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双手也被牵制,身体更是被压制,毫无作用,痛苦迫使他仰起头落下泪来。 因为挣扎,墨发早已凌乱不堪,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已。 醉须君看着他落泪心疼的不行,低头靠在他的额间,轻声安抚,“乖,吃下去就没事了,我就在这里,很快就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说着一遍遍吻着他的双眸,试图能将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血丹也在这番挣扎中终于被咽下,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极其不适。 岁云暮难受的全身颤抖起来,下一刻更是开始咳嗽,身体虚弱瘫软在醉须君的怀中,眼眸中的清泪全数落下。 醉须君见状收了手,看着岁云暮整个人蜷缩起来咳嗽,抱着他轻轻拍抚他的背为他顺气。 又过了一会儿,咳嗽声才渐渐散去,岁云暮疲惫的蜷缩在被褥间,半阖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醉须君看着他安静下来,但不确定他是否完全恢复以至于仍然是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中,等到他传来极浅的呼吸声才确定人是睡着了。 心疼地看着毫无防备睡在自己怀中的人,因为刚刚的挣扎,他的面上都是汗渍,衣服也早已经乱成一团,白皙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 微微低身靠近他的肩头,在上边轻轻一吻,他道:“睡吧,不会有事的。”说完抱着他又躺了回去。 并没有睡,一直陪着他。 脖颈上有些疼,知道岁云暮当时神志不清是用足了劲,哪怕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将人控住,但应该还是留下了损伤。 倒也并不严重,所以他暂时没有去理会。 比较起岁云暮来,他自然是更担心岁云暮,不过就是些皮肉伤罢了。 陪着岁云暮一整天,等入夜的时候他才睡下。 屋里安静,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到夜里的时候终于是停了,外边传来了鸟鸣声。 岁云暮也在这阵鸟鸣声中睁开眼,眼尾处一滴泪顺着滑落,染湿了软枕。 他看着已经陷入黑暗的屋顶,久久无法回神。 听到耳边传来的呼吸声,他转过头看去,就看到醉须君睡在自己的身侧,与他亲昵相拥着,他能闻到醉须君身上渡过来的淡香。 注目片刻他才低头看向醉须君的脖颈,夜色下他看不到什么,但却能感觉到,那儿应该有一道很深的红痕,是他掐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时常做梦,有时候醒来后什么都记不得,有时候却记得三三两两,但都没有像今日那般记得这么清楚。 他看到大师兄被杀,他什么都做不了,这种崩溃下他伤了醉须君。 想到上回醉须君脖子上的咬痕,很深,都咬出血了。 他知道应该是自己咬的,但一直以为是自己做梦或者是其他的情况,可现在想来,应该是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有过发疯的状况。 而那时候他醒来却不记得了,所以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知道引魔种一点点消耗他的身体,但不知道引魔种还会影响他的精神。 几次发疯他都伤了醉须君,他不知道下一次发病会怎么样,会不会失误杀了醉须君,他不知道。 轻抚着他的脖颈,随后才蜷缩着入了他的怀,轻声唤他。 醉须君睡得并不沉,在他唤自己时就醒了,感觉到他往自己的怀中依偎伸手又将他抱紧了些,然后才低头去吻他的眼尾,道:“醒了,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说着拂过他的面庞,将上边的发丝捋到一边去看他的面庞。 仍然是有些苍白,但比较前头要好了点。 岁云暮没有出声只是缩在他的颈窝处,等到醉须君的询问声再次传来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眼眸含泪,很是憔悴。 醉须君见状伸手抹去他眼尾处的清泪,看着他如此憔悴的模样,轻哄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岁云暮摇了摇头没有出声,同时又伸手楼上他的脖颈亲吻着他的下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自己已经等不了多久了,必须在引魔种彻底占据他这具身体前杀了诸岱,不然他不知道到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会发疯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可能比这个更严重。 而每一次发作他都会伤到醉须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舍不得醉须君,真的舍不得。 醉须君察觉出他的情绪不高,可能是和先前那一番折腾有关系。 没有去提,只是抱着他安抚,随后又道:“莲子羹想吃吗?我让他们做来,好吗?” 也许吃点东西,他的情绪会好点,不想他难受。 “恩。”岁云暮点头但仍然是没有从他的怀中离开,亲吻落在他的喉结上,最后吻上他受伤的位置。 醉须君当即察觉到了,捧住他的面孔低眸去看他,看着他的双眸想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 但除了疲惫并没有看出其他的,只能试探询问,“微云今日可做梦了?” 岁云暮听出了他的试探,也知道他的意思,是想探自己是不是记得先前发作的事。 眼眸间染上了一抹忧色,他看向醉须君,道:“我梦到我伤了你。” 醉须君听着此话一时间也看不出岁云暮到底是真的记得还是真的只是当做一场梦,若只是当做一场梦也好,他并不想岁云暮有太多的负担。 沉默片刻,他贴上岁云暮的额间,轻应一声,“只是一场梦而已,别担心,只是一场梦。” “恩。”岁云暮点头,只是眼底的忧色却越发的深,许久没有散去。 他搂着醉须君的脖颈微微仰头,唇贴上了他,轻声道:“君和,我想要。” 脑海中都是梦中的场景,不愿去想那些,此时他只想和醉须君在一起,只愿想和他在一起的事。 学着醉须君以往与他的缠绵,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醉须君看着他如此也知道他情绪不好,没有拒绝他而是顺着与他一同沦陷。 看着他落泪,心疼的亲吻他的眉眼。 被褥顺着床面滑落在地,上边还有残留的痕迹。 岁云暮仰着头无声落泪,双目无神地看着纱幔,疲惫席卷心头可他却不愿停歇,因为只要停下他就会再次想到梦中的一切,想到他不尘山是毁在自己人的手中。 想到那个被他们唤作师叔的人,想到他杀了师尊,想到他将大师兄剔骨。 可是怎么办,根本就忘不掉,眼前都是这些,都是血,都是师兄师姐们的血。 眼泪不断地落下来,软枕早已被打湿。 醉须君靠在他的面庞边,轻轻拂去他落下的眼泪,哄着道:“是不是不舒服?” “君和。”岁云暮哭着摇头,同时把他抱得更紧了,闭上眼眸出声唤他。 醉须君应了,但岁云暮却没有说其他只是喊他的名字,他也就没有出声。 差不多两回后,他抱起岁云暮去沐浴。 清洗了一番他们回了寝殿用膳,只让厨房做了莲子羹,一口口喂着岁云暮。 岁云暮乖顺地坐在他的怀中,一手抚上他的腰间,顺着他的衣裳往里边儿探,抬眸道:“君和,可要帮你?” “我没事。”醉须君摇摇头,取了锦帕擦拭他唇角残留的水渍,然后道:“要出去走会儿吗?” 这会儿已经快入夜半,外边的雨早已经停了,出去走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岁云暮兴致并不高,但想到他留在醉须君身边的时间不多了,也许以后都没机会陪他一块儿散步,于是点头应了。 在吃完莲子羹后,醉须君就抱着岁云暮出门。 屋外凉风袭来,驱散了他们身上的热气。 为避免着凉,醉须君又在岁云暮身上裹了一件外衫,抱着他下台阶往院子中。 “去外边走走吧。”岁云暮看着眼前笼罩在月光之下的桃林出声,院子里的桃花早已经谢了,所以没什么可看的。 且他已经在这里住了许久,院中的景象早已熟悉。 醉须君点头,抱着他往别院外走去。 整个瑶台仙境的桃树花木都已经枯萎,顺着月光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枝干。 上了仙桥,醉须君抱着岁云暮往山顶走。 岁云暮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目光在四周流连,似乎是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记住。 又顺着小道往山顶看去,他还没去过山顶,之前和醉须君散步也只是在山间走动。 看着那山巅,他抬头去看醉须君,伸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在看到醉须君疑惑低头,他道:“我想下来走会儿。” “好。”醉须君点头,去了前头一处较为干净的平台,小心将人从怀中放下。 同时又揽着搂上他的腰间,亲昵地在他的额间落了个吻,轻声道:“若是累了就告诉我,好吗?” “恩。”岁云暮应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可能是因为出来走动,心情好了一点,他道:“君和以后也会这样抱着我走吗?” “自然。”醉须君恨不得把岁云暮揣到自己的兜里,这样无论他去哪里都能带着岁云暮,别人也看不到岁云暮,只有他能看到。 看着岁云暮的情绪好了点,他才又亲昵地贴上他的面庞,指尖顺势抚上他的发丝。 如丝绸般的发丝在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带着一缕淡香。 从衣袖间取了一根发带,这才为他将披散的头发都束起来。 也未佩戴其他,只是简单做了个束发。 连日来的憔悴也因为这一刻终于是有了精神,眉眼间染满笑意,惹人心动。 醉须君看着他对自己笑心尖都是情意,掌心抚上他的面庞去吻他,有些不舍得离开。 不过想到岁云暮好不容易有点精神出来走动,别因为自己又走不了了。 所以他很快就收了吻,指腹轻轻擦去他唇上的水渍,这才道:“去山顶走走,那儿有棵万年桃树,应该已经结果了,我们去瞧瞧。” 因为瑶台仙境的主脉如今在岁云暮的身上,整个境内的花木几乎都已经枯萎,但还是有一些并没有枯萎,它们与瑶台仙境共存,只要瑶台仙境还有一丝灵气这些都不会枯萎。 但主脉离开的越久,瑶台仙境内的灵气就会越稀薄,迟早有一天这些也都会消失。 他并不在意这些,没了就没了,只要岁云暮好好的就行。 岁云暮并不知这些,只听到山顶还有桃树应声点头,“好。” 两人朝着山顶走去,月光就洒在小道上,一颗颗如星光般璀璨的水珠挂在枝头,晚风徐徐很是宁静。 又往上走了一会儿地面变得泥泞,脚下枯枝落叶掉了一地。 岁云暮伸手捻过桃枝上即将掉下来的水珠,看着水珠到了他的指尖,月光下泛着点点银光。 转头他就将水珠抹到了醉须君的唇边,眼眸含笑,“脏了。” 这话刚说完,他就看到醉须君抬手将他的手给拢到了掌心,随即指尖上传来了疼意,看到醉须君已经将他的手指给含到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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