毒还下了散灵阵,还在行宫四周布了专门克制道门的阵法削弱他的实力,却不想这人竟是还能有如此作为。 岁云暮,不愧是不尘山的第二代主人,道门的先者。 但不管如何,他今日一定要杀了岁云暮。 已经拖到了现在,若是还不能杀他,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 意识到这,他看向眼前尸堆中的人,厉喝道:“岁云暮!” 岁云暮也在他的一声厉喝下抬起头来,同时捏碎手中鬼人的头颅,目光才落在不远处的宴痕身上。 看着他,眼中的寒意极深。 “你可是在寻这个?”宴痕见他看来从衣袖间取出一枚玉佩来,上头刻着朵莲花,缓缓绽放。 玉佩底下坠着雪色的穗子,随着他的动作穗子微微晃动,带起一抹涟漪。 这玉佩自到他手上后他便已看过数回,知道这是岁云暮的,也知道是岁云暮送给那个凡人的。 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枚玉佩给了个凡人,还陪着人家下葬,沾染了生死之气。 他又轻轻晃了晃,然后笑着道:“双笙玉,莲开先者,道生两仪,你可还记得?”话落他嘴角的笑也是愈发的深,同时往底下台阶走了两步。 看着岁云暮,他又道:“本尊还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舍得将这世间仅有的一枚双笙玉陪他下葬。” 说着他又将双笙玉攥到掌心,就好似是什么至宝一般细细厮磨。 玉石晶莹剔透,隐约间还能感受到蕴含在其中的仙气。 不同于鬼道的鬼气阴沉,仙境的仙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所以那一日看到双笙玉时,他真的有些诧异,诧异岁云暮竟会将这枚双笙玉陪着给那个凡人一起下葬。 他看了片刻后才抬头看向岁云暮,见他站在血泊中,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藏着汹涌暗色,到是同那一日有些像。 不过就是个凡人,也值得他如此在意。 意识到这,他不由得笑了笑,随后才道:“道门先者,不过就是个凡人罢了,在本尊眼里他就是个牲畜,就是可惜了那一日没能把他吃了。” “你说你给他吃了那么多的仙丹,他的肉是不是比其他的凡人要更好吃些。” 说到这他便有些遗憾,遗憾那一日没能把那个人吃了,岁云暮为了给他养身体可是给他备了许多仙丹灵药,那具身子虽自身无法修炼可他的身体却成了极好的炼化之物,吃了定是能助他实力更进一步。 可惜了,可惜了。 他连连摇头,当真是极其可惜。 岁云暮看着他,眼中暗色愈发深,尤其是他那令人作恶的话,手中剑攥紧下一刻便道:“找死!”话落便要上前取他性命。 只是他这动作未落便见宴痕手下出现一人,掌心攥紧掐着那人的脖颈,迫使那人仰起头来。 白衣落地,上头嵌着的银丝云纹若隐若现,青丝只由玉簪半束,仰头间落于身后,露出他俊美的容颜来。 双眸微闭,面色红润,仿佛随时都会睁眼醒来,整个人犹如入世仙人般,霞姿月韵,清冷绝尘。 看着宴痕手中的人,岁云暮攥着剑的手都不由得微微一颤,眼底有诧异涌了上来。 若说一开始看到双笙玉时,他只是怀疑,怀疑宴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毕竟那只是一块玉,宴痕想要假冒自然也可以随意寻块玉来骗他,就如同幻境一样,想用君和来伤他。 可现在看到眼前人,他知道那是君和,是他亲手葬下的君和。 宴痕看着他如此,知道他是认出来了,笑道:“本尊可真没想到你会将他藏在南城,本尊还以为你会将他藏在不尘山亦或者道门,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在南城,本尊是真的没想到。” 那一日听到鬼兵猜测说是可能在南城时,他只觉得无稽之谈,岁云暮不至于犯如此大的错,将人藏在南城。 要知道南城被屠城后数年寸草不生,廖无人迹,是他亲自带人闯进去的,怎么可能会将人藏在那儿。 可事实证明,他岁云暮还真的将人藏在那儿,就藏在那个凡人住所的地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吗? 他可真没想到岁云暮会如此做,竟是能混淆视线让他以为会藏在道门什么地方,原来没有,就在南城。 手中力道一施,好似要将他的脖颈掐断。 正是如此,岁云暮眼中神色一变,下意识就要上前。 只是鬼兵都围堵在他的四周,根本出不去。 这也使得他心底都是郁色,攥着剑就要将它们都杀了,浑身染满煞气。 但也是在这时,宴痕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说本尊若是将他的身躯也毁了,你还能重塑吗?” 不过简简单单一番话,可落在岁云暮耳中却是身形一怔,他知道宴痕是在拿君和警告他,只要他动手就会将君和的身躯毁了。 连魂都没了,若是连身躯也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时间,身上的煞气全散,同时收了手。 也是在同时,鬼兵手中利刃全数刺在他的身上,在它们退离时利刃也被一同抽离,鲜红的血水顺着他身上一道道口子快速涌现。 本就已经被染红的青衣,此时也是愈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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